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侯门之嫡妃有毒-第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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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多意料之外的真相已经让嘉和帝几乎不堪重负,后面的,秦梦瑶说得再多,于他而言也已经麻木。
“我只想知道。”
容昭稳了稳呼吸,直直看着容祯。
“父王一心为你,你为何任性伤他性命?即便他非你生父,却也养育了你这么多年,你怎能如此忘恩负义?”
“因为他该死。”
容祯的回答是漠然的,不带半分感情。
容昭眸中燃烧着怒火,还未待发泄,便听得容祯微微一叹。
“小昭。他利用你的正义良知作为铺垫,又编制谎言的大网来欺骗你,你不恨他么?你是他的亲生儿子,可他的所作所为,却从未给你留下后路。唯一留下的,大概就是晋王府。可,那真的是你想要的么?”
容昭被他问住,半天回答不出一个字来。
容祯半阖着眸子,“其实…”他微微一顿,终究轻声道:“你的母妃,不是病逝…”
容昭眼眶慢慢睁大,身体微不可察的颤抖。
容祯眼神怜悯,道:“是你的亲生父亲,杀了你的母亲。只为,束缚你奔往大燕的脚步。”
容昭踉跄的后退。这次叶轻歌没扶他,而是直直的看向容祯,眼神深幽隐着某种探索。
“怎…怎么可能?”容昭完全不能接受这样的事实,“不可能的…不可能…”
“没什么不可能。”
容祯显得十分冷静,“当年他本该迎娶我母亲为妃,是你母亲苦求父家帮忙才得以嫁入晋王府。你父王不喜欢她,便冷着她,渐渐的她就生了嫉恨之心。然后…她害死了我娘。”
容昭双手紧握成拳,目光充血,却无法反驳。
这些事,他知道。
“一个男人能为自己所爱的女人做到什么样的程度,不用我多说了吧?”容祯的眼神若有似无的飘过叶轻歌,“三年前,你若没有去大燕,或许,她就不会死。”
容昭双眼呆滞,疼痛早已麻木。
叶轻歌僵直着身子,想起容昭曾对她说过的那些话。
当年,他是为了她才去的大燕。他悔恨,他痛苦,他不顾母亲的哀求执意离开,换来的结果便是母亲被生父害死。而他所爱的那个人,也葬身火海。
即便知道那些事,但叶轻歌从未如这一刻那般清晰的去用心体会当年容昭丧母以及丧失所爱之痛。
这三年来她日日沉浸在自己的仇恨中,视他为陌路。即便是两人相认,她也没对他敞开心扉。
而他,却因她承受人间至痛。今日,又被人毫不客气的揭开血粼粼的伤疤。
这又是怎样的痛彻心扉?
她不敢去想。
她只能,握紧了他的手,用自己微弱的体温去温暖他冰冷至极的心跳。
“你解释得的确有理有据,但我还有一个问题。”叶轻歌稳了稳心神,看了眼秦梦瑶,“她是大燕的公主,苦心孤诣在北齐做卧底九年,与你这个北齐先帝的私生子,又有何关联?不要告诉我她本就是你的棋子。”她嘴角勾起淡淡讥嘲,“大燕太子可不是没脑子的人。”
容祯漠然看着她,神色淡淡复杂。
“那是因为…”
外面有急匆匆的脚步声而来,“太妃娘娘,大臣们已经在章华台,请求觐见皇上。”
容祯负手而立,淡淡道:“朝恩,你去安抚大臣。”
“可是这里…”
董朝恩有些犹豫的看了眼容昭,微微担心。
“无妨。”
容祯淡定而雍容的微笑。
“去吧。”
“…是。”
他退了出去,屋子里又安静了下来。
叶轻歌看向秦梦瑶,她正缓缓向容祯走去,目不斜视,眼中泪水朦胧,一步一步,似要跨过千山万水,终于抵达彼岸。
她道:“瑶儿…见过王兄。”
……
所有声音刹那远去,空气在此刻定格。
城外。
夜色森凉,马车伫立。
归离望向皇城的方向,微微叹息。
“这一走,可就是永别了。”
车内之人没有回应,只余淡淡微热呼吸。
归离摇摇头,对尽天道:“走吧。”
尽天点头,一拉马缰。
“驾——”
……
“你…叫他什么?”
