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天鉴-第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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族也要…”
正思索间,他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清越的声音,“道兄不必担心,这些妖禽其实是在惧怕之下,起了退走的心思,只不过怕我们趁它们退跑时衔尾而击、报复,所以才会表现的越来越凶恶、强悍。”
“原来是这样。”张还生闻言露出恍然的表情点了点头,之后猛然一惊,转身望着开口的白衣少女道:“姑娘除了上古符文之外,竟还精通读心术吗,不然怎么知道了我的想法?”
白衣少女听到这话,微微一笑道:“读心术乃是上古就失传的神魂领域绝上神通,我又怎么可能懂得。
至于道友的想法是怎么被我看穿的吗,我便暂且卖个关子,等到一会你将那‘金乌轮转御风纹’的玄机给我讲清楚,我再奉告好了。”
说话间,她右手一晃,也不知从何处摸出了一只长、宽皆是尺五的暗金色方盘来。
那方盘一面雕刻着宇宙星辰之像;
另一面则是中空,内里镶嵌着无数可以轻轻移动,米粒大小,表面画着各种各样细碎纹路的方块,瞧着十分古旧。
一百四十六章 投契()
亮出方盘之后,少女将其放在自己面前的虚空之中,轻轻松手,那方盘就自动的悬浮了起来,发出‘嚓嚓’的几声脆响,突地长长了寸许,内里镶嵌的无数方格顿时便有了些许移动的空间。
紧接着,就见那少女伸出青葱似的十指,在方盘之内快如鬼魅的轻轻弹动,将那些微小方格拨的不断飞快的移位,几息功夫等她停手时,那密密麻麻凑在一起的方格上显现的细碎纹路,竟组合成了一道上古符文。
随后就见那少女用手在方盘下轻轻一拖,那暗金色的方盘腾空而起,直冲出法舟护罩之外,内里显现的符文闪过一抹幽光,炸开一道极寒霜流来,将方圆里许的水雾云气尽皆化为寒冰,与数百禽妖冻结在了一起。
也不知那符文演化出的温度到底低到何种地步,不等那些冻住的禽妖坠落,在空中一股股劲风吹拂之下,那些妖物竟一下碎裂为漫天冰末,很快便随风消散的不见了踪影。
这恐怖的一击,像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一般,抹去了剩余妖禽的最后一点胆气,一连串的悲鸣过后,再顾不得恐吓敌人,那些禽妖已四散逃遁,眨眼消失的干干净净。
这时那方盘已飘飘荡荡的从天而降,重新回到了少女的手中。
少女轻轻一晃,将那方盘收回了自己的储物手环,朝身边的张还生轻描淡写的道:“那妖禽名叫‘柳裊’群居群食,瞧着凶狠,其实胆子却不大,只需寻机将其首领杀死,很快便会散了。
现在扰人的妖物没了,道友便请继续说说你对那‘金乌轮转御风纹’的见解吧?”
“你那方盘可是能直接靠拼凑,结出各式各样的上古神文、符箓,并以这些符文为引子,催生出种种天、地、自然之力的宝物吗?”张还生闻言却没有马上回答少女,而是瞪大眼睛,惊骇的反问道。
“道友看来不禁博学多知,还是识家,一下便看出了我那法宝的关节。”少女听到这话,微微一笑毫无隐瞒的说道。
张还生叹了口气苦笑道:“我这人向来不懂谦逊为何物,如果是旁人说我博学多知,我也就不客气的认了,可你这样称赞,我却实在没脸面便这么应下。
见微知著,道友既然能在几息之间,用那方盘拼凑出巧好能够克制妖禽,一举击杀数百妖物的符文,于上古神文、符箓的研究至少胜我十倍。
之所以看不出那‘金乌轮转御风纹’的玄妙,只怕是像那国手着棋,有时因为入局太深,很简单的招数反而参悟不透一般,是陷入了知见障中。”
那少女听了,笑着摆摆手道:“不识峭峰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道友说的的确很有可能,但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我此时不知,无论是真不知晓,还是陷进了知见障中,都需蒙你赐教,你便是我的一事之师”
“赐教实不敢当,我只将自己懂得的和道友探讨一下罢了。”猜出那少女极为精通上古神文、符箓后,张还生心中生出其他打算,一反最初的冷淡态度,显得极为谦逊的打断了她的话道:“用人人都能听懂的话讲,我感觉这‘金乌轮转御风纹’的实质,便是通过那烈阳罩吸纳太阳光芒。
