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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青衫烟雨行-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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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远远听得那人高声说道:“唐家贤侄,你快些前去见你师父,帮我转告他一声,就说若要救出文天祥丞相之子,务必请他即刻快马到许家集去,晚了恐怕不及。至于你齐师妹,今日午时,自当毫发无伤地送到许家集与你师徒相会。若你师父问我姓甚名谁,便说……陶左谦……无礼之处……见面相会之时……再来谢罪……”

    唐虞川听他自报“陶左谦”三字,心下委实骇然,又听他说什么“晚了恐怕不及”之类,心中惴惴不安,那人去得好快,但听那声音逐渐消失在北风之中,却已不闻。

    他慌忙翻身跃上齐师妹那匹白马,策马急追。

    陶左谦速度好快,轻利僄速,有如惊鸿点地。

    少女给他提着疾奔,只见一路上冰雪盖地,隐约可见山路崎岖,他却如履平地。耳听得唐虞川走马跟来,那齐师妹大叫:“唐师哥!”

    陶左谦大是不耐烦,足下较劲,俄尔已在十丈之外,唐虞川所骑之马神骏非凡,但陶左谦轻身功夫何等厉害,再者山路陡滑,奔出四五十丈,将唐虞川甩在了后面。

    少女双足不住乱蹬,道:“喂,喂,你这样提着我,太也难受,我要吐啦!你若再不放下我,我吐在你衣襟之上,你可不要见怪啊!”

    陶左谦并不答话,提着她的那只手一动,将她夹在腋下。他变化之间,脚步仍不停息,反是更加快了。

    唐虞川眼见齐师妹与陶左谦身影愈来愈小,终已不见。

    他垂头丧气,自知自己学艺不精,眼见心上人被人抢着奔走,非但无能为力,那人相貌也是未能看的清楚。

    他心中忿恚无比,手拉缰绳,一拳打在道旁一株苍松之上。他力度大得异常,那松树虽有合抱之粗,似乎颇也禁受不起,松针伴着积雪沙沙落下,虽极为悦耳,他却已无心理会。

    他忪怔一阵,忽然心中醒悟:“听他口气,已经知道师父来了沧州了么?他口气似乎不假,但他又怎会将师妹掳了去?”那个“他”字,自然是陶左谦了,意念及此,暗叫不妙。

    他心下省悟,顾念师父安危,心想那人既已出言在先,必也信守承诺,齐师妹安危,倒也不顾。

    他勒转马头,向白云深处驰去。

    心中越想越是讶异,不禁念道:“参文星陶左谦?怎么从来没听说过?许家集?那又是在何处?”

    天色方明,漫天飞雪却下得一阵小,一阵大。北风呼呼刮着,满地冰霜。

    陶左谦奔出两三里地,身后已没了蹄声,知唐虞川已不再跟来,便放慢了脚步。少女被他夹在腋下奔走,疾风夹着雪片,又是颠簸起伏,甚是难受。

    眼见他身着一袭青淡袍子,衣衫单薄,虽是寒风呼呼,飞雪漫漫,他却仍是毫无知觉,似乎不畏严寒。

    少女开口问道:“喂,你要带我去什么地方?”陶左谦道:“啰嗦什么,待会……”那少女待他说话,觑准势头,一指往他背上“大椎穴”点去。

    陶左谦似未曾瞧见,仍续道:“待会儿你自会知晓。”那“知晓”二字甫落,少女已一指点在他背心“大椎穴”之上。

    陶左谦向前一疾冲,道:“你干什么,挠痒痒么?”少女一指得逞,正自惊喜。

    蓦地里指尖一颤,陡觉全身一哆嗦,瞠目结舌,说不出话来。

    陶左谦续道:“怎地不说话啦,小丫头莫不是想占人家便宜,却反倒是吃了自己的亏。对了,你既是姓齐,这么说,你是单名一个倩字了?”

    那少女凝气蓦然上冲,胸中突然舒坦,脱口道:“不错,你怎地知道?”陶左谦叹了一口气,目光突然滞缓,脚步也慢了许多。

    齐倩仰视注目着他,见他悠悠神往。

    正要开口询问,只见他容色缓和无比地说道:“十六年前,我在襄阳城见过你一面,当时也是朔冬,不过与今日局势,却是迥然不同。咳咳,那时战事繁乱,狼烟纷飞,宋元两军对峙,已成围城之势。

    那时候我与你师父皆在襄阳,每日衣不解带,固守城池。如此天寒地冻,元军久攻不破,竟起邪念,也不知从哪里抓来百余个汉人,劝降宋人。那领头的达哈尔将军在城下说,若是宋人不开城投降,每过一刻钟头,就要杀了五个汉人……”

    齐倩全身一颤,犹如身临其境,却仍不禁问道:“后来便怎地啦?”

