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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明末苍茫-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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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张盘这个杀奴名将,让建奴吃了大亏。激动、兴奋之情在全身行走,困乏皆去。睡不着了,赵烈就起身拿起长枪在甲板上练了一番枪法,才意犹未尽的进舱安歇。

    夜半不睡的还有莽古尔泰,三大贝勒大睁着双眼看着官署的屋顶,说什么也睡不着,理智告诉他,不可莽撞,要保存实力,可失败的耻辱令他血流上涌,面目生疼,至天聪元年以来从没有过的最大羞辱发生在他身上,这让他无法接受。一想到其他几大贝勒一定借此耻笑生事,尤其是父汗近来的喜怒无常,莽古尔泰就烦乱不已。一直到接近天明才在攻与不攻的矛盾中迷糊过去。

    伊泰阿看着阿玛带血的左臂,痛的出汗的额头,心里也替阿玛难过,刚刚看到近卫托尔脱为阿玛拔出箭矢,阿玛牙咬的嘴唇出血的情景,伊泰阿扭头不敢看。伊泰阿不是初哥,几次征战蒙古见过死人,伤患无数,不过此番是他的阿玛受创,心中着实惦念。

    额鲁看出自家儿子的牵挂,安慰道,“伊泰阿,没事,只是贯穿,过几日就好了。”

    伊泰阿不忍再看,转身出门,又看到门厅里发小吉鲁的尸首,面目被一块粗布盖住,回撤的途中,一枝重箭从后面刺入吉鲁的肺部,吉鲁当场趔趄跪下,伊泰阿不顾危险扶着他回到北城,刚过城门,吉鲁就不支吐血倒下,鲜血从肺部,从吉鲁口中大股涌出,吉鲁想要对伊泰阿说什么,吐出的却是鲜血,大声咳嗽几声后,吉鲁就目光呆滞的咽了气。伊泰阿背着他的尸首回到驻地,没想到阿玛也伤了,忙完阿玛,又看到吉鲁的尸首,伊泰阿涕泪直流,再没有人和自己一起打猎,一起放牧,一起打架了。自己的兄弟没了。在伊泰阿心中,自小一起长大的吉鲁比自己的亲兄弟都亲。

    不知过了多久,一只手拍了拍伊泰阿的肩头,伊泰阿扭头一看,自己的阿玛在身边看着他,“伊泰阿,记住,吉鲁是尼堪杀死的,我们定会为他报仇。”

    是啊,伊泰阿恶狠狠的看向南边,尼堪全都该死。他要为吉鲁之死杀十个,不,百个尼堪报复。

    张盘也没有睡,听完方松半个时辰的哀嚎,看着城门外隐隐约约的建奴尸首,张盘只觉得亢奋,建奴的人头、鲜血一向带给他兴奋,这一天杀的真奴以及挫败莽古尔泰的快意让他立在城头久久没有睡意。心中默念了整整一遍被杀的亲族的名字,最后是自己三岁大的双胞胎儿女的名字。就这样一会儿快意,一会儿悲伤,可怜的张盘度过了这个漫长的夜晚。

    海沧船上的吴群也闻声而起,听到喊杀声,心中忧虑,从甲板上翘首旅顺,许久喊声停息,不是初哥的吴群明白建奴退了,否则建奴入城喊杀更甚,吴群放下心来,看看甲板方家大大小小的族人大多惊醒来到甲板,吴群呼出一口气,总算家人都上了船,虽说损失了一些银两,费尽周折,不过,总算没有辜负父亲嘱托,把族人都带上了去山东的船,至于到山东后如何过活,只能到时再说了,再怎么说也比烽火遍地的辽东安生吧。

    刘福贵白天在码头与建奴搏斗,左臂被建奴砍了一刀,伤员都上了一艘海沧船,刘福贵只能歪在甲板上,邹怀恩一旁伺候他,刘福贵痛的半宿睡不着,周围断断续续的呼痛声也让他无法入睡,旅顺的激战声惊醒了迷迷糊糊的众人,声音平息后,水手告之建奴被击退了。刘福贵睡不着,想着白天杀死建奴,救了他和邹怀恩的年轻军将,呲牙咧嘴中下了决心一定找到他,随他一起杀奴报仇。

    也许是双方的恨意相织,天明时,不再是阳光普照,而是乌云密布,带着蒙蒙的细雨,将旅顺内外裹入其中。

    这日上午,建奴没有攻城,双方偃旗息鼓,仿佛昨日都是累了,今日不约而同的一起休息。卯时末,建奴升起白旗,一个戈什哈骑着一匹黑马来到城前喊话,希望收回死亡的建奴旗丁尸体。张盘干净利落的吩咐左右亲卫射死他,两箭射向信使,信使回马就跑,在途中中了一箭,好在不在要害。他大骂着里倒歪斜的伏在马上奔回本阵。张盘不认为有互相交换尸首的必要,死在城下的都是建奴,让他们曝尸荒野才是正道。气的主持此事的梅勒额真卡西克暴跳如雷。