然后将阳光之力还归本源,由光转化为火,再借着风火相生的法则变成风力,驱动着法舟可以御空而行,可以算是‘永动符文’的一种。
当然所谓‘永动’还是需的借助太阳之力,这一点前周息漡远所著的残骨析录中便有记载”,将自己的想法引经据典印证着,尽都说了出来。
那少女和张还生两人在法舟之上本来都无人注意,但因为妖禽进犯,他们两人一个以肉身之力跳跃着冲出护罩之外与妖物互搏,受伤而归;
一个祭出件神秘法宝,一举灭杀数百妖禽,直接吓退了对手,都变得显眼之极。
只是张还生的显眼是因为看似鲁莽之极的行为,少女的显眼却是由于亮出的宝物有着莫测威能,必定珍贵到了极点,而拥有这种法宝之人,出身、来历自然也是非凡。
因此两人说话间,法舟甲板上有些居心各异的人便围了上来,想要搭话,只是张还生和那少女此刻谈论的乃是上古神文、符箓至理,寻常人懂都不懂,就更不要说参与议论了,只好耐心等着。
可张还生博览群书智慧通达,更重要的是依仗为修行根基的三门作用各异的功法,皆是流传自上古至强大尊、道祖之手,内里本就蕴含着无尽天、地、自然运转之道,可为借鉴、灵感;
那少女则专精上古神文、符箓之学,言辞精妙,家学极渊源。
两人各有所长,越谈越是眉飞色舞,毫无停歇之意,直到不知不觉间太阳西落,那少女才‘哎呀’一声道:“天色怎么突然间这么晚了,我今日的修行功课还没做呢。
看来只能散了”
“修士、修士,既然名为修士,那自然表明修行乃是一切的根基,”张还生闻言摇头打断了少女的话道:“而‘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不积小流无以成江海’,每日的修炼是万万不能耽误的。
道友还是快回舱室把功课补齐吧。”
“好一句‘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不积小流无以成江海’,真真是至理名言。”少女闻言眼睛一亮,朝张还生施礼道:“道友人非凡品,释我之惑,赠我警言,吾朱襄羽在此受教了。
这就回去补全功课。”
她说出自己的名字显然意味着想与张还生平等、真心的相交成友。
而张还生没想到自己说出了以前经历梦中红尘中记下的一句名言,竟一下折服了这智慧惊人的少女,犹豫了一下,拱手还礼道:“在下张有虚,实不敢当襄羽小姐如此盛赞。”
听到这话,朱襄羽张张嘴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最终却没有开口,只是朝张还生又笑了笑,转身在两个侍女的簇拥下,朝甲板中间的楼榭走去。
一百四十七章 大战在即()
此时周围那些想要寻机攀谈之人早已离去,夕阳之下,张还生独自一人目送朱襄羽背影消失之后,摸摸饥肠辘辘的肚子,也不去法舟上的膳堂用饭,而是直接从储物珠里取出几块干粮、腌肉,狼吞虎咽的吃了。
紧接着就又从储物珠里摸出了块硕大的萤石举在手中当作光源,低头继续研究起甲板上阴刻的符文来,直至午夜时分,才终于意犹未尽的回了自己的舱室。
顶着春秋书院真传弟子的名头,再加上上古法舟的构造与如今的海船截图不同,阿含派分予张还生的住处竟十分宽敞。
但可惜那黄芽熏香,软榻罗被的享受,对于无意间找到极感兴趣,想要探究之物的张还生毫无用处。
按着每日的习惯,将安身立命的三大根本功法依次修炼了几遍之后,他见窗外已经泛白,便马上收功,急急站起身来出了舱室,想要继续观摩法舟上的符文。
却无意间瞥见,那朱襄羽竟然还早其一步的已经站在远处的甲板上,一边俯看、研究着地面上的上古神文、符箓;
一边用手指虚空临摹着,记在心中。
目光中闪过一抹激赏之色,同时心底暗暗一喜,张还生漫步走到了朱襄羽身边,温声说道:“襄羽小姐早啊。
我原以为天色还未大亮,自己就出来继续揣摩着法舟符文之妙,已算是一等一的勤奋人,却未想到还是落在了你的后面。”
“但昨晚我完成了修行的功课后,关窗就寝时可是发现张兄还在甲板上拿着萤石,苦研这些符文不休,”朱襄羽闻言抬起头来,笑吟吟的答道:“算起来勤勉还是在我之上啊。”
听到这话,张还生张张嘴巴,似乎想要再恭维那朱襄羽一句,却突然哈哈大笑着摆摆手道:“我们两个这么客套着我称赞你一句,你还敬我一句实在肉麻,还平白浪费许多时间。
咱们便适可而止,直如正题,开始说说你现在瞧的是什么符文,看出了何种门道好吗?”
