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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章

牧仙志-第1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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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麻烦你们通报一下,说牧剑山弟子道牧,前来拜访朱虹前辈。”道牧拈花指弹,花生米大小的灵石,飞向甲卫,“半斤灵石,当做弟兄们的辛苦费。”

    有钱能使鬼推磨,灵石能叫仙临凡。

    接到灵石的甲卫,咻,一声消失在原地。须臾,甲卫回来,面露难色道,“朱虹长老又闭关了,此刻就唐德大人在……”甲卫欲言又止,较于朱虹孤高气场,似乎更害怕那个废物一样的唐德。

    “他请我进去?”道牧问道。

    甲卫面面相觑,而那甲卫直敢点头,却不敢言。道牧见状,心里有了数,又道,“带路吧。”语气淡淡,信步上前。

    那回话的甲卫,只好领道牧入唐府。古人虽言,但凡还存一点良知的人,拿人手短,吃人嘴软。但相较自己的性命,别人的性命自然是次要。

    才跨过大门槛,森然凉风袭来,道牧寒毛直竖。只能称得上凉快的风,却让道牧骨头和灵魂,都在“咯吱”打颤。

    微微抬头望天,一头成年大象一般巨大的五彩蜘蛛,趴在蜘蛛网中心。明明呼吸平稳,入定状态,那双水缸般大小的眼睛,让人感觉,无时不刻都被盯着,如针芒刺背。

    这头五彩蜘蛛,为朱虹无疑。

    “这就是龙潭虎穴,给人的真实感受吧。”道牧心中明白,当自己跨入这一个门槛,命已经不再掌握自己手中。

    几经拐角,道牧来到一大湖。

    湖上一小岛,岛上是花海,海中一亭苑,苑中一男十九女。

    男人身材矮小,一身赤膊,肚罗却膨胀圆鼓。女人们薄纱披身,诱惑三处若隐若现,一阵风吹来,披与不披也就没甚两样。

    道牧一眼扫过,顿觉热火上脑,眼睛灼热,眼前忽明忽暗,目光正要转向他处。唐德见道牧已来,猛然起身,对女人挥一下手。她们一个个化作蛇蝎,很快没入花海之中。

    “也难怪,男性牧道者多为兽牧……”道牧抿嘴自嘲。曾几何时,自己也无比向往兽牧,但没想过还有这方面的福利。

    走到湖边,撵车般巨大的石块游过。道牧细看竟是一条鳄鱼,双眸无光慵懒,鳞片玄黑,闪烁金属光泽。

    道牧自己一人踩在鳄鱼头,甲卫完成任务,自行离去。鳄鱼游动速度极快,却稳如礁石,可见碧波荡漾,却不问丝毫水声。

    到达彼岸,道牧走上岸,忽觉空气不顺。腥风恶臭随着黑暗袭来,带着湖水的咸腥和湿润。

    锵锵,两声清脆,拔刀归鞘,行云流水。道牧未曾放慢脚步,闲庭信步,身后鳄鱼碎成一个个拳头大小的肉块。

    噗呼呼……

    花瓣纷飞,尽是亿万蝴蝶。

    呼啦啦……

    树叶齐舞,尽是万千蜂鸟。

    嗡嗡嗡……

    石砾腾空,尽是无数瓢虫。

    蝴蝶撒粉,轨迹迷人眼睛,香味乱人心神。蜂鸟穿刺,宛如有了灵的飞镖,只取道牧薄弱点。瓢虫乱撞,好比遭遇戈壁滩的沙尘暴一般,坚硬的夺命石砾,不曾断绝。

    道牧左手压刀柄,右手背负在后,周身环绕莎皇灾气。天雷都不可破,区区虫鸟也只是来送生命力,让莎皇灾气愈来愈强势罢了。

    眼看就要到亭苑,道牧双手猛地大张,莎皇灾气瞬间膨胀,充斥整座小岛。下一刻,道牧收手,莎皇灾气随之收缩,敛入体内。

    先前,生机勃勃的岛屿,顷刻间,化为光秃森凉的死地。

    “你,你,你……”唐德贼眼错愕,瞪大得不成比例,一不留神,就会掉落眼眶一般。

    “你怎么能牧灾?”这一刻他忘记了恐惧,也没有因为自己的灵兽死去而悲伤,所有情绪全都被错愕占满位置。

    “小道本就是牧道者,为何不能牧灾?”道牧漫不经心道。

    话落,见他在亭苑前,歪头蹦跳,手指扣耳朵。那些调皮的飞沙流出后,痒得浑身发麻难受,立马得到缓解。

    唐德闻言,沉默平复自己的情绪,披上牧袍,他的肚罗竟然奇迹的干瘪下去。也没立马请道牧入亭苑,就这么同道牧对视,企图从道牧眼中找到破绽。

    然而道牧的眼睛,好比一湖被血液染红的死水,平静无波的表面下,隐隐约约可见鲜红的绝望,透出湖面,却又变成无尽的落寞与厌世。

    “这种人,也能拜入织天府?花山主真是瞎了眼……”唐德主动迈步走来,心中却这样埋汰,表面却虚伪笑道,“可你是织天府的弟子啊!”

