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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重生民国之外室-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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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子仁目瞪口呆,重新打量徐婉,惊诧道:“姐,你是什么时候学的英语?”这种歪歪扭扭的蚯蚓字难学得很,徐子仁实在不敢相信。

    徐子仁也问倒徐婉了,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会的,就像天赋异禀一般,一看到就知道是什么意思,也知道会怎么读,她倒今天才发现自己竟然有这样的本事。徐婉想了想,只道:“可能是舞厅常有外国舞客来吧。”

    徐婉拿起徐子仁的英文课本又翻了翻,书页上徐子仁的字迹潦草,还错漏百出,就没有写对过几个单词。徐婉用笔划了好些错处,她有些失望,又有些生气。她原以为弟弟在学校里踏实读书,所以再苦再累她有忍下来了。可现在一看学成这幅模样,怎么去考大学?她去舞厅委屈自己又有什么意义?

    徐子仁见徐婉给他挑了好些错,既心虚,面子上又有些过不去,故意指责道:“姐,你这鸡汤怎么放的盐,是要咸死我吗?”

    听徐子仁这么说,徐婉愣了一下,她中午尝过一小口,明明盐放的刚刚好,喝起来又醇又鲜,怎么会咸?

    “我尝尝。”徐婉放下英语书,端起徐子仁喝过的那只碗喝了一口。哪知才喝了一口,徐婉胃里便如同翻江倒海,脑海中同时闪现出阴森一张脸来,“姐,再疼一会就不疼了。”

    “再疼一下就不疼了……”像是阴霾一般,这句话一直在徐婉头脑中打转。

    徐婉实在没忍住,嘴里那口鸡汤全吐了出来,手上那只汤碗连同滚热的鸡汤也全洒在了徐子仁身上。

    徐子仁站在一旁发着愣,过了好久才有些后怕地问徐婉:“姐,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徐子仁也被吓到了,在刚才那一瞬,他居然在她平素温婉的姐姐眼里看到了怒气和寒意。说到底,他是靠她养着的,换个有脾气的姐姐就不会对他这样好了,得罪了他姐姐也没好处。

    “没事,我没事。”徐婉扶着桌子坐下,方才那个瞬间,她脑中有一个声音在喊:徐婉,你的弟弟徐子仁害死了你的孩子、你的亲骨肉。

    这种感觉太真实了,真实得令她害怕。

    徐婉下意识去摸了一下小腹。徐婉过了好一会才平复下来,她也觉得荒唐,她一个没有嫁人的姑娘,哪来的孩子呢?徐婉摇了摇头,或许是真的病了吧。

    徐子仁拿了块毛巾擦着身上的鸡汤,抬头时突然看见窗边衣架上晾着的那件披风。徐子仁摸了摸披风的料子,回过头笑嘻嘻地问徐婉:“姐,这是谁的啊?怎么挂在咱们家里。”

    “一个舞客的,落在我这了,过两天我给他还回去。”

    “怕还是位军官的吧。”徐子仁打量了一眼徐婉,试探着道:“我在街上看着人穿过,那种士兵都不兴披这个的,穿这个都是军官,我同学他爹是淮军的一个旅长,就是这种披风!”

    见徐婉不说话,徐子仁索性坐到了徐婉对面:“姐,你就别瞒我了?这披风怎么可能平白无故到了家里,他到底是谁啊?叫什么?多大岁数了?当的什么官啊?”

    或许是徐婉对徐子仁很失望,也意识到自己太宠溺这个弟弟了,第一次加重了语气道:“你别问我了,我今天不大舒服,先去睡了。再大的官也跟你我没有半分关系,你要想前途,就认认真真地读书,考上大学什么都好说!”

    徐婉少用这种语气跟徐子仁说话,徐子仁是个欺软怕硬的,便也不再追问了。

    像是真的病了一般,徐婉昏昏沉沉在床上接连躺了两天。她这两天没有再去舞厅,也没有再给徐子仁煲汤。

    她不去舞厅自己倒不要紧,反倒是别人着急了,第三天的时候,梦娟过来敲门了,她是来看望徐婉,同时也是来给周五爷带话的——有位贵客一直在找徐婉,要她赶紧回凯乐,周五爷已经快急疯了。

    孟钦和不去理袁雨薇,站在徐婉身后握着她的手臂亲自教她发球。她几乎被他虚拢在怀里,闻着满怀的薄荷香味,徐婉心不在焉,只觉得呼吸都凝固了。不过有孟钦和在,连着几个球都顺利发到对面去了。

    那一边,袁雨薇和杜江明坐在网球场边的椅子上说话,杜江明往孟钦和那边看了一眼,对袁雨薇道:“你这么为难人家做什么?”

