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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拳术天王-第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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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话,张上懂了,看了看悲哭的蒋家媳妇,“你是想要矿上给你一个交代是吧?”

    不回话,算是默认了。

    张上又突然想笑,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蒋叔,你好苦啊!

    “那我要是不给交代,你们就不办蒋叔的后事是吧?”笑着,声音却发狠,嘴皮紧绷,“宁愿让他当孤魂野鬼,宁愿让他横尸街头,宁愿让他尸体发臭是吧?”

    “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怎么办后事?”后边的大娘扯开大嗓门反驳,“说不准是你们害死他的,不给个说法就想了事,哪有那么容易!”

    “那你想要什么说法?”张上盯着她反问。

    “难道福来就白死了?”大娘毫不示弱,也反问。

    “呵呵呵”张上彻底失笑,多么难看地嘴脸啊。

    悲从心中起,蒋福来的面容浮现在脑海中,你这一辈子,图个什么呀?

    “这是赔偿保险,20万。”

    从巴六林手里接过保险,递给蒋家媳妇,不管怎么样,有蒋叔的救命之恩顶着,该给的不能少。

    可是,他才要说下一句,那大娘先急眼了,泼妇似的粗嗓门大喊,刺耳如蜂,“只二十万?”

    张上被吓得怔住,要讲的下一句话,被硬生生憋了回去。

    人活一世,尊严和体面应该算是毕生追求的终极目标。

    你想主动给一百万,可别人却非得说成这钱是你欠她的,把你的好意当成驴肝肺。

    但凡是个有脾气有尊严的人,应该是不会再给了。

    张上也不出此列,不然显得自己没尊严。

    人家不领情,你还上赶着给钱,咋滴那么贱呢?

    “就这二十万,你们爱要不要。”他眸如火柱,扫视所有人,包括蒋家媳妇。

    面对如此强硬的口气,大概是人多势众,大娘并不退缩,“二十万一条人命,你想的倒美,小心我们去法院告你。”

    “随你的便。”张上想笑,哥又没做亏心事,还怕你告?

    甭说三晋这片地,你他妈就是告到皇城根脚下,老子也保证你赢不了。

    话讲到这份上,蒋家亲戚朋友们都有点傻了

    人家根本不吃你这套,也不怕你去闹,你还能怎么地?

    老百姓本来就弱势,你对上煤老板,跟人家闹,钱权势哪样你都是菜,吃亏的保准是你。

    闹到最后,只会让别人看笑话。

    你家男人尸骨未寒,你连家门都不让进,后事也不办,一心想着多要钱,这尼玛还算是人类吗,半点人性都没有。

    索性,好歹有二十万。

    蒋家媳妇泪眼蹒跚,其实她不想闹这出的,只是经不住人多嘴杂,大伙都劝,你就没办法了。

    家里顶梁柱塌了,她也想给子女留些家底,以后的生活好过一些,才任由这些人胡闹。

    “那个”示意亲戚们都闭嘴,蒋家媳妇用衣袖擦了擦眼泪,哽咽着说:“别听他们的,怎么能让我家男人没着落。”

    说着,对头发花白的老爷爷说:“尚大爷,操办后事得麻烦你了。”

    这话算把事情定了性,承认拿这二十万,事情就算了结。

    “不麻烦。”得到主家的话,老人点头应了,然后招呼人在街门口搭灵棚,准备入殓事宜。

    “里面坐吧。”蒋家媳妇哭得嗓子沙哑,丧着脸请哥仨进屋。

    对于这种一边唱黑脸,一边唱白脸的戏法,张同学嗤之以鼻,却也伸手不打笑脸人,叫了声“蒋姨”,招呼巴六林和陈连尉一起落座。

    这一闹,天都快亮了,彻夜未眠,所有人都很困。

    闲聊会儿,说了说蒋福来在矿上的往事,当然是拣好听地说,然后两眼皮打架,就在沙发上迷迷糊糊睡了。

    接下来的三天,哥仨都不闲着,跑东跑西,帮忙弄这弄那。

    好在只停尸三天就下葬。

    像太谷一般都是停尸七天,子女守灵棚七天,还不算太遭罪。

    听说好些地方的风俗会停尸十五天甚至一个月,那尸体还不得发臭了?

