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女酒馆-第2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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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拉苏一边带着他向下走一边缓缓说道：“孩子，我们的命运早已被注定好，当你义无反顾选择某条道路的时候，便再也没有办法去重回那个最初的分岔口。”
白夜沉默不语，从他回到圣殿堂后，这位和蔼的老人似乎就一直竭力引导着他往另一条道路行走，但他无法做到，即便最开始心里还有一丝疑虑，但正如他们所料，在记忆整合之后，他的心中再无疑惑。
要他放弃所有人跟随克拉苏，远离纷争漩涡，他办不到。
白夜的身上不仅仅肩负着利维尔家族，他还有一个独属于自己的领地，一群与他签订了各种契约的魔女女仆。
他是放不下这些的。
“走下去就是深渊，就是地狱，回头就能独善其身。可教父，我听闻真正不认同自己命运的人，即便是在知道反抗无效时，也要努力去争这一口气。”白夜摇头，再次回绝了教父的好意。
老人不再说话，只是安静地带着他走向地下。
圣殿堂的最底部和上面的大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没有神圣肃穆的气息，没有明亮宽敞的建筑设施，恰似一个光明，一个黑暗，仿佛两个极端，让人感受到极大的震撼。
两旁的火把熊熊燃烧着，提供着仅有的热度，地下的空气比较潮湿阴寒，地面角落甚至还有苔藓生长。
白夜一眼就看到了傲立在不远处的超大型石碑，仿佛是从大地中破土而出的一般，石碑颜色偏暗，上面布满了各种怪异的纹理还有各个家族显眼的族徽，白夜很快就找到了属于利维尔家族的紫色蔷薇花。
碑如其名，底下有着奇异的红色火焰在熊熊燃烧着，石碑上刻着三十个“位置”的排名，很多家族的名字白夜并没有听说过，他看见利维尔家族位于第二十一名，根据燃烧石碑对各个家族的评估，名次会随时产生变动。
而知晓这件事情的三十个家族之间的博弈才是最大的权力纷争漩涡，其他家族不会有资格知道，榜上的他们也不太可能愿意引入新的竞争对手。
值得一提的是，在倒数十名里，奥克莱斯王国足足占据了四个名额，包括利维尔家族、杜奥家族还有其他两名公爵的家族。
即便整个奥克莱斯王国拥有最多的十一个“位置”名额，其他人类势力的大家族也不容小觑，只是像凯恩斯家族、兰多夫家族、奥克莱斯王室还有曼卡顿家族这种显赫势力在燃烧石碑上的排名极高，非常显眼。
燃烧石碑前站着一群身穿月白色教服的神职人员，白夜甚至看到了一名绣有“iv”字样的老人，他手里拿着一根璀璨的权杖，正对着前方默默低头。
“vi”级的大神官海莉也身处其中，从这些神职人员的装束和级别看，几乎整个奥克莱斯圣殿堂的最高层都围聚在了这里。
连克拉苏也愣了下，想来是没料到这里会突然聚集那么多的教会高层，他的目光慢慢移向所有人视线的集中处，他们都对着中央燃烧石碑前的一名灰袍少年低头，少年仰头看着前方的燃烧石碑，没有说话。
白夜注意到这个与众不同的家伙身上的灰色教服领口处绣着“iii”的字样，克拉苏先前跟他说过，除了掌管整个大陆的教会总部，其他各个人类势力里的分部神职人员最高级别为“iv”的主教。
而“i”、“ii”、“iii”这三个顶尖级别只存在于教会总部中。
难道眼前的灰袍少年是从教会总部过来的人？
第四百四十章 人狠话不多（）
白夜和克拉苏的当场引来了所有神职人员的视线，他看见人群中的海莉朝自己投来了一个意义不明的目光，似乎有种催促他离开的意思。
“克拉苏老师。”主教奥恩拿起手里的权杖在地面上轻轻叩了一下，目露疑色，“您怎么过来了？他是？”
随着奥恩的话，那些身穿月白色教服的神职人员们这才注意到跟在克拉苏身后的白夜，他穿着一件没有品级的教服，面生，举手投足间也不像是个进修过正规教义的修士。
