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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寒渊有珠-第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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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子满脸写着“你这是什么话”,然后故作心痛状道:“宁宁,你何时对你哥这般没信心了?”

    她险些被他气笑,她晓得自己的兄长素日最爱插科打诨,贵为魔尊,做事却跳脱,但哪晓得于此关键处,还这般不靠谱。

    她想了想,又道:“难道你准备亲手绘面白旗降了?”

    猝不及防,男子脚下一个趔趄,脸上浮起哀怨颜色,道:“妹妹,我谢谢你想得这样周全。”

    他顿时没了兴致,大叹了一声丢了笔,过来拉她,道:“我且问你,仙魔两界打了多久?”

    她道:“数万年。”具体年月已然记不清了。

    “那你哥可有输过?”

    她瞥了他一眼,已起了腹诽之心,要说正经的输倒是没有,否则魔界早就不在了,但战役频繁磨人性子,大大小小的总有那么几次,可见亲哥脸皮厚,忘记输的可不只剩赢的么。

    “仙界太子此番带了多少人?”她也叹,看着他道。

    男子一顿,挑眉道:“三万天兵,估摸着天将上千。”

    她嗔了他一眼,原来他还知道指尖敲了下桌子,她坐直了道:“比从前多了一倍,已是决战之势。”

    男子笑了笑,神情未变,道:“那又如何?”

    他揉了下她的发,又道:“哥哥我也不是吃素的,何况你别忘了,他们找不到、也进不来魔窟,哪有机会决战。”

    她见他神色淡然,似有应对之法,思量许久,心弦方松了松,心道也罢,这么多年,仙魔两界争斗不休,但冥冥中还维持着平衡,也许这次也不会有什么不同。

    相比被硬扣一个尘鬼祸首的帽子,打上一仗反而舒坦。

    只是她此番心头惴惴不安,不知是为何

    “哥哥方才在画什么?”缓了心神,她随口问他。

    男子一笑,转身拿起桌上的东西打开来给她瞧。

    她一瞥,又是一滞。他手里正举着一把扇子,扇子是他平时带在身上的,扇面却换了,桃花梨花朵朵开,左斜一个枝子右插一跟杈,怎一个花里胡哨了得,她几乎立刻要露出嫌弃的目光。

    男子却笑得开怀,道:“宁宁,你说我将这柄折花扇做成法宝如何?”

    “为何?”

    男子哈哈笑道:“这才能配得上我风流倜傥的形象。”

    他扇了两下,冲她抛了个风流眼色道:“漂亮不?”

    她白了他一眼,认真的道:“哥哥你以后别画东西了。”

    男子脸上一僵,道:“怎么?”

    “太丑了。”

    男子嘴角耷拉下来,算是彻底笑不下去了,她却看着他,弯了弯眉眼笑了起来。

    画面匆匆凝聚又消散,一晃之间,重重暗影泼墨般淋下,鲜血溅满了魔窟,她走在熙和殿中,又似踏在记忆深处。

    寒冷的冥池中,她想拦住哥哥,告诉他,魔界有魔尊与魔主并存,他们兄妹二人血脉相连,理当共进退。哥哥却止住了她的话头,用寒铁链锁住了她的双脚。

    他银甲染血,硬扯出一丝笑容,对她道:“今日战局有异,但你不必害怕,他们既来了就别想回去。”

    “哥哥”

    男子眼眶微红,摇了摇头,摸着她的头发,道:“宁宁,你且在此等一等,待哥哥将那些个自以为是的神仙除尽,就回来接你。”

    她浮于池底,心口揪紧,以他们二人的道行,未必没有一搏之力,兄长这是要保她万无一失。她抓住他的衣角,最终还是松开,她知道再说什么都无用,他心意已决,绝不会放开她。

    “好,我等你。”她轻声道。

    男子摸了摸她的脸颊,光影一闪,绝然离去。

    那是格外漫长的一天,仙魔两界素来征战不休,哥哥湛阳时而带着魔界五族征伐,她则守在魔宫中处理俗务,两人一主外一主内,在父君走后撑起魔界,故而那一日,是她第一次正面对上仙界大军。

