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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8章

季可蔷文集二-第6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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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过分!」她咬牙,恨恨低语,握紧了双拳,拚命忍住体内排山倒海而起的激颤,一次又一次深呼吸,…次又…次强迫自己冷静。
  可太难了!一想到他就这样头也不回地走开,她心绪便无法平静。
  他是什么意思?要跟她说再见吗?或者以後再也不见了?
  以後,再也见不到他了,永远见不到他了。。。。。。
  好痛!
  程水莲忽然感觉胸口一阵揪疼,彷佛一只手正毫不留情地撕扯著,要让她的心四分五裂。
  她的心要碎了。。。。。。
  「笨蛋,你这个笨蛋!」她喃喃骂著,泪水不争气地烫上眸,凝成一团伤心薄雾。「不许走,不许离开我,不许丢下我。。。。。。你听到了吗?」
  极度的伤痛如巨石般狠狠压住她胸口,她细细喘气,双腿一软,无助地跪倒在地。
  周遭,响起了嗡嗡议论。
  他们在笑她吗?她迷蒙地想,可却什么也听不见。
  随他们说吧,她不在乎,她不在乎其他人想什么、说什么。
  她在乎的只是那个无情抛下她的人。。。。。。他竟然就这么走了!
  她睁大酸涩的眼,拚命想看清那个慢慢淡去的人影,可却抓不著、见不到。
  命运的巨轮终於转动了,如她所愿地改变了方向,可为什么他离去的背影令她如此苦痛?
  她,就要失去他了。。。。。。
  极度的惊惧,在她体内以令人恐慌的速度蔓延,迅速占领她的身、她的心、她扎魂。
  她无法忍受,扬起泪眼,用尽全身残余的力气喊出声
  「不要走」

  第九章

  「不许丢下我,齐京,不准你离开我!」痛楚的呐喊甫逸出唇,密长的羽睫立即扬起,露出一对失了魂的黑玉。
  「你终於醒了。」平板的声嗓拂过程水莲耳畔。
  她一惊,转过头,望著正俯身察看自己的女人。
  女人秀眉微颦,薄唇紧抿,眸光锐利,仍是一贯严厉的神情是齐京的母亲。
  程水莲迷惘地眨眨眼,伸手按住忽然有些刺痛的太阳穴,「我怎么了?」
  「你忘了吗?」
  忘了什么?
  她皱眉,努力回想,「我只记得我们在跳舞,然後齐京说」
  对了,她想起来了,齐京说要解除婚约,他说要离开她!
  心脏再度强烈绞痛,她颤著呼吸,仰望齐夫人,「他。。。。。。齐京呢?」
  「他在另一间病房。」
  「另一间病房?」程水莲愕然,「怎么回事?他怎么了?生病了吗?」她紧紧抓住齐夫人的衣袖,急切地问。
  「看来你真的全忘了。」齐夫人冷冷睇望她,「不记得了吗?你出了场车祸。」
  「车祸?」
  「你撞到了头,有轻微的脑震荡,昏迷了两个礼拜。」
  「我。。。。。。脑震荡?」这是怎么回事?她不是正在参加齐奶奶的寿宴吗?怎么会出车祸的?
  「本来应该更严重的,是小京救了你。」
  「齐京救了我?」程水莲一愣,好半晌,才从齐夫人酷冷的眼色中看出端倪,「他、他受伤了?严重吗?他现在还好吧?我要去看他!」她急急翻身下床,可突如其来的动作却令她晕眩,身子一阵摇晃。
  齐夫人扶住了她,「你好好躺著,别动。」将她按回床上。
  「我要去看他!」程水莲挣扎著,「让我去!」
  「不准去!」齐夫人厉声喝斥。
  她一呆,「可是」
  「他不想见你。」
  她心一惊,扬起眸,「为、为什么?」
  回视她的是一双冷淡至极的眸子,冷得令她心惊胆战,冷得教她无法呼吸。
  为什么他不想见她?他真这么决绝吗?真的想跟她分手?
