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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1章

希声-第4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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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大剑客,呆若木鸡。

    这不可能,筷子头儿那是圆的,这头儿圆的,那头也圆的,方大剑客摒住了气,不敢呼吸……

    时间停止了,一般。

    没有机关。

    没有破绽。

    许久。

    “纪之?试试?”慕容公子笑道:“一般立好,和你比剑。”

    只有一种可能。

    就是万万种可能其中的一种,如何才能找到那一点,悬而又悬的微妙平衡。

    也好让他,静下心来。

    罗伯回来的时候,发现厅里一人,守着两根筷子,潜心研究。

    简直就是,愁白了头!(未完待续。。)

十二 一二三四() 
其实罗伯回来的时候也是心情大不好,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一脸晦气的样子。

    算了,不合。

    非但不合,而且大凶,没有一样不冲的,甚么五绝七煞了,妨上克下了,说得那叫一个难听,而且是没法化解,当真是岂有此理!这也罢了,关键是一张口就二两银子,而且不让还价,说甚算这一回比算旁人二十回都要费力等同泄露天机必定减寿三年,所以即使是四十年的老交情少给半分钱也得当场翻脸并且拼了老命。这王瞎子,见钱眼开,非但欺生更是杀熟,罗伯回来时候追悔莫及也是心疼了一路,正是花冤枉钱找不自在——

    正因如此,罗伯信了。

    阿怜是个好姑娘,哪里都好,就是命不好。

    人的命,天注定,罗伯信这个。

    所以此时的罗伯就是天了,代表着天意,这件事情到此为止,谁也不许再提。

    因为心情不好,罗伯谁也不理,小祖宗不理,大贵人不理,径自回屋躺床上生闷气去了。

    饭也不做了。

    三个人,中午都没吃饭,慕容公子就在一直在摆弄两根筷子。

    及至黄昏,霞光万道,方大剑客终于大彻大悟!

    “看!”这就摆好了,一下子,成了!

    笔直一线,一柱擎天!

    中间多了一只手,坚如磐石,承上启下,起到了固定、平衡、以及对接的作用。

    慕容公子看过一眼。点点头,表示已经看了。

    一时无语。

    “说!”只有一种可能,就是没有可能:“你在这双筷子上面,究竟动了甚么手脚!”

    公子微笑,轻声叹道:“这一手儿功夫,我练了十年,你知道么?”

    原来如此。

    正是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啊!方道士若有所思,这并不只是说的立筷子。

    “势单力孤,难以立足,十年立得一双筷子,未必立得一个人。”慕容公子徐徐道来。隐有深意:“譬如立得此筷,须得人正,心正,行得正立得直方可,纪之,你明白么?”

    经典啊。有深意,这分明说的是做人的道理!

    譬如孔老夫子所言,但得做人做得好。武功哪有练不好的道理?

    “明白。”方道士茅塞顿开,并且深有感触:“你练十年,我练半天,这筷子要是能立得住么。那才真个叫作——”主要是,作为知己,必须知根知底,说话慢慢将手松开,拿开,放下来:“没有道理。”不要听他说得好,实际上。慕容公子这个人,吹牛皮向来不打草稿,骗死人都不带眨一下眼睛的:“这,又作何解释?”

    仍是一线,直指苍天,两根筷子一上一下凝固住了一般——

    立在那里,未动分毫。

    “一个十年,一个半天。”慕容公子肃然起敬,当下赞不绝口:“只有一种解释,你是一个天才。”

    “一个半天,一个十年。”天才就是非常人等,等于就是非正常人:“还有一种解释,就是动了手脚。”

    一根筷子拿起来,一根筷子竟还在:“或者说是,旁门左道。”

    慕容公子,看着悬浮在空中的那一根筷子,很是欣慰地笑道:“知变通,不盲从,纪之,你立住了。”

    二人相视一笑,此事揭过不提。

    公子所习内功,功名《万象》,是为龙真所传,与方殷所修空冥神功颇多类似之处。观天地万物,得万象神功,此功为龙真三十年前所创,只传给了两个人。一个人是慕容公子,另一个就是燕悲歌,龙大教主正式的徒弟只有两个,同样是,一人教了三天。如同问心剑法,如同生杀棒法,真正说到武功,武学之道,天下第一不作第二人想,必定龙真。