    “小道今日便是为此而来。”道牧左手压刀柄,右手横置于腹部,孤高仙逸的气质油然而生。

    “如今,道牧兄也是一尊世人敬仰的大牧。不假时日,成为一尊天牧,也不是甚难事。”唐德站起道牧面前,就如一个凡夫俗子,在向仙人祷告,“你又出自织天府,且又是天子牧苍之子,就不该入歧途,习练牧灾之术。”

    唐德身体微微前躬,对道牧做一请姿,旋旋转身向亭苑内走去,或因道牧习得牧灾,竟对道牧有了些许好感。

    “父母健在,我的人生尚有来处。父母已去,我的人生只剩归途。牧灾不牧灾,正道或邪道,于我心中,不过是我行于归途,向仇人索命的一个工具。”

    道牧并没有跟上唐德,亦然淡定站在原地,“更何况,你们驭兽斋,牧灾人可不少。”淡淡一笑,脸上不无戏谑。

    唐德立马驻步,身体细微颤抖,牧袍下肉眼不可见。背对道牧的脸,时而白赞惊恐,时而青黑阴狠,时而脸肌溃散,时而青筋绽绽。

    “道牧兄,话可不能乱讲,免得会招来祸患。”唐德一边说着,一边转过身来。

    青黑阴狠的脸孔,在这个过程间快速转变。面对道牧时,已经变成惶诚惶恐。那语气就如同老朋友之间,相互警告与埋汰一般。

    “唐德师兄,你我明人不说暗话。小道既然会牧灾,自是有情报渠道。”说话间,道牧自腹部抬起右手,摊开手心,莎皇灾气在道牧手指间游动如蛇。

    “今日,小道本是要拜访朱虹前辈,可她却又闭关潜修。本欲调头就走,却又想到你就是当事人之一,也该跟你谈一谈。”

    唐德听道牧话里有话,而一声“师兄”叫得他浑身上下,身心都舒坦。又见道牧孤高模样,不似有假。

    尽管强烈的直觉告诉唐德,准没好事。可是他的心,就好像是被人用羽毛在不断的撩拨。

    “来。”唐德权衡利弊之后,终是敌不过心痒与好奇,“我们进屋里谈。”

    “小道不喜此地,总觉森凄凄,潜藏着无数双眼睛,无数双耳朵。”道牧皱眉摇头,环指周遭,“谪仙楼,天字第一号,那里最适合不过。只是朱虹前辈不在,小道心中甚是遗憾。”

    唐德若无其事,抬头望一望天。须臾,低头盯着道牧双眼,疑惑道,“既然,你一开始就选好地方,何须亲自踏入唐府。”

    “诚意。”道牧眨了眨眼,对着亭苑外做一请姿。

    唐德深吸一口气,挺胸收腹,两手背在后,一边走向道牧,一边缓缓呼出气,“不要让本尊失望。”好像这样做,自己的身体就能往上再拔高,跟道牧等同一般。

    才刚到大门前,道牧突然对唐德出手,右手快若闪电。唐德大惊,正起手要反制道牧,却见道牧的攻势,戛然而止。

    “这毒蜘蛛,可是唐德师兄的牧兽?”道牧右手捻着一直黄豆大小的绿色蜘蛛,伸向唐德,欲归还毒蜘蛛。“昨日,小道就在家中发现不少蜘蛛,花费好大一番功夫,才讲它们清除。”

    唐德看着道牧手中的蜘蛛,想起一段似梦似真的记忆片段。一头可怖狰狞的大蜘蛛,不理自己凄厉哭喊,对着幼小惊恐的自己,张开血盆大口,欲将自己吞食。

    “本尊自小就不喜蜘蛛。”唐德眉头皱在一起,脸上厌恶,毫不掩饰。

    道牧闻言,脸上流露出难得一见的欣喜,“小道也是如此,打小就不喜蜘蛛。”话落,两指稍稍用力,毒蜘蛛立马被捏成肉饼,绿色与褐色的内脏染得道牧半个手掌。

    “恶心。”道牧拿出一坛酒洗手。

    唐德望着道牧的手,有些惆怅弱势,内心在隐隐作痛。他自己都不明白,是在心疼道牧那一坛美酒,还是心疼那只他讨厌的蜘蛛。

    羽戒中拿出崭新的毛巾,擦干净双手,扔在酒坛上。轰,一声响,烈火将酒坛和毛巾一起烧成灰烬,随风飘散。

    二人来到街旁,道牧这才将阿萌从羽戒的储牧空间放出。阿萌嘟着嘴,瞪大眼眸,气得浑身颤抖,对着道牧,嗓门大开,“哞哞哞……”

