戾妃惊华-第1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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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箫忘深深叹了一口气,随即隔着牢房的门蹲到了萧悦的面前,那张小脸现在脏兮兮的,可是那双眼睛里的恨意和不甘却是亮的惊人:“你这又是何苦呢?”
“我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我要保护陛下,保护梁国有什么错?”萧悦不死心地质问道。
“真的是这样吗?”
萧悦一瞬间有些愤怒,却又在发作前生生地隐忍了下来:“你来,就是和我说这些的?”
“我本来有很多话想和你说,可是看着你现在这样,却又发现自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我——是不是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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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0 我不想死()
箫忘怎么也没想到萧悦会这么直接地问,一时间竟是不知道该怎么作答才好,只好愣在了当场。
倒是萧悦却是了然地笑了一声:“果然么?陛下为了她要杀我,呵,要杀我。”
“萧悦,你别这样。”
“那你想我如何?”萧悦反问道。
“我……”
箫忘的话还来不及说出口,却在下一个瞬间看到萧悦蜷缩在一边低低地哭了起来,她的声音压得很低,似乎不这样便将心中的痛苦压制不住一般:“我早就知道了,从我进了这血牢我就该知道的,我又在幻想什么?”
“我知道你不喜欢孟夏,我也劝过你很多回了,你但凡听我一句又如何会……”
“可是孟夏根本配不上陛下”
“配不配的上,不是我们说了算的。”箫忘轻声道:“配不配的上,喜不喜欢,娶还是不娶,能做这个决定只有当事人,而我们——只是局外人罢了。”
“那个孟夏有问题”萧悦犹自不满地反驳道。
“陆寻比你更了解孟夏,有没有问题他会不知道吗?你一直说孟夏如何如何,那不过是你眼中的她,因为陆寻待她特别,你恨,你不满,你嫉妒,所以你看她便满是坏处,没有任何可取的地方。”
“哥你是我哥你居然帮她说话?”
“我只是实话实说。”箫忘说完,见萧悦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望着自己,不禁多解释了两句:“你可知道为什么你见到孟夏的时候,她是捆着的?”
“……因为她想害陛下,陛下又不忍心杀她”
箫忘却是摇了摇头:“萧悦,你是一个聪明的女子,只是被蒙蔽了心智,其实你现在已经明白了过来究竟是怎么回事了吧,只是这样的现实让你无法接受,所以你拒绝承认。”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知道。”箫忘直视着萧悦的眼睛,声音很淡。
萧悦猛地别过了头,不再言语。
箫忘的声音放低了许多:“你只看到陆寻对孟夏如何,却是不知道孟夏对陆寻又何尝不是如此?陆绝的事,陆修远的事,陆寻母妃和姨母的事情,哪一件哪一桩孟夏没有出力?你总说孟夏动摇皇位,其实孟夏也不过是个借口罢了,没有孟夏还会有什么张夏,李夏,那些要动摇皇位的还是会动摇皇位,就说这一次的事,她根本没有任何错。”
“她想要伤害陛下”萧悦忍不住反驳。
“若她真的想要伤害陆寻,她就不用主动恳求把她给捆着了。”
“你说什么?”
