限制级末日症候-第2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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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造出它的巫师没有任何指挥它的动作,这只怪物的所有判断和动作都是自发的。
我已经知道自己在爆发的一瞬间,奔驰的速度究竟有多快,虽然无法持久,但在持续时间内,那是几乎可以追上跑车的速度,比猎豹的速度还要快。然而,这只怪物的爆发力也毫不逊色,它在看似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好似弹簧一般射了过来。
连眨眼的时间都没有,我们几乎撞在一起。它的速度和我的速度加成起来,已经快到连我此时高速运转的反射神经都来不及做出反应。幸好,被撞中就糟糕了——这样的想法一直都在脑海里,因此,我还是堪堪抬起手臂,用折叠刀砍向两只迎面挥来的镰刀前肢。
强大的力量将我们彼此分开,折叠刀和怪物前肢上的锯齿刮在一起,发出尖锐又刺耳的声音。怪物的镰刀前肢正如之前判断的那样,差一点就将折叠刀的刀刃咬住。它没能做到,因为我的手腕和手指在这一瞬间本能发力,刀刃发出嚓的一声收回柄中。
这只怪物果然明显和之前的灰雾之蛇不同,折叠刀没能够斩下它那坚硬的肢体。
在交撞的反作用力下,怪物的身体正向后飘飞。这种飘飞的速度应该很惊人,可是在此时同样处于高速运动中的我看来,充满了一种飘逸的协调感。它果然是运动战的行家里手,完全没有失去平衡,一旦落地,就是第二次进攻的开始。
我意识到,情况已经到了十分危急的关头,我这种瞬间爆发的速度和力量根本不能持久。
三个呼吸——我本能感觉到自己只有三个呼吸的时间来杀死一名巫师。
此时,两名巫师已经被我和怪物之间突然又猛烈的交战惊动了。两人正在回过头来,而他们的手指也开始动作。就在这弹指的一瞬间,怪物落在地上,又弹射到天板上,居高临下向我扑来,想要割掉我的脑袋。
我好似也在这一瞬间进入某种奇特的状态,数十种进攻和撤退的方略从脑海深处鱼贯而起,又以我的意志定格在其中一种上。
我仿佛听到耳边传来风一般的声音:
——高川,你要有觉悟。
那是我的声音,但又不像是我在说话,而是从这具身体的基因深处,又像是从遥远的灵魂尽头,另一个自己发出的声音。
我下意识觉得,那是螺旋阶梯上,另一个“高川”的声音。
——高川!你要有觉悟!
我的灵魂也随之呐喊起来。
我在这千钧一发的瞬间,将外套甩向上空,身体则鱼跃出去,紧贴地板滑行。我燃烧着最后的爆发力,充满杂质的空气仿佛变成了一大片砂纸将我包围,地上的白色丝状物也在用力摩擦着我的身体。我感到自己的肌肤又热又痛,像是被刮掉了一层皮,就像是快要烧起来了。
巫师的头转了回来,我在这缓慢的镜头中品尝着他们的惊讶。因为在他们的眼中,一定只看到了那只被外套裹起来的怪物吧。
降低身体的高度,就可以拉开和怪物的距离,进入敌人视觉的死角,这就是我最终采用的策略。
外套被怪物撕成了碎片,而我也躺在地板上,和制造怪物的巫师擦身而过。这名巫师的反应是如此敏锐,他已经感觉到了,正试图用目光追逐我的身影。然而,他仍旧慢了一步,巫师的体质就算比普通人好,但仍旧比我差得太远了。在我用尽全力之后,他根本就不能捕捉到我的行动。
只有怪物才行。
怪物正沿着我滑行的路线向我追来,而我则抓住了巫师的脚踝拉倒他,让他挡在怪物和我之间。巫师的兜帽滑落,被面罩紧贴的脸扭曲出一种惊骇欲绝的神色,因为他来不及控制怪物了。果然和我的猜测一样,他对怪物的控制力无法如同另一名巫师操纵灰雾之蛇那样及时,那样强大。我成功地将匕首扎进他的后颈,与此同时,怪物也撞到他的身上。
