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之末日守护-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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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渠没有言语,他接到的军令是镇守镇武堡、祁秉忠镇守闾阳堡、罗一贯镇守西平堡,各坚壁勿战,有急相互应援。
有急?何为有急?应援?如何应援?军令中没有明确的指令。这些文官只要下达战略命令就可以了,如何杀敌,那将是武将的事情。建州人全军而至,至少有二万以上的披甲,自己的二万军队,披甲不足一万,是无法救下西平堡的。虽然挂了前将军印,但是各路兵马,还是要等巡抚和经略的命令,才能由自己节制。
最令刘渠担心的是,如果接到巡抚和经略完全不同的命令时,那该怎么办?兵部有明确的行文,要求援辽军听从辽东巡抚的号令,只是这巡抚和经略意见不一,已经是公开的秘密了。不仅满朝甚至可以说是全军皆知。
相机而行,后续的行动只能根据军情的变化,相机而行。这等军机之事自然是没有必要和这个外军的守备探讨的。
见到刘帅依然没有说话,没有讨论军情的意思,王俭便行了个礼,说道:“末将此次奉军令西出侦查,带有百二骑兵,愿为大帅效犬马之劳。”
“恩,既然王将军愿意留在镇武堡,那么本帅会给王将军提供粮草便利。”
“多谢大帅。”
离开了镇武堡的总兵府,返回驻地,王俭告诉裴俊,右卫营的骑兵队暂住镇武堡,裴俊返回右屯卫指挥留守步兵,等待下一步的行动指令。
“我想留下来,不想错过这次会战。留守的步兵只需要听从命令就可以了,不会遇到特别的事情,让李云璐回去吧。”
裴俊咬了咬牙,语气十分坚定。
让裴俊离开,是因为担心他的骑术和枪术,王俭略一迟疑。裴俊又说道:“如果我死在这里,请你将我带回到忠烈祠,如果带不回去,在忠烈祠列个牌位也是可以的。”
既然裴俊执意随军,王俭便不再坚持,改由李云璐返回右屯卫指挥留守的步兵。
听到返回右屯卫,指挥留守部队的命令,李云璐眯了眯眼睛问道:“如果属下未接到守备大人的军令,而经略大人给右卫营下达了命令,属下该如何行事?”
“那就听从经略大人的命令。”
王俭很清楚,作为军法队官的李云璐没有指挥军队、临机决断的经验,但是只要交代清楚,执行命令绝不会有什么差错。
“属下明白。”
告别王俭,李云璐带了两名参谋队的士官离开镇武堡,连夜向右屯卫右卫营本队驻地进发。
连续两天,刘渠没有召见王俭,右卫营的骑兵队却受到了镇武堡援辽军的优待,粮草自然是少不了,令人意想不到的是竟然送来了一些木炭。
裴俊烤着炭盆,呵呵的笑着,嘴角一趔。
“这建州兵到底还来不来了,再不来,河上的冰一化掉,就别想再来了。”
围着炭盆的张世义将手在炭盆上翻来覆去的翻烤着,也跟着裴俊说起俏皮话。
“听说这河防军就有三万人,每人抱一个炭盆,放到河面上去,一会功夫,冰就化了,建州兵也只能游泳过河了。你说这该多好啊!”
这两个人一唱一和的,最后将一脸严肃的王俭也逗乐了。
“哪里会有那么多的炭盆,这是刘帅亲自调拨的。”
这一天是天启二年的正月十一,八旗军队云集海州和牛庄驿的消息已经漫天飞舞,这一天在冰冻的辽河之上,巡逻的大明河防军发现对面的建州巡逻骑兵明显的增多。战斗也许很快就要打响。
就在这一天,在大明帝国的京师,内部的一场战斗早已打响,并且愈演愈烈。
经抚不合。一个是主守的熊廷弼、一个是主攻的王化贞。朝廷的官员纷纷选边站队,组成两支不同的阵营,奏章就是他们战斗的工具。如同雪片一般的奏章将他们的少年天子搞得头昏脑涨。
无奈之下,天启皇帝决定让持不同意见的官员们来一次公开的、面对面的辩论,以便做出正确的决断。
于是,这一天,朝堂之上,由兵部尚书张鹤鸣主持了这场辩论。命题是事权统一,留下熊廷弼,还是留下王化贞?