“我的教子，白夜·利维尔。”克拉苏向前迈出一步，帮白夜遮挡住了部分视线，早知道这里围聚了那么多人，他就不会带着白夜在这个时候过来。
燃烧石碑在高层间虽然不算什么大秘密，但是一名贵族派的少爷被突兀地带到这里总有点不妥当。
更何况还是那个臭名昭著，明显不太可能成为利维尔家族未来掌舵人的白夜·利维尔，让他知道燃烧石碑的事情，没意义，还很麻烦。
这就是目前大部分在场神职人员心中所想的内容。
灰袍少年忽然转身，对着两人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他的衣服胸口处悬挂着一个漂亮的圣十字架吊坠，这种物件白夜在前世见得比较多，不过在黯雅大陆还从未见过。
这些日子他跟随克拉苏不仅学习着教派的经义典故，还有他那令人敬仰的奥术学识，拥有芯片的白夜学习能力堪称恐怖，要不是克拉苏明确表示不希望他走学习魔化物品制作的道路，现在的白夜勉强也能算一名正经的奥术师了。
灰袍少年的那个圣十字架吊坠上散发着清晰的奥能元素波动，显然是一件非常珍贵的魔化物品。
“你好，白夜·利维尔。我是来自教会总部圣赦院的萨迪·米切尔，很高兴认识。”灰袍少年萨迪朝他缓缓走来，一股若有似无的杀气陡然间从他的身上爆发出来。
几乎同时，站在白夜身前的克拉苏脚下亮起一个繁奥的绿色奥术法阵，六芒星的光芒照射下，一堵肉眼可见的圣墙将走来的萨迪挡在外面。
白夜眯起眼睛，视线中，一片阴影忽然在圣墙前方扩散，然后一只黑色的手从中伸出，与四周的阴影混合在一起，一把按在了这堵圣墙上，看似坚不可摧的圣墙瞬间坍塌，化作粉晶散逸在空气里。
“哥哥，我们可不应该去插手孩子们的事情。”阴影里传来一道嘶哑的声音，仿佛就在所有人的耳畔，又好像远在千里之外。
“嘭——”
克拉苏的脸色微微变了变，反应过来时已经来不及了，那道从阴影里钻出的黑影浑身陷入在一件黑色法袍中，他缠住克拉苏和他一起向着外侧退去，萨迪也迈过阻碍来到了白夜跟前。
“哥哥，你的吟唱速度变慢了很多，是老了吗？”黑袍里的人影发出难听的“桀桀”笑声，嗓音嘶哑，金属块摩擦般刺耳，“我从未想过我们还有机会再见面。”
“我也没想到。”克拉苏皱着眉冷声说道，“你们不好好待在教会总部出来干什么？”
“总部？看看我的教子萨迪，哥哥，难道你还没发现吗？”黑影冷笑了一声，阴恻恻的说道，“我等了足足五十年！原以为我可能等不到这个时候了，连那个魔女之王都死了。但没想到，我还是等来了这一天，你仔细看看萨迪。你说这是不是就是所谓的命运？”
“圣子？”克拉苏扫视了下萨迪，终于察觉了他的异样之处，“他、他居然能安然无恙的行走在外面？”
“你发现了吧！”黑影笑得恣意，“只要踏入总部，就意味着再也无法踏足除中央地带以外的任何地方。除非像我这样使用极为珍贵的魔化物品来掩盖气息，否则一旦暴露在空气中，我们的身体就会腐烂枯萎。但是你看萨迪，他和你们有什么区别？他可以随意行走在总部的任何地方，也能够任意出没在你们的地方。”
“时机已到，黑夜降至，你们一个都跑不了，而我们终将获得最后的自由。哥哥，是我选对了。”黑影压抑不住笑声，只是他每说一句话，周围的神职人员脸色就黑了一分。
“嘭——”
另一边，萨迪刚走到白夜的身前，忽然一脚踏碎了脚下的地面，白夜神色没变，好像早就料到了这一切。
他一直在观察着萨迪，一个始终笑呵呵，面对任何人都没有压力的家伙绝对不是个傻子。他看起来温和，骨子里一定是比自己还疯狂的人。
“白夜少爷，请允许我代替我的哥哥向你问好。”萨迪嘴角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右手忽然按住胸口的圣十字架吊坠上，随后一道白光射出，白夜警觉，下意识朝后退了一步。
“撕拉——”
他的教服前面划开一道巨大的口子，古铜色的肌肤隐约可见，就差一点点，那道白光就将他开膛破肚了。
“我似乎不认识你的哥哥。”白夜皱眉，手伸向腰间的火枪，对面的萨迪单手握着一柄巨大的银色十字剑，看来是胸口的那枚吊坠所化。
