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战野-第2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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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仲子圭有点儿不明白他为什么要问这个八杆子打不着的问题,暂时没想好该怎么回答。唐莹倒在旁边儿插嘴了:“武道巅峰便是破境飞升,古时武人也有登仙者,今之武人也有登仙者,但至巅顶,并无强弱之分,然而……”话锋突然间一转:“我等的武技,都传承自前人,再加自行摸索,又必强过前人。是故古人十分,今人十一分,就总体而言,今之武人,应该强过古之武人。”
海陵督也点头——估计类似问题,“升遐会”中曾经有过讨论——“古籍所载,同时代的无人境最多五人而已,如今却有九……十人,可见今人远胜古人。”
张禄说对啊,我也是这种看法——封建社会的技术就算进展再缓慢,总也有积累,有发展吧,那么——“当年无量先生也已臻术家之巅峰,却不能全灭当时的武道高人,如今五名无人境齐集,前辈又有什么把握,可将我等逐一诛杀?除非……”说到这里双眉一轩:“你还有帮手潜伏在侧?”对了还有公仲桁呢,那家伙虽说只是无我境,终究也习练了术法,而且除了公仲桁以外,谁知道公仲子圭还有没有别的帮手?
公仲子圭却并不回答张禄的问话,反倒笑一笑:“你错了,在这里的无人境,并非仅仅五人而已,共有六位。”说着话朝张禄等人背后一指:“且看,我这就放他进来。”
张禄他们匆忙转过头去,只见虚空之中突然泛起了一道涟漪,随即两个人一前一后,就象是通过一道时空门一般也进入了这个假世界。他们才刚瞧明白,前面一人正是公仲桁,后面一个却是——独孤恨!
正感惊诧,突然之间,公仲子圭的身影原地消失了,几乎同时,却又在钟政身旁出现。张禄大吃一惊,挥起一掌击向公仲子圭——他当然不可能把注意力全都放在身后的虚空涟漪和新进来的两人身上,肯定还会用眼角余光,随时关注着公仲子圭的动作呀。“看,灰机!”这种漫画里才会出现的俗烂桥段,怎么可能骗得到他张伯爵?
但是他只担心公仲子圭趁机偷袭自己,没想到公仲子圭反倒去袭击钟政。要说这些无人境中,也就钟政水平最低——关键老头儿寿数不永,一只脚都踏进棺材里去了,身体机能早已经开始衰退——确实是张禄等人中最薄弱的一环,但他跟公仲子圭可并无怨仇啊。
所以对方这一招大大出乎张禄意料之外,他这一掌击出,想要阻拦,就比回防自身要慢上好几个霎那。尤其因为怕被地上的流沙坑陷进去,几个人都在不停地移动脚步,小范围内快速转圈,相互间位置随时都在改变,导致张禄这一掌的精确度也要大打折扣。掌风才起,突然当面卷起一股流沙,耸立若墙,在张禄看来几乎铺天盖地,不但遮蔽了他的视线,影响了他的感官,也使得才刚劈出去的掌风被无数细小的暗红色沙砾分化、吸收,竟然未能企及公仲子圭身前。
只听得不远处又传来唐莹和海陵督的斥喝声——估计他们也出手了,但跟张禄一样,未能赶得及救援——随即沙砾纷飞而落,已然失去了公仲子圭和钟政的身影。
再一瞥眼,公仲子圭原来已经返回了原地。他这一出手,兔起鹄落,迅捷伦,就连几名无人境也很难跟得上他的动作——武道之中绝无类似手段,想来一定是有术法辅助了。
公仲子圭就这么笑吟吟地浮在沙面上,身前一人萎顿在地,一动不动,并且仿佛正逐渐向暗红色的沙砾中沉陷下去——正是钟政。
唐莹怒吼一声:“公仲,钟前辈与此事无涉,你又为何要暗害于他?!”
几乎同时间,他们身后也响起了独孤恨的声音:“公仲,汝若胆敢伤害钟前辈,老夫便一掌击毙了公仲桁!”
公仲子圭先朝唐莹摇摇头:“稍安毋躁,老夫不过取质而已。”然后望向独孤恨,问他:“我若真的害了钟前辈,你也当寻我报仇,堂堂天垣无人境,为何要与一名小辈过不去?再者来说,公仲桁何罪,你要杀他?即便他对你有所欺瞒,终究是流云宗掌门,又岂是你可以妄下毒手的?”