  她呆若木鸡地愣坐在床上,泪雾缓缓漫开,「他。。。。。。不要我了吗?」
  「他说要跟你离婚。」齐夫人沉声道。
  离婚!他说要跟她离婚?他真的不要她了。。。。。。
  程水莲茫然地想,脑中思绪纷乱,苦涩、不安、痛楚、懊悔,复杂的滋味如打翻的调味瓶,在她胸口融成一团。她捧住揪疼的心,呼吸断断续续,连不成一气。
  离婚。
  蓦地,混沌的脑子认清这两个字的意义,她抬起头,惊怔地瞪向齐夫人。
  「你刚刚说。。。。。。离婚?」
  「没错。」 
  「齐京要跟我离婚?怎么可能?」她如坠五里雾中,「他根本还没跟我结婚啊!」
  「你说什么?」这下子不可思议的人变成齐夫人了,她神情一凛,「难道真的撞迷糊了?脑子还没恢复?」她沉吟著,伸手按下呼叫铃。
  不一会儿,两个白衣护士匆匆赶来,见程水莲清醒地坐在床上,脸上都是一阵惊喜。
  「少夫人终於醒来了,太好了。」
  「她有点不对劲,快叫医生来瞧瞧。」齐夫人命令。
  「是。」一名护士领命而去。
  几分钟後,主治医生进来了,检测仪器上的各项数据,又亲自检查程水莲的身体状况。
  「一切正常。」医生笑吟吟地宣布,「少夫人身体状况不错,好好休息几天就可以出院了。」
  「可是医生,她好像失去记忆了。」齐夫人提出疑问。
  「失忆?」
  「她刚刚居然说自己还没嫁给我儿子,那不是很奇怪吗?」
  「是吗?」医生蹙眉,深思的哞转向程水莲,「告诉我,你最后的记忆是什么?」
  「我最後的记忆?」程水莲喃喃重复。
  她最後的记忆是跟齐京在齐奶奶的寿宴上共舞,最後的记忆是他跟她说要解除婚约,最後的记忆是他抛下她孤零零的一个人。
  最後的记忆令她痛苦万分,可醒来俊,却发现她面对的是另一种情景。
  另一种情景,却同样痛苦。。。。。。
  她望向齐夫人,「告诉我,我出车祸前是不是因为流产而住院?」
  齐夫人眉一扬,「你想起来了?」
  「我从没忘记过。」她涩声道。
  她从没忘记,只是以为自己曾经回到从前,重斩认识齐京。
  那原来只是一场梦吗?怎能如此真实?或者,她是真的回到过去,然後,又被带回了现在?
  「齐京究竟怎么了?」她问医生。
  「他的腿断了,我们替他动了手术。」
  她倒抽一口气。
  「别担心,只要他耐心配合复健,应该还是能复原得不错的。」医生安慰她。
  可她却无法安心,一时之间无法消化这可怕的消息。
  齐京受伤了,他的腿。。。。。。断了?!
  她惊恐地伸手掩唇,「为了。。。。。。救我吗?」
  「没错,为了救你。」齐夫人无情地回应,「他抱住你,用自己的身体保护你不被车子撞到,结果自己的腿却被撞断了。」
  她听著,意识一冻,眼前灰黑一片,帋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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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醒过来了吗?」齐京仰头望著母亲,语调带有某种强抑的平静。
  「嗯,醒来又昏过去了,大概受了太大的刺激吧。」齐夫人淡淡回答。
  「她还好吧?」
  「医生说她再休息几天就行了。」
  「那就好。」齐京掩落湛眸,一向英挺的脸部线条此刻显得疲倦不堪,「昏迷了那么久,我差点以为她醒不过来了呢。」他哑声低语,那声调是欣慰,却也惆怅。
  齐夫人不由得轻唤,「小京?」
  「我去做复健了。」察觉自己庄无意闾流露太多情感,他定了定神,伸手推动轮椅,慢慢离开病房。
  「我陪你。」齐夫人想跟上去。
  「不必了。」他拒绝,「你帮我看著水莲吧。她最近受了太多刺激,我怕她受不了。」
  「她受刺激?你受的折磨才多吧?要不是那女人无缘无故跑出医院,你也不会」
  「别说了!」齐京阻止母亲继续。
  「小京」
  「我没事的。」他回头,微微一笑,那笑容,淡然而坚定。「这点小伤,我很快就会克服的。」
  他推著轮椅往医院的复健区而去,护士小姐已经在那里等著他了。两人简单地打了个招呼,立刻按照复健进度做起训练,一秒钟也不浪费。
  很快地,齐京完成了今日的复健进度,护士小姐抬手看表,禁不住感到佩服。
  「你真的很了不起呢,齐先生,照这样下去,我们会比预定进度更早恢复哦。」
