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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0章

希声-第3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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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神。

    既然是神,自是能够cao控一切,包括战争的棋局包括每一个棋子,尽在掌握。挫其锐气,夺其士气,天时地利人和尽占,然而主动权仍是掌握在对方手中,两个老头子自是吃不香也睡不好,只有下棋来解闷。时也命也,难奈变数,陀迦落就是变数陀迦落的野兽军团就是变数,传言他能看破前尘预知后事——

    若非必胜,他何以来?

    睡了,睡了,将军不得解甲。

    且休,且休,梦入铁马冰河。

    一曲歌谣,万千意味,西楚霸王四面楚歌的故事乌骨王也曾听过,不想今ri悲剧重演,竟是落到自家身上!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英雄豪杰总是命丧小人之手,中了jian计!毁了毁了!这就是此时乌骨心中的感受,乌骨越看那小白脸越觉他是一脸jian样,在城头上万人齐歌共唱而四面八方一片死寂的时候,谁又知道乌骨的心头也很沉重,内心更是悲凉:“说完了吗?唱完了吗?有完没完?打是不打!”

    好一只狡猾小狗!好一个白脸小将!乌骨是恨死了他乌骨更是烦死了他乌骨只想扑上去一口咬死了他,这可当真让人发狂:“打!”峰回路转,小将应战,说打就打,再不废话:“如你所愿,光明正大!”钧天剑出,乌黑长大,遥遥对指,意气风发:“来来来,有种放马过来!打到你爬不起来,打到你磕头求饶!打到你说不出话,打到你满地找牙!”话是这话,可是乌骨已经听不懂了:“你,你,你说的啥?”

    剧本之外,zi you发挥,方将军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乌骨还不知道,这个叫作方殷的白脸小将是有许多种身份,比如道士,比如叫花老大,比如五虎将之首,比如毗湿奴神。而其中之一,是为方大剑客,单从方大剑客的剑就能看出来,黑粗长直宽厚刚硬,果然很大!而今ri,此时,方大剑客要用手中的剑,实打实,硬碰硬,战胜乌骨,取得一场光明正大的胜利,让所有人都心服口服——

    因为方殷从来都没有取得过光明正大的胜利,因为没有人对方殷心服口服:“方殷大哥!方殷大哥!”当然,还有一个对他死心塌地信之不疑的无禅兄弟:“必胜必胜!必胜必胜!”必须要证明一下了,证明给所有人看:“方殷方殷!必胜必胜!”正是万众一心,极度光彩时刻,兄弟们啊朋友们啊我的亲人:“方殷方殷!必败必败!”

    又是牡丹,这个疯婆。

    通译。

    通译上场,细数前言。

    狮王乌骨勃然大怒,当下也无二话,一拍座下宝马:“嗒、嗒、嗒。”

    可是宝马已经拍不出去了,因为宝马中的宝马已经来了,慢如老牛拉破车:“嗒、嗒、嗒。”

    望君登场,万马齐喑。

    谁在唱歌?是唱给乌楚楚小郡主听的么?

    谁在唱歌?是在赞颂亲爱的父王,是在歌诵伟大的爱情么?

    和尚哥哥,你也来了,我知道你是为我而来。

    为!我!而!来!

    你看,你看,我这一条藤还没有缠过去,你那一根树反而迫不及待了!

    可以理解。

    乌楚楚,小郡主,其实早就来了,藏在人群里,不敢冒出头。

    所谓近乡情怯,何况和尚哥哥,谁都知道乌楚楚是一个羞涩的小姑娘,喜欢脸红。

    莫非,他是来,向我表白?

    这,这,在这许多人面前,这可真是羞死人了!

    正当如此!他很勇敢!他是一个男人!一个真正的男人!和尚!哥哥!他叫什么名字?

    那个小将口才很好,可以上去问他一下。

    顺便让他当个媒人!

    很好。

    乌楚楚的心,就是天上的云,不能自主瞬息万变的:“方,那个yin,那个,那个阿!哎呀呀!”

    风水轮流转,谁又傻眼了:“大胆!yin妇!”

    “方殷哥哥,我叫乌楚楚,今年二十八,这个,那个,怎么说呢?”

    “希律律律律律——”

    “哎呀青云,你疯了么?这是为什么……”

    “方坏水儿,让我来!我要杀了她,杀了这个啊呀呀我地娘!胭脂?胭脂?死了?”

    “咦?你们在做什么?哎呀!对了,我是说,那个,那个,嘻嘻!”

    “人仰马翻,你有病么?”

