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生三世:桃花嫣然相思劫-第1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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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霜却没有笑，她低垂着双眼，缓缓走入大堂，朝着赵升跪下。之前她已经环顾了一下三省堂内，这次参加比武大会的各派掌门与弟子全部到场，看来各大门派都想借此机会摸清楚凌霜、玄女宫圣女涂山薇与赵升的关系。各派掌门的表情基本一致，无喜无悲，仿佛置身事外。各派弟子则明显出现了分化，有担心凌霜的，有存心看好戏的，也有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
“贫道受天师府护教天尊委托，主理此次对文采萱的审判。文采萱，你可知错？”天师府现任掌教真人张宇初低沉的声音响起。
凌霜抬起头，看的却是赵升。赵升的脸有面具遮挡，并不能让人窥探到他的内心。可是凌霜却从他深沉如寒潭的双眸之中看到了绝决。
凌霜心直落到谷底。原本朱灵告诉她赵升为她洗脱杀人嫌疑并将她带至排衙峰休养的时候，她还在心中抱着一丝希望，他最终会顾念师徒情分原谅她。可是现在看来，他之前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今日可以在陆雪薇气息的寄主涂山薇面前好好羞辱她。
就这样吧，既然这样能让他心情愉悦，无论她将面对怎样的惩罚，她都毫无怨言。凌霜动了动嘴唇，刚想应答，却感到有一道灼烈的目光停留在自己身上。她凭感觉望去，只见轩辕翊站在玄清尘身旁，正死死盯着她。他一动不动，眼中满是焦躁与自责，显得十分怪异。他身旁的玄清尘感觉到凌霜的目光，朝她耸耸肩两手一摊，表示他也无能为力，凌霜这才意识到轩辕翊是被她师父施了术法。
他定是为了自己在师父那里吃了不少苦头。凌霜觉得是自己连累了轩辕翊，不由心中一酸，同时生出豪情万丈——她绝不能在人前表现得软弱！
“张宇初，该说的我三日前已经说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凌霜头一昂，朗声说道。
张宇初没想到凌霜会说得如此干脆利落，眼睛向赵升瞟了一下。赵升不着痕迹地垂下眼睑，示意张宇初继续。
第538章 门规处置（4）（）
张宇初问道：“文采萱，可知驻颜花是玄女宫圣女之物？”
“不知。”凌霜干脆地答道。
张宇初喝道：“文采萱，不要妄图抵赖以期减轻惩罚。”
凌霜冷笑一声道：“我连偷盗之罪都已认下，为何要对这样无足轻重的事不敢承认？”
“你要知明知故犯，罪加一等。”
“那你就当我知道好了，我不在乎罪加一等。”凌霜说这话时只灼灼盯着赵升，她凭借着傲气支撑，不愿在他和涂山薇面前示弱。
张宇初还待再问，却被涂山青黛打断：“文采萱已在三日前自行认罪，为何张真人此时不早早宣判，反而还要问一些无用的问题？”
张宇初解释道：“方才贫道已经说过，天师府有祖训，明知故犯，罪加一等，所以贫道必须问清楚，以显公正。”
“那现在答案已然知晓，还请天师府戒律堂宣判。”涂山青黛催促道。
张宇初不着痕迹地用眼睛余光瞟向赵升，只见他微微颔首，于是说道：“戒律堂长老何在？”
张正行出列应道：“在。”
“文采萱所犯偷盗之罪，该受何罚？”
“天师府门规，犯偷盗之罪，断其手筋以作惩戒。文采萱身为天尊弟子，明知故犯，罪加两等，应废其双臂，以儆效尤。”张正行无奈，只能照实宣读。
汪梦蝶听了心急如焚。天师府的惩罚也够严厉的，不管偷了什么，都要废了一只手，令偷盗者将来不能再作恶。断手筋已经够残酷，可现在天师府居然还要废了凌霜的双臂，这让她以后还怎么在修真界生存下去？汪梦蝶此时站在普渡静斋斋主空镜身后，无法请其父汪雁南出面求情，只得求助于她的师父空镜。