    万象功法,问心剑法,一般神奇。

    神奇的是,万象功,见识愈广博,功力愈深厚。

    而问心七式,对于人生感悟愈深,剑法愈精湛。

    两样都是修练不来的,多半靠悟,悟性。

    事实上,近年来慕容公子功力衰退不复当年,而剑法日日精进可说青出于蓝,七式问心已然得了六式。

    何以如此公子不知,反正公子也不在乎。

    习文何用?习武何用?辛苦算计拼死拼活又何用?莫得太累,往开了想,赚点钱花花就是了,人活一世吃喝玩乐才是王道。所以说但凡天底下还有一个人,比方老大还没有理想没有抱负,那人必定就是慕容公子。所以说这个剑是没得比,立个筷子不过也是小把戏,事实就是这几天方老大经历的事情太多,积在肚里,一时消化不了憋得难受,所以慕容公子帮助他静下心来。

    不说多,先吃饭。

    晚饭是方殷做的,方老将军没有回来,也就方殷和慕容公子,还有罗伯三个人吃。

    做的是四菜一汤,变着花样儿,当然变来变去还是那个样,说过材料有限。

    方小侯爷让慕容公子请了三天,这是要回请三天,还他个人情了。

    粗茶淡饭,也没有酒,当然什么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感觉。

    当晚慕容公子住下,一连住了三天,一直住到大年三十。

    一连三天,平淡如水,两个人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时时刻刻都在一起,不是睡觉就是聊天。

    就是闲聊,互相打趣,斗嘴皮子瞎扯蛋。

    其间方老将军回来过两次,住下过一晚,总共说过三句话。

    嗯。嗯。你莫教坏了他。

    说也奇怪,进了方家,就像是与世隔绝了,没有人来找方殷也没有人来找慕容公子,一个客人也没有。

    难得清静,难得清闲,方殷以为,因为是有慕容公子。

    罗伯并不奇怪,近些年来方家都是这样的,对于罗伯来说,这几天热闹得就像过年。

    应该说是比过年了还要热闹,罗伯守在家里,经常是一个人过年。

    今年不同。

    今年有三个,不,是四个人,没有人比罗伯更高兴。

    只有一点遗憾,老少都是男丁,清一色的光棍儿,这又不过光棍儿节。

    莫非光棍儿也扎堆儿?

    许多事情罗伯都不能理解,譬如慕容公子,那小公子爷哪里都好只有一样不好,三十好几了,还在打光棍儿。

    这一点,小少爷可不能学他。

    不能!

    大年三十。

十三 五个光棍() 
这一年好长。

    过年,对于方老大来说是一种很遥远的印象,似乎从未有过,那些奇思妙想。

    终是今日不同,家人团聚,过个大年!

    红日高悬,天气晴好。

    厅里,桌上,八碟八碗,四荤四素,土豆丝儿花生仁儿,白菜心儿萝卜条儿,烧鸡整整一只,蹄花满满一盘儿,又有酸菜腊肉,外加红烧丸子。此外大米白饭,黄酒一坛,与那爆竹声声热烈奔放,共将醇厚的年味儿深情渲染。这是有多么地丰盛啊,直教人心里乐开了花,四个人围着一张桌子吃吃喝喝,自也千家万户其中之一,小小的温馨场面再也寻常不过。

    是寻常,不正常。

    慕容公子,似乎就要赖在方家,老死终身了。这位爷,要说接连几天蹭吃蹭喝也就罢了,这大年三十的还赖着不走就不正常了,他又不是方家的人,这又不是三缺一。罗伯,心里还是小小地有那么一点意见的,于家的事情罗伯知道的并不是很多,因此罗伯好心好意地劝道:“公子爷,吃过了饭,你就回家去罢!”

    “我也要红包。”慕容公子道。

    都说慕容公子有钱,至少罗伯就没有看出来,这人身上,除了衣服毛都没有:“好好好好,红包红包——”

    主要是,一旁方小侯爷手里拿着两个红包兴高采烈地显摆,没完没了:“哈哈,眼红了罢!”

    罗伯给了慕容公子一个红包,方老将军也给了一个。

    一个里面。一枚铜钱。

    一人两个,公平地道。方小侯爷也是一样,这下慕容公子乐了:“你看你看,我这鱼的,还有乌龟!”