在经过长时间的讨论,与会者依然无法取得统一的意见,最后全体投票表决。
没有任何悬念,主张速胜伦的辽东巡抚王化贞胜出,主张持久战的辽东经略熊廷弼完败。
兵部联合吏部做出王化贞留用辽东,熊廷弼斟酌推用的意见,上报内阁及皇帝等待批复。
只是这个批复永远也无法下达了。
天启二年正月十八日,清晨,后金骑兵踏上冰冻的辽河,怀揣着发财致富、或者说是解决温饱的梦想,跨着战马、披着甲胄、带着所属的包衣、辅兵,满心喜悦的后金披甲们扑向了河的对岸,大明广宁卫的防地。
河水冻的很结实,包了布的马蹄踏在冰面上,丝毫没有空洞的回音,即使是做好的楯车吱吱呀呀的行走在河面上也是毫无压力。
对面的河堤明显的加高,易于攀登的河堤处还设置有木栅。战马是冲不上去的。
无奈之下,后金的披甲先锋们纷纷下了战马。
“呯呯”河堤栅栏后面响起铳炮的声音,一些稀疏的箭矢从栅栏后飞了出来。
河面上的后金披甲并没有倒下几个人。他们举起盾牌,继续前行。
“快点烽火。”一名大明河防军的守备大声呼喊着。
“点多少,大人。”
“都丢进去点了,快点,点完了我们就走,再晚就走不掉了。”
盾阵抵近木栅下面,再也没有听到铳炮声响起。盾阵解除,披甲们爬上河堤,原野里散乱着向后方奔跑的大明官兵。
一名爬上堤坝的后金军官整理好有背负的箭囊,望着四散逃跑的大明官兵,撇了撇嘴,说道:“除了骑着马的,一个也跑不掉。”
说完,他并没有下令追赶,而是转身,指挥那些正在往上爬的包衣、厮卒们。
“尽快拆掉这些木栅,清理出一条道路来。”
爬上河堤的后金士兵越来越多,河堤后的烽火台的狼烟也越来越浓烈,直冲云霄。
十七岁的披甲色勒跟着他的叔父阿尔赛爬上了堤坝,头上的铁盔有点大,出发前,色勒将铁盔里套了两层棉布。
爬上堤坝,铁盔还是不争气的向一侧歪了过去。他用手将铁盔扶正,又使劲的系紧下面的盔绳。十七岁就当上披甲,是因为粘了他叔父的光,叔父阿尔赛是正蓝旗的巴图鲁,是整个牛录里少年们崇拜的偶像。
铁甲、盾牌、箭囊这些装备对于还有些瘦弱的色勒来说是重了一些,他喘了两口粗气,手臂抬起,指着前方。
“叔父,他们都跑了。”
原野上,散乱的明军丢掉了手中的武器,没命的向后方奔跑,远处一座烽火台冒出滚滚的浓烟。
阿尔塞用手搭了个凉棚,向远处眺望了一会。
“远处那座烽火台的后面有一个城堡,听说有一个参将在那里驻守,也许我们会在那里打一仗。去吧,色勒,让包衣们把马都牵上来。”
色勒答应着,然后转身向正在拆除木栅的辅兵走去。
这次是他的第一次出征,他期盼了很久。在村子里,他的刀法和箭术并不算出众,能当上披甲当然是托了叔父的福,听说广宁的城堡里堆满了粮食和布帛,那么等打了胜仗,作为披甲就能分到这些粮食和布帛,去年大涝,家里快断了粮,那些粮食可以让今年过个好年。最好还能再分到个奴隶,明年多收获些粮食,也许就能向村里那个白净的小妞提亲了。
色勒心里想着美事,一不留神,脚一滑,从河堤上溜了下去。
一座座烽火台接连升腾起了狼烟。斥候兵催动战马,五里一个接力,快速的向后方传递军情。
“敌袭!敌袭!敌人过河了!”
