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半身与下半生(第二部)-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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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　
你们的老公：小谦　
PS：你们没有电话所以我们就书信联络。我知道你们小气舍不得邮费，所以我已经在信封里装好了邮票，速回信。　
雷谦出国的一个星期後，两人收到了第一封航空信件。虽然只有寥寥数语，却也使两人牵挂不安的心稍稍平复。　
“死小鬼，到日本还那麽嚣张──”骂归骂，米速还是乖乖的回信，念书时做作业的字迹也那麽工整过。　
跟两人比起来，大同的字实在潦草的可以，不过满满的相思不遑多让。　
将信寄出後，在期待与不安中，三人开始了远距离的恋爱。　
*****　
夏日的余韵彻底消失，凉爽的秋天正式征服这座城市。一次米速和大同走过一片杨柳林，看著地上满满的落叶，一向嘴拙的大同突然蹦出一句：“秋天是思念的季节。”惹得米速鼻子一阵发酸。　
分开已经两个多月了，两人还是不能适应没有雷谦的生活。尽管心里实在思念的很，但在信中他们还是刻意轻松，不想让他乡爱哭的小情人湿了眼眶。　
除了有点冷清的恋爱生活外，米速的穷苦日子却发生了惊人的改变。好不容易振作起来的米凤轩找到了份高薪高待遇的工作，以前是个酒鬼的他居然是名牌大学的硕士生，还是中国最早的MBA。　
做了外企部门经理的米凤轩年薪高达六位数字，并分配住房和公车。几乎在一瞬间，米速的家境从赤贫到小康，如今更向小资迈进。这种改变比雷谦的离开更让他难以适应。虽然还没有辞去清洁公司的工作，但米速最近也已经开始考虑是不是要继续读书了。　
对於米速这种几乎可以说是一夜暴富的境遇，大同却表现得很淡定，偶尔听米速讲起生活上种种的不习惯，他也只是静静聆听不发什麽意见。曾经相同的生活背景凭空拉出了如此大的距离，本来只是体现在雷谦与他们身上的贫富差距居然讽刺的出现在二人之间。对於这种无奈的改变，米速很担心他曾经的顾忌在大同心里滋生，他怕有一天大同拿同样的理由来拒绝自己，这种自己给自己一巴掌的可能性让米速终日惴惴不安。　
晚饭过後是超市的打折时间，米速与大同提著购物篮在一群主妇中穿梭，格外显眼。　
看著大同在味道稍差但分量十足和味道鲜美但分量较少的两种罐头面前犹豫，米速第一次对雷谦的心情有了了解。拿那盒好的吧，也没差多少钱……以前从来不会出现的想法如今在脑海里冒尖，竟想理所当然一般。但这种话米速尽量压抑著不说出口，以免刺伤大同脆弱的自尊。　
出乎意料的，大同选择了较好的那种罐头，转过头来迎向米速诧异的目光，他咧嘴一笑露出了洁白的牙齿：“今晚吃顿好的吧……你请客哦！”　
“哦……”点点头，米速对大同主动适应自己现状的做法并不感到高兴，反倒是心里极度不安，反复琢磨之下还冒出一个不祥的想法：这该不是所谓的最後一餐吧！？　
完全不顾米速内心的挣扎揣测，大同一改往日斤斤计较的小气禀性，疯狂购物般在十分锺扫荡了满满一筐，排队结帐时还淘气的问：“这些我是要定了，你带够钱了吗？”　
“啊？带够了……”虽然家境变富裕，但自立惯了的米速并没有伸手向父亲要零用钱，只是现在他的薪水不用补贴家用，只供自己开销就可以，於是平时不怎麽花钱的他荷包也鼓了起来。　
由於这次采购量是前所未有的多，以前只花费个位数的两人今天的金额竟然达到了商店抽奖的底限。从未拿过奖券的大同更是异常兴奋，指著奖品清单上的头奖兴致勃勃的说：“你看，特等奖是双人游日本的往返机票呢！如果中了，我们就可以去看小谦了！”　
“哪有那麽容易，一个季度才产生这一个大奖，我们就只有一张奖券，抽不到啦。”　
“不试试怎麽知道！”雀跃的拉著米速来到摇奖台，大同双手合十闭上眼睛祈祷了好一会儿，刚将手伸出去又犹豫了。“我想……还是你来摇吧。你最近运气好，比较有财命。”　
