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田一之化装舞会[横沟正史]-第39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村先生的妻子——凤千代子的第一任丈夫时,便觉得事有蹊跷。因此,他会选在和去年同一个时间,二度造访轻井泽,究竟是为了对笛小路先生的命案有更深入的了解,还是想到这里自我了结,以追随他的女友长眠地下,这就不得而知了。不过,这名年轻人拥有一把点二二口径的手枪,他是为了自杀才把怆带在身边的……”
此时凤千代子的泪水已经干涸,她专心听着金田一耕助说话,之后才可以转告飞鸟忠熙。
笛小路笃子仍然抱着信乐茶碗,一动也不动地坐在那里,她打算听完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再做反应也不迟。
“这位目击者在八月十三日晚上来到浅间隐,他在当天下午就己经在星野温泉跟津村先生见过面,或许他们当时就已经约好这位年轻人要在津村先生的别墅借住一晚,因此才来他的别墅。他估计星野温泉演奏会应该结束了,才来到津村先生的别墅,没想到却看到屋里已经有两位不认识的客人藉着烛光讨论事情,心生怪异的他于是隔着窗子一探究竟,就这样亲眼目睹美沙可怕的行凶过程。接着他追踪美沙,逮住她,我不知道他们之间究竟有没有交谈,不过他一定会对笛小路先生的死因感到怀疑。这名年轻人如果把事实真相告诉警方,问题就好解决了,但是他可能非常同情美沙的境遇,加上自己是个理想幻灭的青年,于是想在自杀前上演一出轰轰烈烈的戏码。当他再度回到命案现场时,发现津村先生已经气绝身亡,而且慎先生的尸体和车子也都不见了,因此这名年轻人认定这一切都是津村先生做的,还有另一个可能是,那名年轻人同时目击到津村先生用慎先生的车子把尸体载走……”
金田一耕助说到这里,他的身体也不由自主地颤抖着。
这些事件全都发生在暴风雨兼停电的情况下,之所以会演变到如此离谱的地步,一方面是因为津村真二怕事的态度,另一方面则是缘于田代信吉异于常人的行径。
“总而言之,年轻人发现津村先生已经回天乏术时,他会怎么做呢?他在去年这个时间曾经在白桦营住过三个晚上,同一时间,津村先生也来到浅间隐,他可能曾听到津村先生说天花板里有一个隐藏式储藏室,于是年轻人便将威士忌酒瓶和杯子一起藏进那个储藏室,一旦警方发现慎先生的尸体,理所当然会怀疑凶手就是津村先生。因此他也制造一些障眼法,佯装津村先生曾经回到浅问隐的别墅,然后消失踪影。这名年轻人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大概是他还不知道美沙的庐山真面目吧!在美沙天使般的外表下,潜藏着疯狂的兽性,这名年轻人并未洞悉美沙真实的一面,而内心的英雄主义却让他兴起想帮助美沙的冲动,于是他不但把津村先生的尸体藏起来,甚至还穿上津村先生的衣服在轻井泽到处现身,这么做只是想让警方误以为津村先生还活在世上。”
如果金田一耕助的推理无误,那么无端被卷入这件命案的田代信吉即扮演着重要的帮凶角色。
“这名年轻人会枪击飞鸟先生,大概也是出于美沙的请求吧!到现在为止,他恐怕还认为美沙是凤女士的女儿,虽然他站在浅间隐别墅的窗外偷听,但或许没有听到最重要的部份。年轻人应该非常重感情,他自己写了一本剧本,去年他自杀未遂,今年再度来到这里,他特别准备了一把手枪。昨天在高尔夫球场的一幕就是他自己所编导的,如果这出戏成功上演,对于这位命运坎坷的年轻人来说,也算是死前最轰动的一出戏吧!总之,这些都是一位理想幻灭的年轻人展露表现欲的最后机会。”
金田一耕助说到这里叹了一口气,然后对凤千代子说:“凤女士,刚才我所说的就是这次事件的全部经过,飞鸟先生也想知道。我说的有些是自己的推理,但绝大部份都是真实的,待飞鸟先生回复健康之后,麻烦你拢个适当机会转述给他听。”
凤千代子哽咽地说:“金田一先生……谢谢你。”
“凤女士,你该谢的人不是我,而是村上一彦,他早就注意到美沙有色盲。大概在去年高尔夫球比赛时,他就注意到美沙没有办法辨识果岭上放了二个红色毛线球,做事谨慎的一彦从来没有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人,但是他一定曾经仔细研究过色盲方面的资料。当他看见飞鸟先生从命案现场抄回来的火柴棒排列图案时,就已经注意到那是色盲家族的遗传图式了,他虽然没有把这些命案和美沙联想在一起,可是却注意到色盲是引发一连串命案的主要关键。因此,昨晚我们就令尊、令堂对色彩的感觉大谈特谈当中,一彦知道我也注意到火柴棒排列的图案所代表的意思。”
