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血纪-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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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种东西叫钒，浅灰色，质地坚硬，磁石无法吸引，熔点极高，但含量大，能替代金精，我相信你能找到”
“钒。。。钒。。。”葛瑞因低头念叨着，像是突然醒悟过来似的，拉着夏佐进了石头棚子。跟所有的铁匠铺子一样，这里也是脏兮兮黑漆漆的，到处堆放着兵器半成品，铁丕子，煤炭木柴，光明神棍在上，墙角臭烘烘的是什么？居然是只臭袜子！
“对了，你刚才说的那个炭的问题。。。”刚一坐下还没喝口水呢，葛瑞因就迫不及待地问
矮人就是这样，你可以对他发怒，可以和他交朋友，就是不要指望他能低头，上辈子那帮眼睛长到头顶的砖家叫兽不也是这幅德行吗，夏佐决定大度一点原谅他，耐心道：“是的，在熔炼铁坯的时候，加入一点点炭就可以使锻造出来的剑硬度增加，增加地越多硬度越强，但是记住，加多了炭会使剑很脆，这时可以加入另一种东西，叫锰。。。”
不知道谁说的矮人耐性很差，至少葛瑞因在听夏佐讲专业的时候，他就听得很认真，想想也是，锻造一件兵器可不是一两天能完成的，如果耐性差的话根本做不了这个行当。矮人听着夏佐看似荒诞不羁的话，却发现其中的可行性非常高，这也让他想明白很多：
世界上好的金属材料尽管很多，可相对的，这些像高山风铜、深水蓝晶、黑铁之精、秘银这样宝贝非常稀有，现如今铸铁炼钢的主流还是铁石矿，但是铁石矿不管怎么冶炼，其一，硬度跟不上，其二，磨损消耗太快。葛瑞因突发奇想，如果在铁水里加上其他材料，是不是能有所改善，连续几个月的实验下来得到了一块黑乎乎的铁坯，只是今天它的表现太糟糕。如果按照这个与其他人类不同的年轻人所说的，未必不能解决困扰他几年的问题
一个讲一个听，时间在悄然间慢慢流逝，不知不觉太阳已到西山，夏佐临走的时候看到葛瑞因还坐在铁砧上沉思，不光是他今天带来的冲击，还有那几张怪模怪样的设计图纸。
停在知识学院门口马厩里的教廷马车已经走了，夏佐没了闲逛的兴趣也回了教堂。晚餐似乎已经开始了，循着食物的香味不用看路，直接奔向专为希罗瑞亚开设的小灶，大食堂太没意思，左边坐一排光头像半盒鸡蛋，左边坐一排包头巾的护殿骑士像半盒皮蛋，至于修女，多看一眼希罗瑞亚马上就知道了，也不知道是哪个混蛋告的密。
“阿嚏~”小修女薇儿突然感觉到背后有股凉意，不由得打了个喷嚏，揉揉鼻子继续对用餐的希罗瑞亚说：“冕下，您也不管管那个夏佐，下午不去上课也就算了，我还看到他居然跑魔法学院泡异教徒！”
希罗瑞亚抿一口汤匙里的奶酪南瓜汤，神色颇为平静，只不过拿汤匙的小手稍微抖了一下，问：“还有呢”
“在魔法学院跟那个女异教徒逛了好久，有说有笑的可亲热了呢”
一根暴起的青筋出现在希罗瑞亚光洁的太阳穴上，深深吸口气闭上眼睛强压下怒火，还想接着问，忽然，虚掩的客厅门被一脚踹开，不用看一定是那个该死的混蛋跑这儿来混饭了，柔声问：“回来了？”
“咣当”一下把头盔扔茶几上，一抬头就见一个金发的少女正对着自己，长发挽起松松地打了个结，身上一件宽松清爽的白色长袍掩盖住了她那火爆曼妙的身材，大大的眼睛眯成两道漂亮的弯月，正甜甜地对自己笑。昏暗的烛火轻微晃动，给她身上渲染成一层神秘而圣洁的色彩。
看到这如同美妙画卷的一幕，夏佐不由得失神了一会儿，旋即就清醒了。她可不是街边的良家少女，而是个注定念一辈子经的教廷修士，对她有什么想法还不如孤独一辈子，至少自由自在的，要是两人真发展成有一腿没人知道还好，要是被人发现了，火刑柱、绞首台、断头台、十字架什么的刑罚一个接一个往脑子里蹦。他暗暗提醒自己，这小姑娘长得再好看也不能有什么想法，为了避免对未来人生丧失美好的期望，夏佐低着头不说话