揣摩著大同是否语意双关，米速心不在焉的握住把手一摇，在众人的抽气声中，一颗红色的小球落了下来。　
“中奖了！是特等奖！日本往返机票──”　
被陷入狂喜的大同抱在怀里摇晃著，米速晕乎乎的想：是不是度过暂时的情感危机了？　


51　
市中心的黄金地段，环境幽雅的高级公寓，三室两厅的百坪面积，以前打工的时候在类似地方当过保安，如今居然能住这种房子，对这一切还没有真实感的米速，缩在明朗大厅的一角，偷偷打量著脸色不佳的父亲。　
找到正式工作後的父亲比以前急噪了很多，虽然对米速慈爱依旧，但却少了曾经似水的温柔。也许他是懒散惯了，一时受不了工作的压力吧。如此想著，米速对自己的日本之行多了几分担忧。　
“听说……那个雷少爷在日本留学，是不是？”越来越有成功男士味道的米凤轩沈稳的开口。　
“呃……好象是吧……”那个“听说”是听谁说，米速不想费心思去探索，眼前他只关注自己到底能不能去见多日未见的恋人。“签证什麽的提供机票的旅行社在替我们办，清洁公司的假也已经请好了，大同更是迫不及待了，他说他早就想出去玩了──”　
“看来你是把一切都准备就绪了，我反对也来不及了？”　
“爸爸……”米速小心翼翼的问：“你不会反对吧？”　
“钱呢？出国玩可是一笔很大的开销啊。”　
”近两个月的工资我都没花，大同也有一点积蓄……”　
“那也不够吧？住宾馆、去名胜古迹参观、再到迪斯尼玩……”微笑著，米凤轩把米速招到身边。“既然去玩，就玩个痛快，别对自己太苛刻了。把我这个月的薪水也拿去吧，反正我也用不到。”　
“谢谢爸。”总算过关，虽然不知道父亲为什麽改变立场同意，但米速还是由衷的感到高兴。　
“小速，这是你第一次出门在外，也许会遇到很多你想不到的人──或事……”见到儿子雀跃的表情，米凤轩眼底闪过一丝阴郁，但很快被笑容掩盖过去。　
*****　
当一切出国的事宜都办妥当後，米速和大同背著简单的行李，提前五个小时出门，转了一班又一班的公车才到机场。　
从没来过机场的二人一进大厅就迷失了方向，几经打听才知道登机前还要办理一系列的手续，在经历过拿错行李进错入口等糗事後，跌跌撞撞的二人总算坐进了经济舱。　
即使刻意压抑，但飞机离地的瞬间大同还是叫出声来，爆发力十足的嗓音感染得大家和他一起叫，如坐云霄飞车一般。当平稳後机舱内爆发出一片笑声，他们後坐的一个外国人还用半生不熟的中文问大同是不是歌星。心情不错的米速开著玩笑说是，两人马上就要组成组合出道，这次去日本就是受训。没想到还骗倒了不少人，左邻右坐都兴致勃勃的询问，居然还有个初中生模样的女孩跑来要签名，大同无奈签上他那歪歪扭扭的字，小女孩还一本正经点头说明星的签名都是这样的。这一切都让米速越发的开心，更是漫无边际的神侃著，在一片热闹中开始了日本之旅。　
说笑中时间过得飞快，五个多小时後抵达了东京机场。　
由於两人中人在中了奖当天就写告诉知了雷谦，确定日期後又用米速家里新装的电话通知了他接机的时间，心里有底的他们不慌不忙的下了飞机，刚走入大厅就听到了久违的声音。　
“大同──米速──这里──”迎向两人的雷谦就向见到主人的小狗一样扑了上去，毫不在意四周人诧异的目光，在两人脸上亲了个痛快。　
“小谦──”握著雷谦的肩膀，大同激动的凝视著日夜思念的恋人。“你……你好象长高了……”　
“有吗？大同──我好想你哦──”将头埋进恋人宽阔的胸膛，汲取著他身上温暖的味道，雷谦发达的泪腺又有大雨倾盆的趋势。跃过大同的胳膊凝视著他身後的米速，雷公子动情的问：“亲爱的，想我吗？”　
“什麽亲爱的啊！？“恶心死了，怎麽在日本呆了三个月，你变得这麽肉麻啊？”搓著胳膊上的鸡皮疙瘩，米速怪声怪调的大叫。　
重逢的喜悦感动一瞬间灰飞湮灭，现在雷谦恨不地一脚将米速踹回大洋对岸！　
嘴上虽然说著刻薄话，但米速无法否认的是，在见到雷谦的一刻，内心涌上的喜悦几乎要将他淹没。　
