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天鉴-第1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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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番话,张还生觉得自己受人款待,遇到变故不好装聋作哑,脸色一正,开口问道:“廹祜兄遇到了什么事,竟趁夜赶去处置?”
“君子请勿担忧,”掌柜干笑着说道:“东主只是偶尔听说了一件能捡大漏的好事,星夜离去,是好事,嘿嘿,好事。”
商人本就重利而轻离别,何况张还生和蒋廹祜并不算什么正经的朋友,闻言也未恼怒,点点头道:“原来如此。
那咱们这便赶去泊口吧。”,漫步出了客房,由那掌柜引着朝河港走去。
路上两人吃了顿别具灌江口风味的朝食,来到了港口。
这时太阳已完全升起,装货、卸货的苦力;
贩卖方便热食的走贩;
南来北往的商贾、船夫;
巡港的管事、差役…形形色色人等将河港塞得满满登登。
投身人流,走到河岸泊口,掌柜伸长脖子,踮起脚尖左右张望了几眼,脸上露出笑容,和张还生一前一后走到一艘首尾上百丈长,宽却只有几丈,甲板上只建了一层船舱,风帆却足有十数丈高,舟身上写着巨大‘兴安乙上贰玖’字样的修长大船旁。
二百五十四章 精怪()
朝日映照之下,大江江面粼光闪闪,随着波涛微微荡漾,长舟船舷边,一位身穿灰色长袍,下巴留着三寸短须,一脸精明之色的中年人,看到张还生与那掌柜的走进,脸上堆起笑容,施礼道:“徐掌柜的来了,可是送蒋东主昨晚嘱咐的客人上船吗”
掌柜闻言忙不迭的还礼道:“正是。
张君子乃是炎黄世卿子弟,我们家东主的贵客,来灌江口为的是到真君宫求取功法,就拜托李船主相送了。”
中年人闻言哈哈一笑应道:“好说,好说。”,之后目光转到张还生身上,脸色一整,肃声道:“在下李,兴安船行操了三十七年舟的船主,见过君子了。”
“船主客气,以后的几日要烦劳了。”张还生还了半礼,之后和蒋祜麾下的杂货铺子掌柜倒了声别,纵身上了甲板,由那李亲自引着,进了船只中段一间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的舱室中,安顿了下来。
过了两、三盏茶的功夫,客人俱都到齐,那‘兴安乙上贰玖’号客船缓缓起锚,同时就见那身为船主的李从怀中摸出一个玉瓶来,口中念念有词的将瓶塞‘啪’的打开。
登时,一股青烟从瓶口冒出,不断上升,在半空中汇聚成形,化为了一尊身高十丈,体态肥硕,方面大脸,长臂巨拳,下肢却仍是袅袅烟雾形状的精怪。
悬浮在空中打了个哈欠,摊开两只小屋子似的手掌,狠狠朝近在咫尺的船帆扇去。
那精怪虽是人形,可周身仍由烟气构成,双掌拍中巨帆便犹如飓风刮过般,将船帆鼓鼓吹起,驱使着客船急速离港,不一会便将太平埠远远抛在了身后。
张还生登船之后便盘坐在舱室床榻上,继续悄然修行自己的三大根本功法,直到吃过午食又歇了许久,才施施然出了船舱。
一眼看到那飘荡在头顶,击掌驱舟的风精灵怪,不由的瞪大眼睛,一下愣住。
正惊讶间,有人在张还生身旁柔声解释道:“这是‘莽风伯’,乃是采天边云气,混着地底洁净的冰泉水,以风秘术炼制而成,算是人造的精怪,远不如天生地养的妖精强横机灵。
瞧着身躯巨大宛如神灵,其实只会挥掌成风,脑筋也只如四、五岁的孩童,驯服了,最是听话不过,因而被兴安船行拘着行舟。”
张还生听到这声些微有些耳熟的解说,回过神来,扭头看了看不知何时进身的一位雪衣长裙,一头乌黑的长发只用根银带挽着,面上粉黛不施却仍然清丽无比的佳人,轻声赞道:“以神文符之法炼制精怪,竟只是为了驱舟。
在我这等外乡人看来真真是大材小用,不可思议之至,难怪传闻显圣真君的道场独立于世,有上古遗风了,真是闻名不如见面,令人大开眼界!”
