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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3章

祈圣道-第2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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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后众人见之大喜,手上更不留情,杀伐大术迭起不休,星火四溅。

    吴淮身受数道大术轰击,脊背鲜血淋漓,脊骨大龙几乎都要折断,口耳鼻眼皆流出了血。

    他眼神迷茫,望着只隔不远的那间屋子,满嘴鲜血道:“终究要死吗。。。。。。”

    “我。。。。。。我。。。。。。不甘死在。。。。。。这池山城啊!”

    身后数人携魂兵杀来,已至吴淮身后!

    正在此时,一道雷鸣炸响,亮光自那间屋内泛起。

    那双血目再度睁开,扫过了院内众人。

    这一刻,张溪云身子一僵,仿佛中了定身术一般,整个人动弹不得。

    正朝吴淮与宋继生袭杀而去的众人竟也身子定在了原地,一动不动。

    “这是。。。。。。!”张溪云心中大惊,放眼望去,此刻场内竟无一人还能行动,而那间屋子内更是传出了一道恐怖的气息。

    这道气息实则只具备了仙路七星的修为,但之所以令人心生惧意,是因为其中那难以言说的杀意!

    这道杀意之强,实为张溪云生平罕见,恐怕只有昔年的紫薇星主能比之更强。

    乾坤袋内,阿木怒鸣,气息暴涨,似要冲破乾坤袋而出。

    屋内那道血红的目光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竟朝张溪云方向望了一眼,这一眼令张溪云遍体生寒,如坠冰窟。

    但好在仅仅只是一息,那未知的阵兽便收回了目光,再望向的乃是吴淮!

    吴淮的心中,骤然响起了一道声音,沙哑至极,如同千年未曾开口。

    “来将这方幻阵开启罢。。。。。。”

    “汝不正是为此而来,吾,便给汝这个机会!”

    吴淮身子一晃,差些倒在地上,竟恢复了行动之力!

    他眼神迷茫,缓缓站起身来,一瘸一拐地朝着前方走去,嘴中喃喃道:“开阵。。。。。。开阵。。。。。。”

    场内众人面色大变,顿时明白了一切皆为幻阵之中的阵兽所为!

    “凭汝血肉之力,尚不足矣。。。。。。”

    那双血目一转,望向了宋继生,接着宋继生竟也如同吴淮一般,缓缓朝前走去。

    张溪云面色泛白,此刻才知晓他们终究还是将这座幻阵想得太过简单,此阵之诡异,绝非他们所能想象,其内阵兽不知是何等异兽!

    此刻,众人只能眼睁睁望着吴淮与宋继生缓缓步入了那间屋子内。

    接着,屋内传出了一道奇怪的声音,如同野兽吞咽的声音。

    两道惨叫声骤然炸响,张溪云身子一震,正是吴淮与宋继生的声音!

    那双血目开阖,血色大盛!

    屋内骤然亮起了一道幽光,一阵迷雾从屋内蔓延开来。

    院内众人亦在此刻恢复了身体的支配权,顿时惊慌失措。

    “逃!”有人大喝,身子冲天而起,想要冲出这座院子,却被迷雾笼罩,破之不开。

    张溪云心跳极快,本也想逃,却在望见逃遁的数人无一能离开此地时,绝了这番心思。

    他眸中金芒跳耀,眸光冲破迷雾,朝着那间屋子望去!

    屋内,似乎蜷着一尊庞然大物,身子若隐若现,如是透明一般。

    那尊阵兽似乎感受到了窥探的目光,脑袋猛地抬起,血目再次朝外面望来!

    “啊!”强大的杀意如同实质,惊得张溪云连忙闭目,但心中却更是惊疑不定。

    方才那一瞬间,他望清了阵兽昂起的脑袋,亦望见了蜷在屋内的兽身!

    豹兽龙身!

    难怪阿木会如此躁动不安,如同受到挑衅。

    鲲鹏食龙,而此阵兽正与龙族有关!

    更难怪这尊阵兽散发的杀意竟恐怖至此,甚至不弱于神境大修士,只因其天性如此。

    张溪云曾在古籍之中,见过此兽记载。

    龙生九子,子子不同,其第二子,豹首龙身,刚烈勇猛,嗜杀好斗。

    是为,睚眦!

    此方幻阵之内,竟是摄了一尊睚眦神魂!(。)

章一百八十六 烽火戏诸侯(十三)() 
睚眦者,龙之二子,虽为龙种,然身似豺豹,虽无龙族呼风唤雨、腾云驾雾之能,却天生一颗杀心,为杀怒二气之化身,傲气冲天,却又心地偏狭,气量狭小。

    传闻昔年中古之时,商周之战前,曾有一尊睚眦相遇周文王姬昌,文王驾崩之后,其常伴周武王姬发身侧,尔后更在武王伐商之战中立下赫赫战功。

    张溪云从未想到过,这方幻阵之中的阵兽之魂竟会是一尊睚眦!

