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仙-第4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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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将士来报,道:“都杀尽了,东西也寻到了。”
白岳说道:“拿上来。”
随着声音,便有将士捧着一个木盒,送了上来。
白岳伸手接过,冷笑道:“这就是谍报上的消息?”
他伸手一翻,就见盒子当中,有着一封又一封的信纸,记载着密密麻麻的文字。
这些都是梁国的机密,也关乎着蜀国的机密。
“就是这些消息,传到了蜀国当中,无形之间就会让我等这些将士,在战场上平白吃了苦头。”
白岳冷笑了声,道:“寥寥几张纸,比什么神兵利器都要锐利啊,真他娘的是杀人不见血的刀。”
他合上木盒,递了过去,道:“收起来,今夜便呈上去。”
那将士双手接过,应了声是。
然而就在他接过那木盒的时候,就听一声轻响。
啪地一声。
从木盒上,跌下一物,落在地上。
那将士顿时怔了一怔,他手上的木盒已经合上,而外层又没有什么贴着物事,那么这东西又是从哪里跌出来的?
白岳皱眉道:“取过来给我看看。”
那将士连忙躬身拾起,双手递上。
白岳取过那物事,翻来覆去看了片刻。
这是一张符,底色漆黑,有白色纹路。
白岳把玩片刻,瞳孔陡然一缩。
他明面上是个武人,实则也是修道人。
“这是……符?”
看着这符,他脸色变了又变,然后伸手一挥,道:“下去罢。”
打发了那些将士,他不动声色,把符收入了怀中。
……
“成了。”
清原略微点头。
白岳是白继业打入梁国的另外一个暗子。
如今将神符落在了白岳身上,清原心中隐约觉得,会有大用。
“文先生,叶独,白晓,白岳,这四人身上,便有我四张神符。”
清原暗道:“九张神符,我在梁国投入了四张,已经够多了……接下来,就该让一具神符化身,携带其余神符,入得蜀国了。”
他正是这般想着,忽然间,有了些动静。
竹筒正在闪着光芒。
来自于花魅的消息?
章七四二 花妖王()
清原迟疑了一下,旋即灌注法力。
竹筒之中没有声音传来。
正当清原略有皱眉时,便听闻那边叹了一声。
还是花魅的声音,都似乎带着些许无奈。
“认命了……”
她一改往日娇媚,变得十分柔弱。
乍一听去,似乎某个娇蛮的姑娘儿,嫁人之后,无奈认命,收了顽皮跳脱的本性,安心生儿育女,相夫教子。
尽管她只叹了一声。
但清原便能明白其中的含义。
有时洞玄楼,也并非全是益处,总有几分弊端。
“你这是……”
“姐姐这是认命了啊,任你摧残就是了。”
“……”
清原沉默了片刻,也不知如何回答。
“好了,不与你玩了,无趣。”
花魅轻叹了声,说道:“不过姐姐这回可真是认命了。”
清原沉吟道:“怎么回事?”