    申时初,城东北又升起烟火,是建奴在焚烧己方的死尸,包括建奴被烧死在东侧林地中的漆黑,弯曲如厉鬼般的尸体,建奴旗丁们自己都被吓到了,不是没见过烧死的尸体,只不过以前都是烧死的辽沈一带的汉民,以及最近一两年弹压的反抗者,这回却是数百名正蓝旗的旗丁,包括有牛录章京、领催、拨什库等中下级军将。这是最近几年少有的损失,正蓝旗士气跌落谷底。要知道牛录都是聚居在一起的,东边几乎整个牛录的阵亡,将会使几个村落几乎家家戴孝嚎哭。

    伊泰阿单独为吉鲁堆了柴堆,在托尔脱的帮助下将吉鲁放在其上点上火,看到火中吉鲁的尸首翻转,焦尽,伊泰阿泪流满面,跪在地上久久没有起身。

    兔死狐悲中正蓝旗也没有了往日的喧嚣,两军都弥漫着莫名的安静,在旅顺南北对峙起来。

    第二天也在这种气氛中慢慢度过。张盘可是不敢大意,虽说他向来痛恨建奴,不过他从不敢轻视这般蛮子,向来轻视建奴贸然出战的明军军将早在萨尔浒等战中身死他乡了,张盘命令属下尽量准备滚木擂石、金汁箭枝,全力戒备。

    第三天,莽古尔泰仍然没有下令攻城,反而下令旗丁们拆毁北城南北城门,下午又下令填埋水井,最后火烧整个北城,当然,北城的城墙是烧不没的,只是城内的住宅庙宇都燃成灰烬。

    建奴大队则是全部移到城外大营。

    张盘是不敢大意,穷酸文人所说的建奴粗鄙,张盘是不信的,粗鄙的建奴占了辽沈,文人领兵的大明却一败涂地,张盘绝不敢轻敌。张盘与建奴有血海深仇,不过,他晓得首先得保护自己,否则如何杀奴,一个不慎自己的脑袋都丢了,还谈什么复仇,张盘敢保建奴定会砍了自己的脑袋亵玩解恨,就像辽河战死的秦邦屏头骨被建奴制成酒杯亵玩一般。ps新人新书不易,拜求推荐收藏,谢谢。

第十六章 漂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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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天辰时初,建奴大队离开大营北撤,大队陆续出营,只留了一个牛录殿后,下午未时初最后一个牛录北撤,莽古尔泰希望张盘为仇恨蒙蔽,能追杀出来,金国上层皆知张盘全家被杀而素来报复金人,称之为旅顺疯狗。虽然希望不大,不过毕竟是希望,也许张盘等人当真被胜利冲昏头脑,冲杀出来呢。

    张盘不负自己的名字,就是盘在南城不动,今次旅顺攻防,杀死几百真奴,虽说北城被毁,张盘觉得还是值了,不太对付的登莱巡抚武之望在此泼天大功面前,也得捏着鼻子认了,手中人马不足,稳守为上了。如果筹划中的数千援军早到,还可以斟酌一下,当下嘛还是稳守为上了。。。。。

    于是,莽古尔泰在一探,再探,再再探中失望的渡过旅顺河北上,这回是真正回师了。不过,旗帜歪斜,不复来时旌旗招展的强横模样。

    福海号上,赵烈又开始发呆,赵烈是真愁了,他眼馋这批辽民,可养兵养民都需要白花花的银子,而他如今最缺的就是钱粮,看来只有先当海盗了,这个来钱快。嗯,朝鲜太穷了,好在还有倭国,此处盛产金银铜,好所在啊,抢他娘的,就算是为死在朝鲜的明人收一些利息了。

    “公子,指挥大人命您即刻到福山号。”杜立进来禀报。

    赵烈即刻上了小艇往前军而去。自从第一天的战斗结束,赵海明怕赵烈再上岸与建奴血拼,二子确是勇猛,不过赵指挥可不想让自家的接班人与建奴搏命去,就把赵烈的福海号打发到老虎尾外警戒,赵烈就坡下驴,反正军旅顺攻防已经结束了,莽古尔泰脑袋只要不是被驴踢了定然不会强攻旅顺,即使攻城张盘也不是吃素的,因此建奴必退,赵烈也是乐得清闲,他自咐趁建奴不备下黑手打打闷棍还可以,可是没有同建奴面对面较劲的本钱。