    “是么?是么?”方小侯爷凑过头去看,又拿出自家铜板相互比对:“可不是么。还有条蛇……”

    此铜板,非彼铜板,个儿大图案精美,专为过年铸的。这钱有讲究,名为厌胜,或说大压胜钱,寻常十个铜板才能换这一个。慕容公子的铜板上头,印的双鱼龟蛇。字是天下太平、千秋万代。方小侯爷的铜板上头是有龙凤星斗,印着福禄双全、辟邪除魔。正是图个吉利讨个好彩,这下就皆大欢喜了,慕容公子一般将铜板捧在手心上,同样爱若珍宝,眉花眼笑。

    红线绳穿起来,双双腰畔佩戴,从此慕容公子变成了真正的有钱人。

    这一个年过得。也许最开心的不是罗伯。客套的话慕容公子不很会说,于是由方小侯爷带领,同干共敬。吃吃喝喝,这一顿饭吃得是天长地久欢庆喜乐。慕容公子不很会说,方老将军话也不多,谁都知道过年不许说扫兴的话,但于家的事情方老将军多多少少总要知道一些,因此也要多说一句:“我说于家贤侄。吃过了饭,你也回家看看,这怎么说也是一年到头——”

    于家,贤侄,这弦外之意慕容公子自然心知肚明:“不急,不急,还早,还早。”

    这个于家贤侄已经三年没有回家了,整整三年,急也急不来的。

    这一次方殷没有说话,一个字也没有说。

    忽然兴致全无。

    这话不能说,说了就扫兴,坐一时,四个人酒不足饭不饱,就此草草散伙。

    百善孝为先,一个不孝子,还能说甚么。

    傍晚。

    方老将军在书房里。

    罗伯在厨房里,做鱼,年年有余嘛,罗伯做鱼。

    后院,树下,一个公子一个少爷,坐着板凳,没心没肺地哈哈大笑。

    说到一个有趣的话题,说的正是,光棍问题。

    光棍很多,暂且不提,还说天下第一要紧事,罗伯做了一锅鱼。

    锅是大铁锅,鱼是小麦穗儿,水早烧开了,柴火风箱小板凳,呼呼啦啦挺红火。小鱼儿下锅囫囵个儿,一勺儿大酱撇下锅,搁一把香葱,丢两瓣儿老蒜,慢慢搅,搅匀和。咕嘟咕嘟一冒泡儿,香味儿这就出来了,上头贴饼子,棒子面儿的小饼子,贴了一圈儿又一圈儿,眼瞅这就要就熟了。不用翻个儿,小火儿炖着,吃的焦黄嘎嘣儿脆,揭开锅盖就齐活。

    小鱼儿的鲜香,玉米面的醇香,实实在在的炊烟乡土味道,伴着洁白氤氲的蒸气,弥漫在鼻端,腔膛,肺腑,心间的每一个角落。这就是慕容公子一定要留下来的理由,罗伯说了,中午吃得太油腻,香甜还得靠这个。饼子小鱼是很香,馋得野猫都来了,喵喵喵,喵喵喵,十几只大大小小的野猫在房顶上探头探脑,满脸新鲜一个个儿。难得,难得,这里可是贵人巷,王侯府,寻常这方家就连野猫也是不来的。

    天黑了。

    隐隐传来热闹喧嚣,新的一年就要来到,万家灯火通明,几将星辰失色。

    这一处。

    但有孤灯映衬,更是遍地清辉,天上月亮只有一个。

    “不早了,回家罢。”一个老人,两个老人都这样说:“回家,回家去罢。”

    慕容公子说:“这是我有生以来,吃得最饱的一顿饭。”

    顾左右,而言他,看来慕容公子并不打算回家:“走走走,我陪你去,也该方殷拜见一下伯父了。”

    是这话,好极了。

    “也罢。”其实啊,没什么,慕容公子无奈笑笑:“走着。”

    灯映人如织,良宵正此时,二人去往相府的方向,四下都有璀璨的烟火。

    说着,笑着,那是一个多么有趣的话题。

    光棍问题,是方老大发现的,从江州方老大说起,及至上清,凉州,京城,方老大一辈子都在和光棍儿打交道,老老少少各色人等,大大小小多如牛毛。叫花老大的难兄难弟就不用说了,经光棍儿老薛带到上清一众老道光棍儿的手里,与一干小道光棍儿厮混,后头老夫子老先生老将军老管家无一不光棍儿,打仗时候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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