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宋末之山河动-第2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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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过去这根本不叫事儿,帅府只需一道命令到各州县,底下的胥吏和保正便会尊令执行,并同时领取口粮和补贴,然后再征集民夫前往。但这时新法废除,原制又难以恢复,不是征不上人来,就是底下人消极怠工,以致船到港后出现货物无人装卸的局面。
6秀夫知道船只在卸货后要即刻回返,而陛下催的也急,而事情却越难以控制。他没想到会出现这种局面,一边严令地方迅征调民夫,另一面赶紧让驻军充任装卸工卸船。本来赵昺就东征就带走了多半的琼州军,原朝廷禁军尚在整训之中,不得动用。而留守的兵力少,承担的任务就重,他们要执行军务还要卸船自然疲惫不堪,引起军方的不满。
在朝廷的严令下,地方各州县将任务层层下压,帅府系的官员对擅改‘圣命’不满,执行起来肯定是出工不出力,而那些刚来的官员又不明地方情况,又破坏了原有的体制,当然是事倍功半。完不成任务,就只能借助强力执行,又引起百姓的不满,私下里咒骂朝廷朝令夕改,使得赵昺刚刚建立起的威信有丧失殆尽之虞。
6秀夫擅改新制的副作用也十分明显,这导致大量的货物无法迅入库,以致码头货物堆积如山。先期到达的泉州百姓难以及时安置,滞留在琼州府城周围,露宿乡野之间,当初的承诺无法兑现以致其有受骗的感觉,纷纷要求重回泉州。这让行朝上下焦头烂额之余,又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改变,会开了不知道多少次,却拿不出一个定议,导致情况有愈加恶化的趋势。
事务局有监察民间舆论的职责,他们知道事态严重迅将情况报了上去。赵昺收到后尽管心中着急,却也十分无奈,只能暗自叹气。是他想起前世的有人说过官场的无为油滑之风的笑话,曰:“听你之言颇有理,可是我却不敢说;虽然可能没问题,难管绝对不会错;既是如此想必对,的确好像差不多;大概或者也许是,不过恐怕不见得;所以个人总以为,到底还是没把握……
“不怕没好事,就怕没好人啊!”赵昺叹口气自言自语道。
这件事从表面看是因为对擅改新制引起的矛盾,其实在赵昺看来却是两个山头之间的暗自争斗所致。而出现这种情况跟自己也有莫大的关系。当初行朝有可能落脚琼州,他为了能保证自己的地位不失,便留了个心眼儿。因为行朝的到来自己必然会被边缘化,而又没有能力与朝廷大佬们争锋,于是便抢先一步以帅府的名义任命了地方官员,这些人当然都是自己的亲信,或是他提拔起来的。
如此一来,赵昺想着自己掌控了地方势力,而朝廷初来乍到一切皆需仰仗地方,那自己依托帅府军把持地方就有了与朝廷讨价还价的资本,不至于被打回原形,却没想到给自己埋了个雷。他继位后,这些人自恃天子门生,当然要维护自己的主子,当下他出门在外,那些亲信们自知无力对抗太后的诏令,便采用不合作的办法暗中对抗,等待自己回朝后再说。
行朝到琼后,赵昺以为自己是皇帝了,无论中央和地方都是他的治下了,便没有多想。谁知他们并非都是这么想,暗中已经分成了两股势力。而中央这些人看不上帅府这些土包子们,便想让他们吃点苦头,树立自己的权威,却没想到土包子们根本就不买他们的帐。双方顶起牛儿来,却把赵昺给夹在中间,让他处理起来也十分为难。
要再深挖根源,赵昺以为还是封建政权制度的问题。大家都清楚仅凭皇帝一个人别说统治一个国家,就是治理一个州县都能将他累死。因而政权要实现少数人统治多数人,靠的是国家机器,依赖的是自上而下的“靠得住”的官僚团队。
这种金字塔形的官僚团队,人治是其统治秩序的核心,法治只不过是管理社会的辅助手段。一方面,统治者要获取“靠得住”的官员效忠,就要给予他们特权;而另一方面,官员们为了获取特权则向上级统治者输诚效忠,竭力扮演成为一个“靠得住”的人并争取提升,从而形成社会独有的统治体系。而官僚队伍中不能说没有胸怀报国之志的人士,但更多的是为了“升官财”。
而所谓“升官”,最后说来还是为了“财”。因为官升得愈高,财的机会就愈多,财也就得愈大。作官既然是为了财,于是自然而然地要尽量贪婪、尽量纳贿、尽量进行搜刮了。所以中国历史上几千年来都充满了贪官污吏,虽间有所谓清官者出,则往往被人们当作神话来传奇。把“清官”当作“传奇”,这就足够证明中国官僚之贪污是达到如何普遍化的程度了!