“欺师灭祖”确实是大罪,但公仲桁不过暗中习练术法,没有禀告你这个太上长老而已,还不至于死罪难逃吧?他身为流云宗掌门,难道就没有一丁点儿自主权吗,练什么功法都要你点头同意?你想杀他,用什么理由杀?不要以为无人境就真可以摆脱俗世规范,率性自为了,你要真敢做出这种事儿来,就不怕当场身败名裂吗?!
独孤恨冷哼一声,把公仲桁朝前一推:“也罢,那就来交换吧。”
独孤恨为什么会突然间在凤翼山中出现,还擒下了公仲桁,大致缘由,不必明言,张禄他们也能够猜得到。估计是这位天垣无人境第一人在接到张禄的书信以后,便即心生疑窦,暗中展开了调查,很快就发现了公仲桁确有可疑之处,很可能就是绝纲铃的持有者,只是他没有证据而已——就算是自己的晚辈,人终究是流云宗掌门啊,总不好直接擒下了搜身。此番公仲桁亲自来到凤翼山与公仲子圭相见,独孤恨必然是暗中跟随,并最终得着机会,直言逼问——不在流云山中,行事就要方便得多了。
公仲桁隐瞒不过去,被迫老实交代,但同时在公仲子圭的指示下——大概又是通过某种术法吧——引领着独孤恨来到公仲子圭隐居的山谷,最终亦同时被公仲子圭摄入了假世界。张禄有点儿怀疑,公仲子圭一直在跟自己交谈,并不急于动手,是不是想等独孤恨他们过来?
理论上是说得通的,独孤恨终究是无人境的巅峰人物,他在外面飘着,绝对是个不安定因素,万一这边儿在假世界中厮杀得天昏地暗,他突然间摸到了左近,会不会对战局产生影响?退一万步说,假世界内外隔绝,独孤恨无能为力,但他要是一时愤怒,真的惩处了公仲桁,会不会影响到假世界中公仲子圭的心境?高手较技,胜败只在毫厘之间——张禄仍然不相信公仲子圭对付自己有绝对的胜算——有可能心理上一丁点儿波动,天平就会彻底翻转。与其如此,还不如把独孤恨放进来,置于自己眼皮底下呢。
关键独孤恨并没有修习过术法,他在外面是一无人境,在假世界中也就一无我境而已,不足为患。
所以公仲子圭才把那二人摄了进来,同时趁着张禄他们一时麻痹大意,出手擒下了钟政以为要挟。独孤恨说那好吧,咱们来交换人质吧,公仲子圭却只是摇头。海陵督恨声问道:“你究竟欲待如何?”
公仲子圭轻轻叹了口气:“若非老夫登仙在即,是必然不肯与汝等善罢甘休的……”他岁数也不小了,若然不能破境飞升,估计比钟政也晚死不了几年,等于没有了退路,那为了给霍君宇报仇,就很有可能不管不顾,跟对面几位无人境撞个鱼死网破。但如今他术法修炼有成,破境在即,再这么做就有点儿犯不上啦。即便真有信心杀尽这些无人境,也无法保证自己不受丝毫损伤啊,要是因此导致境界跌落,登仙无望,那该多懊糟啊!
所以公仲子圭说了,我登仙在即,心情正好,那就放你们一条生路吧。他先瞥一眼支离异:“以你的素质,又旁骛政事,倘若没有我的功法和三枚铃铛,此生必与登仙无缘……”随即目光又移向独孤恨:“我将功法和铃铛全都传给阿桁,请独孤兄做保,若肯允准,我便饶过了支离。”
支离异苦着脸哀告:“何必如此,何必如此……你我之间有些误会,不是无法解开的呀。”
公仲子圭不理他,只是注目独孤恨:“功法、法宝,全都落于流云宗,独孤兄还有何不满吗?”
独孤恨不大清楚他为什么想杀支离异,但眼瞧着钟政虽然缓慢,但却持续不断地向沙砾中沉陷下去,半个身子都已经没入沙下了……再说对方提出的条件,对于自己并无损害,对于流云宗反有好处——在见过张禄以后,他已经不再那么反感术法啦——于是犹豫了一下,微微点头:“答允你便是了。”
公仲子圭淡淡一笑:“只要条件谈得妥,我自然会救钟前辈出来……”眼神一扫:“海陵,你我素无仇怨,可即退过一旁。”
张禄冷笑一声:“如此说来,你只想杀我和唐前辈两人了?”
第一百八十一章、雷劫()
张禄质问公仲子圭:“如此说来,你只想杀我和唐前辈两人了?”
