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剑影-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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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爷爷所想即是。”无忌点头回到:“山河剑故主乃是顶天立地的大将军,故主虽去,新主亦要寻顶天立地之人,好配上这柄绝世好剑。”
“这顶天立地之人,非无忌孩儿你莫属。”老者长须一撩,对无忌道,无忌却忙大摇其头,他道:“孩儿乃闲云野鹤之人,早无称雄江湖之心,连那屠龙刀都已赠与属下旧部,况且是这山河剑,孩儿岂有据为己有之私心?”
听无忌如此一说,老者的眉头竟已蹙了起来,他道:“通看当今武林,虽是能人辈出,但多居心不良,若想寻得一位配得上山河剑之人物,堪比大海捞针般困难,无忌你当真要做坚持?”
无忌道:“想要寻此人物,也非难事,眼下就有一位。”
“遮莫孩儿心中已有人选?”老者心上一奇,竟也老眼放光,追问无忌。
无忌点头道:“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傅大将军留下的唯一血脉,傅震南。”
“傅震南?当今武林有这号人物,他有何德何能,配拥山河剑?”老者闻得无忌那般一说,心中大奇更胜,不免多问几句。
无忌道:“傅震南自小便被过继给叔父,震南乃其江湖名号,此人生性豪爽广交天下朋友,在江南武林被称作‘南孟尝’,他虽武习尚浅,但却也是一号人物,关键是,他乃乾坤甲的拥有者。”
“乾坤甲?又是何物?”老者兴趣更浓了,此人常年云游天外,对江湖之事已是不闻不问,今有幸在雁荡山中遇到自己最疼爱的徒孙,闲聊之中,自然对最近几年所发生的江湖要事多了几分关心。
无忌说:“你乾坤甲乃是西域异人所织,其用材早已无法考究,当年傅友德傅大将军得此宝甲,故抗住了万千兵锋保住不死,为明打下了大片河山。”
老者闻之,抚须点头道:“身有宝甲,手仗神剑,也只有傅大将军才能够这般驾驭,真是一代悍将啊。”
无忌继续道:“后此甲被将军赠与其子傅震南,而皇帝朱元璋之所以无罪赐死将军,也是因为将军只把宝剑奉与他,而未奉出宝甲的缘故。”
“生也宝甲,死也宝甲,一代神将,到临了竟不如一件衣甲值钱,冤哉,悲哉!”老者摇头叹息着,神情顿时黯然了。
无忌道:“是也,是那山河剑,乾坤甲害得天下大乱,一场风云眼看又将掀起。”
“人心不古,在至高无上的权力诱惑之下,人心很容易变为兽性,与那山河剑乾坤甲又有何涉?”那白发老者的仰天长叹,声音悠悠,回荡在苍茫的雁荡山头。
这声音掠过了剪刀峰,掠过了五指峰,掠过了合掌峰,最后落在了犀牛峰下的一家古店二楼。
那二楼的阳台上,一位少妇怀中抱着一五六岁的小儿,正与他讲那“犀牛望月”的传说:
位于那紫竹山上的犀牛峰,每到明月当空的晚上,就可以清楚地看见一只犀牛蹲在山峰上,仰头望月,象在盼望着什么。
相传很久很久以前,雁荡山下有个美丽的姑娘叫玉贞,从小死了父母,六岁就进花老财家当牧童。
每天清早,玉贞牵着牛,上山放牧,晚上,牵着牛回来。
凶恶的花老财对玉贞非常刻薄,把她当成会说话的牛使唤,在破牛房的角落里搁了块门板,叫她和牛睡在一起,不许她同旁人接近。
玉贞心里有苦楚只能对牛叹,眼泪也只能对牛流。
每当玉贞纷纷掉泪的时候,老牛就跑过去,伸出舌头,轻轻地舔着玉贞的手,似乎在说:“别难过。”
夏天,牛房里蚊子嗡嗡叫,老牛会轻轻地走过来,甩起尾巴,为睡着的玉贞驱赶蚊子。
冬天,北风夹着雪花从破窗口钻进来,老牛就用温暖的身体为姑娘遮风御寒。
一天天,一年年,玉贞十分体贴地爱护老牛,老牛也非常喜欢自己的小主人。
玉贞和老牛相依为命过了十二个年头,玉贞长到了十七岁。
细细的眉毛又长又黑,圆圆的脸儿白里透红,出脱得十分美丽,简直象一朵芙蓉花,方圆几十里的人都说她是仙姑下凡。
却说这花老财,是个爱财贪色的恶棍,见玉贞姑娘一天一个模样,便起了邪心。
奸刁的管家去向花老财献计,在花老财耳边如此这般一说,喜得花老财顿时眉开眼笑,连说:“妙,妙妙,行得。”
到这天晚上,管家扶着花老财来到牛房门口,朝里一瞅,见玉贞姑娘正躺在门板上睡觉,老牛站在那里,尾巴一甩一甩地为玉贞姑娘驱赶蚊子。
玉贞姑娘梦中忽然感到自己被捆住了手脚,动弹不得,想喊喊不出,想逃逃不脱,急得眼泪一颗颗地洒了下来,用乞求的眼光看着老牛。
聪明的老牛明白姑娘的意思,竖起那铁鞭似的尾巴,朝着花老财脸上狠狠地打去,痛得花老财妈呀爹呀直叫。
老牛又耸起那只锋利的角,对准花老财的眼睛挑了过去,顿时把花老财的左眼珠挑了出来,痛得他一个劲地喊“救命”。
再说管家蹲在门外望风,忽然听见花老财喊救命,又见他满身是血往外逃,只得扶着老花财回到前厅。
花老财对打手们说:“还不快去,饭桶,把玉贞抓来!”
