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盛宠夫人-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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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清蕙就读的女子书院是尚朴书院,不仅仓佑城里唯一的一家女子书院,也是藜国颇为有名的女子书院之一,与它齐名的,便是江陵的华容书院,苏清蕙的母亲,以及伯娘以前都曾就读于此。
就尚朴书院来说,里面的先生也是藜国颇有声誉的名士或才女,能够进去读书的除了每年五十两的束脩外,还必须得考过颇为严苛的入学考试。
为了安顿陪小姐们来读书的侍女,书院还特地为侍女们开设了女红和识字课,因此能够陪小姐去书院读书,也是一件非常体面的事。
苏清蕙眸子微转,笑道:“那里可别丢小姐我的脸,安安静静地坐一天才好。”
牡丹自是拍着胸脯应下不提。
苏清蕙实也是更乐意牡丹陪着的,不是因更喜欢牡丹一点,而是牡丹这般跳脱的性子,才更能衬出天真烂漫的意味不是。
她记得,张夫人便是今个要去尚朴书院后头的青芜山里烧香的。
张家以前是市井商人起家,后来做了地主,娶了同是仓佑刘地主家的大小姐。张夫人喜欢她,言她仪态端庄,行则整顿衣裳,步态轻缓,言则轻启朱唇,余音婉转,最是妙哉不过的女郎,故来苏家为儿子求娶。
上一世,她一直效仿安言师傅的一言一行,觉得当真妙不可言,却忘记,同样的动作,在安言师傅做来是历经沧桑后的平和从容,在她,便显得少年持重,过分端庄了。
看着叽叽喳喳地要帮她首饰书袋的牡丹,苏清蕙不由露出一丝会心的笑意,她要将苗头在开始便掐灭。
尚朴书院离苏家有一段距离,在青芜山脚下,苏清蕙往日里都是和李妍儿一同坐马车过去的,今天等苏清蕙到了大门处的时候,李妍儿已经提着书袋在等着了。
见了苏清蕙却并不如往日那般热络,一脸焦虑,见苏清蕙来了,抓住她的胳膊,侧身往她耳边说:“蕙姊姊,茉儿她娘说,苏伯父要将茉儿一家赶出去,她娘想求个情,一直见不到你呢!”
“哦?”苏清蕙微挑眉,看着一脸急躁的李妍儿,不明白她为她的丫鬟急什么,“我倒不知,妍妹妹和茉儿竟走得这般近?”
正待说什么的李妍儿,看着苏清蕙扫过来的一双黑白分明的眼,忙笑道:“可不是,茉儿整日伺候在蕙姊姊身边,见多了可不就有些情分了!”
即使是到了这一世,苏清蕙也是没有想到茉儿和李妍儿有什么关系的,毕竟李妍儿只是借住在她家,她一个苏家小姐的贴身丫鬟,是怎样也不会傻到去抱李妍儿的大腿才是。
可是,这世上画风清奇的事就是多啊!
“娘亲一向心善,我听娘亲的,好几日没去书院了,真想念得慌,也不知道袁夫子会不会怪罪?”苏清蕙低头蹙眉,一副不胜烦恼的模样。
袁夫子是教古筝的夫子,平日里颇为严苛,女学生们都怕她,每日上课前必先仔细回忆下指法,以免考较的时候出错挨训。李妍儿其他功课都还过得去,唯有古筝不甚了了。
果然,一路上李妍儿想着指法,苏清蕙忍不住轻轻松了口气,也安安静静地想着心事,她记得上辈子就在春分这一日,张夫人在去青芜山的路上车轴坏了的,忍不住微微挑了一点车帘。
见李妍儿诧异地看过来,又讪讪地放了下去。
没过一会,便听外头的车夫“驭”一声,马蹄踏了两下,车停了,苏清蕙忍不住心脏猛跳。
便听外头的车夫唤道:“小姐,前头人家的马车坏了,我们得等一会了!”
“没事,你过去问问要不要帮……”似想到了什么,苏清蕙忙改口道:“算了,不用过去了,等他们好了,我们再过便是。”
李妍儿灵敏地捕捉到苏清蕙欲言又止的的内容,见她神色间竟有些慌张,心里不由有些狐疑:“蕙姊姊,我们让车夫去帮忙看看吧,不然得等到什么时候?”
苏清蕙心头正烦乱,见李妍儿一双细长的眸子盯着她看,轻声道:“车夫走了,没人看顾马车,要是突然惊马了,岂不要冲撞人家,可我担心,这去迟了,袁夫子必定要恼怒的!”
