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天鉴-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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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处河流处埋下了祖火。
结果不知怎么的竟触动了废弃大须弥寺的灵应,莫名其妙的得其相助,一举将方圆百里的地域都化为了净土…”
“方圆百里,”张青檀闻言双目一睁,失声打断了张还生的话,“你可确定?”
炎黄之地,按惯例一个上县需有万户人家,丁口六万,居住之地大约百里。
而这百里算的乃是可供人建城、种田、放牧的经营之地,并不将沙荒、盐碱、石山等用处不大的荒地计入其中,这样一来,按照东洲大约‘一分良,四分荒’的地貌,现实中的一县之地,大的便能有五百里之广。
张还生封得是男爵,古制可拥‘三悬、九邑’之地,换算成郡县制度便是三县,大约一千五百里。
当然寰宇各处,地下涌动的混沌之力浓烈程度不一,埋下男爵规制的‘祖火’后,不一定净化出的地域便巧好是一千五百里,许多了些,又许少了些,但大致不会超过最低千二,最多二千里的范围。
可张还生却说他得到了方圆百里,计算下来足足八千余里的净土,也就难怪张青檀会吃惊,确认了。
张还生却斩钉截铁的说道:“当然可以肯定。
那时我按照礼制,孤身一人于子时,敬天拜地,亲手埋下‘祖火’,清清楚楚能感应到,祖火在地下蔓延开来,焚烧到远方废弃的佛山之时,本来已经即将湮灭,却突然间重新熊熊烧起,直达百里外才终于熄掉。
后来我又亲自做过查勘,以那祖火掩埋之地为中心,方圆百里之内的的确确再没混沌瘴气滋生,不仅如此,我立国之处的八千里山河土地肥沃,竟还有一座铁矿、一座铜矿,成片的草原,没有一分的荒地,养民数百万只怕也是等闲。
随我一起到岛上的十五万青壮,只占了临海的小小一片地方,便尽都安顿了下来。
除了开荒、种田、放牧、寻矿外,我还特意建港、开埠,费尽力气的引来那海商靠岛休息,之所以能返回东洲,万里奔波的来见您,便是托了他们的福。”
张青檀闻言脸色突然阴晴不定的变换许久,声音极为古怪的喃喃说道:“那大须弥寺传承自中古圣贤须弥生,而那须弥生曾用奥秘手段净土百万里,创‘陆上佛国’。
如今你埋下祖火,竟然得到了八千里净土,说不得有些子玄妙,有机会我倒要去亲自瞧瞧。”
之后他神色慢慢恢复了正常,笑笑问道:“这么说大灾大难之后,倒真让你顺顺当当的闯出了一番局面了。
既如此,你也算于海外称孤道寡了,又为什么急着回炎黄来见我呢?”
“张国虽然算复立成功,但民不过十五万,军不过千五,而其中修行最高的便是我,”张还生苦笑着说道:“不要说是招惹了大修行者,便是几个天阶高手也覆手可灭。
那梁乞迤死后,我时时都怕姜氏有强梁误会了,来胡乱寻仇,整天冥思苦想着该怎么应付他们,才能避免大祸临门,时间拖得越久,便越担心有人不分青红皂白,来行那雷霆一击之事,最终觉得解铃还须系铃人,所以想尽了千方百计回东洲来见您,想将此事解释清楚。”
“将复立后的张国化为姜氏一‘窟’,其实只是我的一个筹划而已,”张青檀笑笑说道:“姜氏主事人物虽大都知道,却并没有谁十分在意。
而那梁乞迤又最爱云游,带着心爱的弟子,三、两月不见人影乃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根本就不会有人理会。
再加上运送你远赴海外的商船和姜氏毫无交集,消息也传递不通,你便是再等上几个月,只怕也无人过问此事。
还有你是我的嫡亲孙子,姜氏中人就算再误会,也绝不敢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你留,便行那所谓的‘雷霆一击之事’,所以你之前的担忧,委实是过虑了。