公仲子圭笑一笑:“老夫没那么贪心——一人可也。”说着话伸手一指:“汝二人可即对战,胜者免死。”
唐莹实在憋不住了,不禁仰天大笑:“我们二人为何要对战,而不是联起手来,与你拼死一搏?你以为这种分化瓦解之策,对我们有用吗?”
公仲子圭指指身前还在往沙砾中沉陷的钟政:“即便你们二人联起手来,能保证在钟前辈陷没入沙中之前将老夫击败吗?反正总要死一个的,不是你们其中之一,便是钟前辈了,请抉择吧。”
海陵督恨声道:“倘若不是两人,而是我等齐上呢?”
公仲子圭摇摇头:“你们若是有把握,早就一起上了,不会徒逞口舌之利,希望老夫能够改变主意。不过么——你们也没有机会啦。”说着话双眉一轩,怒声道:“好好在外面呆着,若敢有所异动,老夫当即便取了钟前辈的性命!”随即大袖一扬,只听“刷”的一声,同时间数道身影消失,幻境中只剩下了他和张禄、唐莹三人——哦对了,还有一个生死不明的钟政……
三枚术法铃铛全都捏在公仲子圭手中,他又揣摩其上附着的术法几不下二十年,就算还不能发挥完全功效,基本上的功能也全都掌握了,想把谁摄入或者驱逐出假世界,那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吗?
独孤恨等人就此被剔除出假世界之外,定睛一瞧,自己仍然身处公仲子圭隐居的那处山谷之内,周边青山绿水、鸟语花香,与从前并无二致。铃铛所生成的假世界跟哪儿呢?怎么连一点儿痕迹都没有?
尤其被赶出来的这几位,包括海陵督和支离异,术法还完全没能入门,身上也没有带着“升遐会”所搜集的各种法宝——他们来的时候,就没想着要跟公仲子圭放对啊——那就更不得其门而入了。尤其公仲子圭还先放了话:“若敢有所异动,老夫当即便取了钟前辈的性命!”这几位就更加投鼠忌器。
支离异双手一摊:“如今怎么办?”海陵督恨声道:“都是你欺瞒我等,才招致如今的局面!”身为无人境,跟天垣大陆上完全可以横着走,即便前往南海,也无人敢于阻拦,多年来顺风顺水的历程,导致他对于突发状况的应对神经也早就迟钝了,除了斥责支离异外,根本想不出任何解决问题的办法来。
还是支离异长年在政治环境中打滚,多少有点儿急智,当即一指公仲桁:“问他。”
独孤恨朝公仲桁一瞪眼,公仲桁却不禁苦笑:“公仲前辈只让我修持过绝纲铃——绝纲铃的威能,师尊也体会过,与三铃合一所造成的奇界不可同日而语啊。这个奇界该怎么进入,如何出来,恐怕也只有公仲前辈一人晓得……哪怕师尊如何逼问,弟子也是无言以对的!”
独孤恨“刷”的一声拔剑出鞘:“钟前辈若有不讳,我就先取了你的性命!”
公仲桁忙道:“师尊且慢……公仲前辈虽在假世界中,这山谷周边情事,他还是能够察觉得到的,就怕师尊斩杀弟子,反倒会促成钟前辈的离世啊!”
海陵督道:“那咱们走远一些,再……”
公仲桁连连摇头:“倘若故意走远,避开耳目,只怕公仲前辈一样会下杀手……”
独孤恨无计可施了,只好再次将目光移向支离异。支离异也再次摊手:“我已然智穷才竭了,如今只有看内中之人——唐小妹和张禄他们——如何取舍吧……我等在外,恐怕是使不上什么力气的……”他心说自己真倒霉,不但没能得着公仲子圭的传承,估计以后“升遐会”都不会再带自己玩儿了,正如公仲子圭所言,等于说断绝了自己的飞升之途。
不过要想破境飞升,本来就跟大海捞针一般艰难,就算有生之年能够抵达无人境巅峰,最终飞升(还不确定是否真的成功了)的也还不足半数,自己从来旁骛就多,能不能活到无人境巅峰都要打个大大的问号啊……
所以是否飞升,既已成梦,便可不想,问题是还被陷在假世界里的那俩出来以后,又会怎么对待自己呢?要是张禄活着出来,还则罢了,若是唐莹活着出来,就她那脾气,必不肯跟自己善罢甘休啊!
那么此际假世界当中,又是怎样一副情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