空镜略一沉吟，想着这孩子就这么毁了真是太可惜了，况且凌霜与普渡静斋没有过节，反而与自己内定的接班人关系极好。最终她还是决定帮一把凌霜。
“张长老如此判决是否有失公允？方才大家都听到了，文姑娘并未承认一些事情，所以，所谓的明知故犯罪加一等，也不能够成立了。”空镜的声音不高，却掷地有声。
张正行面露难色，显然他已经陷入混乱，不知道该怎么判。如果此事由他全权负责，他一定会彻查，还凌霜一个清白。可惜现在主事儿的是高座上的白发尊神和他的代言人掌门张宇初，他们给他的授意就只有两个字——严惩。张正行权衡再三，决定将皮球扔给掌门张宇初。“贫道只是依据掌教真人叙述的罪状给文采萱宣判，具体还请掌教真人释疑。”
本以为张宇初会面露难色，谁曾想他竟面带微笑道：“贫道只是提醒文采萱，明知故犯，罪加一等。不曾想正行长老竟以此为依据严判了。”
张正行一听张宇初又把皮球踢了回来，还把屎盆子扣在了他的头上，气得七窍生烟。在场的其他人都有种感觉，如此严肃的审判大会，怎么就弄得如同儿戏一般？
第539章 出手相救（1）（）
就在张正行还在思索该如何应答才不失颜面的时候，凝霜冷笑的声音在三省堂响起：“素问张长老对天师府弟子管教甚严，从不徇私舞弊，如今眼见为实，晚辈真是敬佩万分。文采萱刚才已经自行请求天师府严惩，而天师府已然做出公正判决，玄女宫对此毫无疑义。”
空镜不再说话，她朝汪梦蝶微微摇了摇头，表示她也无能为力，毕竟她没有足够的立场去干涉天师府的家务事。汪梦蝶急的快要掉泪了，看向另一边的言无相，言无相比她还要着急，她的师父成无情根本没有相助的意思。言无相示意汪梦蝶请她父亲帮忙，可惜汪雁南觉得普渡静斋已然出面，已经表明了武当的立场，他站不站出来都已经不重要了，所以汪雁南坐如静钟，一动不动。
汪梦蝶终于沉不住气，站出来气道：“涂山薇，你不过是丢了一朵驻颜花，有必要把人逼上绝路么？”
“我把人逼上绝路？有人偷驻颜花的时候，为什么不预先想到后果？现在想到后悔太晚了！说到底，是她自己害了自己！”
“你！”汪梦蝶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小蝶，涂山薇说得对，这一切都是我自找的，没有必要求人！”她连师父都不求，更不会去求与她过不去的凝霜。凌霜对汪梦蝶投去感激的一笑。她与她相识不过短短十几日，却已是肝胆相照的好朋友。能够得到这样的朋友，凌霜觉得这一生没有白活。她傲然抬头，转向张正行：“请行刑！”
张正行轻叹一声，转身示意张宇清请家法。张宇清郑重其事地焚香祷告，从祭坛上取下了一把闪烁着幽蓝光芒的匕首。那幽蓝色的光芒让人看了不寒而栗，现场的气氛变得愈发沉重。
端坐首座的赵升目不转睛地注视着逐渐走近凌霜的张宇清，在他人眼里，他是在监视行刑的过程，其实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有多紧张。他竭力故作镇静，然而藏于白袍之中的双手早已不自觉地紧握成拳，露出发白的关节。
张宇清一步一步走近凌霜，再次握紧了手中匕首，才发觉自己已是满手冷汗。他将要用手中的匕首刺穿凌霜玉藕般的粉臂，挑断她的手筋，从此她将变成手无缚鸡之力之人，甚至连普通弱女子都不如。倘若面前之人是真正罪有应得也就罢了，可她偏偏是被冤枉的，这让张宇清怎么下得去手？
冰冷而又尖利的抵在手腕之上，立即在凌霜吹弹可破的肌肤上留下一道绯红的痕迹。汪梦蝶吓得用手捂住了双眼，言无相也是闭上了眼不忍再看。再看轩辕翊，他无法阻止这一切，只有用怜悯的目光看着凌霜，流下悔恨的泪水。
最为平静的反而使凌霜，她看着赵升的冷漠，凝霜的得意，却是怎么看都觉得二人不般配。她也不知道这种时刻，自己为什么不多想想该怎样抵御筋脉断裂的痛苦，反而会生出这样事不关己的想法。估计她是快被自己师父虐疯了！想到这里，她发出了自嘲的笑声。
第540章 出手相救（2）（）
凌霜比哭还难听的笑声，如同锋利的利箭，直刺向赵升，他藏于面具之后的脸庞，早已扭曲，只是无人知晓罢了。