不过你行事变得小心,来见我这趟也好,无论如何总能减少些波折,可邦国初立,作为君爵不宜久离,事情既已说明,你便快些回去吧。
只管安心,一切都交由我处置便是。”
说话间他从怀中取出一只海螺,递给张还生道:“这只法螺你且收下,两、三个月之后,我许会派人去岛上见你,到时法螺一震,你便可与他联系。”
“是。”张还生心里一松接过法螺,又和张青檀虚以为蛇的闲话了一阵子,便乘着夜色悄然离开了道观。
下山之后,他施展陆地神行术出了京畿之地之后,便在一处无人荒野使用韦陀波耶舟,瞬间穿越万里路程,来到了大楚权国的辽阔边地。
这次并未乔装打扮成行商,张还生一副贵人公子的打扮,于傍晚时分,施施然的走进了泼风城中。
这是他第二次来到这座城门一年四季时时大开的边城,刚刚踏上坊市的街道,便看见如同前次一样,许多帮闲谋生之人围了上来,不由微微一笑,从衣袖中摸出一颗银珠,抛起接住,抛起接住的抢先说道:“诸位莫要慌,也莫要急,谁第一个答应带我去见桑懋双,这枚银珠子就是他的了。”
一百二十八章 林间之行()
‘桑懋双’这个名字仿佛带着股可以致死的瘟气一般,令刚刚涌过来想要混几个铜钱,买一日温饱的帮闲星散而去。
其中有些人还不罢休,竟脸孔微微变色的暗中打量起张还生来,眼中隐隐透出揣测的目光。
在边地毒辣的太阳底下望见这一幕,张还生淡淡一笑道:“没想到分别年余,桑掌柜竟然一下经营起了这么大的势力,真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也。
你们莫要紧张,我与他是友非敌。
前年深冬、初春之交,曾一起到林间合作过一些买卖,他还赚了我几百金珠子的佣钱呢,汝等不拘谁去把这件事向桑掌柜一提,便知道我的话是真是假…”
他的话还没讲完,不远处,穷困潦倒的帮闲中一个年龄大约只十几岁,蓬头垢面的半大小子,突然眼睛一亮,也不说话,转身撒腿便往泼风城里跑去。
看着他背影很快便消失在街口,张还生将剩下的话咽回了肚里,笑着赞了声,“真是个机灵小子。”,便不再多话。
片刻过后,其它帮闲中有人似乎醒悟了些什么,脸上露出懊恼的表情,而这时那半大小子早已点头哈腰的陪在一个白发苍苍却目光炯炯有神的老人身旁,出现在远街之上。
不一会,一老一少来到了张还生的面前,那老者抢先朝张还生拱手、鞠躬,大笑着说道:“时别年半公子终于再来泼风,真真让小老儿惊喜莫名。
临来见您时,特意吩咐自己开的客栈整治了一桌酒菜,为您接风洗尘。”
“桑掌柜太客气了。”张还生闻言洒然一笑,将手中的银珠随手丢给了一旁那个帮闲小子,见他本来激动到涨红的脸上不仅没什么喜色,反而一下黯淡了下来,却仍然规规矩矩、恭恭敬敬的朝自己行礼道谢,这才指了指道:“桑掌柜,这孩子是你手下人吧。
瞧着倒是机灵,这趟生意时,便暂且跟着侍候我吧。”
听到这话,那少年脸上露出欢喜之色却不敢作声,直到桑懋双笑着答道:“这孩子名叫应顺,年纪才不过十四,确实聪明,正和服侍公子。”,这才急忙趴在地上,连连叩头道:“谢公子赏识。”
“起来吧。”张还生见状摆摆手,笑着说道,之后便施施然的和桑懋双一起漫步走进了泼风城中。
到一家名为‘桑好阁’的客栈上房安顿下来,洗去了周身的风尘,享受过一顿丰盛的接风宴后,张还生在客房中亲手烹出两杯香茶,给了桑懋双一杯,自己取用一杯,品了品后,轻轻舒了口气道:“承蒙桑掌柜款待,只是我这次到泼风来,恐怕还有许多事情免不了要烦劳。”
他虽然两次都是孤身出现在泼风城中,但展现出来的神通却深不可测,气度也显得越来越雍容、沉静,言谈举止又一派豪族世家的做派,桑懋双先便觉得矮了一头,恭恭敬敬的说道:“能为公子效力,是我的福气。
只不过公子若仍然想做人口的生意的话,现在这时节奴人可不好买。”
“是吗。”张还生闻言不由得皱皱眉道。
“正是。”桑懋双细细解释道:“去年冬天那林间虽也出动兵马犯边,而且深入到了大楚腹地,耀武扬威的一圈,却只草草劫掠了北权以及魏、许二十余座城市便罢了手,俘虏的奴人本就不多。