西平堡平辽军动员起来。
距离六十里驻扎在镇武堡的援辽军动员起来。
距离九十里驻扎在闾阳堡的征辽军动员起来。
距离两百里驻扎在广宁城的辽东巡抚王化贞接到军情塘报。
距离两百里驻扎在广宁右屯卫的辽东经略熊廷弼接到军情塘报。
第77章 广宁会战 渡河()
广宁右屯卫经略临时府邸,熊廷弼拿出一道手书递给一位官员。
“高大人,这是给镇武堡刘帅的手谕,敌军围攻西平堡,请他速速出兵,不得犹豫,若是怯懦不前,本官的尚方宝剑可不是个摆设。”
说完,他又拿出一道手书。
“韩大人,这是给王化贞的手谕,建州来袭,请他务必督促广宁之兵,不是说六万精锐辽兵就可以扫荡犁庭吗?请他火速发出广宁之兵前去扫荡犁庭。”
一阵酣快淋漓的大笑之后,熊廷弼又拿出一道手书。
“这是给闾阳堡监军道邢大人的,让他督促祁帅,向镇武堡靠拢,与刘帅合兵,给西平堡解围吧。”
发出这些军令,作为辽东经略,似乎已经完成他该做的事情,他望了一眼身边坐着的监军太监张进贤。
“张公公,这样部署,是否妥当?”
“经略大人运筹帷幄,咱家定会做好咱家份内的事情。”
料事如神的经略大人下达了一道道的军令,而渡过三岔河的八旗军队兵并没有停止前进的步伐。
色勒骑着马,小心的控制着马速,紧紧的跟在叔父的马侧。
“色勒,一会打起了,你跟在我的马后,不要慌乱,跟紧了就好。”
“知道了,叔父。”
阿尔赛的这支骑兵有一百披甲,一百二十个辅兵。一百披甲来自八个旗,作为先锋队死伤无疑会是惨重的,为了避免各旗保存实力或者是担忧有厚此薄彼的议论,先锋队由各旗抽调精锐组成。
行进不一会,果然,在距离河岸的第二座烽火台后面出现了一座土堡,土堡矮小,周长也不到一里。
色勒既期待又有些担心的交战并没有发生,因为城堡四周没有结成军阵的明军。
绕过城堡,向西开的堡门敞开着,堡墙上也空无一人。只是城堡四周有一些跑脱力的明军坐在地上大口的喘着粗气。
“色勒,告诉这些明军,让他们脱了甲胄,都到壕沟边上蹲着。”
得到叔父命令的色勒拨转马头向一堆明军奔去,他住的村子里有一些汉人奴隶,聪明伶俐的色勒从那里学会了一些汉话,
在后金骑兵的驱赶下,那些老弱的明军从地上爬起来,聚成一堆,坐在了壕沟边上。
巡视完土堡,阿尔赛下令继续前进。
“叔父,我们不去看看堡里有没有粮食吗?”
“他们没有点火烧粮,那些粮食留给后面的兄弟们搬运。放心吧,战利品都会平均分配的。”
这样的城堡不会有什么金帛子女,没等色勒继续发问,阿尔赛猛地一夹马肚,纵马前行。
就在前方,一群奔跑的大明河防兵实在跑不动了,他们聚集在一个冒着狼烟的烽火台下面,解开战袄,大口的喘着气。
“我们从辽阳跑到广宁,他奶奶的,今天还要跑。”一个满脸通红的士卒抱怨起来。
河防军是由辽阳的溃军和招募的辽军中的老弱、新兵组成。王化贞的本意是想让这些缺乏战斗力的士兵组成炮灰部队,能够在河边阻挡建州兵的进攻,哪怕能阻挡几日便是胜利,以便能给广宁的援军提供足够的动员时间。
“不行的话,我们结阵,和他们拼了吧。”
一个有些血性的明军站了起来。
“拼什么拼,参将、守备全都骑马跑了。我们投降好了,大不了被抓去给他们种地。总比死在这里强。”
那个有些血性的明军见无人响应自己的提议,顿时蔫了下来,叹了口气,坐在地上。
猛地他又站了起来,丢掉手中的腰刀,又将头盔扯了下来,扔到了地上。
“有没有人和我一起跑,我可不想做奴隶。”
说完,他一扭身,深吸一口气,向着西方跑了起来。跑了几步,他一扭头,见有几个弟兄跟上来,便嘿嘿笑了两声,顿时身上的气力增加了许多,步伐也轻快起来,他的个头挺高,步子很大,跑的很快。
他必须离开这里,跑到闾阳去,那里有他的家,家中有位老娘,村里还有一个他喜欢的姑娘。
身后隐约传来阵阵马蹄的轰鸣声,这位奔跑的明军士兵心中一紧,不敢扭头,他拼足了力气,让如同灌了铅的大腿再次迸发出力量。
“投降者不死,抵抗者格杀。”蹩脚的汉话在身后响起。
跑,只有跑,他没有停止奔跑,本能驱动着他一直向前跑。突然,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后面大力的撞了他一把,眼前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