打手们拿着棍子,前呼后拥,朝破牛房奔去,里外围了一层,可谁也不敢往里闯。
管家在后面直骂奴才,许久许久总算有两个打手壮着胆子进去,前脚刚踏进,便妈呀一声惨叫,被老牛喇喇两声用角挑出老远,甩在地上,半天也起不来。
打手们被吓得后退了好几尺,再也没人敢进去了。
该死的管家见没法打进牛房,便叫:“来人,来人,用火烧牛房。”
玉贞姑娘听见管家在叫用火烧,急得在屋里团团转。
突然,老牛奔到姑娘跟前,四脚下跪,又急忙用尾巴往背上甩了几下,意思是说:“快,快骑上。”
玉贞姑娘上了牛背,老牛马上站了起来,撒开四蹄,耸起两角,睁开大眼,驮着玉贞姑娘,朝紫竹山顶跑去,后面打手喊着叫着追了上来。
老牛跑啊,跑啊,跑到了山岗头,看看四面都是悬崖,再也走不脱了,又四脚跪了下来,让玉贞姑娘站到一只角上。
等姑娘站好,老牛把角朝空一转,对着玉贞猛然一吹,玉贞姑娘便乘着牛角飞上天空。
等花家的人赶上来,已不见了玉贞姑娘,只见老牛变成了一只角的石犀牛。
传说玉贞姑娘飞到了月亮里,每当晴朗的夜晚,就走出云层,撒下银光,看望自己心爱的老犀牛,犀牛也仰起头望着当年相依为命的玉贞姑娘。
“娘亲,玉贞姑娘何时能回来呢?”怀中的孩儿显然已是听得入了迷,扬起头盯着天空月亮,眨巴着大眼问他娘亲。
娘亲一脸温柔,伸手抚摸着孩儿脑袋,道:“萧儿,这个世界花老财太多了,玉贞怨倦了这个邪恶的世界,所以她待在月亮里不想出来。”
“但是她一个人呆在冷冰冰的月亮里面,不会孤单,不会寂寞吗?她不会想她的老牛吗?”萧儿偏着小脑袋这般问道。
他如此一问,竟然莫名戳中了他娘亲的心扉,突然间,泪已溢满少妇的双眶。
她仰头望着空中明月,颤声道:“想又如何,念又如何,孤单寂寞又如何,既是命该如此,她只得认命了罢。”
话罢,一滴清泪已然落到萧儿的额头,萧儿抬起小手,懂事地替娘亲擦去泪水,安慰道:“娘亲莫哭,萧儿答应你,待萧儿长大,必会以一己之力,铲除这世间的花老财们,让天下再没有离别,让人间再没有孤单,让娘亲再不流泪。”
他虽为一黄口小儿,但从他口中说出的话竟是那般成熟大气,怎似一孩童之言?
娘亲深为震撼,搂住萧儿道:“孩儿,娘亲不求你铲除甚么花老财,也不求你为天下谋甚么太平,只求你一生过得安然无忧,能够寻到自己的玉贞,保护她一生一世,一起快快乐乐的过下去。”
说到此处,这位美貌的妇人声音已然发颤,更多的泪水在她美丽的眸子里打着转转。
诸多前尘往事如同云烟,一古脑儿拥上了心头。
第三章风起雁荡碧血冷【3】()
那是个兵荒马乱的年月,浙东古城战火纷飞,家居吴地乐清的方妙影,年方十四父母家人便身亡于兵灾战火之中。
那年秋天,孤苦无依的她,跟随逃难流民逃亡到了杭州。
美丽的杭州城经那战火洗礼,已是饿殍遍地满目仓夷。
方妙影虽小已达出落成为一美人胚子,但在流浪途中经历了无数的风吹日晒,一路风尘加上劳累交加,到得杭州的她已然被折磨得不成了人形。
那晚,她一如既往的挤在流民堆里,奄奄一息的躺在大路边上,等待死神的降临。
此时身旁有几个流民在胡乱聊侃,方妙影闭目养神之机,也侧耳听到了他们聊侃的内容。
流民甲:“最近又要打仗了,听说蓝少将军率兵攻打杭州,不日将攻入城下,助威可愿意跟我一起参军?”