    道牧的脑海再响鼓声,妖红血眼蜕去血色,纯黑如宝石一般。

第一百九十八章 狐女图() 
    白昼在道牧眼中,已是黑夜。已温热的晨风,顷刻间冷却。非是冰雪天那般,更似凉凉秋风,却让人忍不住打寒颤。

    忽闻凄厉哀嚎,又闻“铃铃”铁链声,森阴气流扑身盖脸。

    道牧循声望去,只见一波人,朝他这边走来。眼睛像是被蒙上一层薄纱,或高或矮,或老或小,只见轮廓,看不清细节。

    这时,道牧也不知为何,只觉自己的内心,无比空洞,无比苍凉,急需甚么填满。又觉站在队伍正前方一黑一白,两道人影的走姿,甚是熟悉。

    一息不到,道牧眼睛再度染血,黑夜重回白昼,街景再次繁闹。造化总是弄人,如同上次一般,他没来得及好好感受,正要好好看清,眼睛一抹黑。

    两道小旋风,时而平行,时而一前一后,拂掠而来。虽然,旋风没有对人照成实质性的伤害,但是会吹散吹乱摊位。

    “也不知从甚时候开始,街头隔三差五就出现旋风。”

    “呸!呸!呸!莫乱讲话,免得触犯鬼神。”

    “不过两道风,甚鬼神?你这个老古板!”

    “……”

    道牧注视旋风行来,目光起了淡淡波澜,心觉这两道旋风,跟一黑一白两道人影有关。说来也奇,唐德正要叫道牧离开,旋风就在他们面前停驻。

    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涌上心头,道牧血眸圆睁,璀璨神光,欲要将其看破。兴许自己道行不够,明明直觉强烈,明明情绪高涨,道牧却无法看破虚妄。

    旋风,就是旋风,普普通通的旋风,毫无半点异状。

    “道……”唐德抬手,欲拍道牧肩膀。

    正当时,道牧猛然蹲下,单膝跪地,双手反转,手上已多出三根香。心念动,牧力涌,以功德为火,点上三根功德香,插在地板的夹缝中。

    “我的亲人啊,请吃完香火再走。”道牧心中虔诚祈祷,如念诵度牧经恁。

    过路行人和街坊摊主,看道牧就同在看一个傻子。众人观猴看戏,道牧与旋风隔香而望。如此如此十数息,功德香终有变化。

    旋风没有近身而上,亦然原地旋转,功德香则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减,风势也跟着逐渐减弱。

    待香灭风止,道牧这才起身,瞥唐德一眼,淡淡然,“走吧。”大步迈开,同阿萌先行一步。

    “哎!”唐德下意识弓腰应声,旋即又发觉不对劲,猛然直身,挺胸收腹,沉脸跟上道牧的步伐。

    怎觉位置对调了?

    周遭的甲卫,面面相觑,这个结果,并非他们想象的那样。

    何止是他们,街上行人与摊贩全都傻眼。倒是那些崇敬神明的老人们,欣喜若狂,对着光秃秃的残香跪拜。

    谪仙楼。

    李太白在世,酷爱饮酒,以诗剑与美酒会友。

    世间,有人尊他为青莲剑仙,有人尊他为太白诗仙,更有人尊他为谪仙酒神。

    李太白离世,谪仙楼便脱离李家,自成一脉。谪仙楼有独一无二谪仙酒,却没有开千万家分店,满世界开花。

    多少年来,谪仙楼独这一家,他们就这般跟着李家,一直留守在谪仙封地。见证谪仙封地,由盛而衰,由衰而盛,不断轮回。

    其实,较于其他境地,谪仙封地早已论为普普通通的境地。老爹曾言,若非他酷爱喝酒,老妈疯狂崇拜李太白,他也不会选择来谪仙封地。

    谪仙楼从不参与权力斗争,专心做酒,做生意。正因这不忘初心的信念,谪仙酒让天下好酒之人推崇为极品。

    “二位客官,里边请。”市侩的跑堂伙计见道牧气宇仙扬,身边竟跟着一个大煞神唐德,表面热情巴结,却害怕得身体在颤抖。

    他转过头去,欲寻找老掌柜来救场。无时不刻都在的老掌柜,好死不死的,在如此关键的时刻,没了踪影。

    “去天字一号楼,给本尊一个天甲厢房。”唐德轻车熟路,淡淡扫过周遭桌席,嘴角微微上扬,如视草芥猪狗一般。

    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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