他的脸上依旧挂着那副笑容，只是声音却不再那么温和：“看来你什么都不知道，我那个蠢货哥哥死在你的手里还真是冤枉。他恐怕到死都没想到会被人这样杀掉吧。虽然我和他没什么关系，但是毕竟是我名义上的哥哥，就这么随随便便给人杀了，你说，我该怎么办？”
“节哀顺变。”白夜笑了笑，他最讨厌这种上来就一副高高在上语气的家伙，他杀了那么多人，鬼知道哪个是他的哥哥，要是每个人都找自己来嘴炮报仇，那他接下来的日子是不是什么都不用干，就等着他们一个接着一个上门来？
“有意思，看来你真的是什么都不知道。”萨迪看着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怜悯，语气张狂，“那我就大发慈悲告诉你吧。我。。。。。。”
“砰——”
白夜放下手里的火枪，枪口还冒着黑烟，他实在是忍不下去了，一个三项数据力量：2。0，速度：3。2，体质：2。1的家伙是哪里来的信心在他的面前叽哩哇啦大放厥词的？
新式火枪的爆发力极高，他测试过，能够在近距离杀伤体质在3。0左右的职业者，像萨迪这种体质只有2。1的家伙，和他站得那么近，他这一枪又是朝着对方的脑袋射去，这下是真的死透了。
萨迪睁大眼睛，还没说完，脑门上一个明显的血洞，就这么一脸惊骇地倒在了地上。
“抱歉，我也不知道你哥哥是哪个，但至少现在你们兄弟俩团圆了不是么？”白夜笑了笑。
周围一片死寂。
第四百四十一章 反调（）
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那些神职人员一个个就像是看怪物般看着白夜，连克拉苏和阴影中的黑袍人都一脸呆滞。
刚才那一幕实在太突然，太匪夷所思了。
从白夜拔枪射击到萨迪倒下死亡，前前后后不过几秒钟时间，就算是黑袍人都来不及去救他，他们眼睁睁看着萨迪被白夜一枪打死，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看到大家并没有被自己的黑色幽默感染到，白夜耸了耸肩，静静等待着接下来的剧情，他纯粹是看那个家伙太唠叨才忍不住射他的，真的没别的意思。
在他眼里，教会总部也好，教会分部也罢，跟他没有太大关系，他的敌人现在只有深渊生物。
“你、你居然杀了教会总部派来的使者。。。。。。”主教奥恩身体一阵哆嗦，他颤抖着举起手里的权杖，白夜的眼神瞬间从散漫变作锐利，放松的身体也立即紧绷起来。
说笑归说笑，聚集在这里的大部分人都是圣殿堂高层神职人员，真要对他不利，白夜还是得提起精神认真对待的。
“他摆明了要杀我，我不杀他，难道坐等被杀？”白夜在嘴上当然不会让着奥恩，萨迪那股杀气摆明了是要针对他，他岂会坐以待毙。
“人死了，当然随便你怎么说了。”一个胖老头冷哼一声，对着白夜嘲讽道，“不愧是利维尔家族的少爷，蛮不讲理，想必在你眼里，别人的生命无足轻重吧。”
“克拉苏老师，您身为第一教徒，这样大逆不道的教子可是会败坏您的名声啊。”有人起了头，很快就有不少人附和。
只是他们显然清楚白夜是个喜怒无常的人，不敢过分针对他，就把火引向了一旁的克拉苏。
作为整个黯雅大陆最受人敬仰的第一教徒，教子如果是一名异教徒的话，那他的名声确实会毁于一旦。
白夜有些不爽地瞪了那些人一眼，他们无耻到把火引到教父身上倒是让他有些始料未及，原以为这些所谓的高层好歹会顾及他教父的身份和地位，现在看，白夜觉得自己有些高估这群人的智商和情商了。
如果他的对手是这群家伙，那说不准许多事情都会好处理很多。
“各位，现在不是讨论这个事情的时候吧？现在圣使大人死了，我们是不是该想办法处理一下接下来的问题？”就在这时，一道清冷的声音从人群里传出，海莉拿着法杖从人堆里走出来，她看了眼白夜，眼神中显然也充满了不解和惊讶。
白夜偷偷报以一个微笑。
“混、混蛋！”克拉苏身后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