“孟夏会这样是因为她被控制了,而控制她的人就是卓青衣他们。她从来没有想过伤害陆寻,甚至还想过若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自己死也要保全陆寻,你总算孟夏不配,可是在我看来,不配的人并不是她。”
箫忘话说完,似乎又觉得自己的话说的有些重了,不禁沉默了一会,这才望向萧悦。
萧悦将头埋在膝盖之间,箫忘不知道她现在的面色,但是从她微微颤动的肩膀却也能猜出一两分。
“哎——”箫忘叹了一口气,终是于心不忍,伸出手去拍了拍萧悦的头。
萧悦没动,只是忽然怔住了,随即肩头却是颤动的越加厉害,隐隐约约有小声的抽泣声传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萧悦这才安静下来,然后慢慢抬起头来,眼眶通红,衬得惨白的面色越加可怜:“哥,我知道错了,我后悔了。”
毕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妹妹,此时见她这狼狈和柔弱的模样,还是有些于心不忍:“哎。”
“哥,救救我,救救我。”
“如果可以,我何尝不想救你。”
“哥……”
“……阿寻他,我……”箫忘想说些什么,可是却发现这个时候说什么都不合适。
“陛下是铁了心要我死,是吗?”一行清泪从萧悦眼眶滑落。
“阿寻只是……”
“我都知道的。”
“你知道?”箫忘闻言不禁有些诧异。
萧悦没说话,却只是做出了一个挽袖子的动作,然后将自己的右手颤巍巍地伸了出去,手腕处竟是缠着厚厚的绷带,依稀已经渗了血,即使不用拆开也能猜到这只手腕上的伤有多深。
“这是……因为孟夏?”箫忘心里瞬间明白了过来,这手是何缘故,可是却不知道自己现在心里到底是什么情绪。
萧悦见状点了点头,继而又摇了摇头,左手颤巍巍地抚上了右手伤口之上,声音哽咽:“不怪孟夏,是我,是我自己欠她的,当初若不是……”
说到这里,萧悦俨然一副喘不过气来的模样,好不可怜。
箫忘心里也感慨万分,只能伸手拍了拍萧悦的后背,给她顺气:“是你当初执念太深,也怪我,我若能对你严厉些,多劝上你两句,今日也不会……”
“哥,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保证以后再也不找孟夏的麻烦,求求你救救我,我不想死。”
“我也想救你,可这一次陆寻怕是铁了心要处置你。”
“哥,你去帮我求求陛下好不好?这么些年来,我对陛下忠心耿耿,不敢妄言有功能,但至少苦劳是有的。先前是指糊涂,现在我已经明白过来,求求你了,救救我。”
“我……”
“哥,在我心里,你是我唯一的亲人,就算我们并没有血缘关系,可是这么多年来我却一直把你当做是亲哥哥看待,你忍心眼睁睁地看着我死吗?”
箫忘没说话,只是定定地望着萧悦。
萧悦一直没有等到回答,也不催促,只是干脆坐在了地上,毫无形象地哭了起来,越哭越大声,越哭越伤心,好似一瞬间变成了一个孩子一般。
曾经何时,小小的萧悦刚来到萧家的时候也是这般,毫不造作地大哭着。后来,她慢慢地变得谨小慎微,懂事乖巧,也不再在人前大哭。这样的转变让箫忘感慨又无奈,如今又看见她大哭的模样,一时间箫忘心里像是忽然起了潮,久久平静不下来。
面前的萧悦与记忆里那个小小的萧悦渐渐重叠,箫忘只觉得心里一颤,竟是有些鼻头发酸。
“我会再去找阿寻求求情。”
萧悦闻言这才将哭的小声了些,抽了抽鼻子道:“可是陛下好似已经铁了心。”
箫忘抿了抿嘴唇,此时却忽然发现萧悦右手腕的上的绷带已经被血完全浸湿。
“手——我看看。”
萧悦抽泣着将手递了过去,肩膀还一抖一抖的。
箫忘不禁将动作都放柔了几分,一点一点将那绷带拆了开来,却还是在看到那狰狞的伤口时变了面色:“手筋被挑了,只止了血,根本没得到医治,你这手……怕是……”
知道是一回事,见到自己在意的人变成这样又是另外一回事。
明明见过许多比这更严重的伤,可是这一刻箫忘的手却是也跟着颤抖了:“疼吗?”
萧悦摇了摇头:“不疼。”
“怎么可能不疼。”
“比起死的话,这点疼又如何?”
“……我知道了。”沉默了良久,箫忘终于开了口:“我会想办法的。”
“哥”萧悦的眼睛顿时一亮。
箫忘忙将自己的药箱打开,因为刚刚才给陆寻换了药,里面倒还剩些药物,箫忘挑了挑几味能用的,小心翼翼地洒在了萧悦的伤口上,然后这才重新仔细地包扎了起来。
“你先忍一忍,可能有点疼。”
“嗯。”
“尽量别使力。”
“好。”
箫忘轻声又嘱咐了一句,萧悦都一一答应了。说到最后箫忘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最后只能再次轻轻拍了拍萧悦的头,表示安稳。
“哥,谢谢你。”
“嗯。”
箫忘应了一声,又从药箱里掏了几颗药丸送到萧悦手里:“你现在身上有伤,这几颗药你留下吃。”
“嗯。”
看着箫忘收拾好药箱,转身要离开血牢,萧悦忽然又叫了一声:“哥”
“嗯?”箫忘回头。
萧悦目光灼灼,眼角还微微泛红:“哥,拜托你了。”
“……好,我会想办法。”
直到箫忘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视线中,萧悦的目光这才忽然变得极为冷冽,刚才的楚楚可怜一瞬间褪的干干净净。
刚好狱卒前来查探,看见地上褪下的绷带,不由得蹙了蹙眉道:“你伤口不是前两日就结痂了吗?怎么会渗血呢?”