闻言,日比野警官和近藤刑警终于明白当天金田一耕助和村上一彦之间迸出的火花代表什么了。
“我虽然注意到这件命案和色盲有关,可是却不知道谁有色盲。本来还在猜想那个人会是你吗?但你是一位当红的大明星,怎么可能会有色盲?之后一彦邀我去高尔夫球场,并藉机在美沙面前放一颗红色毛线球,让我知道谁才是患有色盲的人,从那时起,就注定笃子夫人势必是个大输家。”
笛小路笃子仍旧一副处之泰然的模样,她知道只要手里一直抱着那只茶碗,任何人都不敢从山崖上面跳下来。山崖上有许多佩枪的办案人员,可是任谁都没有自信击中那只茶碗而不伤害到笛小路笃子。
“笃子夫人,你害死正牌的美沙……你经历过东京和冈山两次空袭,我请警方调查这件事,冈山空袭事件是发生在昭和二十年六月二十八日晚上,当时冈山一片混乱,由于来不及发空袭警报,全城陷入一片混沌的局面,那时你已经失去美沙,穷途末路了。两次空袭事件就让你一无所有,若是日本战败的话,又会变成什么样的局面呢?昔日贵族所享有的一切恩典、荣耀和特权都将荡然无存,聪明如你又怎会不知道这样的情况。笛小路先生或许会生还返乡,可是他靠不住,如此一来,你唯一能依靠的人便是凤女士了。凤女士不仅貌美有才气,而且做人光明正大,但是真正吸引你的是她拥有的经济能力,你不想放掉这一棵摇钱树。但问题是,你已经失去牵绊凤女士的唯一法宝——美沙,美沙死了,因此你急于找个替身。笃子夫人,你究竟从什么地方找来这么一个冒牌美沙?”
金田一耕助说到这里,整个人已经怒不可遏了。
2。作茧自缚
凤千代子的泪水再度像决堤的洪水般流个不停。
她想起以前好几个月去津山探望笃子一次,当时她就觉得有些奇怪,为何美沙的身子会变得那么弱,就连脸孔彷佛都变了个人似的。
当时笛小路笃子告诉她小孩子茌发育期间是多变的,于是她信以为真,战争期间,她更加没空去探望美沙,如今已经后梅莫及了。
“笃子夫人,你是在那个孩子的父母、亲人的同意下领养她的吗?应该不是这样的吧!当时全国都在躲警报,没有一个人不在逃难中过日子,你就是趁战乱时局偷了别人的孩子,这一切都是因为你想保身,满足自身贪婪的欲望和虚荣心。”
事实上,金田一耕助对自己所说的话并不怎么有信心,他期待笛小路笃子会反驳他的说法。
可是,他没有听到任何反驳的声音,笛小路笃子的表情还是那么冷酷,丝毫不因金田一耕助所说的话而有所改变。
“笃子夫人,在你犯罪之后没多久,你就已经尝到苦果了,因为你竟然偷了一个患有色盲的孩子回来!当你知道那孩子是个色盲时,自然是万分震惊,相信你也对色盲的遗传基因做了一番研究。你知道当这孩子暴露出她有色盲时,也就是你的大骗局收场的时候,从此你开始过着担惊受怕的日子,不让那孩子上学,藉此突显你这个做奶奶的对孙女牺牲奉献的一面,那孩子应该不是最近才知道自己有色盲,但是你不准她对任何人说起这件事。”
金田一耕助稍微喘口气,继续说道:“可是你知道不论自己再怎么小心隐瞒这件事,纸终究会包不住火。你并不害怕事情曝光时,自己可能会身陷囹圄,你害怕的是这件事会使你身为贵族后裔的尊严蒙羞,就因为你承受不住世人在你背后指指点点,所以才会事先准备好氰酸钾,而且还把氰酸钾装在一个箱根百宝盒里面。”
金田一耕助故意停顿下来,以便观察笛小路笃子脸上的表情。
笛小路笃子这次终于有反应了,她整个人差点跳起来,并将目光转向其他人。
当等等力警官的脸出现在近藤刑警的手电筒灯光中,笛小路笃子的眼申登时燃起两簇怒火。
“这次当你从东京回到这里以前,已经发现百宝盒里的氰酸钾少了,由于有去年的案子在先,你立刻将矛头指向那个孩子,当你回到这里时,慎先生又惨遭杀害,警方一公布慎先生的死因是氰酸钾中毒时,你心里开始害怕那孩子会做出惊人的事情来,但你还是相当高傲,只要那孩子有色盲的事实不为人知,你就可以高枕无忧了。直到刚才。你从留守在这里的古川刑警口中套出那孩子今天在高尔夫球场发生的事情,以及金田一耕助和等等力警官也在现场,你立刻知道大势已去。可是你不喜欢一个人死,而且你长久以来都非常嫉妒凤女士的幸福,因此想带着她一块儿走……笃子夫人,我再问一次,你究竟是从什么地方找来那个孩子?”