    一时之间,他心绪难平,回想起曾翻阅古籍时得见之记载,据闻昔年那尊睚眦曾为姬昌广寻大神通修士,其后更为姬发立下诸多战功,故此武王心感其恩,甚至多将睚眦模样雕饰在刀柄剑鞘之上。

    若臣氏一族源于周幽王姬宫湦,按理来说,亦敬睚眦,又怎会抽其神魂,化为幻阵之兽!

    但此刻已不容他多想,幻阵开启,迷雾自那间屋内弥漫而出,几乎笼罩整座后院,众人四处奔逃,却终究逃不出这座院子。

    薛山脸色泛白,大喝道:”诸位莫慌!“

    “若再慌不择路,则是必死无疑!”

    “我等聚在一起,倘若有人陷入幻境,或能即刻唤醒!”

    他这番话或许有几分道理,很多修士听见薛山喊话之后,纷纷朝这边聚来。

    张溪云亦是望见了吴妄牵着宋瑾瑶走来,众人又再汇聚一起,却多是神色紧张地望着四周。

    “溪云,若是之后有何情况发生,你不必管我,还请顾着瑾瑶。”吴妄手持魂棍戒备,神色凝重地开口道。

    “莫说这些废话,我们都不会有事的!”张溪云皱眉,沉声道。

    宋瑾瑶却是将吴妄牵得更紧,一言不发。

    迷雾越来越重,渐渐的众人竟连不远处的那间屋子都再望不见,甚至连身旁同伴的模样都有些望不清了,只是此时众人皆是心神极度紧张,竟无一人开口说话,场面愈发冷清而肃杀。

    张溪云手执血色魂剑,亦是戒备地望着四周,生怕那尊恐怖的睚眦会在迷雾之中忽然袭击而来。

    良久过去,他舔了舔发干的嘴唇,咽了咽口水,缓缓发声道:“方才我望见了那间屋里的阵兽,竟是一尊睚眦!”

    他话音落下半晌,却无一人答话,张溪云皱了皱眉头,转头望去,才发现本该在他身旁的吴妄与宋瑾瑶居然消失不见了!

    不止是他们二人,该说除了他之外,本该聚在此地的所有人都已消失不见!

    “妈的。”他低骂了一声,却不知是自己中招了,还是其余人也都中招了。

    而在张溪云身前不远处,那间如今他望不见的屋内,瞳孔血红的睚眦发出一声低吼,犹如龙鸣。

    相隔不远的张溪云竟全无察觉,只是在一片迷雾之中脸色愈发难看。

    他思虑良久,终是决定往四周查探,手持魂剑,小心翼翼地朝着前方一步步走去。

    直至一柱香时间后,他竟仿佛还是停留在原地一般,四周依旧弥漫着迷雾,而他就像是一直在原地打转,根本走不出去。

    在这一段时间内,张溪云并未察觉,蔓延开来的迷雾伴随着他的呼吸被逐渐吸入体内,更让他脑袋渐渐昏沉。

    于他识海内沉睡的辛伍神魂亦是闭着眼皱了下眉,仿佛亦受到了影响一般。

    张溪云的呼吸声愈发粗重,直到他开始察觉自身不妥之时,双目已经变得迷茫起来。

    猛然间,如同太阳升起,天地亮了起来,雾气逐渐散去。

    张溪云仿佛从梦中醒来,茫然地望向了四周,眼前是一望无垠的翠绿,如茵的绿草随风晃动。

    他竟置身在一片大草原之上,阳光和煦,微风轻拂,草原敞开了怀抱,宁静安逸,让疲惫的他感到了身心舒畅。

    可他心中隐约感觉有几分不对劲,却又偏偏说不出来,仿佛是自己忘了什么。

    他低下头来,才察觉自己竟是身着一袭戎装,身上的玄甲战袍漆黑如墨。

    他此刻恍然大悟,像是想起了什么。

    哦,对了,自己是一名将领。

    旋即他却又是一愣,自己身为将领,却为何不在率兵打仗,反而置身这片草原?

    我,为何来此?