    她生性怜悯,想到蒙古人残杀汉人手段之凶狠,不由颤然心动。这时却不觉得腹中难受欲呕了。

    陶左谦道:“抓来人之中,老少妇孺,哭做一团。元人凶残成性,说的话自然是当真的。但宋军固守,若是开城,遭殃的便不止一百个百姓了。再者元人此举,不过是故技重施,城门是万万开不得的。”

    说到这里,问道:“你猜后来怎地?”齐倩道:“后来怎地?”陶左谦道:“鞑子眼见宋军丝毫不动,竟尔滋生怪念,赶来战马,一一将抓来的汉人手足头拴了,奋鞭赶马朝向五个方向,将汉人五马分尸!”

    齐倩身子颤抖得更加厉害,啊呀一声叫了出来。

    陶左谦顿了一顿,似是黯然伤旧,过了片刻,又道:“三个时辰过去了,城下哭声成片,已然被鞑子杀了九十个人。

    鞑子见我等仍毫不动容,遣一名士兵上前高声说道:‘我家将军说了,汉人若再固执,尚不开城,就先将这婴孩的肉骨一刀一刀割将下来。’你师父闻言大惊,跃上女墙往下一看,险些跌将下来。”

    “只见那达哈尔右手执着明晃晃的弯刀,左手提着一个襁褓,刀尖离襁褓不过寸许之遥。那襁褓中孩子不住哭叫。

    达哈尔在城下嘻嘻哈哈,手中刀口不住贴那襁褓虚劈几下,浑然不当一回事,他若是一失手,那孩子还有命活?你师父情急之下,竟飞身朝那达哈尔扑去!”

    齐倩心下一震,幻想当时情节,只觉得惊心动魄。当下不再出口说话,双目集注在他脸庞之上,竖耳聆听。

三章 何处梧桐泣剑(三)() 
陶左谦一边说话,一边奔走,脚步反倒不落。

    只听他又道:“当时飞雪绵绵,你师父飞在空中,犹如飞天将军,煞是威武雄壮。那鞑子将军达哈尔见有人扑向自己,手中弯刀一扬,霎时之间,箭矢如飞蝗,却是他身后士卒先已弯弓搭箭,但未曾料想你师父会铤而走险,只身飞将下来。鞑子见你师父飞身而下,便尽皆呼呼呼射向你师父。”

    他顿了一顿,又道:“当时襄阳城里的武林人士当中,数你师父武功最为高强。鞑子虽勇,他又怎置在心间?时隔虽深,我却记忆犹新。

    当时他双足仍未着地,身在半空,顺势一抄,握住数枝来势汹汹的飞矢,劲力一透,力道所致,分四面掷向达哈尔胯下战马。你师父腕沉千钧之力,射回箭矢凌厉劲急,城上诸军士只听马鸣嘶天,定睛看时,血肉模糊,达哈尔的坐骑竟已裂成数块,夹着雪花,一赤一皑,达哈尔也滚在地下。遮莫是用力过度了,同时手中婴孩抛向空中。

    蒙古鞑子奋力呐喊,抢先来救达哈尔。那达哈尔正吃惊间,你师父已抢在前头,足下较劲,使出一招“仪来万千”,迅捷无比,接住了那空中婴孩。

    旋即排开士兵,右手一招‘浅滩游龙’正中达哈尔头上,达哈尔禁受不住,向后飞出数丈,远远落在雪地之上,**迸裂,当即毙命。鞑子将军既亡,元军便成了无头苍蝇,落荒逃窜。城上将士觑得时机,大喜过望,大开城门,穷追鞑子。直杀得尸骨遍野,血流成河……

    当时情景,真也凶险连连,你师父在千军之中来往,却是有入无人之境。齐小侄女,你道那婴孩,却又是谁?”

    齐倩双目湿润,脱口道:“师父在千军万马之中救了我,那小小婴孩,便是我了。”

    陶左谦叹道:“是啊。唉,时光荏苒,流金无情,转眼之间,当初的小孩子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啦。”

    齐倩呆了片刻,心中一动,问道:“陶伯伯,那你为何躺在坚冰之中,又为何说要我师父快马赶到许家集去?又为何掳我到这里来?”

    陶左谦略一吃惊,道:“怎么,你师父没告诉你么?”

    齐倩道:“师父告诉我什么?昨日在客栈时,师父与三个鞑子斗了起来,那三人武功委实厉害,师父与他们斗了半个时辰,方才分了高下。

    那三人眼见斗不过师父,抽身便逃。师父说那三个鞑子身上有一柄锋利无比的宝剑,唤作泣剑,若要救文公子,须用此剑打开牢门。师父当先追了出去,临走之前,只吩咐我和唐师哥赶快到梧桐岭与他相会,怎么?莫非此中尚有隐情?”

