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师太妖娆-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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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便是你对救命恩人该有的态度?”
英离昂藏的身姿与她相对伫立,高靴佩剑,如影似魅。暮风吹得他袍角翻飞,发丝轻扬过棱角分明的面庞,表情亦是七分讥诮。
“冲你方才救我的份上倒可以不计较你卑劣的手段,但你把本姑娘重重地给摔上这么一下是几个意思?”
沐颜歌横飞了他一眼,几近咬牙切齿。
“本将军的手臂都酸麻了,要知道这一路并不轻松…”
那人的眸眼透着淡漠与疏离,不苟言笑的表情又让人觉得不像是戏言。
嫌她重?沐颜歌心底刚刚蹿起的火苗在对上那抹冷峻凝然后硬生生地给咽了回去。
她望了一眼远处掩映在迷蒙烟雾中的琼楼阁殿,当下亦有几分释怀。这距离确实不近…
“我已将你安全送抵,姑娘可以兑现自己的承诺了吧?”英离的语气不急不缓,似笑非笑地望着东张西望的沐颜歌。
承诺?沐颜歌先是一怔,这才想起那会为了逃命胡乱付与他的应承。她孤身一人穿越到了这多国相争的乱世,身无分文,举目无亲,又该拿什么答谢他的恩情呢?
“姑娘不是口口声声告诉在下好处一文不落么?怎么,这么快就想翻脸不认账了?”
英离看着眼前一脸为难的女子,已是恼意轻拂。她成功勾起了让他救她的兴致,但他讨厌被耍的感觉,他到要看看她还能耍出什么花样…
“将军的恩情小女铭记在心,没齿难忘,只是眼下小女除了这个娃娃,已是身无一物。将军若不不嫌弃,小女愿将自身与小娃娃一同抵押给将军,已报答你冒死相救的恩德…”
沐颜歌满脸堆起了讨好的笑,心里却是暗自偷笑乐开了花。她以殷切企盼的目光注视着英离愈发难看的脸色,静候着他予以自己的答复。
她承认自己有些不厚道,甚至有那么些无耻,可却也是无计可施的无奈之举。她在赌,赌那人虽是盛怒,却也只得就此作罢放自己离开。当然,他若愿意收留自己与这个小东西,能够暂时替她们遮风挡雨,还能供吃供喝,她亦是求之不得。
那人突然微微俯身,双眸微眯,双手狠狠扼住她的下颔,犀利的眸中闪过一丝诡谲无常的笑意,
“不要自作聪明,亦不要考验一个男人的耐心…”
沐颜歌悚然一惊,下意识地往后退了退,背脊直抵上冷硬的墙壁,
“你想干什么?”
“你说呢?姑娘不是说抵押么?若你能取悦于我,兴许本将军一时高兴,还能保你余生无忧…”
那人的目光灼灼如火,眸眼深处氤氲的欲色一览无遗。
沐颜歌的小脸已是微微变了颜色,她深知再出言挑衅,只会引火自焚。她想过他暴怒之下会就地解决了自己,唯独没有想到他会夺了自己的贞洁以示报复。是她忘了,男人本就是危险的禽兽…
“巧言令色与我见犹怜,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你?嗯?”
那人眸色转而低沉,附身逼近沐颜歌,他温热的气息拂过颜歌光洁的肌肤,惊得她气息骤止。
“与你何干?”沐颜歌冷冷瞪向他,齿间挤出数字。
那鹰眸与她离得极尽,沐颜歌能清晰地看到他眸中的灼热与邪魅。
就在此时,横亘在两人之间的婴儿“哇”地一声啼哭起来,那声音在风清云寂的一方天地里显得格外的脆亮与清晰。英离微有一怔,冷冷睨了沐颜歌一眼,缓缓松开扼在她下颌的手,
“眼下兵士都在赶去正北门集合的路上,趁着这间隙还不赶紧逃?若是错失良机再被逮了回来,本将军可没那再次救你的兴致!”
就在沐颜歌愣神之际,那人微沉的声音冷冷飘过。
她一瞬不瞬地盯着眼前这张阴沉着的脸,有些错愕于他忽如其来的改变。这长相,确实有些抱憾。再配上那阴郁的眼神,足以令寻常女子感到心惊胆寒。可她沐颜歌从小胆大,孩童时期便见惯了各类门神,这模样对她而言,还不足为惧。
“多谢!”
沐颜歌以极低的声音飞快地向那人道了声多谢,正欲转身离去。忽然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又止步回眸,
“你叫英离?”