37。公馆见闻() 
徐婉像触了电一样; 立即将手缩了回来。她警惕地抬头看了一眼,立刻低下头快步走了; 而余光中那个人还在意犹未尽地打量她。

    她这些年; 并没有学会怎么游刃有余地和男人周旋,反而排斥这样的接触。

    之后的半个月里; 因为北边的战乱; 程公馆的男主人程参谋长去了前线一直都没有回来。而常遇青除了和几位公子哥时不时外出喝酒,几乎每天都在程公馆中。

    这便成了徐婉这些天最困扰的事情。徐婉除了每天上午和方婷教爱兰一个小时的钢琴,晚上再陪爱兰练两个小时外; 剩下的时间是可以自由支配的。

    而这些天,常遇青已经私下约了徐婉许多次; 不是请她去程公馆外的草坪上喝下午茶; 便是晚上请她去看电影。因为那一次常遇青碰她手,徐婉对他的印象不太好; 可再怎么说常遇青也是程太太的亲弟弟; 徐婉不敢明着说什么; 只能每次都找借口罢了。

    好在常遇青这样的公子哥并不缺女人,许是碰了几次壁,自己知道无趣,便也没有再来找徐婉。

    倒是程爱兰比徐婉想象的好教,她虽然刁蛮任性; 但还是孩子的心性。

    程爱兰看上去万千宠爱; 可样楼里的人个个都怕她; 程太太的心思都在麻将上; 连个陪程爱兰说话、玩耍的人都没有。徐婉经常看到程爱兰抱着自己床上的一个小熊玩偶自言自语。

    徐婉最懂那种寂寞的感觉。

    程爱兰十分不好伺候,每次佣人帮她换好睡衣,她便立即将那几个佣人通通都赶到卧室外面去。可爱兰小姐的被子都没有盖好,那几个佣人哪里敢走,若是冻着了太太那边她们也不好交差。

    因此每天晚上睡觉前,程爱兰都要大哭一场,直到哭累了才睡着。

    在程公馆待了些日子,徐婉也听到那几个佣人私底下抱怨,只是她们也没有什么办法,更不敢说什么。

    徐婉既理解她们,也心疼程爱兰。她这样每天都哭,早晚有一天嗓子都得哭哑了。有一天晚上,徐婉和方婷陪着程爱兰练完琴后,见她又要哭,徐婉干脆让方婷先走,自己在程爱兰卧室多坐了一会。

    徐婉本来就喜欢孩子,她来这程公馆又是特地来教孩子的,相比于整日想法设法避着那位常少爷,徐婉更愿意多陪一陪爱兰。

    只是程爱兰不喜欢徐婉待在那,她从床上光着脚丫子追下来,叫嚷着让她和那几个佣人一起滚出去。

    程爱兰不喜欢任何人亲近,徐婉也不强留,十分配合地往外走,只是走到门口,看着程爱兰手里抱着的那个小熊玩偶,问道:“爱兰小姐,你知道这小熊的妈妈在哪吗?”

    爱兰倒没想到徐婉会问她这个,愣了一下,眨巴着眼睛回答说:“我就是他妈妈!我每天都要陪他睡觉。”见程爱兰一本正经回徐婉的话,另外几个女佣十分惊讶,互相看了一眼。

    徐婉弯下腰,扶着程爱兰的肩膀,笑着问她:“那你会给他讲睡前故事吗?”

    “我当然会讲睡前故事!”程爱兰并不懂什么是睡前故事,却仍仰着头神气地回答道。

    “正巧,我正好听说了一个小熊的故事,不知道它想不想听。”

    那双黑漆漆的眼睛飞快地转了一下,“你快说!”

    徐婉摇了摇头,“睡前故事要躺在床上才能听的,我们一起把小熊放到床上去吧。”

    程爱兰点了下脑袋,麻溜地跑到床上去了,将那只玩偶熊小心地盖好。徐婉在床边坐下,也将程爱兰的被子盖好,然后一边拍着她一边跟她说睡前故事。徐婉朝门口使了一个眼色,那几个女佣连忙将卧室里的白炽灯关了。

    她们关了灯赶忙将卧室门悄悄关上了,完全不敢上来打破这片祥和。

    不过是个一块巧克力就能讨好的孩子,睡前故事也是一样,不一会儿徐婉便看到她已经抱着她怀中的小熊睡着了。

    徐婉将她的被角捏好,然后起身关上床头灯出了卧室。

    那几个女佣都还在门外等着徐婉,见徐婉出来,连连称赞她:“还是你有办法!”