笛小路笃子慢慢转过头,阴险的脸上浮现一抹邪恶的微笑。
“金田一先生,你的确是个奇特的人物!由于你的自以为是和滔滔不绝的口才,我才能安心地走,我不希望自己死得不明不白,多亏你说明得这么详尽,我也因此了解所有的真相。那孩子跟我们笛小路家毫无血缘关系,我怎么会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呢?金田一先生,你刚才说我在这场竞赛中已经屈居下风,可是我却不这么认为,既然你不知道美沙是谁的孩子,就表示你还没有完全解决这件事,说不定你永远都不会知道这件事……哦!那时死了许多人,东京、横滨、名古屋、大阪、神户、冈山、广岛……到处都是怵目惊心的画面,留下太多的孤儿,你可以从这条线索去寻找那孩子的父母,呵呵……”
接下来,她以充满憎根、嫉妒的眼光看着凤千代子。
“千代子,你实在非常好运!以前我总是利用你的好运,没想到这一次却阴沟里翻船……你终究会得到属于自己的幸福,不过我要你看到我死的样子,让它成为你今生的梦魇,生生世世永远缠着你。”
这是笛小路笃子最终的遗言,没有人能及时阻止她。
夜雾笼罩着茶室,愈来愈浓……
第三十章 尾声
1。真实面目
“你听过化装舞会吗?”
“什么啊!是OPERA吗?”
“什么是OPERA?”
“就是歌剧啊!”
“歌剧里有这出戏吗?”
“嗯,是意大利歌剧作家威尔第的杰作。这有什么关系吗?”
“我说的不是歌剧。我曾经读过一部作品,里面提到人生犹如一场化装舞会,男男女女都戴着面具……现在我终于能体会这位作者的意思。”
“哈哈!想不到你还有这么高深的哲学观念。”
“嘻嘻……这也叫哲学吗?我不是故意摆出一副哲学家的样子,只是我究竟是谁呢?”
“你不是笛小路美沙吗?”
“我才不是!去年……当我被笛小路泰久侵犯的时候,就已经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女儿,当时他很清楚地说我是杂种…”
“这件事我在白桦营也听他说过。那位喝醉酒的先生说我要以眼还眼、以牙还牙,一定会报仇的!因此他跑去侵犯你,而你也决定杀了这个男人泄恨。”
“我可没有杀他哦!只是把他带到水池边,跟他说爸爸,你的身体脏了,就在这里洗个澡吧!他听了我的话便说好啊!于是他就自己脱下衣服跳进水池里,后来就成了浮尸啦!呵呵……”
“报上说他酗酒过度,才会产生幻觉。你布下天衣无缝的陷阱,真是可怕哟!虽然你被养父强暴,却没有人知道这件事。”
“好了,我们不要再谈这个话题,我提出化装舞会可不是指这件事,那个男人侵犯我,让我清楚知道自己不是前笛小路泰久子爵的千金小姐,本来我一直以为自己是笛小路美沙,然而前些天晚上,我才知道根本不是这么一回事。”
“那你到底是谁?”
“我根本不知道自己打哪儿来的,这是……慎恭吾说的,他还说长久以来,我一直戴着笛小路美沙的面具,扮演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