那表情,像是恍然大悟,又像是再一次的确定。
英离有瞬间的呆滞,终是点了点头。
沐颜歌逃也似的消失在那人眼前,不为别的,她想活命。
英离禁不住伸手摸了摸自己布满疤痕的脸,那是烙印已相伴了他无数个春秋。她似乎是不畏惧自己这模样的,看来还是自己唐突的举止吓到她了!这小宫女,倒是极为有趣的…
只怕这日后的行程亦是吉凶难料,你还是自求多福吧…英离望着那空空如也的门庭一角,唇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
第三章 孤儿寡母()
夕霞吞罗含彩地在天边隐去,留给人间一方繁芜似锦。
沐颜歌运气奇佳地出了承阳城,遥遥望了一眼暮色渐染下残破不堪的宫阙,残破与狼狈并未消蚀它最后一刻的从容与华光。
沐颜歌无奈地摇了摇头,这南凉皇帝还真是任性妄为,随随便便就将数以万计能工巧匠的心血付诸一置,殊不知让后世多少人为之扼腕可惜。
沐颜歌望着怀中哭后又熟睡的婴孩,对于往后的路该如何走,亦是毫无头绪。
她与这孩子也算缘分匪浅,自然不会将她弃之不顾,况且她身份特殊,只怕是东华朝幸存的最后一缕血脉了。或许,她真的命不该绝…沐颜歌望了一眼天边疲软的夕阳,似乎作出了某个重要的决定。
沐颜歌在一个偏僻的角落解开婴儿明黄的襁褓,“哗”地一声撕下自己裙衫一角,手脚利索地将这娃娃重新地打包起来,最后扯出两根布条,作十字交叉状地将婴孩捆绑在后背上。
她用余光轻瞥了自己的“杰作”,似乎还甚为满意这番装备。
沐颜歌在一番思量后舍却官道,转而钻入郊野丛林,打算避开凉军,东行南下。
荒山野岭的路途自然充满了未知的定数,亦有被才狼虎豹吞食的危险,可相较落入士兵之手,还是要牢靠得多。
空气中浮动着清薄似雾的幽辉,林中皆是参差不齐的古树怪石,若不是暮色还没有全然降临,只怕她亦是举步维艰。
不知走了多久,沐颜歌的鼻端忽然嗅到大股水气,她凭着嗅觉四下寻觅,终于发现了不远处依稀有个月牙状的小湖。
沐颜歌一阵狂喜,提步奔向那片岩影波光。暮色苍茫湖面上水波微漾,月光穿破云层,映下满目烟波。
澄清如镜湖面映出一张陌生的脸,眉如翠羽,目若青莲。
这便是自己么?沐颜歌捏了捏脸颊,清丽有余,美艳不足,心里微微有些失望。
21世纪的她有着不输现在的中上之姿,还有引以为傲的高挑身材。可现如今居然让她穿越到一个足足小了十岁的青稚躯体之上,她瞅了一眼自己干瘪瘦小的身躯,顿时便如泄了气的皮球。
大学那会看穿越小说,女主在异世不是捡到一张魅惑众生的好皮囊,就是意外收获了一身绝世武功。怎么待她穿越而来,赐予她的便是这个既普通又倒霉的身份,还有这张让她无法兴奋的容颜?
也罢,也罢,既来之则安之,沐颜歌打起精神,自行安慰着自己。
沐颜歌用手轻轻拍打了下面庞,倦怠一扫而光,神清气爽了不少。
她用手掬起一捧清水,俯唇一饮而尽。
待她解了饥渴,取下背上早已是嗷嗷待哺的娃娃,平放于地。起身摘下一枚平整的树叶,洗净叶面,再将树叶卷成漏斗状,盛满水的叶斗便将清水从斗嘴缓缓流入这娃娃的小嘴。
小家伙的小嘴吧嗒吧嗒地接着成串流下的水珠,一阵“畅饮”后,终是露出了甜甜的笑靥,沐颜歌的心情亦是随之愉悦起来。
光喝水终归不行,还得有食可咽。她是成人,只要有水便不成问题。可这娃娃照这么下去,定会落得个营养不良,她必须得想想办法才行。
沐颜歌环顾了下四周,决定就地取材,寻找些野果充饥。
须臾之后,沐颜歌便将摘得的野果一一洗净,尝过确认无毒后用干净的树叶轻轻包裹起,用卵石捣鼓成泥。
沐颜歌万万没想到来到异世的第一道食物居然是这道“自制野果泥”。只好委屈你了,她望着怀中小眼呼溜溜乱转的小家伙,眨眼轻笑道。
小娃娃吃饱后便心满意足地睡了过去,沐颜歌望着那恬静乖巧的小脸,内心深处竟溢出了从未有过的柔和。
