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形剑远-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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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能想到，马克西姆居然在两个营地之间挖了一条两米宽的鸿沟。也没有人能想到，马克西姆为了将重骑兵队引进包围圈，居然把整整一个轻步兵中队当做诱饵。不过一千轻步兵换一万重骑兵，这在战场上正轨交战可没那么容易换到。
“撤！快撤！有埋伏！”反应过来的伯德文立刻开始组织骑兵向外撤退，只要冲出营地，即使对方派遣骑兵来追也留不住他们。
可惜，马克西姆不会放过一千士兵换来的机会，在骑士们刚转过身的时候就发现，一队武装到牙齿的重步兵已经将营地门口给完全堵死了。近三米长的长枪由两个人一起扛着搭在前面重步兵的肩膀上，用力地将一面一人高的钢盾砸入地面。
“举盾！”此时第二轮箭雨已经落了下来，骑士的盾牌并不大，不能将身子完全遮住，更何况是这种四面八方一起射来的箭。四五十米的距离，即使是正轨的人类长弓兵也射穿重骑兵的板甲。不断有骑士中箭倒地，一万骑兵挤在了狭隘的营地中，简直成了不会动的靶子。而他们刚刚几分钟前点燃的帐篷此时也给他们造成了巨大的混乱。任何动物哪怕是被人类从小驯养的坐骑马也会惧怕火焰，马上的骑士不断安抚着自己不会说话的忠实伙伴的内心。
“帝国的骑士们！胜负在此一举！各队长带领自己队员，以小队为战斗序列。第一小队开始，跟我一起冲！”混乱中，伯德文尽力安抚着士兵。如果冲不过重步兵的防御阵，他们都得死在这里。
奥斯兰帝国最强的骑士团，体现出了相当高的水准。一边遮挡着箭雨一边整理着队形，仅一轮箭雨过后所有骑士已经做好了冲锋的准备。
“为了帝国的荣耀！为了赤豹骑士团百年不败战绩！弟兄们！冲！”伯德文厚重的面具后嘶哑的声音被用尽全力吼了出来。
“冲！”铁血的汉子奋力吼出了同一个口号。
钢铁与钢铁的战争，血与血的争夺。战场上最强战斗力和最强防御力在黑暗中交锋，第一批冲锋的骑士的下场只有一个，可是即使是最年轻的骑士眼中闪烁着的都不是恐惧的泪光。
“投！”重步兵方阵的指挥官在重装骑士起步的一瞬间吼出了一个音节。第二批次的重步兵往后退了几步，手中一米七长的钢枪消失在了黑暗中。
“举盾！举盾！”伯德文看到了重步兵的动作，将身子藏在了骑士盾后面。
重步兵几个踏步向前，将手中的钢枪用力投掷了出去，能被编入重步兵方阵的士兵力气都很大，十几公里重的钢枪在黑夜里闪着诡异的光芒划过了天空，被火光照出了原本的模样。
四十米的距离在一瞬间被跨越，巨大的投掷力带动的钢枪如同切割纸片一样撕裂了骑士的盾，冲在第一排的骑士在一轮投掷下倒下了一大半。侥幸逃过死神追捕的骑士用马刺狠狠击打马匹，倒下的骑士被淹没在了钢铁洪流当中。空出的缺口被第二列的骑兵补上，即使面对重步兵方阵，重骑兵也没有显现出一丝恐惧。
作为指挥官，最怕遇到的就是不惧生死的敌人。重步兵的方阵显得有些骚动，中队长大声呵斥着士兵维持着秩序。
也只有帝国第一精锐骑士团才能在四十米的距离加速到最快速度，也只有精锐骑士团中的第一大队才能面临枪林箭雨毫不动摇。
钢铁的碰撞声与长枪划破血肉之躯声交织在了一起。第一波撞上钢盾的骑士被冲击力撞的飞了出去，座下骏马的脖子发出了一声骨头断裂的声音。除了中心伯德文用重剑撕开的裂缝，其余的骑士都躺在了重步兵的脚下。
袍泽的死亡丝毫没有给重骑兵带来顾忌，第二波骑士在数息后再一次撞击在了钢盾上，骑士浑身上下的装甲加上坐骑起码有三四百斤重。加上冲击速度，仿佛数千斤的重量不断撞击着重步兵。在第二轮的撞击下，不少重步兵持盾的手已经骨折了，相当多的骑士在这一轮撞击下活了下来。
不过这并不代表他们能获得众神的眷顾，躲过第一排长枪的他们立马就撞上了第二排的钢铁枪林。