    那几个人里头,梅香年纪最轻,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何婉姐姐,你是不是生过孩子?”

    徐婉的笑意僵在嘴角,没有再做声。

    虽然徐婉的孩子并没有顺利生下来,她却一直觉得自己已经是个母亲了。上辈子她得知自己有身孕之后,每天都会轻轻抚着自己的小腹自说自话,有时还会哼两支曲子,就像哄摇篮里的婴儿一样。

    那天方婷先回的卧室,徐婉回去的时候,方婷已经洗完澡了。她的床上摆了一只小锦盒子,方婷湿着头发从里头拿出一条金项链来,一边对着穿衣镜比对,一边问徐婉:“好看吗?”

    “好看,你戴什么都好看。”方婷生得标志,因为自幼学琴颇有气质,还有少女的自信和纯真。后者是徐婉所没有的,徐婉很羡慕她。

    不过,若是细究起来,徐婉还是觉得那条项链和方婷并不是那么搭。这种沉甸甸的黄金链子是程太太她们喜欢的。徐婉还是第一次见方婷戴这条项链,跟着孟钦和那些年,她也渐渐被熏陶出了审美。在她看来,方婷这样文静精致的年轻姑娘,或许水晶更能称出她的美丽来。

    方婷原本不喜欢和徐婉说话,这天却罕见的心情好,主动和徐婉搭讪:“对了你是哪里人来着?”

    徐婉如实道:“我是安州人,安州底下的一个小地方,你应该都没有听说过。”

    方婷没有仔细听徐婉说话,自顾自说起自己来,“我倒就是这金城人,我家祖祖辈辈都是,我祖上还做过前清的官呢,从前过年这金城南可寺的头香年年都是我们家烧的。若不是后来家里败落了,我爹又嗜赌,输光了家里的铺子,我也用不着到这里来做家庭教师。”方婷叹了一口气,又道:“不过我们整个方家也不算太沦落,我表叔就在金城教育局里做官,我去年还见过他一面,有司机专门替他开车,那汽车和程太太的差不了多少。”

    徐婉不知道方婷突然和她说这些做什么,徐婉也不懂这些,只附和着点了下头,就去洗澡了。

    令徐婉高兴的是,她的睡前故事起了作用,比那巧克力糖还要管用。从那晚之后,为了听她讲故事,爱兰听话了不少,虽然爱兰只听她一个人的话。

    许是见徐婉和程爱兰的关系越来越亲密,原本事事都要抢在前头的方婷也有些懈怠了,陪爱兰练琴时也有些心不在焉。方婷其实并不是多有耐心的人,只是当了老师不得不和孩子打交道。后来她索性晚上练琴都不去了,让徐婉一个人去陪。

    徐婉喜欢和爱兰相处,何况其实用不着两个老师,所以徐婉也无所谓。

    有一天晚上,徐婉从程爱兰那回来后,她们卧室的门却倒锁了。

    这房间的钥匙就只有她们两有,从前并没有倒锁过。徐婉有些奇怪,在外敲了一会门,里面有动静,却始终没有人答应。

    过了好久,方婷才应了一声,“何婉,你等一下。”又过了一会,方婷披了件大衣匆匆忙忙地赶出来开门,卧室里没开灯,只有浴室亮着一盏灯。方婷有些尴尬地笑着道:“刚才在洗澡,没有听见你敲门,你怎么就回来了?”

    见卧室里黑漆漆的,徐婉没有去开灯,体贴地问方婷,“你是要睡了吗?”

    “对对对,我今天下午一直有些不舒服,我先睡了。”方婷顿了一下,连着咳了好几声,一边往外推着徐婉一边说:“何婉,我病得厉害,你可以让厨房帮我煮一碗姜汤来吗?”

    她既然这么说了,徐婉也不可能不去。只是徐婉隐约觉得不对劲,方婷说刚才自己在洗澡,可卧室里一丝水汽都没有。走到走廊的尽头,徐婉还是没忍住往回看了一眼。转身的那一刹,她隐约看到一个身影从走廊的另一侧匆匆忙忙地闪过去了,她没有看清楚是谁。

    徐婉觉得蹊跷,只是她来这程公馆只是来当钢琴老师的,其他事都不归她管,徐婉除了自己多留了一个心眼,便也当什么都不知道了。

    徐婉很知足,和从前在舞厅相比,她能在这里改头换面做个钢琴教师已经很难得了。时间过得飞快,一个半月后晋淮之战结束,和上一世一样,淮军惨败。

    虽然淮军输了,却丝毫影响不到程公馆里的生活,程太太的麻将一天都没有听过,除了偶尔在牌桌子上偶尔感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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