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仙-第2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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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紧的。”清原微微一笑,经过这点儿谈话,两人之间那些生疏之感,反而消去了大半。
葛瑜儿轻轻吐出口气,心中亦有几分讶然。
她自从知晓自己身世以来,便有不少心事,多数压在心底……未想此次重新再见先生,反而倾吐了不少心中事。
想起适才所言,仿佛似乎说得还显几分杂乱,更是令她显得不甚自在。
细细打量一番,先生依然如旧,数年光景,似乎没有在他身上留下一点岁月的痕迹……依然那般年轻,依然那般清俊,依然那般温和亲近,带着几许出尘之意,不知不觉间便使人消去了几分防备。
也正是消去了几分防备,才让她将近日探查之事,尽数相告,就连自身心内所想,也未有隐瞒。
“数年未见,如今还能再遇先生,小瑜心里真是好生欢喜。”
葛瑜儿心绪彻底安静下来,旋即站起身,又朝着清原轻轻施了一礼。
清原伸手虚扶,法力一转,将她扶起,笑道:“数年不见,得以再遇,先生心中同样是十分高兴的。”
似是想起什么,清原告了声罪,笑着说道:“先前光顾着从谢七这里说事,倒是忘了问你爷爷。”
“爷爷……”葛瑜儿点头笑道:“爷爷身体康健,如今住在观中,虽然是年迈而不入修道之门,但观中是灵韵之地,不染尘俗之气,他老人家养身修心,清茶淡饭,偶尔服药调理,比当年还更显年轻了些。对于先生,爷爷也常是挂念的……若今后先生闲暇,可往朝真山乘烟观去,与他老人家叙叙旧。”
“会的。”
清原微微点头,道:“你如今就是拜在这乘烟观之中?”
ps:近两三日状态都不错,但是双耳嗡嗡作响,烦躁得几乎无法码字。今天才算恢复了些,大约是深秋,容易上火,同学们都要注意了。(。)
死山神而得地龙 章 五二四 金毛大狗()
世间不少修行之地,最上等的莫过于洞天福地,隔绝一界,如先秦山海界等等。
其次则是青山绿水,灵韵之地,便如同水源道观所在……但山势各有不同,其中清净与否,灵气是否充裕,也各是不同,于是便划分了三六九等。
对于朝真山乘烟观,清原隐约听过个名字,但并不熟悉,只知道那并不是一处洞天,可却也属于一处灵山所在,乃是上等修行之地。
而葛瑜儿便是拜入了这乘烟观之中。
“早年乘烟观的观主,是一位道行高深的道人。”
葛瑜儿低声道:“他老人家与我爷爷是旧识,后来收了姑姑为徒,似乎因为帮助过我爷爷的缘故,身受灾劫,仙逝归天。”
清原知道,她这里说的爷爷,并不是清原所识的葛老,而是那位被蜀国百姓视作比帝皇更高的相爷。
“如今乘烟观是我姑姑执掌……”葛瑜儿笑了笑,道:“唔,当日先生离开明源道观,也就在那日,姑姑便来了明源道观接我们离开了。”
“倒是可惜了。”清原笑道:“倘如多留半日,想来就能见你那位姑姑……先生也颇好奇,她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物,能在数年之间,把你这小姑娘教得如此出色。”
葛瑜儿受了先生夸奖,饶是一向行事大方,也略微显得羞涩。
……
二人久未相见,如今再遇,虽然平常都是较为少言寡语,但此次倒也有许多话说。
只不过接下来,倒也没有继续往姜柏鉴等方面去说,而是围绕着二人各自的事情。
葛瑜儿接下来要南行,因为她要斩杀的精怪,便是在南方。
而清原则是要再往明源道观走一遭,也是往南,暂时还算同路,于是也就结伴而行。
“明源道观……”葛瑜儿低声叹道:“好久不曾去过了,就连黎村,如今也不知怎样?”
“你修得一身本事,今后想要去哪里,也都来去自如。”清原笑道:“你若愿意,斩杀精怪之后,随我一同往明源道观去,故地重游,也未尝不可。”
葛瑜儿微微一笑,精致的面容上,笑意似展未展,十分美妙,道:“多谢先生好意,只是姑姑的交代,不好耽搁的。”
她面容清丽,五官精致,那稍显腼腆的笑颜,十分动人。
只是清原心境非是常人可比,倒也淡然处之。
“对了。”
葛瑜儿笑着说道:“先生知道此次姑姑交代我去追的那头精怪,是什么来历么?”