萧悦淡淡地扫了他一眼,无甚起伏地开口道:“谁知道呢?”
这样说着,却是没有人发现萧悦左手手指上也隐隐沾染着血迹。
狱卒只好挠了挠头,捡起绷带,自言自语地走了:“伤口都要愈合了,止了血,怎么还会这样啊?总不能是自己把伤口重新撕开了吧?”
萧悦冷冷地望着狱卒,眼睛微微一眯,轻声道:“孟夏,孟夏为了你,陛下居然要杀我明明是我先遇到陛下的明明一直陪在他身边的是我,你凭什么一出现就把一切都抢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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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1 我要见她()
御房这边,听着侍卫带回来的消息,陆寻眉头不禁越皱越紧。 :
“陛下?”前来禀报消息的宫人,有些不安地轻唤了一声。
陆寻这才回过神来,摆了摆手道:“传燕起进宫。”
“遵旨。”
待宫人走了以后,陆寻这才捏了捏自己有些发疼的眉心,长长舒一口气,但是眉头却依旧没有丝毫放松:“小夏,你究竟在哪里呢?”
大约过了半刻钟,燕起匆匆而来,进门却发现陆寻眼底黑青,正一手撑着头在小憩,宫人见状正要呼唤,却被燕起摆了摆手:“先下去吧,我守在这里就是。”
“可……”
“有事我一力承当就是。”
“那燕大人,小的先告退了。”
燕起点了点头,见到宫人走后,便站立在一边静静等着陆寻醒来,如果细看,却会发现他眼中布满血丝,显然也没有休息好。
好在陆寻并没有让他等太久,不过半盏茶的时间便已经转醒,在看见燕起的时候还愣了愣,然后才完全回过神来:“为何不叫朕?”
“您需要休息,只有这样才有机会找到孟夏。”
“只怕接下来是休息不得了。”陆寻感慨道。
“陛下?”
陆寻坐直了身子,语气严肃而认真:“刚刚得到消息,齐梁边境有异动。”
“齐国想要举兵?”
“暂时还不知道他们究竟是什么意思,但不管此事是真是假,都值得重视。”
燕起细细一思索,立马就明白了陆寻话里的意思:“陛下的意思是希望臣领兵前去吗?若是齐国真的举兵来犯,也可先做防备,若是有其他目的,也方便探查。”
“嗯,现在陆薏薇消失,孟夏下落不明,这个时候边境的骚动不无可能是为了将我们的注意力集中过去。”陆寻点了点头。
“微臣明白,只是微臣——现在只是一介文官,只怕领兵的话,有些不妥。”
陆寻在听到“文官”两个字的时候,不禁有些惋惜和悲痛,轻声叹道:“你本该是……哎,罢了,现在说那些有何意义,你若不想提起,朕也能说什么好。”
“这样也挺好,陛下不用为了臣觉得悲伤。至少现在——我还活着,不是死在阴谋诡计里,不是死在自己人手里,还能为国家为家人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燕起却是十分从容平淡,眼神清亮,好似寒星,没有一丝迷茫。
“若是能与孟夏再相见,你会告诉她吗?你的真实身份。”
燕起闻言却是摇了摇头:“我希望在她的印象里永远是那个最好的样子,而不是现在……借着别人的皮活下来的样子。”
一句话落,陆寻不由得又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半晌,陆寻这才继续开口道:“朕说过,尊重你的每一个决定,这个诺言朕不会背弃。即使我以为你应该告诉她一切。”
“……谢陛下,臣,不悔。”
陆寻见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也不好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