花魅悠悠道:“姐姐左思右想,觉得你既然求上门来,必是重事,否则以你的性子,也不至于让脸皮变得这般厚实。再加上姐姐觉得,之前与你来来回回这么多次,跟你也算有些交情,总不能就这么任你去了……虽说你得罪了诸圣,必死无疑,但姐姐还是觉得,你这人容易给些惊喜,也不一定就会死得透了。”
她徐徐说来,声音平淡。
清原默然不语。
“与其看你有朝一日飞黄腾达,给你锦上添花,不如给你绝境当中,雪中送炭。虽说你前途暗淡,希望渺茫,这锦上添花的机会几乎等若于无,这雪中送炭的报酬多半也几乎等同于无。”
花魅叹了声,道:“但这次,也算是给之前这点交情一些交代罢……再者说,只是一些消息,倒也谈不上为你出生入死。”
清原口中动了动,正要开口。
然后便听花魅徐徐说来。
那是关于栽种仙莲的办法。
浣花阁之中,栽种灵物之法颇多,花魅告知的这一门,自然是跟玉灵的栽种之法,截然不同。但既然是出自于浣花阁,那便不会逊色。
只听花魅徐徐说来,栽种灵物的法门,顿时呈现在清原心中。
尽管只是言语,但道行至此,言语之中蕴藏的消息,已是足以令人明悟。
栽种领悟的方法,各种布置,所形成轨迹,所变化的阵法,其中所需的物事,甚至是地方上的风水,泥土的种类,灵液的浇灌,等等方面,俱都在清原心中,有了极为清晰的概念。
“上面还有图录,我默念一番,以言语为临摹,记下给你。”
花魅声音传来。
清原神色肃然,道:“好。”
过了片刻。
花魅传来一阵极为古怪的声音。
清原便从这些声音之中,勾勒出了许多画面。
关于栽种仙莲的方法,他顿时便有了几分明悟。
“原来如此……”
清原心中沉吟,但旋即压在心底,只是朝着竹筒那边说道:“多谢。”
这一句话之后,他沉默了一下。
此前清原也未有想到,前几日的一番言谈之后,花魅最终还是冒险替他取来了这一道法门。
之前花魅的犹疑,其中的利害关系,清原仍是记得清楚,这一次她也着实是颇为冒险了。
在这一刻,清原心中忽然有些感激之意。
到了如今的处境,他举世皆敌,连道祖都有意诛杀于他,可说是全无前景可言。
花魅已是因此,被浣花阁治过罪,但仍能与他有所来往,已不仅仅是雪中送炭可言,也同样不再局限于利益往来的层面了。
“这些时日,我知你因我之事,吃过不少亏,此前十余年,你也帮了我不少次,告知于我不少消息……这些消息当中,虽然看似仅仅三言两语,但却是你在其中花费了许多功夫,才能得知的。”
清原语气低沉,说道:“我也知晓,你如此看重于我,自是因我非同寻常,在你心中也有些其他想法,但这些想法尽是为了玉灵,我对此并无反感……无论我今后如何,但这些时日,你的人情,我已记下了。”
停了一下,又听他郑重说道:“如今我已得半仙,日后亦有得道成仙的指望,尽管前途未卜,艰险重重,十有**是到头一场空,落得个身死道消的下场……但是我身死之前,会给玉灵留下一些东西。”
“哪怕今后未能成仙,但至少如今也是人仙,想来我留下的物事,对于你和玉灵而言,分量也不会太轻,姑且就算是还了这恩情罢。”
他与人谈话,一向正经,但此时说来,却有着前所未有的郑重。
言语至此,已如誓言。
花魅那边似乎也有些愕然。
那边许久未有传来声音,过得一阵,才听花魅忽然叹道:“不要说得那么直白嘛,有些事情虽说心知肚明,但遮遮掩掩的,留个人情颜面,多么好看?”
清原笑了声,道:“明白了,花妖王。”
……
浣花阁。
窗前是小院。
假山流水,青草红花,颇为赏心悦目。
窗内的房中,摆着一张藤椅,罩上了一层薄纱。
上面有一道曼妙的身影,显得十分慵懒,成熟而又媚惑,她偶尔似是不自在了,便转动两下腰肢,更是教人心生火热。
只是这个场景,并无外人得见。
她轻轻打了个哈欠,把竹筒轻轻往一旁的空床上抛去。
“这回多半是要作赔本买卖了。”
花魅在头上揉了揉,发若流丝,垂落两缕,稍显散乱,却显得愈发妩媚。
其实,她对清原本是极为看重,在伏重山时,她便觉得此人颇为不凡,有心为玉灵结交一番……后来清原道行进境之快,惊世骇俗,她便有些捡了宝的感觉。
与这样惊才绝艳之人,扯上两分交情,总是好的。
但紫霄下界之后,一切便都不同了。
任你再是何等惊才绝艳,惊世骇俗,冠绝古今,但面对如同以身合道,与天地相合的道祖,也必死无疑。
天要杀之,谁能活命?
若不是这封神大世,清原又如何能活?