仿佛隔了几个世纪一般,叶轻歌听见自己的声音在颤抖。她盯着微笑而欣喜的眸子,心里那种久违的熟悉感如汹涌的潮水,刹那间将她淹没。
她再也看不见身边所有人,眼神里只有眼前这个孱弱而目光充满睿智的男子。
“不可能。”
嘉和帝突然一声惊吼打破了寂静。
“他…他怎么会…”
如此诡异惊骇的事,别说是他,便是容昭也不由得震惊。而茗太妃,显然也是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出,简直不可思议。
“你…你到底是谁?”
容祯托起秦梦瑶的手,目光微暖而怜惜。
“瑶儿,这么多年,辛苦你了。”
秦梦瑶喜极而泣,早已失了往日的沉静温雅,端庄自持。她又哭又笑道:“只要是为王兄的大计,瑶儿做什么都不觉得辛苦。如今只待王兄大业可成,瑶儿,也就安心了。”
容祯微微而笑。
舞笙在一旁结结巴巴道:“公…公主,他…他是太…太子?”
她瞠目结舌的看着眼前这个玉质风韵的男子,半天都不敢相信这个事实。显然,而掩人耳目,这些事情,便是连贴身侍女,秦梦瑶也没有告知。
“不…这不可能…”叶轻歌摇着头后退,“这不是真的,这不可能的,不可能…”
当年是她亲眼看着皇兄在他怀里闭上眼睛,她亲眼看着他离世,亲眼看着他下葬…
容祯,怎么可能是皇兄?
看见她的反应,容祯却是满目怜惜心疼,低低唤道:“凝儿。”
跨时代的呼唤,深值灵魂的熟悉感再次汹涌而来。
叶轻歌脸色煞白,眸子里泪光闪烁,惶惑和狂喜交错缠绕,困住了她想要前进的脚步。
而这一声呼唤,再次震得在场除容昭以外的所有人不知所措不可思议。
秦梦瑶身体僵直,机械的转身,看着叶轻歌,蠕动着唇瓣,颤抖着说:“王兄,你…唤她什么?”
没有比今夜所见所闻更加离奇之事。
当年她得知王兄重生,几乎都不敢相信这样的事实。如今却又告诉她,眼前这个和记忆之中长得颇为相似的少女,竟然也是那多年前*而亡的女子吗?
怎么会?
容祯却已经伸出手,对叶轻歌温柔的笑。
“凝儿,过来。”
叶轻歌急促的呼吸,仍旧克制不住浑身的颤抖。
嘉和帝却忽然想起了什么,看着容昭,道:“怪不得你唤她鸢儿,陈鸢,燕宸,呵呵…原来如此。我就说,你当年对燕宸公主如此情有独钟,怎么突然就又对她百般维护。却原来,移花接木,都是一个人。”
这等骇人听闻的事,难得他居然能接受。
茗太妃早就因这一番异变而震惊当场,忘记了任何反应。
叶轻歌咬着唇,死死的盯着容祯,那般小心翼翼和防备,亦是那般脆弱悲痛。
见此,容祯轻轻一叹,缓缓走向她。
“凝儿,过来,小时候,你可是最依赖我的,忘记了吗?”他眼神悠远而怅惘,带几分怀念的欣喜,“小时候你放纸鸢,却落在了树上,你爬上树去取,不慎从树上掉下,手臂上被划伤,落下一条疤痕。后来你跟我哭诉,说手上留疤就变丑了,以后就嫁不出去了…”
久远的记忆滚滚而来,拨开了浓浓的雾罩,入目的是那深宫高墙,巍峨殿宇之中,稚嫩美丽的小女孩儿趴在床边,可怜兮兮的看着床上躺着的羸弱少年。
“皇兄,你说,别人会不会因此嘲笑我啊?”
