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师与魔王-第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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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对方的精神海洋掀起巨浪,奥丁不顾身体被挤压的钝痛感,高声喊道:“你一直对自己的信仰抱有怀疑。”
“如今你看见了真相,应该想清今后的道路。”被困的黑袍魔鬼放声引诱侍神者。
空间外面传来了一把略带沙哑的男音,带着些许颤抖。**师罗斯此时无法平复心中波澜。
“这是法术禁锢,以少量力量创造出一个循环空间。我只要施加外力,这个空间就会被打破。但从内部的话——恐怕你要拥有超越**师的力量。如果你是幻灭火,那你实在是太弱小了。但我还是愿意帮助你,前提是你要如实回答我的问题。”
接着,魔鬼、黑暗术的士面前,出现了一条漆黑、漫长的通道,他俯下身,从满是圣堂影子的包围圈里,缩进了黑色道路中。侍神者罗斯从法阵里放走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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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侵占圣堂()
奥丁从镜面空间爬了出来——圣堂就在他的眼前。事实上,从禁锢?30??阵到圣堂,只有一步之遥。
圣司祭约翰在调用城市法阵发出圣光的同时,居然不忘创造一个法术牢笼,让敌人逃不出他的掌控!
奥丁歪歪斜斜地行上阶梯,刚才说要向他提问的**师罗斯又消失不见了。
他眼前,横亘着数百具尸体。这些尸体,有的是被恶魇烧死,全身密布窟窿;有的是被圣洁抹杀,只剩下半截或者断肢残臂;有的则被活生生地抽出灵魂——浑身上下没有任损伤,双眼睁得极大,却只有眼白、没有瞳孔,被抽走灵魂更多的是圣堂骑士。
一层透明光雾在尸体上氤氲,然后变成丝状,扭成一团,如同缠绕在一起的长虫。这些虫子极力向圣堂中央爬去,然而一股奇怪力量却拖拽它们向后蠕动。
如果仔细听,还能听见白色、扭动的光雾,发出凄厉哭喊。
奥丁曾经用人类羊皮卷上的傀儡术重塑过于苏斯的灵,他清楚知道这些白色雾团是死者的灵魂。但这些灵魂——处于一种极其古怪的状态,就好像,被一个庞然大物,卷入巢穴中。
然而,他顾不上这些了——因为圣司祭约翰的吟唱声,从四面八方包围过来,在圣堂洁白的大理石墙壁上,回旋震荡。
看来圣司祭恨极了想抢夺圣堂中隐藏力量的敌人。
奥丁的感知正在衰退——他逐渐失去了敏锐视觉,景象变成模糊一片;也失去听觉,一切声音混成了一团,像棉花一样堵塞在耳膜外;撕裂、挤压的痛觉也逐渐消失,他几乎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
他的思维却异常清晰——奥丁明白自己在输出本源之力、抵抗攻击的过程中,这副人类身躯已经达到了极限。
如今能挽救他的,只有圣堂中神秘的力量源。这是他最大的赌博。
他勉强看见一条阶梯的虚影,一块透明的镜面,一缕柔和日光。
奥丁一头栽倒。
从**师罗斯的角度看来,这个自称幻灭火的黑暗术士,摇摇晃晃地穿过铺陈雪花石的祈祷长廊、穿过摆满圣徒像和奥西里斯神像的赎罪大厅、穿过顶部填满镀金画走向苍穹的祭礼室,终于走到密布符文图阵的圣水祭坛前。
金色穹顶上的彩色玻璃,将日光投射在圣水祭坛中,紧密包围祭坛的,是光滑平整的金线石壁,石壁上并没有刻画奥西里斯神像,而是刻满了密密麻麻的古帝国语咒文。沿着石壁四周,八角形图阵布满整间祭室。
而在金白色石壁中央,则是一眼数米特宽、无比清澈、却看深不见底的圣泉。
圣泉边缘上,有一块巨大的金线石壁,足有十人高,直通圣堂外沿,上面刻满了真神奥西里斯和圣徒的事迹,石壁中央有一个泉眼,清冽圣水从泉眼渗出,滴落圣泉。
黑暗术士没有吟唱、跪拜,直接倒入那纯净无暇的圣泉中。
奇迹般的景象出现了。
圣泉的泉水沸腾起来,涌起一个接一个的洁白泡沫,把这个黑暗术士吞噬进去。他落入泉眼后,便不见踪影了!