    也是记忆里的最后一次。

    她记得兄长背对着她,倒在一片白色光芒里,鲜血涌出,染红了他的银甲和白色衣衫。

    她抱着他,觉得眼前的一切都像一场梦,直到兄长合上双眼,再没有睁开。她颤抖着伸手,擦干他唇边的血迹。

    白色光芒里恨意滋生,她眼睁睁看着那人向自己疾驰而来,他的眼眸是黑夜,斩碎星辰,满是寒意。

    她要他死,他也没打算放过她。

    她望着那双眸子,红了眼。

    魔宫所在地至阴至寒,连着一方冥池,亦是冰凉刺骨,深不可测,因此魔族众人便将魔界统称为‘寒渊’。那日仙界大军破了结阵,攻入魔界,她恨极,不顾兄长往日的叮嘱,将封印在寒渊水底的魔珠剖出,誓与仙界太子同归于尽。

    魔珠之力甚威,可惜封印还在,只将仙界太子的魂魄剥离出来,其后,力量又反噬回了她的身上。

    她受到重击,五感俱灭,沉入黑暗。而更在她意料之外的是,她的魂魄也被剥出,飘进冥池,随水流动,附在了一个河蚌的身上

    宫殿里,她用了一百五十步,走到大殿正位。西海中,她用了一千五百年,做了一场美梦。

    梦里她认识了五个陌生的友人,一路相伴,看着灰色的世间被他们慢慢添上色彩,她的哥哥,也默默陪在她的身边,像从前一般逗她开心。

    她还遇到一个温和的男子,他道行尚缺,唯剩魂魄,却很爱、很爱她。

    他们曾盘算着,怎么哄对方去西海。

    他们说好的,要一起去仙界,此后星河绚烂,与君长安。

    记忆刺痛了她,她阖眸,眼泪倾泻而下,在指缝间止不住的流淌,巨大的酸楚围拢着她,心在某一刻疼到了极点。

    她听到泡沫粉碎的声音,那是幸福被彻底摧毁后,留下的余音。

    原来,他们曾离幸福那么近。

    如今,她失了梦,甚至连做梦的资格也没有了。

    红色的戒指上落满了泪水,折射出耀眼的光芒,整座寒渊从沉睡中苏醒,大地剧烈震颤,断壁残垣不住抖动,飞起数尺,重新拼接,聚作整齐又宏伟的屋舍楼阁。

    她怔然远眺,望着无尽虚空,泪盈满双目。

第116章 魔界叛徒() 
大荒历一万两千九百年;四海暗流翻涌。

    于北方枯泽隐匿多年的魔族接二连三冒出头来,向西奔走;聚于谷卓山下。山下小镇荒废多日,但酒馆茶舍尚在;酒水齐全,也算个落脚的好地方。

    这日天阴;连绵的小雨下了四五个时辰;镇口泥泞的路上闪出一黑袍男子,他穿着兜帽看不见容颜;手上拎着一个足有一人大小的麻袋;形容古怪。

    他环视四周;拖着麻袋的脚步一顿,拐进一家酒馆靠窗坐了;没有理会身边三三两两围坐的魔族人;兀自拍开一壶酒默默吃着。

    众人只道是哪一族的闲人,便未将他放在眼里,专心闲聊。

    “东躲西藏这么些年;可算是有盼头了。”一人当先放下酒杯叹道。

    众人闻言皆是点头;口中称是。

    “前日族长传信;我当又有什么糟心事,原来竟是这等好消息;主上与尊上离开多年;好好的魔界被折腾成这番模样;与你们实话说;我是睡不着的,夜半惊醒,全是仙界那时攻来情形。”

    “不错,确实如此,”另一人接口道,“却不知主上回来了,尊上何时能归来。”

    众人相觑片刻,道:“至今没有消息,主上只说尊上暂时无恙,未透露更多。”

    “许是还在仙界之中。”一人沉吟,低声猜了一句。

    旁边的人俱是闭了嘴,显然这档事在他们看来十分屈辱不耐。

    “仙界猖狂,待我等攻上天去,哪怕拼了性命也要给他们个好看。”一人拍了桌子,酒杯一震,洒出几滴落在桌上。

    众人面上都有愤怒颜色,纷纷叫嚷起来,道:“正是正是,杀一双赚一双。”

    “可是我怎么瞧着主上的心思好似并不急于攻上天去。”有人咽了口酒,小声道。

    “你懂什么,”一人立刻瞪过去,道,“凡事有先有后,只等召集五族处理了内务,方好安心行事。”

    众人点头,心道此话不假。

    “只是那串通仙族打开寒渊结界的叛徒,我们私下也找了千余年都没音信,眼下哪能说寻到就寻到?”一人问道。

    “这你有所不知了,主上回来后就收到了消息,此人”另一侧的人,往两旁看了一眼,忽压低了声音,道,“有信了。”

    众人一惊道:“果真?”