“张兄实在是个秒人,”朱襄羽闻言一愣,之后笑的花枝乱颤的点点头道:“说话竟然如此爽直,那我也就不再惺惺作态的客气了。
你瞧我脚下这倒符文,其形左冲右直,尽得风暴变幻之险妙…”,开始与张还生用心研讨起来。
两人你一言,我一句的,或是面红耳赤的相互争论,或是心有默契的彼此合议之时,却不知道,在飞舟中央那一片亭台楼榭最高一层,一间只有一榻、一几、一镜、一蒲团的舱室中,一高一矮、一胖一瘦的两个非僧非俗打扮的老者,正相对着盘膝而坐,透过矮几上的宝境,打量着他们。
片刻过后,那宝镜边缘突然闪过一抹幽光,盘坐在长榻上的高胖老人眉头一皱,单手掐诀在那宝镜上一点。
顿时,本来镜面上显现出的影像由侃侃而谈的张还生、朱襄羽两人,变幻成了鸟瞰着的一片炼狱景象。
茫茫荒野之中,一场暴雪尚未融尽,皑皑白雪、枯败杂草斑驳散落于地上,任由北风呼啸吹拂,给人一种说不尽的萧瑟、凄冷之感。
就在这片一望无际,毫无一丝生气的大地上,有无数衣衫褴褛,被长索拴成一串一串,虫蚁般低贱的可怜人,正在脚步蹒跚的缓缓前行。
而在他们身后,中间,不时可见骑着巨狼的蛮族骑兵来回巡弋,仰着长鞭,像驱赶畜群一般的驱赶着他们。
一旦有人跌倒,挣扎着爬不起来,那些蛮兵往往便直接抽刀将其被拴住的手臂砍断,然后熟练的反手一刀,砍掉脑袋,驱使着胯下狼兽将尸身吞食进腹中。
看到这一幕幕惨象,任是见惯了人生百态、红尘悲喜,二老中那矮瘦老者仍不禁悲声说道:“率兽食人,率兽食人,这林间蛮族真真是不当人子,该天谴也!”
他话音刚落,一个低沉的声音从镜中传来,“启禀师尊、师叔,我刚寻到了这支林间人的殿后部队,瞧着随行的修士不多,兵力亦不太强,就在权国西京…距离法舟所在不过五百余里。
若选他们开刀的话,今天傍晚时分就可追及,估摸着我阿含派便会是旭国境内第一个和林间蛮兵开战的仙门道派。”
“今天我算着正宜征战,择日不如撞日,便选他们好了,你将‘子母罗盘’的子盘打开吧,”高胖老人闻言略一沉吟,开口答道:“此外大战之前你只是‘谍者’记得远远缀着那些蛮人即可,万务轻举妄动。”
“弟子理会的。”听到这话,镜中人恭恭敬敬的回了一句,之后宝镜一暗,镜面上又变回了张还生、朱襄羽谈笑风生的影像。
望着两人喜笑颜开的样子,那高胖老人突地轻声说道:“师弟可问出这两个孩子的来历了吗?”
“那少年人名叫张有虚,是莫悟师弟座下弟子,许道岭请来助拳的春秋书院真传弟子,”矮瘦老人似乎还在想着林间人的残暴,脸色难看的答道:“不过真假并未经过验证。
那姑娘吗,据说是莫春师妹衣钵弟子夏道鹂游历红尘时认识的手帕交,名字叫做朱襄羽,只说是炎陵世家出身,真假亦是不知。
唉,为了既迎奉诸侯之诏,又不伤门派根基,最近十几日咱们阿含派是想尽了办法拉拢人手,根本就来者不拒,也不知掌门是…”
“非常之时行非常之计,掌门自有他的想法,”听那矮瘦老人要借题发挥,那高胖老者急忙打断了他的话,指了指宝镜中的朱襄羽道:“师弟就不要抱怨了,只需记得傍晚若真的追上了林间蛮军,一旦开战,你我一定要合力保住这女孩儿毫发无伤就可。”
“这,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