接着,冒着白气、翻滚着泡沫的圣泉,发出骇人回音,就像无数怪物在深井中嚎叫,白气越来越浓密,整个泉眼看起来就像一锅煮沸的开水。
罗斯**师被心中交织着负罪感和犯罪的兴奋感,他从未逾越过教规半步,但如今背叛圣堂让他的心脏像被撕成了对立两半!
他充满惊奇地看着眼前这一幕,想知道接下来——那个黑暗术士的命运。圣司祭约翰拥有无比强大的力量,才能抵挡炽热泉水的洗濯,与圣泉共眠。这个看起来虚弱得快要死去的黑暗术士——到底是被圣水吃掉,还是被圣水治愈呢?
下一刻,罗斯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
泉水如炮弹般,全部喷射出来,直冲向将近二十米特高的黄金穹顶,将所有光线吞噬,熠熠发光,像一条巨龙撞向穹顶的彩色玻璃!
石壁上所有符文都发出了光亮,在昏暗中如同闪烁星辰!
水雾四溅散落,剧烈冲击让整个祭室都在摇晃,刺耳轰鸣在石壁间来回震荡,水柱在穹顶的阻挡下,闪着金光俯冲落入泉眼!
罗斯毫不怀疑,跌落的泉水能将一切物质清洗消灭!
而这道圣泉落入泉眼之后,像一颗毁灭万物的炮弹,快速炸裂、回旋、发出爆裂声,石壁被砸出了无数大坑,泉水却始终逃不出石壁禁锢——整个泉眼四周,全是极为炙热的白雾,而泉眼中间,却变成了一个黑色漩涡,白雾正向漩涡中央滑动!
远离泉眼的**师觉得那个黑色漩涡有一种不可抗拒的吸引力,所有能量都被这个黑洞快速卷入!
这个过程持续了数分钟,一切恢复平静——泉水轰鸣声隐匿、地面不再震颤、石壁不再发出光纹、雾气全部消失、空气变得异常冰冷,连光线也变得异常昏暗。
**师小心翼翼地走向前,想看看圣泉形成的黑洞——然而,原来那片清冽无暇、无界无底的泉眼,只有一人深浅,而本来应该装满圣水的地方,如今有弱小猩红火苗在四处跳跃!
整个光明祭室,如今就像一个鬼火跳跃的墓龛。
在他一看之下,这些小火苗像沾了油一样,迅速蔓延,填满了整个泉眼。看起来就像泉水化成了暗火,火舌在易燃油面上来回滑动。
而穿着黑袍的黑暗术士,居然从空无一物的泉底下爬了起来。
猩红泉眼中,出现了他半隆起的脊骨,黑色布料没有半点破损,依然搭在他的身上——看起来他像是低头趴在火焰之中。
然后,那张薄薄的黑袍中间裂开,里面渗出一道刺目光纹。
不知是不是错觉,**师觉得这个黑暗术士连脊骨都裂成了两半,背部肌肉被活生生撕开,像是有一只蕴含可怕力量的生物,要从这具躯体里面破蛹而出。
下一刻,他就看见裂开的光缝之中,钻出了一双纯白色翅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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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又一个小弟()
典籍记载,奥西里斯神四周环绕着十二圣徒,这十二位圣徒被光辉环绕?30??长有雪白羽翼,可以在天空、人间、地府穿梭。
人们制作画卷时,一般把翅膀想象成天鹅般洁净、丰满的美好事物。
可是,从黑袍人脊骨中长出的,是一副光滑、半透明,如同蝴蝶薄翼的膜翅,骨架、神经脉络闪耀着微微白光,在昏暗中缓慢摆动,为方寸幽暗空间带来了光明,仿佛圣洁之物堕于猩红火泉。
接下来,黑袍人从火泉中站了起来,他紧闭双眼,面容洁净、直立于黄金穹顶投射的微弱光辉之下,仿佛蒙了一层金粉。
突然,他睁开双眼,直视着**师罗斯,罗斯觉得自己陷进了那双纯黑的眼睛里——如同一眼冷冽无底的深泉,要把他的灵魂吸走。
**师觉得自己喘不过气来。如果世上真的有圣徒,一定不会比眼前这个黑袍术士更加完美。
他到底是神使、魔鬼还是——只是一个侍奉魔鬼的术士!