    那人点了点头,道:“我也是听族长说起的,眼下这时候,五族族长应在去寒渊的路上了。”

    众人均现出几分快意神情,拊掌道:“这才像话,天理昭昭,怎许这等下作的人逍遥!”

    他们忿忿而言,言辞里的意思是相同的,连情绪都相似。若是那叛徒出现在他们面前,恐怕就要被群起而攻之,剁成碎块也是可能的。

    相比愤怒的众人,窗边戴着兜帽的男子显得平静许多,他停留的时间也很短,几乎在众人话音落尽时,就喝完了酒,往外走了。直行至一片阴翳树林,才再度停下。

    一白须老者站在树下,等着他走近。

    黑衣男子抬眼看了老者一眼,也不多说,手上用力,将麻袋抛到了他的脚下,道:“人在此,拿去。”他的声音低沉嘶哑,像是很久没有说过话,发声艰难。

    白须老者提起麻袋,掂了一下,点了点头,道:“你做得很好,待我禀明主上,你所求之事或有转机。”

    黑衣男子唇微微蠕动,道了句多谢。

    白须老者摆了摆手,不欲多说,道:“不必谢我,且等等看罢。”言毕,他一口气提着麻袋转身走了,因脚微瘸,走到半路,身子摇晃了一下,才定住,而后化作一道光影离去了。

    黑衣男子注视着天边残影,默然直立。

    寒渊熙和宫,白须老者拾阶而上。

    魔族五位族长已等候多时,开了宫门,在门前迎他入殿。

    白须老者挥袖将手里的麻袋扔在玉石地面上,冷哼了一声。

    翼族族长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最先踏上,那麻袋已被解开,露出一人头脸,他一脚踢过去,硬将那人踢出了痛哼声。

    那人疼得睁开眼睛,往后缩了一缩。

    “木将军,好久不见。”翼族族长盯住他,冷然道。

    那被唤为‘木将军’的人,在看到众人的瞬间瞪大双眸。

    白须老者在旁哼了一声,道:”怎么,多时不见,木将军是忘了我们几人了?”

    那位木将军呆怔着,瞳孔恐惧的锁紧众人,他身子颤抖着,连麻袋都不及钻出,连滚带爬的往后撤。

    殿里的人越发多了,在白须老者进来之后,各族地位较高的族人都入得殿来,他们站在自家族长身后,井然有序,目光亦是一致得紧,皆含着刀剑刺向麻袋里的人。

    那木将军已知大事不妙,躲想来是无处可躲的,他略一迟疑,反过去抱住白须老者的腿,道:“艮伯,我已知错了,何况若非仙界中人威胁于我,我怎会”

    “畜生!”白须老者啐了他一口,目中精光大盛,道,”木将军,往日老朽瞧着你也是条好汉,想不到是这般贪生怕死之辈,嘴上喊着知错,你决定放仙界之人进来的时候,怎不知是错!也罢也罢,魔界族人众多,少不得出一两个蛀虫,所幸今日主上安然归来,否则便是将你千刀万剐,也不足抵偿半分。“

    木将军张了张口,以额头抵地痛哭。

    正悲啼作苦,忽听殿上传来一女子声音,淡淡道:“艮伯,你这话就说差了,本座回不回来,此人都是要千刀万剐的,不是么?”

    木将军闻声如受重击。

    殿中众人齐声行礼,道:“恭迎主上。”

    殿上一女子身影袅娜,红色纱幡,墨色衣裙,幽暗中透着神秘,主位在其身后,更添了许多高不可攀。

    她未入座,而是沿着王座前的玉阶走过来,木将军脸颊肌肉绷紧,呆愣的看着她。

    女子眉目如画,一双眼清灵又妩媚,只是没有温度,她此番没有戴面纱,一张脸极美,如墨色勾勒的工笔画,无处不精致。

    她俯身看他,良久,微微一笑。

    木将军额上青筋倏地一跳,听面前女子缓缓言道:“今日见到木将军,本座悟出一桩事,你可知是什么?”

    他目光一颤。

    “四千年前,也有个叛徒,比你更为大胆,挑拨仙界魔界相争,又偷跑出去,私自将魔族换皮之术传给了外人。然后,”她一挑眉,道,“被我抓到了。”

    木将军嘴唇褪去血色,浑身颤抖,霎时抖成了个筛子。

    “如今又多了一个你,”她继续一字一句说着,“本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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