    “你在说话?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不好不好,你还是用我们的话来,说,对了我还没有告诉你,我来……”

    “小妹!走开!不许胡闹,这里可不是……”

    “哎呀呀,你个狮子头,竟敢对我乌楚楚发脾气,回去我就给父王告上一状,说你欺负我!哼!”

    “小妹!小妹!小妹!你不要这样,不要这样!”

    “大老虎!”

    “大哥二哥,这就是你们的不对了,有话好好说嘛,咱家小妹最乖,最听话,最……”

    “小野猫!”

    “都闪开!让我来!甚么妖魔鬼怪,甚么乌七八糟,有我震天大将军牛牡丹在此,谁也甭想……”

    “望君!望君!我好怕,好怕!你看他们都来欺负我,都来欺负……”

    “不好不好!快跑快跑!要打雷了!”

    “哞儿——”

    “怎了?怎了?又怎了?”

    “喷!”

五十六 拾梦() 
望君穿宫,一吼破阵!

    魁伟粗壮的望君,头大如头的望君,毛se灰白鬃如霜雪的望君,身形不似一匹马,反而像是一头牛。兔耳象腹,狮鼻虎口,无法形容的奇异丑陋无法言喻的威严霸气,马中之王果然了得!天下王者很多,马王只有一个,望君之威愈是临近愈是有觉,动如风未出,吼如雷已现,那一声吼真真霹雳天降也似,震得是人仰马翻一片大乱:“哼!”乌楚楚捂着耳朵,得意万分:“哈哈!看谁还敢欺负本郡主,叫你们知道望君的厉害!”

    望君一出,情势逆转。

    就算是一匹马,也可以改变一场战争的格局,古往今来许多名马救主神驹立威的典故,不胜枚举。自双方对阵伊始,隆景军处处占优西凉军处处受制,譬如青云大胜赤骊,望君自也看到了,但望君并不在意。大风大浪无数次见过,铁血杀阵无数次冲过,望君的所经历过的事情比在场任何一匹马甚至任何一个人都要多,当然这只是其中之一。

    马王之威,毋庸置疑。

    望君步入阵中之时,每一匹马都慑于其威势之下,诚惶诚恐,不敢妄动。如同乌骨王的座骑卷毛玉狮子,如同方道士骑着的那一匹黄马,如同胭脂。几十万个人十几万匹马,其中最没出息的一个就是胭脂,马王阵前一立还没开口胭脂就给吓晕过去了,直接晕倒,人事不醒。胭脂是幸运的,没有听到那一声吼,否则也是一个字还是个晕,不过多受一遭罪。此时已被无禅抱回城里给他的灵秀师父救冶了,不提。

    “哞儿——”

    乌努乌骨乌哈三亲王连同座下三马驹深知其厉害之处,所以在望君作势yu吼之时纷纷远遁,真正深受其害的是犹在阵前的两个人一匹马,痛失爱马的牡丹神将以及骑着黄马的白脸小将:“喷!”一声吼,两声部,作势时嗡鸣于胸腔喉颅低沉滚滚,半似牛哞半似蛰雷,那一吼突如其来,真真一个霹雳骤然耳边炸响,失之脆利,厚重有过之而无不及:“啊呀——”

    “呵!”方道士眼前一黑,脑中是一片空白,是有一种深度醉酒的感觉。

    而牡丹神将当场两眼翻白,一屁股坐倒在地,是有一种酒jing中毒的感觉:“娘哎!”

    一般头晕脑涨,然后头疼yu裂,耳畔钟鼓齐鸣,眼前百花齐放。

    就是说,这二位,都给震傻了。

    一万年以后。

    牡丹爬起来跑掉了,一句话也不说。

    报仇!报仇!火速跑回城里,只有一个念头,拿枪!拿炮!这也,太丢人了!

    而方殷,皱着眉头,百思不得其解。

    奇怪的是黄马无动于衷,似乎没有听到,稳稳站立,更没有将那马王望君放在眼里。

    一匹黄马。

    回头看一眼,老夫子骑着的那匹黄马也是无动于衷,平静淡然。

    青云,却是没了踪影。

    奇怪,奇怪,更奇怪的是回过头来,乌楚楚小郡主已经骑着马走掉了,只见硕大一个马屁股,一条粗短可笑的马尾:“的的的,的的的。”

    这是为什么呢?

    这下轮到方道士想不明白了,难道是给那马吼坏了脑子,产生了错觉?

