坠爱一光年-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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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的话,我想休息了。”许寞非冷下眼神。
“我只是想来看看你而已,不必这么冷淡吧。我还以为,你之所以会提出那样的条件,是因为……”欲言又止的同时,她娇柔一笑,“好吧,既然你要休息,我就先走了。”她没走几步,又回头,魅惑双瞳透出一丝敏锐,“刚才那个湛晴,是不是喜欢你?”
“她和你,不是同一类人。所以,你不必知道。”他别过头,不再看她。
“是吗?”她唇角微不可见地颤了颤,“那真是可惜了。”她再度恢复优雅高贵的神情,“她看起来,应该很喜欢你的样子。只是,你注定是不会喜欢她的。”丢下这句话,官理惠抚着卷发离开房间。
许寞非沉默许久,终于捺不住,一拳重重击在门板上。
门外,有人勾起嫣红双唇,缓缓离去。
第八章 左手寒彻,右手温热
优泽一夜都没回家。
湛晴反复打他电话,但一直都呈关机状态。一开始她还火气十足地留言警告他快点回来,后来火气消了,担心却涌上。直觉告诉她,他的反常应该与官理惠的出现有关。
辗转许久,她始终放心不下。只得软下口气,留言告诉他:衣服的事她已经不生气了,无论发生什么事,有多糟糕,都不要忘记,她始终都会站在他这一边!
湛晴捏着手机,在忐忑中迷糊睡去。不知过了多久,朦胧中感觉有人坐在床沿,在对她说些什么。做梦?她往被子里缩了缩,呢喃一声继续睡。
“起来啦……”少年俯身,不满地捏住她脸颊。细腻柔软的脸颊,毫无防备的睡姿,她再这么继续睡下去,他可就要对她“不客气”了!
床上的人显然毫无察觉,优泽坏坏一笑,低头朝她粉色丰唇探去。偷袭并没有成功,在紧要关头,湛晴睁眼醒了过来。
借着窗外微蒙的晨光,她看到面前放大的帅气脸孔。
“优泽!”她“刷”地坐起身,额头很不幸地撞上他鼻尖。
“哇……”偷袭者捂着鼻子,大嚷着毁容了要她负责之类的话。
“正经点!”她伸手朝他头上就是一下,“昨晚跑哪里去了?害我担心了一夜知不知道?”
“担心了一夜还睡得和猪一样?”优泽不满地嘀咕,对于偷袭失败暗自惋惜,“好啦,别?嗦,快点起床,今天是周日,我们去约会吧!”
“约会?”她失笑,“和你吗?”
“是啊!便宜你了,这么有型的帅哥和你约会,还不偷笑!快点去刷牙洗脸换衣服,记得别化妆,也别穿那种杂志上的花哨衣服,我觉得你简简单单最顺眼!”他说着,拖着将她塞入浴室中。
“可是,下午一点许少要来家里给你上课啊!”湛晴的声音自浴室传来。
“那个啊……”听到她叫称呼那个男人他就不爽!优泽眉一挑,拿起她手机按下关机,“之前我和妈说过了,把今天的课安排到下午四点,我们可以约会结束再回来上课!”
“你怎么可以随便——”湛晴还待说什么,他已经反驳,“是你自己说要站在我这边的!”
她怎么有自找麻烦的感觉?湛晴无奈,只好妥协。
清晨的空气特别新鲜,春天是个美丽奢华的季节,蓝天白云,鲜花怒放,四处一片翠绿新意。就连空气里,也充满着无限活力与生机。
两人皆是轻松利落的休闲打扮,先是一起去了小吃街吃早餐,细滑的豆腐脑,喷香的皮蛋粥,各式煎饼,他们几乎是想吃什么就立刻坐下。
优泽似乎心情不错,三不五时和她开着恶劣玩笑,习惯性地捉弄她一下,看着她怒火上扬,自己却在一旁乐不可支。
早餐后,湛晴提议去卡拉OK飙歌,她是有意地想听听优泽的声音。他看出她的意图,于是整个飙歌过程没一首歌不唱走调,听得她几乎神志崩溃!