“听说，你今天泡妞了是不是？！”甜美的笑容保持不到两秒，希罗瑞亚细细弯弯的黛眉就竖起来，语气里明显带着压抑的怒气，夏佐下意识地打了个寒颤，不管承认还是否认，引来的估计都不是什么好话
“今天中午去闲逛，没想到进了魔法分院，他们突然来了一大帮人围着，差点打起来”隐藏部分事实应该不算撒谎吧，如果把之前瞎编出来糊弄凯瑟琳的那些话说出来，估计小姑娘得跳起来。
“什么人这么大胆子！不知道你是我的人吗？居然敢动你？”突如其来的天音怒斥把小修女和夏佐都吓坏了，看着她完美的脸型，夏佐只能在心里无声地抗议：我才不是你的人~不过实在没有勇气说出口，一旦说出来，恐怕又引来一句“是不是想被扣工资？”
注意力总算被转移了，这得感谢法师与牧师之间的纠葛，不敢惹怒火中烧的希罗瑞亚，吃完属于他的那一份晚餐便回了自己的房间。解开衣甲，吹灭蜡烛，掏出抢来的魔法杖，双手握了上去，一阵刺眼的光芒灰色闪烁，夏佐疼得冷汗直起。不一会儿，撒掉手上的碾粉，疲惫地躺上柔软的床。
第79章 带沟里（）
清晨的阳光调皮地透过窗帘的缝隙照射进狭小的房间之内，硬床板上的夏佐缓缓睁开沉重的眼睑，迷茫地挣扎着坐起来，揉揉脸颊，好半晌终于从迷幻的梦境中清醒过来。拉开厚厚的窗帘，放眼望去，广场上参加早祷的人群已经慢慢散去，负责主持的牧师和骑士们谈笑着进入不远处的食堂。木架上的盔甲看也不看一眼，随便套一身常服去了隔壁。
希罗瑞亚刚从早祷会上回来，正在喝牛奶。夏佐大喇喇地坐在她对面的位置，咂巴着嘴拿起刀叉，便听到小姑娘的天音怒斥：“去洗手！”
脖子一缩，不舍得看了眼盘子里烤的金黄的面包，去外面打水洗手
“我能不能不穿那个难看的盔甲了？”夏佐洗完手拿起一块面包往上涂着黄油，一边对希罗瑞亚说。
“今天早祷会没去，现在又不想穿制服，谁还知道你是圣殿骑士？”希罗瑞亚斯文地切着盘子里的青菜，慢条斯理地道。
本来就没想做什么骑士，夏佐心里如是想道。可不敢跟对面这位吐槽，恐怕到时候又是扣工资威胁，想了想，跟她说：“这叫韬光养晦，假如将来发生突发性状况，能起到出其不意的效果”
“你总有那么多理由”希罗瑞亚嘟囔着，看着夏佐期盼的眼神，无奈道：“好吧好吧，反正那套盔甲也不是专门为你定制的，穿身上确实不好看，不过到圣城经过骑士洗礼之后，圣殿骑士团的规矩你会明白的。”
吃过简单的早餐之后，两人一起去了学院。由于昨天无缘无故逃课，今天希罗瑞亚看得很牢，要是敢脱离她的视线，小手立刻就照着他身上的软肉掐过来，不光是这样，连找他说悄悄话的贝克也受了不少白眼。
摊开手里的小纸条，上面写着：太阳落山之前大门口集合，目的地小野猫酒馆。偷偷瞟一眼，观察下希罗瑞亚的脸色，还好没发现什么异常，若无其事的将纸条揉成碎片塞进课桌里，递纸条的家伙正装作一脸认真听课的好学生模样。
知识学院的课程一向以枯燥无聊著称，实在抵不过瞌睡虫的袭击，如小鸡啄米似的，一头扎在课桌上酣然大睡，直到悠扬的钟声响起，希罗瑞亚看到做着美梦流口水的夏佐没好气地踢了一脚，才醒过来。
中午的休息时间很长，足足三个小时。看着送来的少得令人发指的饭菜，不由得想起了昨天中午丰盛的大餐，三两下塞进嘴里借口出去找个地方睡觉又去了魔法学院。
来到魔法学院餐厅的时候，里面只有零零星星几个戴着尖角帽的法师在吃饭，夏佐认出来了，那几个人之前都参与了对他的围剿行动。忽然，背后伸出来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出于本能的，扭住这只手，一个漂亮的过肩摔把那人丢到了餐厅中间
突如其来的变故把吃饭的几个人都吓了一跳，毫不犹豫地掏出法杖警惕地指着夏佐，而被他甩出去的那人，则“哎哟、哎哟”躺地上痛叫着，这一下虽然只用了两分力气，但身体孱弱的魔法师哪里受得了
“菲尔，你还好吧？”离他最近的法师紧盯着夏佐边问道，这才看清楚，那人不就是之前挨抢的少年吗