    到了福山号的甲板,只见十余名身着鸳鸯战袍的战兵屏息站立,各个粗眉大眼的,目光冷厉。

    赵烈明白这是有官员到访。

    待进得舱室,只见一个身着文山甲的中年将官与赵海明正相谈正欢。

    “下官赵烈见过两位大人。”外人在此,赵烈大礼参拜。

    “免了,起来吧。”赵海明说道。“此为下官犬子赵烈,粗笨顽劣,让张大人见笑了。”

    张盘微笑看着赵烈,“赵指挥过谦了,公子传信救全城,乃是全城军民的救命恩人,”张盘起身郑重一揖。

    赵烈急忙跪拜还礼,“下官不敢,大人过奖了。”

    赵海明口中连称“过誉了,张大人过誉了。”

    张盘正色回道:“此为代全城百姓施礼,公子当得。”

    赵烈再次施礼,“大人数次击败建奴,乃是辽沈之变后我大明辽东有数的名将,更是我等后进的楷模,今下官能送此信助大人击退建奴,实乃是我等荣幸,与大人数年孤军奋战于一隅相比,微末之事,我等后进实不敢居功。”

    张盘哈哈大笑,赵烈一语道尽自己数年艰辛,心中快慰。数年来,登莱支援时断时续,毛帅麾下岛屿众多,也不可能专属一地,主要支撑的东江各岛,他以区区数千军民能数次击败建奴,坚守旅顺至今辛苦自知。

    看看眼前少年,身材高大魁梧,面目微黑,眼光清澈,举止沉稳而果断,暗自点头,嗯,沉稳大气,不亢不卑,也只有这般多智果敢少年兵将才能火烧建奴,助守旅顺。

    “赵大人,此次下官到此还有一事相询,怎的登莱运抵的银两少了三万两?”张盘不解的问道。“还少了五千石粮秣。”

    “张大人,来此路上,我威海水师海广号与海藏号押尾遇风暴沉没,大部船员死难,唉,”赵海明眼眶发红,“都是追随赵某多年的弟兄,怎么向他们家属交代。”

    “赵大人节哀,”张盘刀砍斧凿般布满皱纹的脸上抽搐了几下,漂没就漂没,拿自家弟兄相咒,太过了。“不过,过几月一旦上冰封海或是建奴围城,我军旅顺只有依靠此救命钱粮。望大人垂顾。”

    “张大人,我威海水师真的损失两艘海沧船及船上银两,天地良心啊。”赵海明捶胸顿足,状极委屈。

    遇到大明心知度明的漂没,赵烈老老实实的旁听,至于两船是否沉没,赵烈心知没有,因为途中没有大的风浪,不过两船确实没在旅顺露面。两船在老虎尾外戒备。

    张盘捻须微笑地看着赵海明,心道,当真是这般巧,两艘战船沉没,就是押运钱粮的那两艘,我呸,骗鬼呢。赵海明则是回视着他,状极坦诚。张盘心里明白,登莱漂没两成,水师再漂没两成,这就是规矩,不用问,船没沉,自己也不是没干过。登莱一年欠饷三四个月,自己不弄些空头,不私下走私点货物来点钱,怎么养军,早叫建奴灭了。不过,老赵你这动静弄得太大了,用两条海沧船弄事,太过了。

    “赵大人,适可而止吧,你我面子上须得好看。”张盘心道,我要是真较真呢。

    “张大人,你事后可检点船只,断无差错。”赵海明正色说道。

    赵烈瞠目结舌,自己的老爹可算是铜墙铁皮,赵烈第一次发现老爹也是影帝级人物啊。唉,颠覆老爹在自己心目中的三观啊。

    另一个瞠目结舌的是张盘,真敢让人检点啊,不对啊,两条船难道真沉了,否则这赵指挥怎敢,若两船尚在,有司检点后,可是没有后路了。难道竟是真的。

    “好吧,既如此,我无话可说,不过,我旅顺若有战事,赵大人可千万予以方便啊。”张盘原也没打算讨来银两,这是常例,威海军还是能战敢战的,实大出张盘意料,张盘只是想讨个人情。是地,你们应该欠我的,不应该理直气壮啊。拜托,是你们漂没,不是我,怎么可以这般理直气壮,当真是不要脸天下无敌啊。

    “张大人放心,我威海水师与建奴誓不两立,今与建奴大战可做明证。”赵指挥回答的绝不含糊。老赵家与建奴国仇家恨在胸,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于是,两位大人和和气气的告别,张参将回岸登城而去。

    “烈儿,两艘船上人员以及银两、粮草都由你掌控,”赵海明边喝茶边看着赵烈,“烈儿,你要明白官场中种种体例,漂没就是其中之一,饷银、粮草拨出有司就漂没一二,到了上官又漂没一二,至手中至多能有五成,为父也必定这么做,否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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