另一流民道:“打住吧老兄,蓝家军就算把整个杭州打下来,临了不过也是一群叛军,如今局势不稳,万一蓝军兵败,那便难逃砍头之罪,以我之见,要参军打仗,还是参加官军稳妥得多。”
“兄弟你真是目光短浅,如今英雄四起,天下大乱,鞑子江山早晚不保,你却还要参加官军,且不是去寻死?”流民甲反驳了那人之话。
那人被如此一驳,心中也极不舒畅,回驳道:“你我均乃吃了上顿没下顿之人,命如蝼蚁,就算此刻立时死了也不会有人记起,既然早晚要死,那如何去死又有何区别呢?”
“身为汉人,当然要为南人而死,怎可替那鞑子卖命?”那流民甲听了另一个人之言,竟然已面红耳赤,显然已是真怒。
另一个人却“嗤”了他一声,不屑道:“兄台一股英雄豪气实在令人佩服,可无论你再如何英雄了得,你还也不过一流民浪子朝不保夕,如此这般激动,又有何苦呢?”
流民甲被他如此一说,竟也说得哑口无言,虽脸蛋涨得通红,却是答不上言来,倒引来一番嘲弄,灰头土脸,好是难堪。
闻得那流民甲讲话乃宿州口音,方妙影因外祖母家乃安徽宿州人,故对此人心感亲切,于是发言替他解围:“这位大哥何苦出言讥讽,大家都是流浪讨生活之人,同为流民本该同甘共苦,怎可因一语不合互揭短处呢?”
闻她此言,众人心中一惊,眼光不禁亮了起来。
一路行来灰头土面形如乞丐,竟不料当中还藏有一女孩,那讥讽流民甲之人见方妙影站出来替流民甲说话,自己心中不免不悦,他用眼光上下瞄着方妙影,口道:“你身为一介女流,竟也敢打断男人之言,看来胆儿挺肥。”
“小女子乃是就事论事,却无打断诸位大哥聊天之心。”方妙影虽一年轻女孩,但却据理力争,全然不惧对方的恐吓。
那人裂嘴一笑,露出满口的黄牙,他逼视着方妙影:“说你胆儿挺肥,看来当真没有说错,你这小妮子不但胆儿肥,音儿甜,模样儿也生得俊俏,在中兵荒马乱的年月里想找到这般俊俏的美人儿,端是万般困难了。”
说罢撒开五指,老鹰捉鸡般扑将过来,口中道:“大爷今若将你捉去卖了换几斤口粮,怕是比在这里饿着肚皮瞎侃天要舒服得多。”
见那汉子扑身而来,方妙影气得柳眉倒竖,转身想逃,怎奈双腿却似灌了铅般,无论她怎么拔也拔不起来。
那汉子已扑至身前,右手已紧紧抓住了她瘦小的肩膀,口中道:“大爷此言是否可行,小美人儿你倒是回答一句啊,适才你可是伶牙利齿,口才好得很呢,此刻为何又瞠目结舌,说不出一言半语了呢?”
面对那汉子的虎狼行径,年幼的方妙影登时又惊又怕,泪水在双眶打转,更是吓得大气都不敢出了。
而那汉子的手如铁钳一般抓在她肩膀,曾若要把她肩膀捏碎一般,疼得她银牙紧咬,差些要叫出声来。
娇弱无力的她只得向周围一众流民求救,怎奈当她求救的眼神扫向众人之时,那一干事不关已高高挂起的围观者竟如潮水般后退散开了。
就连适才那位操着宿州口音口口声声英雄长英雄短的流民甲,也是把头昂得老高,生怕方妙影向他求救,他一连木然,就似刚才没有发生任何事情般。
看到如此场景,方妙影心中顿时寒冷透顶,对这世间的人情冷暖,可谓是看得透彻无疑,心下一死,偏头一嘴向那抓在她肩头的手爪狠狠咬将下去。
那汉子被她咬得一声怪叫,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