无论哪一种,都对**师有致命吸引力。
罗斯的头脑仿佛撕成了两半,一半为违背信仰而痛苦,一半热切希冀着摆脱束缚。眼前的景象让他几乎要倒地跪拜。
火舌在黑袍术士四周跳跃,仿佛地府中燃烧的鬼火,他穿越猩红、走下金线石台阶,膜翅越来越黯淡,最后缩回脊骨之中,撕裂肌肉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奥丁走到了**师罗斯面前,容貌微微发光——与圣司祭约翰一样,这是力量外溢的结果。他开口吟唱:
“汝为与神抗争之人,唤为叛神者,等待幻灭之火。”
罗斯浑身颤抖,头痛欲裂,他无法背弃四十年来谨遵的信念——尽管这些信念一直与现实相左。
“你到底是谁?”**师用发颤的声音问道。
“我是预言中的人。”奥丁回答。
“那么你是真实之神的使者?”**师隐隐希望他信仰中的神灵真实存在,只是世人愚钝无法看清真相。
“不,我与神灵无关。如果用你们的定义来说——我与魔鬼的关系更大些。”奥丁回答。
“魔鬼!你玷污了圣堂!”**师气愤地举起法杖白风,只是这一声怒喝显得底气不足,握着法杖的手在微微颤抖。
“既然你能在圣司祭的法阵中救下我,就不应该继续欺骗你自己。”奥丁露出特有笑容。
“想想你的母亲。”黑袍人靠近罗斯,双手抚摸**师的额顶,把他最深层的情绪勾引出来。
罗斯**师紧握拳头,血丝爬满了褐色双眼,泪水覆满了眼球。他显然想起了一些不愿回忆的往事,这种往事能够动摇他的信仰根基。
看着**师翻滚的精神海,奥丁明白这是个与卡特?拉尔森完全不同的人——情绪化、易受感染,容易为冲动驱使。
“想想为什么你没有姓氏。”
奥丁继续说道——眼前这个人十分有趣,他的表象世界充斥着对真神的虔诚热爱,他的深层世界则相信圣像是虚假的,希望走上一条危险道路,他一直在表里世界之间挣扎。
唯一能让这种矛盾结合的,是罗斯对人世近乎幼稚的善意,总是希冀着虚无缥缈的美好品质。
以聪敏、美德、仁慈著称的**师是一个极端分裂的有趣矛盾体。
罗斯依然战栗着,无法说出话。
于是奥丁干脆将他无法面对的往事说出来。
“你之所以没有姓氏,是因为你的母亲是一个奴隶。你不是情感的产物,而是冲动和罪恶的结晶。在这一点上,你一直认为自己无法直面神明。”
“你的父亲,絮利?拉尔森,强*奸了一个领主府邸的异族人。数月面对这只冲动野兽之后,你的母亲意识到自己怀孕了,她和她的孩子都将面临必死的命运。”
“保护腹中婴儿的强烈愿望,让她从领主府邸逃跑了,风餐露宿数月,终于在野地里生下了你。”
奥丁顿了顿,看向罗斯,泪水无声从这个四十多岁的男人眼中滴落,此时他仿佛回到了婴儿状态。
于是奥丁进一步撕开对方心中的记忆,让更多现实,而非对信仰的虚假热爱涌现出来。
“这是一个故事。另一个故事,则是你的母亲最终因为伤病,在你五岁时身亡。而从你出生,到五岁这段时间,一直被一位老人收留。”
“你一直欺骗自己,认为是人发自内心的善举,才让你得以存活。其实,你一直知道——你的母亲,还有那位老人,都是迈普种族的人——叛神者的主要族裔。因此,那些异教徒的预言、颂文,是你小时候常听的歌谣。”
“能从守卫森严的领主府邸逃脱、能长达五年时间不被发现,一定有异于常人的能力。而你也发觉,自己拥有一些奇怪天赋——没有被任何法术典籍记载的天赋。”
直到现在,这个男人为自己构筑的虚幻世界已经完全崩塌,他单纯沉溺于过往,昔日烙印般的耻辱,如今却成了美好回忆,过去多年怀抱虔诚的清修生活,却成了痛苦。
他已经完全沉浸于奥丁所叙述的世界——不管对方说得对与错,仿佛这一切就是自己所思、所想、所感,事到如今,他已经分不清现实和虚构了。
“后来拉尔森家族的人还是找到了你——其实你内心深处也明白,是老人用你作为他生存的砝码。也许你长得实在太像絮利本人,也许过于聪颖,他居然大发善心给予你最好的生活、最好的教育。”
“逐渐地,你忘却了过去艰苦逃窜的日子,认为成为拉尔森家族一员是一种荣耀,为自己私生子的身份感到自卑,与哥哥海撒?拉尔森渡过了愉快的少年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