清原看她笑容之中带着些许神秘以及趣意,哑然笑道:“是什么来历?”
“一只毛发金黄的恶犬。”葛瑜儿笑道:“其实它的来历,先生也曾听过的。”
“嗯?”
“就在漓城啊。”
葛瑜儿说道:“漓城那个算命的老者,爷爷许多年前就已见过的,说的便是一句鲤鱼上楼时。”
清原听到这里,笑意依旧,只是心中略微叹了声。
那位漓城的算命老者,正是如今莫名与他有些交恶的相半仙。
……
“据说有一个贫汉,他家不远处则住着一户富庶人家,且为富不仁,嚣张跋扈,又喜欢糟蹋粮食,欺辱穷人。后来这贫汉便遭遇了一位算命先生,询问那家富人,如此不善,该何时败落?”
“那结果呢?”
“然后这位算命先生告诉他,应在鲤鱼上楼时。”
“鲤鱼上楼时?后来应验了?”
“后来,有一只猫叼着鲤鱼,上了那家人的阁楼。据说,那鲤鱼正是炭烧的,上面还有炽热火红的碎炭,于是起了火,也有说是那猫叼了鲤鱼上楼时,撞倒了油灯……总之,那猫叼着熟透的鲤鱼,上了阁楼,于是起了火灾,那富家宅子,付之一炬,从此家道中落,沦为贫困。”
……
当年漓城之时的场景,再度浮现起来。
鲤鱼上楼时。
这句充满了神秘韵味的话语,让葛老对相半仙带着许多敬意。
只不过再后来,漓城又有一人询问相半仙,相半仙依然是用“鲤鱼上楼时”为对答,于是……便让清原葛老等人,觉得这位相半仙,该是个江湖骗子。
可后来的事情,终究证明这位相半仙的话,是应验的。
因为漓城已经变成了漓江。
水淹全城,阁楼被淹没江中,而鲤鱼在江中任意游走。
这就是鲤鱼上楼时。
清原看了一眼,葛瑜儿似乎还不知晓漓城被水淹没一事,他也无意提起,毕竟事情已发,多说无益,或许还会让这个少女添上几分愁绪。
“漓城之时那人说的‘鲤鱼上楼时’,最后是否应验,倒是不曾知道。”
葛瑜儿笑道:可爷爷早年听见的那一句鲤鱼上楼时,是应验了的,有猫叼着鱼上了楼,烧着了阁楼,于是那家从此没落。”
清原问道:“这精怪与他家有关?”
葛瑜儿点头道:“他家养有一头狗,毛发金黄,形如狮子,受得主人宠溺,真视作雄狮一般来养,每日大鱼大肉,甚至连剩饭剩菜也不食,即便在饥寒交迫,常有人饿死街头的时日里,那狗也是比人过得还好。”
“后来这家没落之后,主人积郁成疾死去,金毛大狗自此随之消失不见,未想埋葬半年,那家主人又再回来,自称是被人所救……”
“然后他便开始挥霍,散尽家财,每日餐食花费无数,甚至是与这家的妻妾一起……”
说到这里,少女脸颊微红,终究绕了过去,说道:“实际上,那主人确是死了,回来的是那金毛大狗变化的。鲤鱼上楼时只是让这家没落,却没有将之毁去,而是这狗,才是挥霍了一切……后来它喝醉了酒,被人发觉,然后才被打死,而那家彻底没落,曾经主人的那些妻妾,也都自觉羞辱,悬梁自尽了去。”
“这就是那狗?”
“是啊。”
葛瑜儿低声道:“它是精怪,当时是蒙蔽了众人,实际上没有打死,如今在到了苍河附近,占山为王。”
“能够化为人形的,只怕是成妖了罢?”清原皱眉道:“你道行虽然算得是不浅,但如何对付得了它?”
