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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章

风流太监郎-第1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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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潘又安扭头瞧瞧,意欲制服他的那几位衙役他都是前日见过几面的。那时这几位端茶倒水,在潘又安面前殷勤服务极是恭顺。主子一换奴才们立刻变脸,真应了吃谁的饭跟谁干那句老话。这几位衙役眼瞅着潘又安不但不跪还回过头来朝他们翻白眼,顿时气恼,不待老爷吩咐。五六个人,七手八脚,连踹带踢,并不时有恶语相向。潘又安毕竟是重枷在身,如何抵挡得住,瞬间便被打倒在地。这些人仍不放过,也是想在新老爷面前表现表现以后有升迁机会,因而痛下狠手,拳脚并用,不多时便把个过了时的兵马大帅修理成正宗的钦点要犯,简称钦犯。

    潘又安无法反抗,更不能招架,挨了一顿毒打的结果是:脸部多处青紫、眼眶淤血鼻子流血、软组织损伤不下十处,肋骨断了最少三根。其它还有擦伤、刮伤、蹭伤的,小小不然的就不计算在内了。

    大老爷还算有点良心,带点正义,末了呵斥道:

    “还反了你们啦?你们这伙狗贼,为何擅自对潘帅用刑?这是何地?这是御设的公堂,不是你们报私仇的地方,你们对潘帅有气那是你们个人的事,不许你们在官场上撒野逞强。本官是奉圣命遵圣旨,秉公办案,决不挟私舞弊,你们听清楚了吗?”

    黄老爷的这一番话,铮铮之言掷地有声,在座的(不包括潘又安)个个听得尢如醍醐灌顶,茅塞顿开,不由人不俯首贴耳五体投地。这才像个办案的样子呀!不似先前那两位主审官,还当朝宰相呢!和钦犯打得一团火热,吃吃喝喝,称兄道弟,看着人就不顺眼,像什么样子吗真是?

第三五三章 新老爷堂前抖威风() 
大堂上的这一伙三班衙役,按说也只是秉公办事,他们对潘又安既没有太深的仇恨,也没有什么藕断丝连的瓜葛。过去见是也见过几次,可是一句话都没说过的,那是因为级别不够呀!他们倒是想和人家说话,说得上吗?不过大家都是凭劳力吃饭,小小老百姓嘛,又不仰仗什么贵人护佑,图升官发财。刚才对潘大帅那几下子,无非是隔靴搔痒,走走形式过场,煞煞威风罢了。目的是在新官面前表现一下,留个好影响而已。让黄大正卿这么一数落,反觉得相形见拙,全是自己的不是了。到底人家是朝庭命官,坐四(品)望三(品)的,他们这伙人都是些狗屁不通的混人,怎么可能跟人家天上下凡的文曲星相比呢?

    潘又安毕竟受了些伤,趴在地上呲牙咧嘴,痛得浑身一个劲地直打哆嗦。

    班头儿挨了老爷一顿臭训,又见过了气的前大帅趴地下打摆子,着实有点不太那个,遂俯下身问道:

    “潘将军,也是我们不对,下手重了点,你这阵感觉怎么样,要不我们扶你起来找个凳子坐一会?”

    潘又安不置可否一动不动,其实他连回答的力气都没有了。

    黄文甲瘦狗的鼻子长,耳朵也好使,听见班头的问话,顿时怒火上升,斥责道:

    “你他妈的啰嗦个鸟啊!公堂上打就打了,骂就骂了,还有公差给犯人下话道歉陪不是的吗?滚一边站着去,看老子拾掇这个小王八!”

    刚才还文曲星呢,怎么转眼就成了满嘴冒火星了?这老爷听这说话的口气,看来肚子里墨水的储藏量也不是很多呀!

    三班衙役手执哭丧棒往旁边一闪,分两排刚一站定,就听老爷那壁厢发话了,老爷说:

    “姓潘的,咱简短截说吧,也不用拐弯抹角了,你说你认不认罪吧?”

    “我有什么罪?”潘又安好不容易缓过这口气来。

    “你说你杀了国舅爷是不是故意跟皇上找岔?”黄文甲安坐公案之后,从桌上端起盖碗茶,轻轻啜饮了几口。

    “这是哪跟哪呀,那小子强抢民女,我气愤不过,杀了他也是为民除害,这和皇上有什么关系呀?”潘又安索性爬地下不起来了,这样还较舒服些。

    “皇上的舅子怎和皇上没关系?你这是强词夺理!”黄文甲厉声喝道。

    “我怎么知道他是皇上的小舅子呢?”潘又安据理反驳。

    “不知道,不知道不会问吗?鼻子底下没长嘴?”老爷也不是白给的。

    “当时事急,找谁去问?等问清了,我老婆也被人抢走了。”潘又安也不是没话说。

    “说了半天你还是为了你老婆杀人呀!据本官判断分析,你这次是故意去凉州城找事,寻衅杀害皇亲,给皇上添乱,图谋不轨,目的是要造反呢!”黄文甲有这种形而上学、顺杆爬的功夫。

    潘又安忍住剧痛,不屑地笑道:“随你怎么说,我要造反还能等到今天?当今皇上都是我一手给扶持上台的,我干嘛要推倒他?”