就算有这个封神大世为他稍作拖延,争取了些许喘息之机,但封神事后,他又怎能活命?
只须弹指之间,哪怕他清原道行再高,也必是身死道消。
她微微捻了捻发丝,有些恍惚出神。
如今清原此人已是世间变数,连世人都要诛杀,道祖都不容他,最好便是与他划清界限。
但花魅已有几次相助了。
“怎么看他都是必死之局啊。”
花魅苦恼道:“这赔本的买卖……本姑娘怎么就非得想不开,要去帮他呢?”
忽然间,她伸手摸了摸后脑勺,沉吟片刻,认真说道:“肯定是早上偷偷去寻典籍时,脑袋被磕了一下,有些迷煳了。”
说着,她不禁撇了撇嘴,旋即闭上眸子,唿吸渐渐平缓,静静入睡。
窗外的风传来,颇为清凉。
她身上的薄纱轻轻吹动,美妙身姿,若隐若现。
几缕长发吹在脸上,映着窗外的光芒,充满了悠然的意味。(。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请到。)
章七四三 青莲得法,先生将逝()
栽种灵物之法已经入手。
清原不禁松了口气。
关于青莲的栽种,他此前全无头绪,只能将之埋在因血肉当中,虽说不是置之不理,但也着实别无他法……尽管一直放任其自生自灭,但实际上,清原一直都把搜寻栽种青莲之法的事情放在心上。
如今得了此法,用以栽种青莲,自是最好。
“此法或许谈不上多么高深,但能列入浣花阁之中,也着实属于上等之列。”
清原暗道:“我如今身在这空寂的洞天福地所在,此法所需的材料,都无力取得……这法门的效用,就要大打折扣,但仙莲非同寻常,只要能以此法温养,终究是能活下来的。”
他伸手一挥,手中法力转动。
阳神朝东,法力化作生机。
阳神观北,法力化作水流。
阳神立于中央,法力凝成,顿时化作尘土之状,倏忽凝实。
“虽说我还不能虚空造物,但毕竟也是身具道意,能化成五行之力,变化水土之物,倒也不难。”
清原看了一眼,略有感慨。
真正的灵液,真正的仙壤,其中必是极为繁复,也难以解析清楚,自然不是能轻易凭空化生而成的。
但普通的水流,普通的泥土,却也还能变化出来。
不过,好在他有水类仙术,以及这方洞天福地,已融入了从苍轮部搜刮来的泥土,也算一种助益。
因此,在他手中的水与土,实则也并非寻常。
“这么布置下去,青莲仙种应能彻底保下来了,也能逐渐生长起来。”
清原低语道:“只不过,真要让这青莲生长出来,怕是还有较为长久的一段时日。”
他微微摇头,自嘲了声。
能把青莲仙种折腾到这个濒临枯死的地步,这也算是一种本事了。
收了心思,便见清原一步迈出。
他来到了前方,脚下踏出。
山河大势凭空塑造。
风水之势,因他而变。
布阵!
他已是人仙之辈,世间巅峰之人。
浣花阁固然是道祖传承,底蕴无穷,但仙家未有下界,所有的布置也只是真人或是半仙在布置。
而清原到了这个地步。
浣花阁能布置成功的,他也一样能够办到。
……
时过两日。
青莲栽种之法,总算布置完成。
至于南梁京城所在,清原另外的布置,也即将开始。
文先生已是病重将死。
“不会出错罢?”
文先生仰躺在床上,他自知大限已到,将侍女仆从尽数驱离,不许踏足房中,便在此静等大限到来。
但饶是他这样的人物,临到此时,也不免有些茫然及惶然。
清原那边沉默了一下,然后才道:“此前已经另外试过一回,不会出错的。”
文先生吐出口气,尽管心中还未能彻底安静下来,但勉强也算是吃个半个定心丸,他没有询问清原试过的那一回,究竟是尝试在谁人身上。
因为他也知晓,此事必是涉及到了清原的隐秘。
他是个聪明人,许多疑惑,自知不会得到回答,便也不必多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