  当然。齐京淡淡撇唇。
  他从没想过要在复健这种事上耗费太多时间,这是他人生中一个不可预测的意外,既是意外,就该尽速排除。
  一般伤患在得知自己重伤需要复健时,通常会有一段心理否认期,怨天尤人、懊恼悔恨,不愿面对残酷的现实,有的甚至还呼天抢地,惊动家属相朋友。
  可当他听到时,反应仅仅是将自己关在病房里半小时。
  半小时後,他主动唤来医生和护士,要求尽速为他安排复健疗程。
  他没时间悔恨,也不习惯悔恨,对自己身体状况的关切程度,远远不及对妻子昏迷不醒的忧虑。
  对他而言,只要事情的动向是自己能掌控的,就不必担忧,所以他不担心自己,只担心程水莲。
  她,是他人生中最大的意外,是个直到今日他依然不知该拿她如何是好的意外。
  她是他唯一无法掌控的,是他最难以预料的,也是最难以从容面对的。
  他真的。。。。。。不知该拿她怎么办。。。。。。
  「啊,你做完复健了吗?齐哥。」一道娇美的声嗓忽地在他身後扬起,唤回他游走的思绪。
  他回过头,端出一贯的表情。「怎么有空来?Fanny。」随著年龄增长,Fanny对他的称呼也由「齐哥哥」变成了「齐哥」。
  「人家一开完会就赶过来了呢。」李芬妮笑道,身著一袭鹅黄色套装的她看来悧落大方,却也柔美可人,轻易夺去周遭其他男人的注目。但她视而不见,全副心神只摆在齐京身上。「今天情况怎样?好多了吗?」
  「好多了。」
  「那就好。」她娇娇地笑,「刚才护士小姐告诉我,你的复原情况很不错。」
  「还可以吧。」齐京淡道,撑起拐杖又要从轮椅上起身。
  李芬妮吓了一跳,「你干什么?」
  「我想继续练习。」他咬苦牙,不顾自己早已满头大汗。
  「不行!」她抓住他的臂膀,试图制止他,「护士说你今天已经练习够了,再继续反而对肌肉不好。」
  「你别管我,Fanny。」
  「我怎能不管?知不知道人家多为你担心啊?听我的,齐哥,回房休息吧。」她拢起秀眉,半撒娇地央求。
  他却冷漠地拂开她的手,「你放开我。」
  「齐哥!」
  「放开我,Fanny,别管我。」他语调严厉。
  她一窒,只得松开他,噘起红唇,跺了跺脚。
  他不理会她的抗议,迳自伸手调整好拐杖的角度。
  「要我扶你吗?」
  「不用。」他拒绝她的好意,深吸一口气,正想撑起身子时,一双藕臂强迫地将他按回轮椅上。
  「我说了别管」不耐的怒斥在认清眼前的脸庞後蓦地停顿。
  是程水莲。她脸色苍白,眼皮微肿,唇瓣乾涩,憔悴的病容让人看了一阵不忍,可那对嵌在粉颜上的黑瞳却炯炯有神,燃著某种不容忽视的决心。
  「水莲?」他愣愣地唤著妻子的名,不知怎地,觉得眼前的女人有些陌生。
  「护士小姐告诉我,你今天做的复健已经够了,如果再继续下去,可能会让肌肉过於紧张,所以不许你做了。」她冷静地解释,「我推你回房休息。」说著,她来到他身梭,双手放上轮椅椅背。
  这是怎么回事?她为什么用这种命令的口吻对他说话?
  「水莲,你」
  「回房再说。」她推动轮椅。
  李芬妮拦住她,「水莲,你什么时候醒的?」
  「今天早上。」
  「是吗?你昏迷了好久,大家差点以为你永远醒不过来了呢。」车芬妮握住她的手,表情愉悦,「太好了!你总算醒了。」
  「嗯。」程水莲浅浅一笑。
  是她的错觉吗?她总觉得Fanny关心的表情和眼神很不协调,好像正说著违心之论似的。
  她颦眉,很想细细思考,可是坐在轮椅上的男人却不容她分心。
  「我妈应该已经告诉你了。」他幽幽开口,低沉的嗓音暗示意味浓厚。
  她当然明白他在暗示些什么。
  「我听说了。」
  「既然如此,你还来这里做什么?」
  「你的意思是,你不想再跟我见面了吗?」她咬牙问出口。
  「何必?」
  「我可没同意。」她紧紧抓住轮椅,一字一句从唇间进出。
  他愕然回首,「什么?」
  「你听到了,我不同意离婚。」
  「你!」他瞪视她,眸中异芒闪烁,「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这是你自己提出来的,你忘了吗?」
  「我记得。」
  「那你」
  「我收回那句话。」她迅速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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