少年宠溺而笑,刮了刮她的鼻子,将她拉过来,道:“凝儿是大燕最美丽最尊贵的公主,没人敢嘲笑你,也没人敢不要你。因为无论凝儿想要什么,皇兄都会帮你得到。”
“哪怕是,不择手段。”
……
“那年,你五岁。”
现实与记忆交错而过,眼前之人渐渐与当年躺在床上那病弱的少年重叠,许多被刻意压抑的情绪如积压的洪流爆发,却如鲠在喉,说不出一句话来。
叶轻歌愣愣的站着,几乎忘记了此时自己身在何方。
因此她没有注意到,秦梦瑶似受打击般的不停后退,蠕动着唇瓣却不知道该说什么,神情却是掩饰不住的悲怆凄苦。
太多不可思议的真相接踵而来,太多无法言喻的诡异事件打得所有人都措手不及,以至于无人再关心其他。而当门口传来清妃慢悠悠的声音之时,叶轻歌才猛然惊醒。
“原来,你不是表姐。”
叶轻歌悠然回头。
门前宫灯昏暗,在夜风中摇曳晃荡,而她立在门扉下,一抹斜斜的光照下来,她眉眼精致如画而唇色凄美嫣红,眼神晶莹却似有千山万水雾罩重重。
嘉和帝一看见她,先是皱眉,而后沉默。
清妃慢悠悠走进来,目光一一从所有人脸上划过,而后定格在嘉和帝身上。微微一笑,双手叠于腹部,道:“臣妾,参见皇上。”
嘉和帝没说话,眼神微微复杂。
清妃站起来,又看向叶轻歌。
“怪不得,怪不得你言行举止和从前大相径庭。原来,你早就不是表姐了。”
叶轻歌此时已经从刚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却是没有顾忌清妃。她抬步,慢慢走向容祯。
“鸢儿。”
容昭忽然拉住了她的手。
再多的伤再多的痛再多的无法面对无法接受都不及眼前一个她。
他拉着她的手,饱含复杂的目光定在她身上,千言万语不知从何开始。
叶轻歌脚步一顿,没有继续向前,目光依旧盯着容祯,“我回京那一晚,皇后召我入宫觐见。她屋子里燃烧的香除了无厘子卷心莲以外,还有一味药,叫做‘一月瑚’。本为清寒解毒舒筋脉络之药,但于无厘子卷心莲混合在一起,再以血作为药引子,便成了剧毒‘血殇’。而且,需要在香炉里沉淀容纳三年方才能入药。一旦闻得此香,便毒入骨髓,药石难医。”
皇后震惊。
容昭猝然抬头盯着她,目光惊骇。
反观容祯,却依旧气定神闲。
“我只想知道,这些,你也知道的,是不是?”
叶轻歌依旧盯着容祯,一字一字,却似从喉咙里挤出来的。
从入宫那天开始,从发现皇后被下药绝育开始,她就知道自己也跟着身中剧毒。然而此毒并非无药可解,只是有一味药引子难得。
而那药引…
“是,我知道。”
容祯的回答让叶轻歌几乎无法接受,她克制不住悲愤的大喊。
“为什么?”
她无法相信,从小宠呵护她如珠宝的皇兄,怎会因自己的计划而舍弃她。或者,今日就是最好的解释?
容祯沉默半晌,道:“当年我醒来之时已天翻地覆,不久后大燕宫变,我虽有心却鞭长莫及,后知晓你还活着,知晓你定会苦心经营复国。你是我的妹妹,你的性格我怎么会不了解?你功课武艺授之苏陌尘,然朝政军事却出自于我,我怎会猜不出你想要做什么?搅乱北齐,乱中出击,寻找雪儿,然后回大燕,推苏陌尘下台。凝儿,我说得可对?”
叶轻歌抿唇,死死的看着他。
“所以,月蝉是你的人?宋至贤所谓安插在大理寺的人,其实也是你在暗中策划?”
“是。”
容祯坦然道:“卢怀远性子看起来温和,却清冷孤傲,有别于世家公子的纨绔和自负,甚至是厌恶迂腐的封建礼教。这样的人,怎会心甘情愿接受父母之命娶自己不喜欢的女人?我根据他的性格身份以及关于他的所有因素来判定他的喜好,月蝉是最适合的人。而月蝉的身份却终究是他们之间的阻碍,所以后来他娶容莹也是意料之中。容莹又高傲善妒,狭隘不容人,久而久之必定对月蝉心有怨恨,杀心渐起。月蝉死了,卢怀远必定愤恨在心。以他的性格,如何不迁怒整个家族?”
他看着叶轻歌,微微一笑。
“凝儿,我太了解你。你虽心善,却也嫉恶如仇,伤害过你的人,你如何会放过?我为你铺路,供你布局。然后接下来,广陵侯府,宋至贤野心昭昭却刚愎自用,只要稍微让他有所成就,必定自负高傲眼高于顶。就算有那么几分小心怀疑,也打不过对权利和荣华富贵的贪婪*。所以,要他中计易如反掌。”
他看着叶轻歌,神情淡淡欣慰和欣赏。
“有了两府先例,后面的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