    对于蒋家门前突来的豪车,前来吊唁的人们不免会多问几句。

    结果就是,三天时间,张同学被迫搞了一场相亲大会,少说有二十场把他搞得不厌其烦。

    您好歹也找点看得过眼的啊,尽是些歪瓜裂枣,还好高骛远。

    到不是张同学有钱了看不起普通人家,是这些人真不会来事,一眼就让你晓得姑娘是功利人。

    就算你长得跟天仙下凡似的,没逼格,咱就是看不上。

    夜场里漂亮姑娘多了,你会找吗?

    此时已经是2月2号,再有半个月就过春节了,尽管没有一场雪,可天气已寒冷。

    下葬这天,冷风像刀子剐锅一样,从人的脸颊刮过。

    几乎整个蒋村人都出动了,亲属们穿着粗布制的白衣白裤子,还要用白布包缝住鞋面,女人们白帽子前边耷拉下来个白布条,哭地时候用来堵眼

    其实哭没哭自己知道。

    蒋福来大儿子捧着父亲的黑白照,走最前边,后头女儿拿着哭丧棒,亲属跟成一排。

    张上哥仨也在旁边跟着。

    走路上,招魂幡被寒风吹得哗啦啦乱窜,唢呐和人们凄惨地哭声令人听了心里发毛

    等把蒋福来下了葬,回到蒋家,亲戚们都散得差不多,各忙各的生活去了。

    屋里,在炉子上暖和着手。

    蒋家媳妇这三天哭干了泪水,蒋福来才五十多岁,他媳妇也年龄不大,五十岁就当了寡妇,说不准以后还得再嫁。

    张上考虑着这事,有点难办。

    蒋叔对他有救命之恩,对从黑口子里活着出来的人都有恩德。

    如果不是蒋福来提醒,吕治歌把黑口子封死,大伙都得横死矿下。

    这三天,张上气也消了,还是准备给一百万。

    可这钱给子女呢,还是给蒋家媳妇?

    按法律来讲,配偶是第一继承人,既然法上这么定,那就这么办吧。

    “蒋姨,节哀顺变,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唉能有什么打算,把我孙子孙女带好,就知足了。”端来水果,招呼哥仨坐下休息,感激地说:“这三天幸苦你们了。”

    “没事,蒋叔对我们有恩,不把他安置好,我们心里过意不去。”顿了顿说:“儿子和闺女怎么样,工作都还行吗?”

    “儿子还行,考进文物局了,儿媳也是文物局的,就是闺女不景气,在城里饭店给人端盘子,嫁得也不好,男人没本事,给修汽车的师傅打下手。”

    张上想了想说:“您闺女愿意来我们矿上不,缺坐办公室的文员,不需要学历,工作也轻松。”

    “这”蒋家媳妇犹豫了一下说:“我问问她吧,孩子我可以帮她带,主要是离得有点远。”

    “要不这样吧,女婿不是学修车吗,简单的电路检修应该会吧,让他们俩一起到矿上,单独给他们分配一个宿舍,俩人工资加起来有两千多,应该不算低。”

    “那挺好,闺女和女婿应该会去。”这回不推辞了。

    接着,张上从兜里掏出银行卡,放茶几上推过去说:“前两天咱们有点误会,没把话说完,蒋叔对我们有恩,大家不会忘恩负义,他在矿上工作大半辈子,功劳甚大,保险赔的20万不多。”

    顿了顿说:“这卡里有一百万,您收着,算我个人,还有兄弟们的一点心意。”

    “这”蒋家媳妇直接呆滞了,嘴巴张大,然后眼眶湿润,语无伦次,思想也是天翻地覆,这跟印象中的煤矿怎么完全不一样呢?

    这黑金,好像没那么冰冷。

第116章 一宵寒冬葬名花【求首定!】() 
办好蒋福来的后事,回去地路上。

    张上想了很多。

    其实蒋家人还算讲理,没给你抬着尸体去堵煤矿。

    殊不知那些丧心病狂的家属,玩医闹,在医院门口摆花圈烧纸,哭天丧地,把尸体摆路中间,也是屡见不鲜的事情。

    矿上事故多,矿闹也比医闹更频繁,煤老板们习以为常。

    不过闹事的人向来没有好结果,煤矿可不像医院那么好说话,不是你说讹就能讹的,不然要护矿队有什么用?

    可是好不容易逮着一块可以发家的大肉,不咬几口怎能甘心?