    忽然,前方传来一阵银铃般的笑声,清脆悦耳,动听至极。

    他疑惑地抬头望去,神色一怔。

    草原上竟有名女子,身材曼妙,可望上去却不过二八之龄。

    她竟是有着一头火红的长发,随微风飘扬。

    她一袭白色长裙,在草原上欢快地小跑着,手中像是牵了一根细线。

    他随着女子手中握住的那根细线朝天空中望去,方是明白过来,原来她是在放纸鸢啊。

    “辛伍哥哥,辛伍哥哥!”那名女子欢快地叫喊着,“你看我的纸鸢飞上天啦!”

    她转回身来,笑意在那张清新脱俗却又美艳绝伦的脸庞上盛放,整片草原都为之失色。

    她的瞳孔极美,竟也是如同火焰般红,更令其笑颜美得不可方物。

    回眸一笑百媚生,世间粉黛无颜色。

    她像是跑累了,朝着张溪云走来,却似乎对张溪云不理他而感到不满,嗔道:“辛伍哥哥!”

    张溪云一愣,这名女子是在叫他?

    旋即他脑海中又浮现了一段记忆,是了,他是辛伍,一位殷商将领。

    眼前的女子是自一团火中而生,并非人族,乃是灵,甚至没有真正的肉身,她的身躯乃是烽火铸就。

    有神魂者,若是凡人,触其身则死,天火焚魂,灰飞烟灭。

    依稀记得有位大将军亲自将这名女子托付给了自己,他曾说过,自己与这名女子乃是注定之缘,终将有情。

    如今战事平息,大仇得报,他终是决定卸甲归田,与她共度余生。

    他露出了笑容,回道:“我在。”

    两人相对而坐,恍若天地间只有这一对璧人。

    她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多是在说放纸鸢有多高兴。

    他忽然想起,这些年来,他总是将她唤作姒,她一直未曾有名。

    姒,只是她的姓罢了。

    于是他问道:”你就那么喜欢放纸鸢?“

    “是啊。”

    他不由咧嘴一笑,道:“那干脆以后便唤你鸢儿罢?”

    她想了想,露出笑容,干干净净,宛如一汪清泉。

    “好啊。“

    她高兴地站了起来,朝着茫茫草原大声喊道:”辛伍哥哥给我取名字啦!“

    “以后我就叫做姒鸢啦!”

    草原上,她是那般欢快。

    识海中,辛伍沉睡的神魂竟流出了泪。

    良久,姒鸢坐回原地,不复方才的开心,嚅嚅道:”辛伍哥哥,你还要上战场打仗吗?”

    张溪云神情一怔,复又温柔道:“不去了,以后我便陪着鸢儿,在这片大草原上搭间屋子,我们永远住在这片能无忧无虑放纸鸢的草原上。。。。。。”

    姒鸢闻言,再度绽放笑容,美过百花盛放。

    。。。。。。

    春去秋来,韶华易逝,五年岁月不过是弹指一瞬间。

    茫茫草原的边缘,靠近河岸边,有一座篱笆围起的院子,院内栽种着一棵桃树,不知为何竟能在此时此地开花,桃树旁是一间木屋,却也不算简陋,似乎是主人精心布置过的样子。

    此处正是辛伍与姒鸢的家,只属于他们两人,真正的家。

    五年来,张溪云几乎已经忘却了往昔的所有,完全将自己当做了辛伍。

    甚至连他的性格都有了变化,愈发不像他自己,而是逐渐成为了辛伍。

    这五年来,他们犹如身在世外桃源,不理世事纷争,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宛如一对平凡的夫妻。

    张溪云陪着姒鸢,几乎走遍了整片草原,看遍了此间山水。

    木屋的门嘎吱一声打开,两人从屋内走出,姒鸢手中拿着纸鸢,脸上满是笑容。

    她身旁的男子一脸无奈,却充满了笑意,轻轻拍了拍姒鸢的脑袋。

    “怎还像小孩子一般,不过鸢儿这名字倒是没有取错,恐怕你这辈子都最喜欢的便是纸鸢了罢。”

    姒鸢闻言停下了脚步,脸上泛起一抹羞涩的红意,却是满脸严肃道:“放纸鸢自然是欢喜得很,但若是最喜欢的人,还是辛伍哥哥。。。。。。”

    他望着姒鸢,表情一怔,旋即哑然失笑。

    “辛伍哥哥,你笑什么!”姒鸢见状不由嗔怒道,“鸢儿说的很好笑吗?”

    “不好笑,不好笑,我不笑便是了。”他连忙敛去了笑意,一本正经道。

    姒鸢见他这副样子,恼道:“不管你了,我要去放纸鸢了。。。。。。”

    说罢,她转身便走,身后的男子望着她的背影,只是在心中默默说了一句。

    “你同样是我最重要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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