午餐两人去了最经济实惠的肯德基,湛晴为报之前的仇,故意点了两份儿童套餐,又故意挑儿童座位。但优泽却一点都没生气,始终笑容灿烂地看着她。那种笑容,比阳光璀璨,比星辰闪耀,比四月的春风更加和煦舒心。所以最后,她也笑了。
之后,两人又去逛街看电影吃冰激凌,直到快四点时,优泽才在湛晴催促下不甘愿地回到家里。
一进门,岑伯立刻迎上来,告诉他们夫人和许先生正在二楼的书房等少爷。
“哇,这么厉害,居然还没走!”优泽摇头嘀咕。瞥见湛晴怀疑的目光,连忙表示自己立刻上楼。
原木色地板铺砌的宽敞房间,他与她分别占据了书桌两侧。
余晖透过白色纱幔,在两人身上留下若隐若现的斑驳影子。寂静的室内,几乎可以听到彼此的呼吸。
官理惠一袭纯白色宽松绒衣,衬着纯黑色的长卷发,敛起了成熟,更凸显出她的娇柔怜人。然而书桌对面的男人始终没抬头看他一眼,只是对着电脑忙碌。
官理惠轻柔一笑,起身来到挽着金黄色落地窗帘的玻璃前,“还记得那年吗?”优雅轻伶的声音,却透出一丝淡淡寂寞,“那年夏天,我第一次见到你,穿了条黑色的纺纱长裙。可是,你告诉我,黑色太过沉闷黯淡,穿白色吧,白色优雅清纯,更适合我。”她旋身,目光专注在他身上,“我今天特意为你穿了白色,你为什么一眼都不看我呢?是不是……真的这么恨我?”
键盘上舞动的手指突然停了下来,浅灰色瞳底闪过些什么,却又很快隐去。
“没事出去,工作时我不喜欢别人打扰。”
“不喜欢?”她低笑,“你是不喜欢别人打扰,还是不喜欢我打扰?已经四点多了,阿泽今天估计不会出现了!呵呵,他毕竟是我生的,我很了解,他不愿意做的事总会想尽办法来对抗。你是不是连那个湛晴的手机都打不通?”她来到他身旁,轻靠在桌沿,伸手抚上他肩膀,“他们现在一定在外面玩得很开心,所以不会有任何人来打扰我们,寞非——”她忽地低头,吻上他性感薄唇。
“够了!”他愤怒地推开她,“这里是你儿子的别墅,你是不是连自重如何写都不知道!?”
“我只是做了你想做的事!”她撩起衣袖,姣白细腻的手臂上被撞出一块乌青,“许寞非,你真的已经忘记我了?你能吗,你可以吗!你以为你只要离开中国,与各种女人交往,就代表你已经忘记我了吗?那只是自欺欺人,你骗不了我,我太了解你了,就像我昨天说的,你注定不会喜欢那个叫湛晴的人,你也注定忘记不了对我的爱!否则,这次你根本不用以我回国为条件,答应帮我培训阿泽!”她仍然在笑,却是感伤的笑,“你以为,这几年,听到你和那些女人的消息,我不难过吗……你以为,我愿意事情变成这个样子吗?你根本不知道我这几年在日本是怎么过的,他——”她突然收口,旋身打算离去。
“他对你做了什么?”许寞非拽住她,将她拉了回去。
“你不是推开我了么,还问这些做什么?”她抬头,深潭般墨黑的瞳底缀着泪珠,有种令人窒息的娇楚。他抚着她脸颊,霍然吻住她。她伸手回搂他,享受着许久不曾感受到的体温。然而,当她正陶醉的时候,他却突然松开她。
“怎么了,寞非?”
“离开他吧!”他盯着她,吐出话语,“假如真的不喜欢,为什么不离开?现在我有能力了,如果你需要,我可以帮你!”
她抚着他的发,细细吻着他的唇角下颌,贪婪于那股清爽的古龙水味,“傻瓜,现在说这个,是不是太扫兴了?我们在S城,会有很长一段时间,与其去做一些不切实际的事,不如好好把握现在,你说呢?”她紧贴他,隔着衣衫,将自己炽热的体温传达给他,“寞非,我真的很想你……”轻伶酥软的嗓音伴随她的惑人气息在他脖间流连,一切熟悉的感觉都起来了。
他蹙眉,但还是缓缓搂住了怀里楚楚怜人的她。
书房门外,优泽不屑地扬起唇角,瞳底的黑暗在蔓延,“原来是他,我还以为,我妈的情夫会是个不错的男人呢!”