    天寒地冻,春节将近,矿工们努着最后一把力气,期盼干完这几天,领了工资,过年能好好休息一段时间。

    矿上早已恢复往日的繁华喧闹,风刀子挡不住那拉煤的长龙。

    即便卡车被压歪了,一边高一边低,让人看着慎得慌,好像随时会倾倒,但司机却依旧笑着,期盼再多拉几车煤

    不知什么时候,一辆一辆的卡车中间,突然出现了不合时宜的场景。

    大概有三十个人,聚拢着七八个担架,每个担架上边都躺着伤残者,包括被彪子虐断腿的武二郎。

    他们气势汹汹在车辆间穿梭,有点嚣张的意味,反正不正眼看那些卡车司机,好像自己很得理。

    司机也觉得他们晦气,赶紧躲远远的。

    过泵的工作人员从山上看到这些担架队伍时,赶紧通知狗蛋和护矿队。

    丁泰把护矿队分成六个班,按照部队的规矩,每班十人,从早到晚不间断,在属于红崖的地盘上巡查。

    对讲机里听到消息,十个小队第一时间赶到。

    狗蛋也不慢,明知故问说:“你们这是怎么回事?”

    “你是谁?”有家属不屑于搭理狗蛋,直说:“喊你们新上任的张矿长来。”

    “他不在,矿上的事我可以做主。”

    “你?”担架上的武二郎轻蔑笑了笑,上下扫视狗蛋说:“你算个球?我们工伤让你赔百八十万,你能做主?”

    “你这不算工伤,彪子打断你的腿,你去找他要钱治病,跟矿上有什么关系?”

    武二郎的事情,他听巴六林讲过。

    “你们矿上管理不善,纵容殴打他人,我成这幅模样,这辈子都瘸了,都是因为你们。”武二郎吃力地伸了伸腿,脸色发狠,眼眶微微发红,大概是想到了伤心处。

    “哦”狗蛋突然醒悟说:“我懂了。”

    以前武二郎的医药费都是彪子垫付,但张上当了矿长以后,彪子很自觉的离职了,人也肯定跑了。

    武二郎找不着人买单,又听说张上当了矿长,对于这个总是阳光和善的新管理者,可能报了一种“人善我欺你”的想法,想来矿上讹钱。

    “你们呢?又是什么原因?”狗蛋看着其他伤残者问。

    有人嘴巴里边发亮,上了满口烤瓷牙,坐担架只为装惨。

    有人断了三根手指。

    有人左胳膊被传送带切下来。

    有人被开采机器碾烂整个脚掌,各种凄惨

    这些历史遗留问题,都是后山黑口子出的事故,吕治歌父子造的孽,却需要新管理者来承担。

    吕治歌开黑口子只要不死人,他根本不管,全凭刘秃子治理后山。

    出了伤残事故,想要钱?

    你先问问一条刀疤贯穿面部,延伸至颈脖到胸口的刘秃子答应不答应。

    对上这种狠人,讲理没用,惹又惹不过,大家也不敢找事。

    可是换了张上,大伙觉得,还是得试一试。

    “说说吧,大家想怎么解决?”狗蛋被寒风吹得缩了缩脖子,最近才学会抽烟。

    从皮夹克兜里掏根烟,用防风打火机点上,吸烟时很用力,两腮帮子陷下去,吐烟圈时再鼓起来。

    “赔钱!”

    “对,得赔钱,不然我们跑这来干甚?”

    “赶紧把你们新矿长叫来,我们要跟他说。”

    七嘴八舌乱说一通,大体意思不离讹钱。

    看着这么多人表演,狗蛋突然笑了,把没抽几口的烟,蹲下身子在石头上碾灭。

    站起来说:“说了矿长不在,这里我能做主,既然大伙瞧看不起我,那我今儿就讲一句,想要钱,没门!”

    这种事情不能开斋。

    一旦开了头,以前出事的人都得来你这讹钱,煤矿开了这么些年,来来去去伤亡不知多少人,你有多少钱够赔的?

    而且这个东西,人云亦云,你现在赔了他们,以后出事的人,没完没了的跟你闹,绝对不能形成榜样效应。

    狗蛋的强势令气氛一滞,场面诡异地安静了一下,人们互相看看,彼此壮胆,武二郎咬牙说:“不给解决这事,我们就不走了,有种打死我们!”

    “对,有种你打。”有人附和,故意往前走一步,向狗蛋示威。

    这一下,气势似乎提起来了,人人面目倔强,颇有点视死如归的气概

    狗蛋皱眉,往后退两步,保持距离,然后看着护矿队的人,示意该你们出马了。

    这些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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