    “这不奇怪呀,当初扶持秦二世上台的是太监越高,最后逼秦二世自杀的不还是赵高吗?你说说历史上的太监哪一个好?”

    潘又安闻听这话怒火飙升,按平常的他,不说开口骂人,杀人的动机都有。然而此时非彼时,他只得强咽下这口气,转移了话题说:

    “大人问案时能不能给卸下刑具?”

    黄文甲不经意地往下瞅了瞅,说:“卸什么卸?我看这一套手续就免了吧!你是只大老虎,去了桎梏你万一要是跑了,圣上那儿本官可是不好交待呀!”

    “我不跑,我能跑哪儿去?”

    “你以为你是省油的灯?你不跑是假的,前日审案时不是你们还在这儿开怀畅饮吗?蔑视国家法度、结党营私、蒙蔽圣听,玩忽职守,你们这伙人什么事干不出来?你当皇上是傻瓜,是可以任意欺瞒的?”

    “不敢不敢,微臣从来未敢小觑皇上的,视圣命如天命,从不敢有丝毫懈怠的。”潘又安没话找话,说了几句冠冕堂皇的。

    “算啦,你也别微臣微臣的啦!你算什么微臣,你现在就是钦犯,杀了皇亲国戚的重犯,等着上断头吧你!”

    “小可只求速死!”

    “放屁去吧你!速死?想得倒挺美!你是本官经手的第一大重案要案,本官这回要借你潘大元帅的名气,也他妈的扬名四海、声震五湖一回,也想顺便抖抖老子的七尺威风呢!你速死,你速死我干嘛去?不过你别急,早晚会有那么一天,当你姓潘的断送狗命的时候,就是老子飞黄腾达、一步登天之际。眼红吗?嫉妒吗?气死你这个狗太监去吧!”

    潘又安在人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再说反驳有什么用,小人得道就得道去吧,自酿的苦酒自家饮。当初还不是他亲自经千斟万酌精挑细选,才成就了如今在台上的这一位皇爷,看不到的就是人心在肚子里,谁知他是这样的货色呢!皇上对他早存了戒心,早想找他的不是呢,他还傻呼呼的自己找上门来,说什么也晚了,只能伸长脖子、引颈就戮吧!

    三班衙役们虽是官小职微,但都是见过世面的。历经数名正卿大人手下,陪老爷断案问案无数,怎么今天这位爷张口闭口脏话、混话连篇,出口就是,皇上怎么会选这样的人做最高大法官呢?朝里没人了,他们三班衙役伙里的捕快班头随便拉一个出来也比他强呀!

    黄文甲还想骂两句,奈何一看时间不早了,吃了晚饭还有件要紧事要办。有人在怡香亭给他预订了一位名媛,价钱是稍贵了点,一夜要花十两银子呢!十两就十两吧,京城不比凉州,小打小闹的先对付着,大理寺的位置上坐稳妥了,不怕日后找不到美伦美奂的美娇娘作填房。老家那个,模样就不说了,傻笨犟倔占全了,实在拿不手。小太监能娶十几个,他最少不娶七八位。这样想罢,大老爷直着嗓子喊了声:

    “退堂!等明天再慢慢取这狗太监、贼钦犯的毛病!”

第三五四章 大法官进了仙女坊() 
怡香亭原先在京城里说根本上就排不上号,往高里说至多也就算是二三流吧!但是自打皇上在这儿打了一回尖,并有幸拍了吊金钟之后,顿时名声鹊起、洛阳纸贵。自此之后,有钱人家的老板,官宦人家的纨纨绔子弟以及想蹭个边儿捡个便宜的混混儿。总之是吧,鱼龙混虾、良莠不齐,高的矮的,胖的瘦的,穷的富的,精的傻的,什么人都有,什么人都想沾点灵气,福气仙气。水抬船高、人抬人高,卵抬*高,一下子怡香亭正了合城有名的香饽饽。