湛晴握紧颤抖的手指,只感觉身体里最后一丝力量都被抽走。
此刻,答案已确定无疑。那个令许寞非时而露出寂寞表情的女人,就是官理惠!
他喜欢的人,居然是个有妇之夫?!心中的嫉妒与疼痛,灼烧着她,几乎快将她撕裂!
她旋身,努力迈出脚步。现在,她没有办法进去,也没有办法看到那两个人!
当知道许寞非会留在S城时,她是多么开心,以为自己的希望又出现了。
可是现在,她才发现自己根本就是个傻瓜!他之所以会出现,只是为了那个远嫁日本的女人。以让她回国为条件,不惜丢下巴黎的一切,回到S城。他所做一切,只是为了官理惠!
难道对他来说,她的存在连一点价值都没有吗?
现实是多么的冰冷无情,爱上一个不爱自己的人,为什么会这样辛苦?为什么,在这样痛苦的一刻,她的心仍然没办法把他放开?
许寞非,怎么办,即使这样——她依然没有办法停止爱他!听着他们的对话,她几乎可以感受到他心中的苦痛和无奈。官理惠怎么忍心让他如此悲伤?而她,却偏偏什么都做不了——
她在自己房间的浴室里大哭,很多泪,不断涌出落下,心很疼,她周围的世界一片黑暗,她什么都看不清楚,只剩下冰冷……
“别哭啊……”温柔的手抚着她,将她拉入安全温暖的怀中,“笨蛋,失恋而已,哭成这样多难看?我妈妈搞婚外情,我都没哭,你只是失去一个不爱你的男人,你哭什么呢……笨死了,你总是这么笨,从第一次见到你起,就在为一个不值得的人哭,笨蛋……”轻柔的话语,在她耳旁响起。
“湛晴,从现在开始,忘记那个男人吧。你不懂,你是不可能赢过我妈的,他们的关系从很久以前便开始了……”优泽抚着她的长发,悄声安慰,“你真的没必要将自己卷入那个复杂的漩涡中。那些我曾经对你说过的,让你一直努力下去的疯话,现在全部忘了它!湛晴,不要为不值得的人等待。你放心,我会在这里陪你,你不会只是一个人……”
这是那个少年的声音吗?体贴温热,如寒夜突然出现的火光,反反复复,安慰着几乎要被这寒彻冻僵的她。
优泽……
对她来说,并没有平复一词的说法。
数年来,伤痕一道道反复交叉纵横,早已编织成一件叫习惯的外衣。衣服脱下时,是会难受,但当这件衣服重新穿上时,一切又悄无声息地恢复。
而对湛晴来说,人生里的意外,永远都不可预料。
虽然从那天后,她忙着大学的事,一直尽量避免着与官理惠碰面,但命运依旧安排了交点。
看见她时,她正离开学校,准备回别墅。
一身名牌打扮艳光四射的她在踏出购物商城时被横向冲来的摩托车带了一下,购物袋散落一地,骑摩托的人毫无察觉,早飞快驶离。她扶着脚踝,跌坐在路旁的花坛上。
不可否认,即便是狼狈的时候,她依然美得令人心神荡漾。几个路过的男人均上前关心,却被她一一冷眼瞪开。也许对她来说,这些凡夫俗子连搀扶她的资格都没有。
湛晴没有考虑太久,便已拿出手机拨了熟悉的号码。电话暂时没法接通,她无奈,只得留言告诉许寞非,她会把她送到最近的市立医院。
她穿越马路,将散落的购物袋一一捡起,又上前扶住了她。
“送你去医院。”她语调平静,连自己都意外的平静。
她看她一眼,湛晴不太懂那目光里的含意,只觉得不喜欢。但因为她并没有拒绝,她最终拦下出租陪她一起去了医院。
擦伤加扭伤,在她为官理惠办好入院手续,买完饮料打算离开时,对方却忽地开口。
“你这样不可怜吗?为了讨他欢心,连你的情敌也要一起讨好!”
刻薄的讥讽,湛晴料想不到的话语。她回头,看着病床上的人,“你怎么知道我已经知道这件事?”
“你以为人人和你一样迟钝?非要亲耳听见才肯懂!”她慢条斯理地用纤细手指理着卷发,笑容仍散着那股矜贵的娇柔气质,“那天,我在书房窗前看到你们回来。”
“你是故意的!”她立刻明白过来。手段这种东西,她从来就不陌生。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