    “喀嗒嗒嗒嗒嗒嗒!”以至于,当乌骨又一次拍马杀到,高高地举起长刀狠狠地当头砍下:“咻——”

    仍似不觉。

    万千喧嚣入耳,真真一如幻梦,一刹那,何其长。

    ri渐临于中天,穹庐四合大地苍莽,东有群山此起彼伏,形如微风吹过时起波浪。北是荒野南有蟒江,背靠古城,不见西方戈壁滩涂无尽荒凉,依稀来时,小小鸟窝大阵仗。连营接连天地,层层叠叠海浪,旌旗千万招展,se作黑白金黄。分明梦中情景,却是始终不醒,思及来时当真有若一梦:“方殷,方殷,这里是战场啊,金戈铁马的战场!”

    喃喃呓语,飞短流长,可见一马冲来,可见马上一将。

    马是好马,卷毛玉狮子,雪练也似价白,浑身并无一根杂毛。头至尾,长一丈,蹄至脊,高八尺,拳毛绕颈,蓬松而长。又是稀世神骏,当是不逊青云,看它四蹄翻飞快似流星,那健雄勃发的身姿充满了力量的美感。将是猛将,狮王乌骨,狮鼻鹰目虎口,黑而浓密的须发蓬然乍起,岂不正是一只愤怒的雄狮!狮子人,狮子马,刀是甚么刀?刀是巨型斩马刀,斩人斩马斩狮虎,黑背白刃微微弧——

    马是宝马,刀是宝刀,正是相得益彰,人也霸气无双!

    不比方殷,方殷的黄马不是驽马也不是骏马,只是一匹再也寻常不过的战马。

    奇怪奇怪,为什么它不怕那马中之王?

    钧天钧天,重三十斤,六尺的剑,看上去比他的刀还要长大厚重,原来如此——

    无锋无刃,胜在结实。

    结实,耐用,就是最大的好处。

    原来如此,这是一把冲锋陷阵的剑,钧天适合这里,因为实用。

    孔伯伯,孔伯伯,方殷明白了,为甚黄马不怕它!

    因为它是一匹,老马。

    老而为朽,老迈不堪,老而昏聩,它是看不清了它也听不清了,天雷打得再响它自也是不怕。老而为骥,老骥伏枥,锋棱瘦骨,饱经忧患。任那神兽吼如雷鸣,它又不怕天打雷劈,任那君王威肆天下,它是一身了无牵挂。生来就是凡马,多经舟车劳顿,它是不比马王光彩荣耀的一世,但它所经历过的苦难贫贱,望君又怎见得:“的的的,的的的。”

    望君走了,因为尊敬,这是一匹值得尊敬的老马。

    “喀嗒嗒嗒嗒嗒嗒!”一马踏过千山万水,于梦境深处翩然而至。

    蹄声的的,踏碎光怪陆离的世界,走入愕然的眼,走入未了的情,扬起悸动的心,扬起淡淡的尘。还有眼角细细的鱼尾纹:“小子,这个给你。”一刹那,何其短,宿老大已经老了而方老大终于长大,木头人,木头马,是谁跳着叫着哈哈笑着she人she马she那天上盘旋飞舞着的木鸟啊,终又见得那风中猎猎作响的小小战袍有如一面鲜红旗帜:“咻——”

    锁住那时欢乐,脑海之中镌刻。

    来了!来了!

    终有一天随风展动,正是那样鲜亮如新:“呜——”

    一声惊梦!一声惊天!

    “当!”

五十七 打铁() 
长刀重剑交击,自是“当”的一声!

    乌骨用刀方殷用剑,一个劈砍一个格挡,直白简单全无花巧,金铁交击明锐脆亮——

    那一声响,在场几十万人都听得是清清楚楚。

    一刀。

    乌骨的刀,黑背白刃,刀身中空,一刀斩下出尖利破空之声:“咻——”

    方殷的剑,通体乌黑,浑无锋刃,一剑挥出自是势大又力沉:“呜——”

    “当!”

    半斤八两,势均力敌。

    一刀。

    说是光明正大,就是光明正大,实打实,硬碰硬,看谁把谁打趴下:“咻——”

    不用巧妙招术,不必尔虞我诈,刀对剑,剑对刀,你来我往把铁打:“呜——”

    “当!”

    又一刀。

    乌骨连砍三刀,方殷连挡三剑,二马交错,一合。

    “唏律律律律律!”卷毛玉狮子直直冲出十丈开外,长声嘶鸣,其声欢悦。

    “喀嗒嗒嗒嗒嗒。”老黄马原地转了一个圈,与之相对,默默无语。

    乌骨是大吃一惊:“兀那——”

    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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