    黄文甲也不是头回进京城,不过此时非彼时,那时别说逛这么高级的窑子,就是再低一两个档次的他也不敢,囊中羞涩高攀不起呀!现在当然不同,他是朝庭四品官,全国最高的法官大老爷,年俸一万石,赏银、贿赂、提成回扣等还不计在内。这么多的钱咋开销?吃能吃多少、穿能穿多少?十两银子对他来说,过去是天文数字,现在则是剔剔牙缝儿的事。不过是,他眼下还有点不好张口,头批饷银还没下来。不知是圣上大意疏忽了还是压根就不懂这个章程,只下发了任职的圣旨,可是薪酬的批文却一直不见音讯。老黄既不敢催也不敢问,每次早朝他总是伸长耳朵等皇上给他当众宣布发放落实薪金的通知,但回回落空。大理寺是有些公款,前任挥霍了一些(至于贪没贪污这不好说),前日两位败家的正副丞相请钦犯潘又安喝酒,又花去一笔不小的数目。到了他这儿就所剩无几了,因为他是初来乍到,还不敢放开手脚大捞特捞,尽管他有权挪用寺院(法院)里的所有款项,但是还不能太明目仗胆。由此算来,黄大人的口袋并不充足,因此他必须节衣缩食,方能维持他现有的排场(请客范围很广,尤其像宁武甲这一层关系网、给上级官吏送礼、宴请有关人士等),他是新来的,要织好他这一张网,需要时间、需要金钱。

    有些事花小钱是不可能办大事的,就像前次宫中太监前来宣旨关于他任职方面一些补充通知,他亲手送了一张百两银票,给了这位宣旨太监,未料到这个阄人竟把银票当众弃于他面前,恶狠狠蹬了钱一脚又凶巴巴瞪了他一眼。他一直对此疑惑不解:到底是嫌钱少还是拒绝贿赂?

    说好的是十两银子,黄老爷怕不够再出洋相,他又多拿了十两以防万一。

    怡香亭并没有对他的光临给予特殊的恭候,守在门口的门卫龟*只给他吹毛求疵象征性的点了一下头。厅院里的*子们也没有列队欢迎他这位主持全国法律事务的第一要员,尤其可恨的是那位老*,有啥球了不起,老子是拿钱来嫖粉又不是大晴天看太阳………白日。

    黄文甲昂首挺胸往里走,老板娘终于过来了,一看穿着就立刻堆起一脸的笑,然后是一大把过年的话:

    “哎哟,公子老爷呀,你怎么才来呀,小姐都等你好半天了。不是给你留着位呀,这阵早没闲地了。”

    黄文甲官职是不小,可这地方他是头一回来,好多规矩不懂,好多门道不通。不过事是早先预订好了的,银子都提前支付了。黄文甲报出了那位皮条客的名姓,老*子立刻换了另一副眉眼,大惊小失色道:

    “哎哟,您是黄老爷呀!失敬失敬,请楼上请!”这里面牵涉到个人隐*私,老*子只能点到为止,按行规是决不能泄了客户天机的。

    老板娘说罢,径直走过来,双手挽住黄文甲的一条胳膊,亲自送大老爷到了客房。

    客房里已经有四位打扮得花哩胡哨的粉黛娘子,老黄用眼角稍微扫了一下就感到心口上阵阵鹿撞,暗自吃了一大惊:这哪里是勾栏院的卖笑女,这分明就是天上的神女下凡呀!如能受用这一回,这一辈子死也足矣!不过可惜的是,他手头拮据没有带够银子,除了预先支付的十两,他又揣了十两。这样的绝*女娘,二十两怕是打发不了?不知勾栏院方面能给打条欠单不?当然了,可以承诺如果以后院内遇到诉讼方面的事,在他的职权范围内,完全可以网开一面,该放的不放,该抓的不抓,让她们放心打官司就是。可是,可是这些话没机会说也拿不到桌面上来呀!

    老黄腰里没铜说话不灵,腰杆子也不太硬,这里唯一的“熟人”就是老*子了,他用求援的眼光回头望去,老板娘竟没影儿忙她的事去了。说来这事也不怪人家,说好的十两银子一夜,至于多出来三位,也可能是邻舍没事过来闲聊天的。老黄壮了壮胆子清了清嗓子,动员满脸表情显十二分的殷勤,咧嘴一笑说:

    “各位仙女,晚上好呀!”

    奇怪的是,这几位卖笑女竟然只顾自己言谈,没有一个理他的。他尽管带得钱少,但毕竟还是朝庭四品命官呀,怎么落到这般地步了?转念一想,这里乃是风情场所,不论贫富贵贱、官职高低,只在银子上说话的。他不摆明态度,口袋里有多少银两,人家怎么和他交涉?如此想罢,黄大法官又重新酝酿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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