“哎哟~”少年捂着腰，扶着桌椅好不容易站起来，苍白的小脸都快拧成抹布了，“臭小子，赶紧把法杖还给我，再老老实实让我打一顿，菲尔魔法师大人就放过你”
“菲尔大爷，您要打谁啊？”少年话音刚落，从餐厅门口就传来一声如黄鹂脆鸣的女声
“是啊，我们敬爱的菲尔大爷也会打人了呀~”又一声满是讽刺的女声
少年如同被点了穴，苍白的脸更加苍白，磕磕巴巴地道：“表，额不。。。师姐”
“咳。。。”
“啊不是，师姐，师姐，您怎么来了？”转瞬间，就像额头上贴着狗皮膏药的鬼子翻译官似的，少年弯腰塌背凑到凯瑟琳身边一脸的谄媚
“我来看你打人啊，奥德里奇大人一定没想到自己可爱的小南瓜还会打人吧？”凯瑟琳站在餐厅门口台阶上居高临下地看着菲尔
“不不是，昨天他抢了我的法杖到现在都没还给我，今天看他又来了本想要回来的，没想到他又打我”菲尔开始痛诉夏佐之前的恶行，说道辛酸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你在哭吗？”凯瑟琳好像生气了，凤目微眯，“你是切斯特顿魔导师家的男人吗？”
少年低着头抹了抹通红的眼睛，小嘀咕：“那根法杖是爷爷送给我的十五岁生日礼物”
“那就再找他要一根，那种东西他多得是，切斯特顿家的男人不需要眼泪知道吗？”凯瑟琳的声音顿时软下来，轻摇慢步走到夏佐面前，“他的法杖是你拿的吗，你用不着的话还给他好吗”
“魔法师小姐，是我”法杖早就化作碾粉了，虽然不知道那是用什么材料做的，其中蕴含的魔力快比得上以前吸收的魔元石了，“可是我真的不知道有这么重要，不知道丢哪儿去了，我有十五个铜板，您看够吗”
不仅是凯瑟琳，餐厅里的人都笑了，只有少年跳着脚揪着夏佐的衣领焦急道：“知不知道那是用熔火藤的根做的，十五个铜板？一万五千金币都买不起，快说，丢哪儿了？”
“啊？啊！”夏佐呆住了，一万五千金币，那得堆多大一堆啊，几分钟就没了？想到这儿换他的眼泪都快流出来了，就好像一个个闪亮的金币都长翅膀飞走了，而在外人看来，这小子是被吓坏了，对于一个存款只有十五个铜子的穷小子来说，一万五千金币可能是几辈子都不敢做的梦，无意间弄丢了这么一大笔钱，能不晕过去已经算这小子坚强了。
“没事没事，他骗你的，那只是路边随便捡的根棍子而已”凯瑟琳怕他吓坏了，柔声安慰道
“师姐，那可是9000年纪念。。。”菲尔急声辩驳
“嗯？”
“对，是路边捡到，哈哈，路边捡的！”凯瑟琳吓人的眼神让菲尔接下来的话硬憋回去，心疼地想哭
“真的吗？”夏佐期盼的看着凯瑟琳
“当然是真的”不知道为什么，女法师对眼前这个瘦弱的年轻人很温柔，从怀里掏出个黄色的臂章，递了过去，“看，这是魔法分院的通行章，你以后随时可以来这里吃饭”
“魔法师姐姐，你太好了~”嘴里包着食物含糊不清地道了声谢，将臂章揣兜里，这可是传说中的免费饭票，伙食费能省一大笔钱呢，只是不知道能不能打包带回去，这东西是凯瑟琳为了照顾夏佐，跑了不少地方才拿到的，看他小心翼翼的样子不由会心的笑了
没有热闹看了，餐厅里的众人慢慢散去，菲尔气哼哼地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狠狠地盯着这个家伙，直到夏佐背着凯瑟琳在他耳边说了句话：“太阳落山前，带你去小野猫”他没看到的是菲尔的眼睛亮得吓人，一言不发地离开餐厅
在魔法分院一直待到上课铃响，吃饱喝足趴在课桌上满足地睡觉，还有工资可以赚，这种日子比之前风里来雨里去还随时有性命危险的生活不知好多少倍，也或许是这里的氛围感染了他。大多数人总说青春期的宝贵，或许无忧无虑没心没肺才是人生中最美好的阶段吧。
好不容易熬到下午课程结束，软磨硬泡跟希罗瑞亚请了个假，拍着胸口保证早点回去，小姑娘才趾高气昂地登上马车回了教堂。学院门口早就等着几个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