现在又是盛夏草长莺飞,牲畜膘肥体重,草原之上最不缺乏吃食的时节…”
“原来如此。”张还生点点头打断了桑懋双的话道:“既然这样那我这便少买奴人,多买些牲畜贩走好了。
做生意吗,本就没一定之规,东样做不成,便做西样也就是了,总之无论如何都要烦劳桑掌柜找上些人手,陪我去再去林间走一圈了。
当然报酬一定少不了你的。”
听他最后讲的直白,桑懋双也稍稍恢复了往日的江湖气派,沉声说道:“其实我桑懋双能在短短年半时间,便成了这泼风城中一霸,一是靠机缘,以前那霸占泼风的帮派也不知道惹了那位高人异士,主事的头目竟然一夜死绝;
二是靠厚积薄发,以前几十年间在江湖中打下的人脉、声望,倒也能让城中八、九成的市井人物服气;
三则是靠钱财,当时若是缺少了公子给的那两百金珠厚赐,贿买官府中人,只怕我成事也不会若此容易。
是以即便现在有了些其余营收,但吾始终都记得,在这边疆地界,我们这等人的立足之本只能是刀口舔血的买卖。
林间这条道虽然越走越凶,但公子既然如此照应,便陪您走上十趟,八躺也是寻常。”
张还生见他如此豪情,不由得半真半假鼓掌赞道:“桑君果不愧是权国古贤‘七邑大夫’桑公止戈的后人,真豪杰也。”,引得那桑懋双也是一阵神色飞扬的大笑,两人谈笑尽欢之后才各自散去。
到了次日正午时分,桑懋双便已按着张还生的要求,召集出了一只上百人的商队,陪着张还生一起出了泼风,朝林间国境行去。
等到一个半月之后,众人再回泼风城时,百人的队伍虽仍完整,却已是个个眼睛血红,蓬头垢面,全然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而以此为代价,换来的却是张还生暗中将数以万计的驽马、壮牛,十万计的肥羊、草猪,连带着从林间东王统辖的上百部落中,搜寻到了多余奴人三万,以人口袋、韦陀波耶舟这两大神器,运输回了张国境内。
虽然对于行商途中,无论买了多少的牲畜、奴人,只要远离了林间人的眼睛,通通都会一夜之间不翼而飞,感到非常奇怪。
但生活在乱世边疆这种几乎毫无礼法可言之地的人都知道,面对可以轻易操纵自己命运的贵人之时,少说话,多做事才能活的长久,是以倒也没人多问。
回城之后领了剩余的报酬,商队中人便各自散去,小半个时辰过后,便只还剩下桑懋双与那应顺两人守在张还生的身边。
一百二十九章 奔波()
张还生对那应顺行商时的表现似乎颇为满意,开口将他从桑懋双手中讨了过来,正式收归到了麾下,却没有带回海外张国,而是在泼风城中开了家规模极小的商号让其打理,并请桑懋双务必关照。
处置完了这件小事,他又在边城好好休息了一夜,便想要马上离开,临行前却又动念,漫步来到了昨日刚刚盘下的,位于泼风西面坊市之中,长约五丈,宽三丈有余的铺面外。
那铺子之前经营的乃是杂货,已经关张了有一阵子,张还生到时,应顺正和两个年龄与其相仿,身上穿着打着补丁粗布衣裳的姑娘,几个叽叽喳喳吵个不停,做起活来却毫不含糊的孩童,忙忙碌碌的着打扫着铺面,随便盘点剩下的旧货底子里,还有没有能用的东西。
张还生在门外晃了好一会子,见无人在意自己出现,只能无奈的迈步进门,轻咳了一声道:“应顺,且别忙着打扫了,我有几句话要吩咐你知道。”
话音落地,应顺才猛的察觉东主竟已在不远处站着,慌得急忙丢下手中擦着木柜的麂皮,几步跑到张还生的面前,恭敬的拱手,深深鞠躬道:“公子来了,您有什么话尽管吩咐,小人一定尽心竭力的办好。”
而与此同时,铺子里的那两个布衣少女亦脸色微微一变,恭恭敬敬的朝张还生躬身行礼,几个孩童也懂事的不再吵闹,一个个站定后仿佛看都不看乱看的,老老实实低下了脑袋,
张还生虽然早已习惯被人如此恭顺的对待,但在这礼法秩序几乎荡然无存的边城,乍见还有人还这样守礼,心中还是不免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