“刀下留人！刀下留人！”远远的有声音从外传来。
张宇清听了，如释重负，立即将匕首从凌霜手腕处移开，转头望向门外。
翘首以盼的，不止张宇清一人，三省堂内的所有人都在观望，究竟是谁，打断了对凌霜的行刑。只见黑乎乎的身影越来越近，太子朱高炽在海涛的搀扶之下，飞奔而至，海涛的嘴里还在不停地喊话。朱高煦见了不由眯起了双眼，他从未想到，他这个瘸子兄长，竟也有如此灵活的时候。
“阿萱，孤来救你了！”朱高炽气喘吁吁地跑进三省堂，第一句话是对着凌霜说的。他本想说阿凌，但是碍于凌霜的身份并未恢复，不得已叫了她另外的昵称。
“炽哥哥！”凌霜在心中默默喊着，泪水润湿了她的眼。她知道他行动不便，可是每次只要她遇到危险，他便会脱胎换骨像是变了个人一般，尽自己最大努力保护她。少年时的他是如此，现在的他还是如此。
众人见帝国太子驾到，连忙起立请安。朱高炽乘这个机会平复着自己急促的呼吸，温和地让众人平身。随后张宇初请朱高炽上座，却被他婉言谢绝。
“孤此来，是为澄清一些事情。”朱高炽将目光转向凝霜道，“首先，驻颜花的所有权并不属于涂山圣女，而是属于孤。”
朱高炽此言一出，四座皆惊，凝霜则向朱高炽投去了恼恨的一瞥。
朱高炽继续解释道：“在这里，孤要多谢涂山圣女的好意，她得到奖品之后，念及孤因为刺客事件受到惊扰，便将驻颜花赠予孤。驻颜花不但具有使人留驻容颜的奇效，更有安神静心、延年益寿的功效。涂山圣女能够割爱，孤感激不尽。”说罢朱高炽对着凝霜拱手一拜。当朝太子能够这样做，也算是给足了凝霜及玄女宫面子。
涂山青黛瞥了一眼自己徒弟，她没想到她竟背着自己巴结上了太子。虽然涂山青黛对凝霜的行为颇为赞许，但是对她瞒着自己还是有些不满。涂山青黛微笑着向朱高炽回礼，同时传音给凝霜，此间事了，让她把事情解释清楚。
凝霜则铁青着脸，她根本不领朱高炽的情，反而对他赶来拆她的台恨得要命。她不明白，为什么他在不知道凌霜身份的前提下，还会如此偏帮于她。她得不到的东西，也不会让别人得到。她心中有了决断，既然朱高炽选择舍弃她，那么就是逼她毁了他。
“我的确将驻颜花赠予了太子殿下，但这并不能改变文采萱偷盗了驻颜花这一事实，她依然要接受惩罚。”凝霜冷冷说道。
朱高炽转身向赵升一拜，道：“涂山圣女将驻颜花赠予孤之后，轩辕翊便来拜访，他向孤来讨要驻颜花。既然轩辕翊求花是为了采萱姑娘，孤当然是欣然应允。之后孤因为公务离开天师府，不想本是美事一桩，反而弄成祸事。
第541章 出手相救（3）（）
孤听闻之后日夜兼程赶回，希望这番解释能够为采萱姑娘洗脱罪名。此事在场的轩辕翊亦可证明。”
既然朱高炽这么说了，似乎再禁锢轩辕翊也没什么意思了。赵升不着痕迹地动了一下臂膀，拂袖之时顺便解了轩辕翊的禁锢，堂内立即响起了他的声音：“确是如此。我拿到驻颜花之后为了哄小萱开心，骗她这是她赢得的奖品。所以小萱压根就不知道驻颜花原本是涂山薇的。”
凝霜当然不会愿意看到凌霜洗脱罪名，逃过一劫，反问道：“文采萱亲口承认自己偷盗了驻颜花，这又怎么解释？”
“那是阿萱在跟孤赌气呢。”朱高炽故意说得亲昵，“当她知晓真相之后，是恼恨孤骗了她吧。”说罢含情脉脉看向凌霜。
朱高炽此言一出，众人皆哗然。他们没想到兜了那么大一个圈子，弄出这么大动静，原来是一对小情侣在赌气闹脾气。有些原本对朱高炽印象不错的人纷纷流露出失望之色。
朱高燧哈哈大笑道：“原本以为本王年少轻狂，经常做出一些出格的事儿，没想到太子也会为红颜知己如痴如狂。”
朱高煦轻叱朱高燧：“怎可拿太子与你相提并论？太子一向以国事大局为重，此乃偶尔为之，实属情有可原。”说着走向朱高炽，微笑着宽慰他，“太子大可放心，本王绝不会在父皇面前提及此事。”
朱高煦这番话听着是在帮朱高炽说话，实则在讽刺他为了一个女人而丢下公务，真正是阴险至极。此事一旦传扬开，就算朱高煦、朱高燧不在朱棣面前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