在巨大的闷响声中,我和巫师都被怪物撞飞出去,接连摔在墙壁边缘。爆发力的副作用让我无力调整自己的身体,只能用双手抱住头,将身体团起来,承受墙壁和巫师的撞击。在作用力反馈到身体上的时候,我的五脏六腑都在翻腾。我想要呕吐,却只吐出一滩散发热气的血液。这血液浓稠得好似浆糊,气力就像被一根无形的吸管抽出体外,这一次的恶性反应比之前要大多了,我几乎觉得被抽走了那种爆发力两倍的精力,整个脑袋昏昏沉沉。
我用指甲掐住手臂,努力让自己不因此昏迷过去。我还试图思考一些事情,借此集中剩下的精力。战斗还没有完结,我知道,如果自己在这里倒下,下场一定会变得凄惨无比。灰雾形成的怪物在我的前方烦躁地徘徊,大概是因为制造他的巫师看上去不行了的缘故,它似乎想要继续攻击,但又有些无所适从。它变得越来越焦躁,甚至想要杀死自己的主人,或者攻击另一名巫师。它的眼睛咕噜咕噜转动,疯狂的视线在我和两名巫师三者之间徘徊不定。
我的手被怪物主人的身体压住了,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我拼尽全力切割他的身体,深深地捅进去,在内脏里搅动。这名看上去挺警醒,实力也比另一位更强的巫师渐渐没了呼吸,可是身体仍旧反射性地抽搐,大量涌出的血液淌到我的身上,让我觉得自己的手就像插在机油里滑腻。
我已经无法去想自己此时的面目是何等骇人,只是下意识搅动手腕,要将这名巫师彻底杀死。
直到两三秒后,怪物仍旧没有消失,但是它的躁动让我觉得它活着的日子要到头了。它似乎正是明白了这一点,才迸发出最后的混乱和疯狂。在最后一名巫师的呆滞中,它冲上去发动了攻击。失去主人的控制,它已经敌我不分了。我想,巫师的灰雾法术一定是无法自主判断谁是敌人,谁是朋友的吧,更何况,从之前这些巫师对待同伴的态度来看,他们之间并没有足以称为“队友”的交情。
他们对彼此都是如此冷漠,更何况他们的法术?
这个发现让我心中对未来的不安彻底平静下来。玛尔琼斯家侵蚀了末日真理教,可是并没能将这个可怕的宗教变成一个团结的集体,甚至连他们的直属战斗部队“巫师”都没有做到这一点。或许正因为如此,才让他们占领如此多地盘,势力扩散到三个大洲的现在,仍旧无法光明正大地走到世人面前,发动他们想要进行的一切阴谋和战争。
在末日真理教里,也一定存在更多的如同席森神父这样不满玛尔琼斯家的教徒们。
这个世界正在改变,变得和过去截然不同。这种改变是从末日真理教的玛尔琼斯家开始的,但他们只是主导了开始,没有力量去控制结局。
我们还有机会取得最终的胜利。
就在巫师手忙脚乱地对怪物进行防御的时候,我已经从地上爬起来了。最后这名巫师比起其他两人来说差得太远,无论判断力、战斗意志还是经验,都如同一个刚刚走上战场的新兵。对付这样的家伙可比对付其他两位轻松多了,我的战斗策略是正确的,而且运气也站在我这一边。这样的想法让我心中再一次燃起激昂的斗志,而这股强烈的冲动和情绪正催促着我伸出被鲜血染得腥红的双手去抓住胜利。
我已经切实感受到从那名新嫩巫师身上传来的恐惧了。他不断激发灰雾,在防御中被疯狂的怪物撕咬,撞击,随着灰雾变得越来越稀薄,他的情绪也变得愈加歇斯底里。就像席森神父说的那样,他就要死了。灰雾变成的怪物即将因为主人的死亡和自身的消耗而死去,他也同样要接受维持自己力量和生命的力量正在干涸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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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灰雾获得力量,也将因为灰雾而失去这份力量。
这些巫师和灰雾怪物一样,已经称不上是人类了。
他们看似能够为所欲为,但实际上只不过是灰雾力量的奴仆而已。在见到最后这名巫师的丑态后,我已经不再害怕他们,即便他们的灰雾法术看上去是如此奇妙。