仿佛就像是一个神灵在用力锤击着地面，“轰！轰！轰！”已经是第四轮撞击了，重步兵第一排的士兵已经没有人能再站立起来了，愤怒的重骑兵扔掉了手中的长枪，细长的骑士佩剑精准的刺进了刚刚倒地的重步兵的身子，带出一条血色轨迹扬长而去。
伯德文一口气冲过了三层重步兵防御阵，即使是狂战士的身躯也会开始疲惫，重骑兵的速度骤然减慢，而此时身后不断响起了喊杀声。已经组建好队列的萨提亚士兵正不断的向这边赶来。
“兄弟们！跟我一起！杀出一条血路！”伯德文左手擒拿住一根刺过来的长枪，右手重剑用力砍在了那个重步兵的头部。那个可怜的家伙的脖子根本扛不住这样的重击，发出一声悲鸣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了。
从另一处刺过来的长枪穿透了伯德文腿部的锁甲，被扎出一个拳头大的伤口，鲜血不断的从中流出来。就像是狂化了的狂战士，根本感觉不到痛似的，伯德文反手一剑削掉了那个士兵的头颅。
“保护将军！”紧随其后的骑士看到了刚才那一幕，骑士们甩开了重步兵，将伯德文团团围住。
“走开！保护好你们自己！”伯德文推开了一名挡在前面的士兵，重剑格挡开了刺来的长枪。
此时，已经有七八百重步兵躺在了骑士的冲锋脚下，换来的，是双倍以上的重骑兵战士。也只有重步兵的钢铁防御阵才能在重骑兵的冲锋下获得如此大的收获。
“奥斯兰帝国万岁！”
“赤豹骑士团万岁！”
伯德文眼睁睁的看着身后不断倒下的骑士。在数天前，他还跟他们一起把酒言欢，而此时他们为了兄弟，为了自己，血洒疆场。
“瞄准！放！”又是一阵箭雨，一百米的距离，所有的长弓手都采用了平射的方式，也只有这样才不会误伤到比较矮的重步兵。好在普通的长弓手一百米的距离并不能都穿透重骑兵的铠甲，但是也有数十人中箭倒地。
经过一刻钟的厮杀，最前面的重骑兵已经突破了重步兵的方阵，但是仅剩不到一百人冲了出来，还有更多的人还被围在重步兵的队列里。
“兄弟们！给我杀回去！救出我们的兄弟！”伯德文带领着这不到一百人的队列组成了一个箭头，再一次杀回了回去。
重步兵没有想到敌人居然会从背面杀过来，所有的重步兵的板甲都只能防护到身体前半部分，身后仅有一层锁子甲。
好在重骑兵在刚才的冲锋中都扔掉了骑士枪，手中的骑士剑杀伤力很有限。但是被骑士剑刺中脊椎的重步兵再也扛不住近百公斤的重铠，纷纷倒在了地上。方阵中的重骑兵压力骤减。
“给我射死他们！”长弓手的队长红了眼，已经有很大一部分重骑兵冲出了重围，重步兵的方阵已经快要崩溃了。
不断有重骑兵倒在了黎明前的黑暗中，但是更多的重骑兵逃了出去，整整两个小时的厮杀，无论是骑士还是战马都已经精疲力尽了。但是他们不能休息，只要一停下来就会被随后赶来的敌军包了饺子。
九死一生的骑士们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向塔林堡方向奔跑着，留下了一地的尸体。萨提亚长弓手队长气愤地将弓扔到了地上，显然这样的结局他并不满意。
重骑兵在背水一战的情况下发挥出了惊人的战斗力。消耗了五个中队的士兵硬生生的将三个重步兵中队队列拼出了一个缺口。
此役，投入战斗的第一个重步兵中队几乎死伤殆尽，重步兵死亡人数达到了2350人，受伤人数535人。作为诱饵的轻步兵中队死亡人数高达856人，受伤人数仅26人，其中因火灼伤被迫退役6人。
这么重大的伤亡人数换来的是奥斯兰帝国精锐骑士团第一大队重骑兵死亡人数5681人，受伤1850人。
无论从夜袭还是战略角度来看，这场战斗奥斯兰帝国损失极大，“赤豹骑士团”第一大队偷袭敌军反被包围，差点连大队长带马给交代在了那里。从战略上来看，在防守极大优势的情况下发动夜袭，死亡人数一夜之间已经超过了数天防守死伤人数。
这一战，是希伯莱伯爵人生历史上下的最差的一步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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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黑暗法师（）