“君子过奖了,”那佳人闻言莞尔一笑道:“其实整个灌江口有这等做派的也就只兴安船行而已。
坊间传说,那船行东家是掌握了某种可以方便炼制‘莽风伯’的法子,才会如此行事,赚下了偌大的家业。”
张还生听了这话恍然的点点头,“原来如此。”,之后微微一笑,望着那佳人又开口道:“韶华贵女,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
没想到昨夜一别,今日竟在这大江之上和你再见,幸甚,幸甚。”
江风横吹,韶华抬手拂住飞舞的发丝,柔声道:“家父身为太平埠庙祝,我姐妹自然一出生便是显圣真君法统中人。
未出师前回太平埠是省亲,真君宫才算常住。””
“原来是这样。”张还生想了想问道:“那这一路的水道你一定是走的极熟了,不知要多久才能到真君宫呢?”
“从太平埠到真君宫路程不过六百,但水路盘旋,要走两日半吧。”韶华笑着答道。
正说话间,一道曼妙的人影从不远处的船舱中走了出来,东张西望着瞧见韶华,蹦蹦跳跳的跑了过来,“阿姊,午时日头强盛,你怎么跑到舱外来了。”
“阿妹可是睡的迷糊了吗,”韶华闻言看着妹妹又好气又好笑的说:“你午食后的这一觉差点连晚课都误了,还说什么日头强盛。”
芬华闻言抬头看了看早已偏西的太阳,吃惊的张张嘴巴,等了一会却还是支支吾吾的强辩道:“我,我这不是昨日过生辰,睡,睡的太晚,午觉才起迟了吗。
说起来都要怪你非得今天就走,要不然的话…”
不等她把话讲完,韶华皱着眉头打断道:“芳华啊芳华,你年满十六岁,已能晋升内门弟子,怎么还这般惫赖。
十天以后便是咱们真君宫今年的小比,早回山门几日预作准备,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见姐姐发了怒,芬华不敢再继续狡辩,含糊不清的‘咿咿呀呀’了一阵子,就红了眼圈再不做声,
见她泫然欲泣的样子,韶华叹了口气道:“阿姊知你平素修行也算用功,只是一省亲便恋家的毛病需的改改,知道了吗?”
“嗯。”芬华低低的应了一声。
见她乖巧的受了教训,韶华露出欣慰的表情,“既知道错了,以后改过便是,快别难过了。
今日张家君子偏巧与咱们同行,见个礼吧。”
芬华虽已是少女,却仍是六月天般的孩童性子,阴晴不定,听到姐姐的话才突然发现身边的竟是熟人,脸上的沮丧顿时一扫而空,望着张还生惊讶的说道;“咦,真的是张家君子,你不是昨晚才跋涉万里,进的太平埠吗。
怎么不歇歇今天便上了兴安的客船,赶去真君宫?”
“见过芬华贵女,我性子急,想做的事情一刻都不愿拖延,”张还生哈哈一笑,朝少女拱拱手道:“祜兄知道我这脾气,昨晚便帮着订了今日一早的船。”
“这样啊。”芬华还了一福随口应道,有些好奇的问道:“昨天我忘记问了,君子修的《八九玄功》不知已经达到了什么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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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五十五章 烽火狼烟()
张还生既要往‘真君宫’谋取魔神精血,自然早就准备好了连篇谎话,面不红心不跳的鬼扯道:“我修行的天姿尚可,九层玄功里前六层修炼到了周身八部皆通的境界。
但剩下的三层却如同天堑一般难以圆满,七层还好,淬炼了筋、骨、皮,血、髓、脏六部;
八层便只淬炼了筋、骨、皮、髓;
九层更仅淬炼好了筋、骨、皮便再也不得精进。”
他说的轻描淡写,芬华、韶华两姐妹听了却如同见到鬼神一般,芬华死死盯着张还生惊呼道:“六层圆满,你,你的玄功竟修炼圆满了六层!”