也许更高明的巫师不会是这般脆弱,但是脆弱的巫师一定占据着多数的位置。金字塔形的生态结构对这些人来说,同样是不可辩驳的存在。在这个世界上,在这个时代,这个结构就是真理。
怪物终于撕开灰雾的防护,就在巫师以为自己又逃过一劫时,怪物突然张开嘴巴,我只看到灰影一闪,大概是舌头的东西瞬间洞穿了那名巫师的肩膀,将他扯了过去。巫师发出惊惧而绝望的叫声,眼看就要被怪物一口咬下,他面前的怪物却倏然化成一片灰雾烟消云散了。
巫师的身体颤抖着,他趴在地上,连站起来的力量都没有了,动弹了好几次,都在跪起身子的时候又瘫倒在地上。然后,我听到他发出轻微的啜泣声,喃喃说着只有他自己能听懂的话。他的灰袍在入夜晚风的吹拂下紧紧贴着他的身体,所呈现出来的线条异常瘦弱,如同长年饥饿的难民。
这副模样真是可怜兮兮。
我这般想着,却坚定不移地拖着发软的双腿来到他身后。他根本就没有注意到有一个人站在自己身后,直到我将折叠刀越过他的后颈横在他的喉咙前,那种冰凉而锋利的感觉才让他懵然回首。
在他看到我之前,我割断了他的喉咙。
他鼓起回光返照的力量,抬起右手抓住我的手,他的五根手指骨瘦嶙洵,指甲又长又苍白。从接触的肌肤上传来冰凉的触感,我没有反抗,只是用折叠刀在他的喉咙上又割了一下,握住我手腕的那只手便渐渐松开了。他的身体就像断了线的木偶,只靠嵌在喉咙里的折叠刀支撑着,这让我清晰感受到,他的体重简直轻得不可思议。普通人睡着和死亡的时候,总会让搬运者感到格外沉重,可是这具巫师的尸体却完全不是这样,我怀疑现在的他连十公斤都不到。
战斗结束了,当我将这三名巫师的头颅全都割下来后,心中顿时生出一种畅快淋漓的感觉。虽然,终于为受害者报仇的想法也占据一定比例,可是更多的,却是一种自我的解放。
第一次遭遇巫师,第一次濒临死亡,第一次看到席森神父,第一次了解末日真理教,每一个第一次都让让我愈加感到有一个无形的枷锁正缠在自己的身上,不断勒紧,让我几乎喘不过气来。而今这种枷锁随着我割下这个房间中的六个巫师头颅已经完全消失不见了。
我看到了他们的强大,同样看到了他们的弱小。我看到两条截然不同的道路正在如今的自己脚下分岔,各自延伸到遥远无尽的前方。我明白,自己应该走向何处。
我觉得自己就像是笼中之鸟,在自己的拼命挣扎和撞击下,那些看似坚固的笼栅终于被折断,我飞出去,将牢笼用力推倒,这便飞向无比宽敞的天空。
我的身体和灵魂都在雀跃,吹进房间里的晚风似乎也在告诉我:你自由了。尽管这个房间变得更加血腥狰狞,那股浓郁的臭味仍旧令人作呕,可是我再不感到厌恶。在这种心灵的愉悦中,我将最后三名巫师的面罩也都剥了下来,然后将所有的尸体都搬到一堆,在上边放上干燥易燃的物体。
做好焚尸前的准备,我进入厨房,痛痛快快洗了一个澡。
大概是因为从开始到结束都没有人过来探查这间屋子的缘故,我觉得真的不会再有人来了,所以比起立刻离开这里,我更期待在现场将身上的血腥清理干净。
这是一种极为奇特的感觉,就像是自己完全主宰着这个房间中的一切,包括每一件物体和每一个生命。我的心理学专业也涉及一些犯罪心理学,以前看到案例,许多杀人犯在杀人之后继续享用受害者的遗产,而不是立即逃窜,当时虽然能够记住这个案例所体现的心理学理论,可直到现在,我才明白那种记忆和自以为的理解是如此片面而肤浅。这种行为带给人的刺激和快感,无法通过想像这样的场景来获得,只有身临其境时才能体会到它是何等强烈。
我吹着口哨,用毛巾擦干自己的头发,从不知是谁的衣柜里取出新的衬衫和牛仔裤穿到自己身上,对着镜子戴上新的无度数眼镜。镜子里便又是一个清爽的高川了。我出了大厅,在茶几上找到一包骆驼牌香烟,用打火机点燃抽了一大口。
挂在墙壁上的时钟响起晚七点的报时,布谷鸟从钟面上方的木屋装饰里弹出来,发出充满电子感的叫声。
我将煤气罐搬出厨房,将烟头扔在尸体上,然后将煤气罐的阀门开到尽头,摒住呼吸打开大门走下楼梯。
当我转到单元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