为了升官,官员们相互倾轧,斗得你死我活,其实对于统治者来说未必是坏事,他这样就可以长袖善舞,左右逢源,从而保证自己的地位不失,说话有人听。因为你不干,我马上就可以给你的对头升官,让他来干。而自己的对头当了政,自己的下场便可想而知,这样一来谁都得小心伺候着。
不过当政者也不都是糊涂蛋,比如赵昺,他深知有些人为了上位就会不择手段,而这就不是自己想看到的了。而他前些日子曾深入钻研天下第一腹黑韩非子的著作,其为了给秦始皇说明这个道理,还特意讲了个小故事:
说宋国有个卖酒的人,买卖公道,童叟无欺,待人谦恭,一团和气,酒味香醇,酒旗高挂,一句话,硬件相当厉害。可是,积贮很多好酒,却没有人来买,时间一久,酒都变酸了,那味儿比老醋还刺激。卖酒的感到很奇怪,不知哪出了毛病,于是,向邻居的智慧老人杨倩咨询。
杨倩说:你养的狗凶恶吗?
卖酒的说:狗很凶恶,可是,这跟酒卖不出去,有关系吗?
杨倩说:当然有关系了,想买酒的人,都害怕你的狗呀!有的人打自己的小孩,揣上钱,拿着壶,前来打酒。刚到门口,你的狗就窜出来了,吓得人家一路跟头把式的往回跑,这样,谁还敢来买酒呢?
韩非子其实想说的就是国家也有这样的恶狗,便是君主身边的那些奸贼、坏蛋。有才能的人,怀着安邦治国的大本领,想来辅佐君王。可是,那些奸贼坏蛋嫉贤妒能,生怕人家来了,夺了他们的饭碗,于是,像恶狗一样窜出来咬人。
而国君地位煊赫,吃头份儿,穿头份儿,坐在上面充大辈儿。虽然看着很爽,却脱离了群众,很容易受到蒙蔽的。就因为,有坏人给你使坏招儿,拒贤才于千里之外。所以说坏蛋是可恶的物种,当大老板的稍有不慎,就会被坏蛋给坏了,千万要注意防范,一刻也不能掉以轻心……
第552章 难解之题()
事务局汇报上来的第三件事情却不是小事了,却是吉阳军俚族生了动乱。天籁.2对于俚汉之间的矛盾,赵昺知道由来已久,持续了近千年,他也没有想着能一朝化解。因此到达琼州后并没有调动军队镇压,也没有‘施恩’收买,只是采用两不相扰的靖绥政策,既不向他们收取税赋,也不干涉他们土官的世袭传承。只是显示军力让他们不敢擅动,在打通驿路的同时对俚族聚集区进行‘软封锁’,一旦有变就能迅调兵围剿。
赵昺在暗中布局的同时,也想在站稳脚跟后收服俚族为己所用,毕竟俚族占据着海岛的中部,又拥有十数万人口,出于稳定地方稳定,增加税赋的目标也应该如此。另外俚民世居山林之中,以狩猎和简单的耕种为生,生活条件艰苦,民风彪悍,英勇善战,若是招募为军便可得一支强军。
虽然有了这个心思,赵昺也知道不能操之过急,只想等待时机缓缓图之,为此还与应节严进行过商议,待时机成熟时便用‘改土归流’之策,将俚民纳入朝廷管理,达到收为己用的目的。但是还没等到自己下手,行朝一班人却抢先动了手,在吉阳军引了俚汉冲突。
据事务局的了解,事情起因是吉阳军土官符雄、俚酋符日萍与另外一位土官马瑜的矛盾仇杀。起初,当两家因私仇构乱时,主政吉阳军的何仁德便例行公事上报给朝廷,他的意思只是提醒朝廷地方有乱,并没有其它的意思。而他遵照陛下制定的政策,不干涉、不参与他们的纠纷,只是向两家提出警告,不可过界扰民,借机劫掠汉族。
何仁德没有想到自己的‘小报告’在朝廷中引起巨大反响,主持朝政的6秀夫却如临大敌,即刻令他调集兵丁镇压。他的反应如此激烈将何仁德下了一跳,此事只是人家两个邻居互相掐架,只要不引起动乱看着就好。于是立刻回书告知左相此事依照陛下的策略不宜干涉,而贸然动兵反倒引起俚族的反感,激起大规模的俚汉冲突。