李妍儿听到脾气古怪的袁夫子,心头也有些担忧,竟忍不住掀开右边的车帘,打探前头是个什么情形。
又忙地放下帘子,微红着脸对苏清蕙道:“妍儿一时鲁莽,没忍住,倒让前头的夫人瞧见了!”这声音不大不小,想必外头过来的那婆子听的清楚才是。
李妍儿心头惴惴的,那夫人一身好绸缎衣裳不说,便是这过来的奴仆看着也颇有些气势,想必是仓佑城的名门了。
“小姐,前面是东城的张家夫人,今个到了日子去还愿的,怕耽误了吉时,问能不能同小姐一辆马车。”外头车夫和过来的婆子嘀咕了两句,并向里头禀道。
东城张家!李妍儿眸子比刚才还要亮了两分,竟听她说:“蕙姊姊一向明理,自是可以的。”
苏清蕙看了李妍儿一眼,前世,她让车夫过去帮忙的,也是车夫回来传话的,是以李妍儿并没有今日这般表现,默了一会,苏清蕙应道:“自是如此!”
“老婆子先代我家夫人谢过这位小姐!”外头立着的婆子,恭敬有礼地谢道。
张夫人现在也才三十多一点,不同于苏侯氏的团脸,她是一张标准的瓜子脸,一双似弯非弯的柳叶眉,一双似笑非笑的桃花眼。许是今个出来还愿,非常重视,穿了一身碧霞云纹联珠对孔雀纹锦衣,发上别着一枚金凤出云点金滚玉步摇,更加衬的她端庄贵气。
再见前世的婆婆,苏清蕙依然不可否认,张士钊是继承了张刘氏的美貌的。
当下双方在马车里寒叙几句,互通了家姓,苏清蕙便作壁上观,不言语了,听着李妍儿笑的像朵桃花似的,热络地和张刘氏套近乎。
张刘氏似乎也看出苏清蕙不想多言,一时也不攀谈,安静地坐在李妍儿边上,有时候应和两声。
听李妍儿问“不知夫人此回是还什么心愿?”时,苏清蕙心里不免暗自鄙薄,怎好窥探人家*呢!
没想到张刘氏倒微微一笑,回道:“前段时间求文昌帝君保佑犬子高中,前个放榜了,我这特来还愿的!”
“哦,令公子竟这般厉害,看夫人这般年轻,想必令公子年纪也不大吧,没想到竟就中举了!”李妍儿眼里像是含了两颗耀眼的珍珠,一下子竟蹦出奇异的光芒来!
夫人最看重的便是夫婿的疼宠、儿子的前途和自己的容貌,李妍儿一下子挠到了张刘氏的两处痒处,原先瞧着还有些客套的张刘氏,此刻倒对李妍儿释放了几分真诚,拉着她的手问她在仓佑城住的可还习惯,家里还有些什么人。
一边的牡丹,终是有些不满地看了李妍儿两眼,这是她苏家的马车可好,这李家小姐怎地喧宾夺主呢,看着自家小姐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牡丹也不敢逾矩,低着头闷闷不乐地坐在车角。
马车也就这般大,牡丹的神气自是逃不过张刘氏的眼,一时便对牡丹有些不喜,这般没规矩的丫头,看了一眼一脸淡淡木讷的苏清蕙,也不由地皱了眉。都说知府家的小姐,是仓佑城顶顶有名的才女,可这才女也忒目下无尘了些。
张刘氏一时倒觉得这借住在苏家的李妍儿倒可爱得劲。
“李家小姐,你家和江陵李家可有何渊源?”张刘氏问道。
“不瞒夫人,江陵李家便是小女家门。”李妍儿的声音听起来珠圆玉润。
苏清蕙撩起车帘,觉得地里的野花开的正好。
“夫人,夫人,少爷派马车过来了!”外头跟车的婆子对着车帘欣喜地说道。
苏清蕙忍不住一扭头,十七岁的少年,在晨曦里驰马而来,俊逸的脸上隐隐有光泽流动,如墨的头发,犹如朵朵浮云冉冉飘现。那双桃花眼闪动着如琉璃般的光芒,直似神话里的神明降世!
第7章 疏朗()
饶是再鄙夷,苏清蕙也不得不承认,张士钊拥有一副好皮囊。
“呀,蕙姊姊,外头是张家公子来接婶婶了吗?”李妍儿惊喜地问道,细长的眸子里,一点狡黠一闪而过。
苏清蕙不徐不缓地放下车帘,木着一张脸,淡漠地看了眼李妍儿,应了声:“想来是吧!”
角落里的牡丹鼓囊着嘴,低声嘀咕道:“李家小姐这话说的,我家小姐又不是望风的,哪能知道!”
