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目春光-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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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雪公子住一起,有那么难吗?你用得着哭那么久吗?”石榴揭开青瓷碗的盖子,转头瞪我:“昨晚要不是公子布下了结界,我们都要冲进来把你扔海里了。”
“公子多好的耐性啊!居然还哄着你睡觉!你不知道哪辈子修来的福气?居然得到公子这样的垂怜……”
我像是一吃了哑巴亏的傻瓜,呆呆的望着石榴那两片嘴一张一合,话说,我现在就是那掉入裤裆里的黄泥,不是屎也是屎了!
恍惚中,我的脸上挨着了一个滚热的东西,我瑟缩着躲了一下。
石榴大声道:“别动!这是公子吩咐的!”
然后她就拿着剥掉壳的鸡蛋,不停的在我的眼圈上滚着:“待会儿我再给你涂点活血的药,大概下午就好了。”
我说:“石榴,你是不是很讨厌我?”
“除了哭,其他的还行!”她毫不客气的说。
我……
我抓到了她话中的焦点:“君……噢……你们那个雪公子哪里去了?”
他是要我出丑吗?居然让石榴来给我的眼睛消肿?用的着他猫哭耗子假慈悲吗?
我这都拜谁所赐啊?
想到昨晚……我现在是真的想泪奔啊!我的初吻!就这么没了!就算是吻脸也不行啊!
石榴说:“不知道!早上公子交待我过来,然后就又出门了。”
我漫不经心的“哦”了一句,想到了什么,又不便明问,只好说:“他今天有没有奇什么奇怪的地方?”
昨晚的事够吓人的!
我被他灌下什么催泪丹,自己被折腾得死去活来,早上还要忍受石榴的一通埋怨。
如果他要是死在我床上,这些女人还不疯了要我命啊?
石榴把鸡蛋拿开,又去换了个更热的,不停的在我浮肿的眼上滚动。
她的声音响在头顶:“当然奇怪啊!雪公子从来没有这样关心过一只老鼠!”
我气闷……我是老鼠就有错吗?还是错的是君莫问泛滥的关心?
白天的时光,大家都相安无事。
上午我在船头看到了敖娇娇,她正坐在船头,手指朝海里点着,然后相互交叠。
那些海水就像有灵性似的,欢腾着摆动各种形状,我有种置身在喷泉广场的感觉,湿湿的海水沫子润湿了我的睫毛。(。)
第八十一章 萱草()
有时候会突然冒出一股浪花,像一个头的形状,欢腾着磨蹭敖娇娇垂下的脚,像是小猫撒娇。
我和她并排着坐一起,虽然她拒绝和我去卧龙山,但是相比于要我命的梅丝,我还是比较喜欢这个开朗飒爽的姑娘。
“你的眼睛怎么了?”
如果不是海风太大,我都怀疑我是不是幻听了,敖娇娇也会关心我?
她的鹅蛋般纯净的脸蛋面朝大海,眼眸清澈沉静,隐隐萦绕了丝丝缕缕的担忧,声音有若有若无的传来。
“昨晚对不起!”
我“啊哈”一声,嘴巴张得老大,诧异的望着她。
她的耳根一红,显然不擅长道歉这类事情,过了老半天,才说:“就是……我说君大哥讨厌老鼠,其实我也是一时性急,你这只老鼠挺好的,我没有针对你的意思……”
我才想起来她是在为昨晚阻止君莫问和我住一屋,然后说什么君莫问有洁癖……
她说:“君大哥以前从来不这样,他一直都独来独往,而且凡是他沾手的东西,都不许别人碰。”
我想到君莫问“雪公子”的称号,会不会和他洁癖得令人发指的行为有关啊?
这样的男人真别扭。要是君莫问生在曹雪芹的时代,被宝二爷说,男人天生就是池塘里的淤泥,又臭又脏,君莫问会不会把宝二爷掐死?
敖娇娇见我认真的听,手指捻起一个诀,那些撒娇的浪花全部又落回大海。
她继续说:“我记得第一次见君大哥时,那个时候他和太子哥哥还很好,经常来龙宫做客。我见他用的白色丝绢上绣着一颗很好看的草叶子,所以就好奇抢过来看了下,结果君大哥直接把那丝绢扔进了火盆。”
额……真是变态得令人发指啊?话说君莫问,你忍心伤这样一个美女的心么?