她不会就此泛滥出了母爱吧?沐颜歌被这忽然而至的感觉惊得可不轻,天哪,她可还是未及人事的黄花大闺女…
休憩片刻,沐颜歌又背上娃娃上路了,走了没多久,她便发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自己似乎迷路了。
四下漆黑一片,不仅没有了引路的北极星,月亮也隐进云层避而不见,既无火把,又辨不清南北,看来只好露宿一夜,待天色清明之时再寻路出林吧。
沐颜歌环顾了下四周,夜色沉寂如渊,不见星火灯明,惟有被风吹得沙沙作响的树叶和不时出没的动物嘶叫。
幸好这几年时常参加公司的野外宿营活动,若换做寻常女子,孤身迷失在这荒郊野外,想来定是吓得心神俱裂。
沐颜歌好不容易寻了处避风的巨石藏身,小心翼翼照料着“击石取火”燃起的柴堆。
幸好是在夏末,若是换作凄风苦雨的寒冬,她们定是要冻死在这荒野深林里。
夜色凉如水,看来不假,沐颜歌紧了紧衣衫,合衣卧下,搂着小婴孩沉沉睡去。
翌日,沐颜歌在一片晨色和曦中缓缓睁开了眼,怀中的小家伙居然早就醒了,正吮吸着自己的手指直勾勾地望着自己。
沐颜歌冲她一笑,小家伙亦是心领神会般回以她一个甜死人不偿命的笑容。
沐颜歌亲亲她如凝脂般粉嫩的小脸,给她喂完剩余的野果泥后,便又背起她开始了未知的征程。
野花还染着夜月的露痕,青叶半睡半醒惺忪朦胧,一缕霞光如泼墨般飞快染红了浅青的天际…
沐颜歌走出丛林已近晌午,近午的阳光有些灼人。
此时的沐颜歌是又饿又累,拖着沉重的步伐,步履维艰。
这是一条不过三两马车通行的小道,可上面却挤满了从承阳城连夜出逃的难民,有行色匆匆还夹着惊魂未定的神色,有驮着大量的行李互相搀扶蹒跚的一家老小。沐颜歌自然也是其中毫不起眼的一员,除了狼狈,还是狼狈。
若说繁重徭役、从征之苦是王朝腐败的根源,那这些年频繁的战乱,亦是造成数众百姓流离失所,甚或转死沟壑。这种离乡漂泊之悲自然是处在和平安稳的社会主义国家的沐颜歌此前无法体会的。
兴,百姓苦;亡;百姓亦苦…沐颜歌忽然有些黯然,太平盛世离这些悲苦的臣民还显得那么遥遥无期…
离开东华都城次日的傍晚,在古道旁某个颇热闹的茶摊前,沐颜歌在好不起眼的角落里坐了下来,准备在此歇歇脚。
几个赶路人围坐在茶摊前大口大口喝着热气腾腾的粗茶,你一言我一语地讲得口沫星四下乱飞。
第四章 安身立命()
“本以为太子当政老百姓能过上几天安稳的日子,哪知福祸朝夕,眨眼间那南凉军队入了城,烧杀抢掠,满大街那血流的……真是!”那人摇了摇头,说到悲惨处,脸上的肌肉不自禁抽了抽。
“……哎,要俺说,谁当皇帝都一样,只要百姓有个栖身之所,不用忍受饥寒,朝廷能适当减免赋税徭役,这日子便心满意足喽!”另一人放下手中的碗,慨然长叹。
“我说老兄,我看你是痴人说梦吧,这天下的仗还得继续打下去,一时半会还消停不了……你以为南凉灭了东华,北翼国会善罢甘休么?”左边一人立马接口,不甚唏嘘。
“我看也是,这种乱世,谁都想趁乱分得一杯羹,弱肉强食哪!”里边一人惊疑不定地朝四周望了几眼,这才低声附和道。
沐颜歌在角落里低头啃着一个微微有些发硬的馒头,这是她方才在路边拣的,馒头一半早已变了颜色。
那馒头沐颜歌刚咬下一口,尚来不及下咽,便连连作呕起来,她气恼间,狠狠将那馒头砸向远处。
那馒头在地上打了几个滚,随即没入草丛里不见了踪影。
馒头一扔,沐颜歌便后悔了。若她就此饿死在路边,只能怪自己意气用事,怨不得别人。
她还不能死,她若死了,这背上的娃娃该怎么办?莫非和自己一块等死?不,她们都必须好好活着,沐颜歌这样告诉自己。好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