天已经快亮了，萨提亚远征军营地，元帅大帐灯火通明。一名全副武装的中年将领正坐在中央的桌子旁，在他身边坐着另外几个人。
离将领最近的一人身穿金色的魔法长袍，花白的胡须一直延伸到了胸口，满脸皱纹的脸上此时正浮现出无比激动的神色。坐在他身边的另一个人身穿黑色的魔法长袍，朝着被对火把的方向坐着，看不清长相也无法看到年龄。只是从他的胸口可以看到他是和金袍魔法师一样地位的魔导师。一直在沉默的他仅仅是在安静的听着金袍魔法师和正中间座位的将领的谈话。
此外还有三名武官坐在魔法师的正对面，一名是刚参加完伏击战的魔弓手，从肩膀上的军衔来看是一名中队长。魔弓手因为数量稀少，从军衔上来说最高仅中队长的职务，但是无论是地位还是重要性，都远超一般正规军的大队长。这也是为什么这六人会议中会有他中队长的一席之地的原因。
另外两名武官正是攻城时出动的两名龙骑士，下午作战的失利并不能降低龙骑士在军队中的地位，此时的应龙骑士身着一身龙骑皮甲，年轻的面庞，金色的短发，同样金色的瞳孔正盯着坐在他面前的黑袍魔法师。
青龙骑士闭着眼睛休息，灰白色的短发表明了他的年龄，已经没有年轻人那种活力的他熬了一夜之后略显疲惫。虽然在伏击战时龙骑士并没有出动，但是为了防范从塔林堡的龙骑士，他和应龙骑士一直在营地里整装待发。
“元帅阁下，您看我刚才的提议是否可行？”金袍魔法师年纪比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大，大半夜的来参加紧急会议还是有点难熬，浑浊的眼角还有一颗没洗干净的眼屎。要不是魔导师的身份特殊，一向爱干净的马克西姆元帅可不愿意跟他坐的这么近。
马克西姆陷入了沉思，连日的攻城士兵死伤很多，仅仅攻克了西城的堡垒就被消耗了近两万士兵。而且一名龙骑士的坐骑龙受伤，两名高级魔法师和数名低级魔法师的遇难都是很大的挫折。这一次帝国虽然下达了明确的夺取塔林堡的作战指令，可是真正到他手上的士兵仅二十余万，加上马夫后勤人员也才三十万人。其中真正能攻城作战的又有几人？重骑兵和重步兵这种昂贵的兵种，根本无法穿着重甲上云，让他们脱了铠甲当轻步兵？那他这个帝国元帅就不用当了，一回国就得被帝国低级贵族联名举报了。所以现在萨提亚远征军的士兵人数虽然超过守城的一倍多，但是如果说要攻城真的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这种魔法的事我不懂，林侯爵有什么意见吗？”马克西姆随即询问身边的魔弓手中队长。
子穆林侯爵现任萨提亚远征军魔弓手中队长，兼长弓兵大队副大队长。年仅四十岁出头的他能爬到这种地位当然靠的不单单是关系。
林侯爵用眼偷偷瞄了一下还闭着眼睛的青龙骑士，沉思了片刻，“这种远古魔法过于不稳定，难保不会出什么差错。我个人建议不到万不得已不要使用。”
金袍魔法师立刻说：“可是如果我们不使用的话别说拿下塔林堡了，就连拿下剩下的三个外城都难，到时候奥斯兰的援军一到，我们就前功尽弃了。”
“由基拉公爵，对此您怎么看？”马克西姆对于年长的龙骑士保持着非常高的敬意。
青龙骑士缓缓的睁开了眼睛，淡淡的说了一句：“我等皆为帝国效命，早已不计生死，何以计较后果。”说完，又闭上了眼睛。
马克西姆明白他的意思，由基拉比他更爱惜士兵的性命。战场上最锋利的战争机器却有着一颗仁慈的心，不知道是帝国的幸运还是帝国的不幸。如果有什么办法可以减少士兵的伤亡他一定会不计代价的去做。
最终马克西姆敲定了主意，明天修养一天，等后天萨提亚的下一波兵力到达后对塔林堡主城发动一次攻城。是否用禁忌类魔法等后天视攻城情况而定。
“那就先散会吧，各位今夜也都辛苦了，早些回去休息，后天就有劳各位了。”马克西姆起身向所有人施礼。
众人起身还礼，随后陆续的离开了，期间那名黑袍法师一句话都没说，也没人过问，仿佛一直不存在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