“我那时候还是一百岁的小女孩……”
我的嘴巴估计能够塞下一颗鸡蛋,惊讶得下巴都快掉了。
姐姐,你一百岁还是小女孩?
不过,想到她是一条龙,我是人,不对,我先在连人也不是,而是一只鼠,那寿命会不会太可怜了?敢情小龙女还在吃奶,我就已经经历了好几世的轮回!
会不会太沧桑了一点?
敖娇娇下面的话,我是真正上了心,因为我一只好奇,他哥和嫂子劈腿了,为什么她心心念念找的都是她嫂子,而不是他哥?
难道她是嫂子的亲妹子?这个哥反而变成了后哥?
敖娇娇扬起圆润流畅的下巴,这次不是盛气凌人的傲娇,而是透着那么些回忆的小情伤。
“别人都把我当成可以任意践踏的草,只有萱姐姐,把我呵护得如珠如宝,只要是我想要的东西,萱姐姐都会想办法给我。很长一段时间,我都以为,萱姐姐才是母亲的那个角色……”
我说:“你说的这个萱姐姐,就是团团口中的那个萱草吧?难道她真的是一颗草?”
敖娇娇莹白的小手,卷起了金发一旁的小辫子,食指不自觉的卷玩着。
她樱桃红的小嘴嘟起来,唇角柔和,像是想起了什么愉悦的事情。
她说:“很长一段时间,我都不清楚萱姐姐的真身是什么?我还以为她是一条龙呢!因为我是龙嘛,我的爹爹是龙王,所以我猜想我的母亲也应该是龙。”
说到这里,她卷长的睫毛低垂下来,全身也像是泄了气的皮球,双手抱头,倒在甲板上,仰面望天:“后来我才知道,萱姐姐不是我的母亲,而且我亲身母亲是一只五百年的小龙虾。”
我也倒下来,和她并排着躺在一起。
天空很蓝,明朗透净,丝薄的云,像是揉成一团的纱,堆卷成各种怪异的形状,创意无限。
我静静的听着敖娇娇的话,今天她好像格外的话多,可是一向没有什么耐心的我,也渐渐的被她的故事所着迷。
那个叫做萱草的女人,从最初的好奇,到后来的震惊,再到佩服……
敖娇娇回忆起萱草的时候,白净的小脸上,始终挂着幸福的微笑。
“我们龙族起初是在蛋壳里,随着慢慢成形,到了快破壳而出时,里面的小孩就会有感应外界的能力。”
“我还记得自己有意识听到的第一句话,就是龟丞相说,这个孩子先天不足,没法破壳活下来……”
“大概我是父王酒后乱性的结果,他那么多血统纯正的孩子,所以也不在乎我这一个,我被扔在了废弃的贝壳房中,自生自灭。”
“有一天,太子哥哥找到了我,然后把我送到了赤霞山的碧水府。当时碧水府里只有火灵仙尊一个女人,她是太子哥哥火系法术的启蒙大师。”
“太子哥哥第一次渡劫在即,如果带着我,势必还没有跃过龙门,就被雷电给击碎了,所以我就住在了火灵仙尊那里。”
“火灵仙尊性子淡漠,除了保证我的安全,其他的事情她是绝对不会插手的。”
“有一天我跑出了房间,去了后院,无意中认识了萱姐姐。我们无话不谈,当然,我也把没法破壳的事情告诉了她。她一直鼓励我,让我不要放弃。而且她是第一个相信我能出生的人。”
“后来我真的成功破壳而出,我以为是自己的努力,后来才知道,萱姐姐放弃了第一次化成人形的机会,把八百年的功力全部用来给我护法了。”
“太子哥哥第一次渡劫成功,把我接回龙宫。正巧我的出生,龙宫打败了最强的敌人,所以父亲大喜,昭告三界,宴请四方好友来庆贺,赐予我封号,承认我是龙族的一员。”
“可是我一直都念着萱姐姐,等我再次回到赤霞峰的时候,萱姐姐已经平安无事,而且还是个比我大的姑娘。那个时候我什么也不知道,反正就整天黏着她,她也把我当自己的小妹般照顾。”
“又过了一百年,太子哥哥知道了真相,和我大吵了一架。因为那次我的出生,萱姐姐又变回了原形。火灵仙尊十分失望,给她植入了定魂丹,然后就把她放逐去了冰魄原,整整受了五十年风霜冰雪的催打。五十年后,火灵仙尊又把自己五百年的功力传给她,让她勉强能化作人形。”(。)