近三个月不见的雷谦似乎长高了些，头发也长长了，发稍微微翘起，一改国内优雅贵公子的打扮，只著简单的牛仔裤白衬衫，凭添几分亲切。与日本正流行的美少年皆然不同，比起那人工的刻意做作，浑然天成的清丽气质如温玉一般散发著迷人的光彩，微吊的眼梢更是透出别样的中华古典风情。　
“看够了没有？”在米速炽热的目光下白皙的脸颊浮上两朵小红云，分别牵起两人的手，雷公子扬起一抹阳光都较之逊色的灿烂笑容，愉快的领著恋人们走出机场，坐上计程车一路浏览东京的风光。　
东京是个极具现代感的城市，与三人生活的号称中国经济中心的城市有很多相似之处，但节奏明显还要更快。目之所及，净是咬著三明治行色匆匆的上班族，让人领略到它活力的同时，也感觉到沈重。在这个城市生存，一定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吧。　
踏进雷谦在东京的住所，米速与大同的下巴险些掉到地上。事实上从一进公寓门起，两人句处於震惊中。　
地点虽然不错，算是市中心，但老旧的楼房昏暗的楼道怎麽看也无法与优雅的雷公子联系起来。本以为房间内会有别有洞天，但门一打开，两人就傻了眼。大约十塌塌米大的房间，独立的洗浴设备，有些潮湿的墙壁，墙角堆满了厚重的日文书，狭窄的阳台上挂满了晾晒的衣物，遮住了大部分的阳光，使室内的光线明显不足，散发著阴暗的味道。更叫他们无法相信的，是一张摞满杂物的矮桌上居然放著一碗泡面！　
“你、你吃的？”指著面，眼睛瞪成铜铃大的米速在这堪称刺激的场景下口齿都不灵活起来。　
“哦！”理所当然般的点点头，雷公子可能都忘记了自己在国内时对这种被他称之为垃圾食品的泡面有多麽不屑一顾。　
“难道……你家里人都没有给你生活费吗？”心疼的握住雷谦的手，早在机场大同就发现他的手心没有以前那麽柔嫩了。　
莫不是那个冰山般的男人雷谨并没有遵守他的诺言，在日本苛责雷谦的生活，逼他放弃对两人的感情？大同与米速对视一眼，同样的想法在他们内心形成。　
“你们别瞎猜了！”不在意的笑笑，看两人的表情也知道他们想到哪里去了。“是我自己要过平民的生活，都说来日本磨练一下，怎麽还能像大少爷般锦衣玉食呢？”　
“那麽……你是在打工吗？”很难想象平日里飞扬跋扈的雷公子卑谦的为别人工作的样子。　


52　
“没有啦，哪里有时间，整天都在读书，比高三还辛苦。”放弃了原本到早稻田做留学生的想法，雷谦决定在日本的补习班重读一年，明年再参加全国高校的统一考试。“要一边念语言学校还要一边读日本的高中课程，我几乎整天都不踏出这小屋一步呢。也不是钱的问题，就是懒得下楼去买，所以才吃得泡面，你们不要以为我在这里受苦啦！”　
“那个巫婆男呢？没和你住一起吗？”　
“小羊啊──”将剩下的泡面倒掉，雷谦耸了耸肩。“他老是神秘兮兮的，最近来无影去无踪，我已经一个月没见到他了。”　
“这样啊……”坐到榻榻米上，穿越大洋来见恋人的两人面对沈稳了许多的雷谦，一时竟不知该说写什麽。　
倾诉思念吗？这种肉麻的行为还真不符合两人的个性。取笑打闹？千里迢迢赶过来真不想浪费时间做这种没意义的事情。　
“怎麽了，我的宝贝们──”扯著两人的手臂撒著娇，噘起嘴巴雷公子恢复成以前蜜糖般甜腻的样子。“我们这麽久没见面了，还不亲热一下吗？”　
将媚眼如丝的恋人揽进怀里，大同握著他不如以往柔嫩的小手摩擦著自己的脸颊：“你都要自己洗衣服，自己收拾房间……虽然你的房间乱到应该从来没好好收拾过──”　
“大同？”雷公子不高兴的噘起嘴巴。“你这是在夸我吗？”　
“我是说，让什麽都不会做的你突然操劳家计，一定很辛苦吧！”　
“既然知道为夫的我辛苦了，亲亲老婆还不来纾解一下我的苦闷……”不愿见大同感伤的样子，雷谦刻意露出色眯眯的样子，禄山之抓已经爬上他迷人的锁骨，眼看就要探进V领的薄毛线衫内攻城略地，却被突来的力量提起来。　
“你这个无耻的小淫魔，到日本也色性不改！”拎著雷谦的脖领子，米速明显的感觉到没有以前那麽轻松了。这小子难道长肉了？可看起来还是很匀称。　
“就老实说你看我们亲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