“不是的,这狗还不能变化人形,只是懂得迷惑于人。”葛瑜儿顿了一顿,说道:“此外,它养了八年之久,通晓人意,久而成精,才能扮作主人,实际上还没有成妖,只不过距离化妖,想来也只差半步。”
“其实姑姑不曾在意过这金毛恶狗,这还是从水源道长那里听来的,因为这只精怪被水源道长伤过……只是仗着它腹中那狗宝,才勉强活命。”
“如今它伤势好了,就在苍河那边作恶,我要去杀了它,取了狗宝回去炼丹的。”
葛瑜儿看向清原,问道:“先生要一起去看看么?”
章 五二五 乱世()
苍河城之外。
近年来,蜀国南边,与南梁时常征战,尤其是以南安等地,接连陷落,就连源镜城等地界,也隐约有失陷之危。
战乱硝烟,百姓民不聊生。
哪怕南梁与蜀国都有军法严令,并没有类似于北方元蒙那等屠城杀人的举动,可战火之下,杀戮四起,如何会有安居乐业可言?
如南安、曲道、东条关、乃至于剑门关,甚至类似于源镜城,乃至于黎村这些地方,都有百姓开始北上逃难。
例如源镜城这些地方,尚未经历战火,只是有着战乱威胁,所以这些北上之人,倒还都是准备富余。
然而南安曲道等地,历经战乱,自是狼狈不堪的难民,一路而来,饥寒交迫,不乏有老弱病残者,死于半途。
难民。
饥饿。
冰寒。
哪怕这里几近南方,入冬之后也少见降雪,但带着潮湿的寒意,仿佛能够渗透衣物,比之于北方大雪,也不见得逊色多少。
饥寒交迫,人死半途。
但凡在这种局势下,人性之中的一点恶念,会在求生的欲念之下,变得极为强烈。
于是就有了拦路劫道,杀人夺财,乃至于劫夺女色,发泄yin欲的事情发生。
而在饥饿到了极致的时候,杀人吃肉这种穷凶极恶的事情,也同样不少。
“前面那段路,好像经常有人遇劫。”
“据传那些贼匪是曲道的人,带头的一个姓夏,有武艺在身,聚敛十余人,当了贼匪,是一路抢过来的,连官府都抓不住。”
“这个我听过,据说他们那个姓夏的首领,是在战乱时逃出来的,当时还带了一个女孩儿,后来饿极了,把那女孩儿吃掉了。”
“以讹传讹罢?”
“不,有人看见了,那女孩子当时还没死,吓得全无人色,不断颤抖着,然后就是那么一刀下去,可怜那么个活生生的小姑娘,就成了一块饱腹的肉。后来这事就是从那人传出来的,现在他们的首领,也是靠着这个事,才是凶名显赫,威震一方。”
“听说两天前,源镜城的一户富庶人家经过前面那里时,就遇上了他们可怜一户人家,仆从丫鬟,妻儿老没有一个活口,全都杀光了,听闻两个有些姿色的女子,还被抓上了马,至今不知去处。”
“那前面”这人的声音带着些许恐惧。
“不怕。”先前说话的那人道:“他们也在躲避官府,一向是游走不定的,至今没有落脚的地方。既然他们在前面劫过一回了,那么接下来应该不在这里那些尸首,想来也已经掩埋了。”
当年葛相之时,便颁布了许多严令,其中一条,便是要将各类尸首,尽数处理干净,避免滋生邪风,产生瘟疫。
而现今某一处,若是因此产生瘟疫等疾病,那么担任所在之处官职的,轻则贬去官职,扣除俸禄,重则问罪入狱,乃至于斩首抄家。
既然前面的事情,发自于两天前,那么尸首也必定处理干净了。
但血迹是难免的。
想来这一去,还会看到一些令人触目惊心的痕迹。
这般想着,些许胆小的人,不禁颤了颤。
苍河之外,三十里处。
这里是一座山。
山势险峻。
那一群被视为游走不定的匪人,实则早已在半月前,落脚于此,定为山寨。毕竟居无定所,终究不能长久。
那位吃过人肉的首领,不仅武艺高深,也同样是熟读诗书,知晓道理。
只不过立定山寨于此,不过半月光景,并无半点消息外露,他们也有意隐藏,因此在外人眼里,还是一群没有根基的游匪。
但今日,这些贼匪,都尽数被人杀死在了这里。
包括那位贼首。
贼首面貌儒雅,中年模样,宛如文士,乍一看去,好似温和书生,看不出半点凶恶。任谁也看不出,这位就是那位穷凶极恶的贼匪之首。
此刻他是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