    陶左谦道:“风雪恁地大,前面有座亭子,且去避上一避,我再慢慢给你说。”将齐倩放了下来。齐倩往前一看,果有一座亭子。只是风雪太大,已被压塌一角。

    陶左谦当先步入亭中坐下,问道:“小侄女,你说的文公子,可是文逸?”

    齐倩走入亭中坐定,道:“正是。师父说他是文丞相的义子,少年老成,抗元大事,交托给他最为妥当。”

    陶左谦道:“那便是了,你师父他一心为国为民,劳碌奔波,到头来却要遭奸人祸害。”

    齐倩陡然听到“遭奸人祸害”几个字,突然跃起,焦躁不安:“陶伯伯,你说什么?”

    陶左谦柔声道:“小侄女,你权且坐下,莫要惊慌。”齐倩只得坐下。

    陶左谦又道:“你师父叫你二人前去梧桐岭,想来他也是到梧桐岭去了。唉,他聪慧达人,怎地却又如此糊涂?明知山中有虎,却偏要去行走一遭?”

    齐倩急道:“陶伯伯,我师父到底有何危险?”陶左谦不答,反问她道:“贤侄女,你可曾听说过淮阴七秀?”

    齐倩道:“师父闲谈之时,曾提及这七人。师父说这七人武功奇高,但行为说话,却是离经叛道,叫人揣测不得。”陶左谦道:“是啊,你师父若是去了梧桐岭,恐怕便要遭这七人的毒手。”

    齐倩心急如焚,说道:“师父向来随和,未曾与淮阴七秀结下梁子,怎地这七人却要向他下毒手?”陶左谦道:“你方才尚说淮阴七秀行事怪诞,他要害人,还需理由么?九玄门凌震天冬月初三死于非命,据说是喉骨给人捏得碎成了一十八截,头骨碎成二十一块,手足经脉无一完好……”

    齐倩讶异地插口道:“雁翎锁?”

    陶左谦道:“凶手用的招式手法却跟你师父的‘雁翎锁’一模一样,这显然是陷害你师父的,不是仇家所为,便是元人做的了。

    但你师父友善谦冲,并无仇人,此事多半是鞑子干的。你师父近几年在淮阴一带抗元,名声鹊起,鞑子定然是欲除之而后快。须知淮阴七秀与九玄门素来交好,再者淮阴七秀向来仗义,但是蛮不讲理,你师父若是难以辨白,岂不是受武林人士群起而攻之么?”

    齐倩“啊”的一声,又站起身来,忙道:“怎地师父他从未提及过此事?陶伯伯,你与我师父交好,武功又如此好使,连石头也给你划下了指痕,你千万要为他老人家辨白是非。”

    陶左谦微笑道:“这个自然,我让你唐师哥叫他快马赶到许家集去,别无他事,就是为了避一避这紧急风口。”

    又笑道:“哈哈,那划下指痕之事,却是假的,我是用软石丹软化之后,再划上去的。天下人武功纵然高强,又怎能够在石头上写字?就算是南老前辈,多半也不成。至于我带你来,乃是为了见一位老友,他是河北英雄中的翘楚,此中曲直是非,他想必是清楚的,只要他约束住梧桐岭上的群豪,你师父便无甚危险了。”

    齐倩心中一阵紧慌,后半句自没听得清明。她知师父素来刚毅,若是畏畏缩缩的避难,还不如轰轰烈烈的死。依他脾气,绝计不会轻易就离开梧桐岭,前去什么许家集。

    她心中虽极为不安,仍强自忍住未开口。

    陶左谦见她欲言又止,微微一笑,问道:“你想说你师父性子刚烈,不会去许家集的对不对?”

    齐倩神色腼腆,点了点头。陶左谦又道:“我也是抱了万一存念,为今之计,全靠这柄泣剑了。”说话之间,自腰上解下一柄长剑来。

    齐倩杏眼流转,只见那剑身约长五尺,竟较寻常长剑长了两尺。剑鞘黑黝黝的毫不起色,但仔细一瞧,竟尓是以无上黑玉所造。

    剑鞘之上如有脉络,横竖无章,细如蝉翼。剑尖处窄似绣花针,却是泪痕斑然,有着如同针鼻一孔。之前陶左谦携着她奔走之时,未及细看,这时瞧看了,不免吃惊。

    不禁问道:“这便是那鞑子身上的泣剑么?”

    陶左谦道:“正是。据闻这宝剑是唐朝著名铸剑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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