第八十二章 不打贱人,天理不容(1)()
“此后的岁月,我们相依相伴,很多时候都是她照顾我,因为就算我是龙宫里的小公主,别人私下里都是流言蜚语,说我是贱婢的杂种。我搬到了赤霞峰住,后来又去了南海拜师学艺。”
“见到她和我哥相爱,然后有了身孕。我真的十分的高兴。可是没想到……我出师的日子,就匆匆见了她一面,她拖着沉重的肚子,说是要去找我哥问清楚。可是我飞升在即,我说让她等我一天,她答应了。就一天,我用最短的时间完成了考验,等我兴高采烈地回来,却是我哥和凤王同归于尽的消息,然后萱姐姐从此也像从世界蒸发一样,再也见不到了。”
说到这里,敖娇娇坐起来,屈抱起双腿,把头埋进了怀里,用一个极度没有安全感的姿势,不停的耸动着肩膀……
我知道她在哭,我没法安慰她,因为我的喉咙里也仿佛掐住一颗仙人球,针扎般的痛。
我能体会她的心情,出生不被祝福,成长不被重视,好不容易遇到一个用性命相交的朋友,却因为一次错过,从此就错过了一生。
也许她心中也猜到萱草死了,而且还把萱草的死都背负在身上,可是为了心中那一点点侥幸的期盼,就不停的找,为了就是给自己找一个赎罪的机会。
敖娇娇这么努力的找萱草,也是找回那颗悔恨的要死的心,如果她不去做别的事,就那样陪在她身边,大概现在就不会有那么多遗憾。
其实,作为一个女孩子,挑好夫君是很难的事情,如果一失败,就是悲剧的一生,或许中途改变了命运,遇到了好男人,可是前面那个坏男人的伤害,一直都会是心中最难提起的伤疤。
可是,要找到一个好闺蜜,比找好男人更难。
想想啊,现实的诱惑那么多,每个人都怀揣着自己的小心思,说不定和你同在办公室的朋友,在利益面前,就就把你当成垫脚石,更有甚者,抢完你的前途不说,还要枪你的老公、男朋友,回头还厚颜无耻的说,“他其实从一开始,爱的就是我!”
因为你的心事都告诉了闺蜜,你的弱点也都毫不保留的露给了她,就像是最尖锐的刺猬,明明把自己保护得好好的,却把最柔软的肚皮露给了信任的人。所以她们要背叛你,伤害你,也是最容易的。
有的时候,痛苦的并不是渣男离开了你,而是自己的信任被出卖,或许从此以后,再也不会相信任何人,或许一个开朗的天,从此变得阴暗晦涩。
这就是为什么小时候我们有很多的玩伴,朋友,后来越长大,就越孤单。
一望无际的海,是无穷无尽的蓝,细碎的阳光洒在上面,波光粼粼,那些都是少女的心,敏感,又闪光……
船舷的另一边,站着一个紫色衣裙的女人,她背后有华丽高贵的尾巴,耳朵是马蹄莲般的洁白,侧身的曲线凹凸有致,丰满又妩媚……
她好像有感应似的,在我看向她的时候,她转头,狭长的眼睛略带厌恶的看着我。
过了一会儿,就在我以为她要离开的时候,她反而向我们走来。
敖娇娇就像是触电一般翻身坐起,脸上那些哀婉的悲伤转瞬即逝,能够让她就像是受惊的猫一般炸开毛的,不是梅丝又是谁?
“贱女人!你偷听我讲话?”
梅丝漫不经心的斜睨了我,然后把视线转到敖娇娇的身上,唇线一开,语气要多鄙视就多鄙视:“那女人就是个蠢妇!以为偷偷的怀上龙子就可以嫁给敖渊了,可惜……她的春秋大梦做的太早了。就算那个孩子生下来,那也是和你一样,是一个被人唾弃的野种!别忘了……龙族一脉最注重血统,她一根随时都被被人随意踩踏的弱草,还想攀龙附凤?真是傻的可笑啊!”
敖娇娇“啊”的大叫一声,甩着头上细长的发辫,直接像没有导火线的炸弹,说爆炸就爆炸。
梅丝没想到敖娇娇如此迅猛快捷,没有防备之下,只听“啪”的一声,侧头的脸上已经被抽出了五根鲜红的血印。
梅丝的唇角溢出血丝,她尖声道:“你敢打我!”
敖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