韶华也目中闪烁着奇光,赞叹道:“君子真是大才,竟将‘八九玄功’人阶功夫修炼到如此境界,便是在真君宫里也是佼佼者了。”
本来两女似乎只是新友重逢,随便闲谈打发行舟时的无聊时光,现在却激起了兴致,围着张还生认真畅谈起修炼‘八九玄功’的种种心得来。
而张还生虽无显圣真君真传法门,却因自幼便修炼《龙象根本经》智慧早生,对‘八九玄功’领悟的十分透彻,此外又已将玄功九层修炼圆满,种种冲关诀窍无不领悟,高屋建瓴之下讲出,听得韶华、芬华如痴如醉。
客船狭小,总共也就七、八个客人,二、三十名船夫,便是想要躲避也躲避不开,一天几个时辰泡在一起,不过两日,三人就变得十分相熟。
而就这么不知不觉间,在大江上行驶千里之遥,一路除了被韶华、芬华姐妹搅扰,张还生倒也饱览了灌江口山河之美,见识了小千世界与众不同的绮丽风光。
那生息在水、岸之间,拈草为屋,以鱼虾、苔藓为食的鱼人;
在江底潜游,只在月圆之夜付出水面,对月吞吐光华,引吭高歌的鮀鳗;
飞翔在空中,拖着闪烁着七彩光华的漫长羽翼,逐日而行的崇明鸟…种种洞天世界自行演化出的独有生灵,给他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
转眼再过半日,便到了真君宫所在的‘臻嵿山’下。
张还生被芬华叽叽喳喳烦了一个早晨,讲完了‘八九玄功’第三层中淬炼血、髓两部的窍门后,好不容易将其打发走了自去修炼,自己则漫步来到船头迎风眺望、赏景,突然看见远方一股如柱黑烟万丈不屈,笔直如同条墨龙般直冲天际。
先是一惊,之后想起什么似的他面色剧变,心中瞬间闪过无数念头,嘴巴有些发颤的喃喃说道:“烽火燃,狼烟起!
古籍《华宇真典》中有云,‘伏覩祖宗墩法举狼烟,拱把神木秘制而成,火燃盈日,一处燃则举凡华夏之地皆可见,岂能轻忽!’
灌江口虽是显圣真君开拓的小千世界,万古以来自成体系,听调不听宣,却毕竟自承为炎黄地域,这烟柱八成便是狼烟显化而来了。
大楚是遭了何种倾覆之灾,竟逼的天子不得已点了烽火,燃了狼烟,自承无力守卫社稷!”
人族贵者牧民,高高在上,锦衣玉食,权势通天;
贱者辛苦的劳作、耕耘,仅为活命,卑微生存,一切看似不公,内里却自有公平道理,那就是贱者虽然艰辛,却只管生产就好,其余一概不问;
贵者享受荣华却必须用智、用力,甚至用命来保境卫民,为种族生息、繁衍努力。
尤其炎黄之地讲究‘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血脉传承、贵贱秩序,尊贵之人必须得要强悍无比,否则的话根本就无以为贵。
邦国之君如非万不得已,绝不会自己承认自己的弱小,更何况是天子至尊。
夏燃三番烽火,终失社稷;
商纣烧狼烟,狩大东蛮国,败失宗庙
周幽王烽火戏天下诸侯,天子异位…种种历史典故尽皆表明,上古、中古禅让时代还好,自王朝建立,点燃烽火便是朝代更迭,末世来临的象征之一。
见烽火燃起,狼烟冲天,如果不是身在客船之上,张还生几乎都想要马上取出波耶舟,穿梭回自己统御的张国,问一问朝臣大楚久经发生了何种剧变,竟令天子出此下策。
可惜身负许多秘密,他终究不能任性而为,只能强自压抑住内心的惊骇和好奇,望着远方矗立于天地之间的巨大烟柱,默默沉思着随风而行。
不知过了多久,韶华从船舱中走了出来,一眼看到远方直冲云端的烟柱,不由一下愣住。
瞧了一会,猜不出是什么,她回过神来眼睛四下里一扫,看到张还生正在船头一动不动的眺望远天,漫步走了过去,柔声说道:“君子是在看那烟云吗,那可不是我灌江口甚么独有的奇景,吾活了一十八年,也还是初次见到如此巨大、笔直的烟柱呢。”
“那不是烟柱,而是烽火、狼烟,”张还生苦笑着答道:“此景一现便表示,炎黄皇朝王廷蒙大难了。”
韶华出身也算尊贵,自幼颇读过一些闲书,知道‘烽火台上燃狼烟’意味着什么,只是因为脑筋没张还生灵便,狼烟又太过稀有,所以一时间没分辨出来。
此时等人提醒,再看那烟云脸色顿时大变,脱口而出道:“狼烟,可,可是意味着千载难得一遇的人劫,君子能确定?”
“九成九吧。”张还生闻言也不多做解释,只斩钉截铁的答道。
这时客船已从江河主干拐进一条支流之中,又前进片刻,驶入了一片弥漫的水雾之中。
待到破雾而出,远远可见水道尽头处,一座连绵不绝,峰高万仞如同卧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