苏清蕙全当没听见,也并不呵斥牡丹,扫见张刘氏微抬的眼,微微不忿的鼻子,苏清蕙缓缓抬起手,理理压裙角的一对双鱼玉佩。
这一世打定主意不去张家做媳妇,自是没必要在张刘氏面前显得怎样知书识礼的。便是前世这个亲自相中了她的婆婆,待她进门,虽不曾诸般刁难于她,对她也是不喜的。
苏清蕙想起上辈子自己那个名声,如若不是身为知府家的小姐,她怕是连张家也嫁不去的吧!
不过几句话的功夫,张士钊便已经到了马车后头,请了娘亲去自家马车坐,和苏清蕙又道了谢,一个马车里,一个马车外。
两辆马车,一前一后,驰在春分这一日并不宽阔的道路上,路边的桃花,樱花,紫叶李,红梅,以及晃荡的狗尾巴草,点缀草间的孔雀蓝,星星点点,喧喧闹闹地争艳在东风温柔如水的晨间。
前面不远便到了尚朴书院,马路渐次宽阔,青芜山在尚朴书院的后头,是以牡丹欢快地扶着苏清蕙下马车的时候,坐在张家马车外的张士钊,恰好路过苏家马车,见到了名动仓佑城的苏家小姐。
双眸似水,却带着些许冷漠,身着蜜合色百合裙,云带束腰,露出女儿家的柔软纤细,未扫峨眉,未施脂粉,仅发间一支云脚珍珠卷须簪,小指大小的珍珠粒粒饱满圆润,又莹亮似雪,随着少女缓步轻移,微微晃荡。
苏清蕙不意抬眸,右前方的少年竟恰在看她,胸口一窒,扶着牡丹步履踉跄地进了书院。
张士钊黑亮的眸子闪过思量,心上如沁三月的雪水,这个姑娘,似乎认识他!
“钊儿,在看什么呢?”想问为何马车慢了许多的,刚掀起前头车帘的张刘氏看见儿子倾身朝着匆匆见了书院的蜜合色背影看,不动声色地问道。
“娘,刚才苏家姑娘见到我,好像很是惊讶!我幼时可曾见过她?”
“瞎说什么,你自幼便在京城书院里读书,何曾见过苏家的小姐,便是和她同住在仓佑城的娘亲,也是今个才见过一回!”张刘氏话语里不无微微嘲讽,也难怪苏家小姐看不上她,她是知府的女儿,她以前只是地主家的夫人。
张士钊没有略过娘亲话里的不满,“听娘的话音,难不成今个这苏家小姐还让娘受气了不成?”
张刘氏见儿子一脸关切,心上暖意融融,笑道:“那倒没有,娘就是看不上苏家才女一副目下无尘的样子罢了,你以后娶媳妇,可千万不能要这样的,过日子还不得呕死!”
张刘氏并不知道,她自个真相了,前辈子,目下无尘的苏大小姐可不就是和她儿子呕了一辈子,临终都没能好好说几句话吗!
张士钊淡淡一笑:“儿子娶媳妇,还不是娘做主,要擦亮眼睛的不是儿子,是娘呵!”
张刘氏被哄得身心舒适,眼里的笑意像三月的东风,怎么都关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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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张刘氏,路上少不得耽搁了一会,好在出门早,是以苏清蕙和李妍儿到了书院的时候,袁先生还未到。
在苏清蕙是有三十多年未来书院了,在这些十四五岁的小女孩眼里,她们也有好些日子没见到苏清蕙了。和苏清蕙交好的吴明兰、顾彦、莫漪这会儿都围绕了过来。
莫漪上来便掐着苏清蕙的脸道:“我以为你在家病的怎般憔悴呢,竟比我上回见还圆润了。”
吴明兰笑道:“小漪儿,清蕙好歹也是大病初愈,你手下留情些,不然苏伯母下回可不会待见你!”
莫漪眼睛一弯,“你们别不信,我觉得苏伯母怕是更疼我些才是!哪回见着我不是好一顿夸,哼,清蕙一向得靠边站!”
“是,是,是,莫大小姐,您才是我娘的亲闺女成了吧!”苏清蕙笑道。
一旁的顾彦皱着一张小脸说道:“清蕙,你不在的这几日,我看安言师傅都想死你了,常常课上对着我们作的诗词摇头叹息,你回来,我们可不比遭殃了。”
顾彦在诗词上一向却根弦,苏清蕙不在,没有人和安言师傅在课上切磋用词拖时间,安言师傅就有空盯着她们写诗词,顾彦每每都是硬着头皮下笔,写完自己常常都脸红,真是备受折磨。
“呦,我瞧着,阿彦倒憔悴了不少呀!”苏清蕙明晃晃溜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