不过6秀夫却不这样想,吉阳军如今已经大规模的开始采炼铁矿,将是琼州重要的兵器打造基地,若是俚族动乱隔断驿道,甚至劫掠城池将会对之后的展造成极大的影响;再者百多年来,琼州俚人作乱不止,而朝廷忙于对抗蒙金无暇顾及。加上地方无能,使俚人失去了控制,不仅拒绝纳税出差,还一度攻州掠府劫掠汉民,6秀夫想借机收服俚人,重树朝廷威严。
另外6秀夫也不能说没有一点私心,如今文天祥归朝,张世杰依然得到小皇帝的信任,琼州那些潜邸之臣也跃跃欲试‘图谋’上位,使他的地位岌岌可危。而何仁德曾任应天府尹,地位然,资历比他深得多,现在不听从自己的调遣,当然被视为政治上潜在的对手,使6秀夫欲借‘平叛’做出点成绩,稳固自己的地位。因而严令右军统领韩振率军进驻吉阳军平叛。
然而6秀夫没有想到自己会踢在铁板上,韩振以陛下有旨令其驻守琼州防敌入侵为由拒绝出兵,何仁德再次上书恳请太后待陛下回朝后再议,不可擅动刀兵。留守琼州的江璆和邓光荐也在堂议上坚决对动兵,打破现在的平衡,引内乱,从而使陛下的东征半途而废。但是6秀夫‘力排众议’,请的太后懿旨,令在崖州整训的殿前禁军都统江钲出兵吉阳军平乱。
江钲不敢不从,匆匆率三千禁军赶赴吉阳军,但他也留了个心眼儿,而是以保护驿道和矿场为名进驻吉阳军。他的本意也是不想违抗陛下的旨意,却没有想到大军一到,原本斗的乌眼青似的符雄和马瑜及符日萍几家立刻不打了,却刻箭传书四方俚寨对抗官军,顷刻聚起万余俚兵。他们袭击驻守驿道的哨所,过界进入汉地劫掠民屯村落,朝野上下震动,惶恐不安……
“陛下怎么没有休息?”正当赵昺琢磨如何应对的时候,应节严上楼来问道。
“静不下心来,睡不着。”赵昺扭脸苦笑道,“先生怎么也起来了。”
“人老喽,没有那么多的瞌睡,躺一会儿便好,倒是陛下正是长身子的时候,要注意休息。睡不好是不是有什么烦恼!”应节严笑笑道。
“先生,琼州出事了,朕担心影响军心,因此一直未告之众人!”赵昺叹口气道。
“琼州出事了?!”应节严听了惊诧道,“陛下,到底出了什么事情,让陛下寝食难安?”他清楚陛下虽小,但经历了多少大事,绝不会为些许小事烦恼,看其样子应该事情不小。
“先生坐吧,朕正想请先生参详一下如何处置!”赵昺想想回去不仅要设法恢复稳定,朝堂上也免不了一番明争暗斗,自己将如何应对,正可听听其意见。
“陛下请讲!”应节严正襟危坐道。
“自朕离朝东征泉州以来,琼州生了几件事儿,其它的还好,虽然出了乱子,却还在掌控之中,只是这俚人动乱处置不当,咱们这两年的心血将毁于一旦……”赵昺移步小厅,令人上茶后吩咐没有召唤任何人不得入内,然后将接到的线报向应节严复述了一遍。
“陛下所言不错,自历朝在琼州设郡以来,俚汉交恶便由来已久,每次生动乱便派大军上岛平叛,不仅要耗费巨大物力,还往往付出巨大的伤亡,甚至会持续数年,将国家拖的筋疲力尽,最后多以妥协草草结束。更何况……”应节严听罢也是眉头紧锁,点点头道。
他清楚一个国家往往都会被一场持久的动乱拖垮,行朝的底子更薄。而俚人生于斯长于斯,熟悉地理环境,适应丛林山野的生活。打不过往大山里一钻,几万人撒进去就像这海中的一滴水,寻不到找不着,抽冷子再给你一下,再加上山中瘴气弥漫,外人入内就是九死一生。可行朝兵马有限,用于平乱便无暇对外,复国便等于空谈。
“是啊,我们拖不起,也打不起。”赵昺深以为是道,“如今我们刚刚捅了忽必烈的心窝子,他岂肯善罢甘休,只怕待雨季一结束便会调动大军前来报复,我们若不能尽快平息俚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