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声-第30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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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无能大仙,也惊了:“我地个天!这,这是人么?这,这可真是阿弥陀佛啊!”无能双拳紧握,神情激动振奋:“厉害!厉害!方殷大哥,这呼,呼——”方殷注目而笑:“不是说了,他叫呼巴次楞。”是的,呼巴次楞生气了,以拳近擂胸便是击鼓,向天怒吼以为号角,呼巴次楞要战斗!战斗!战斗!
关泰一惊,已见得那脸上旺盛的斗志及那眼中狂热的喜意,惊觉之时已是退了两步,但见那人一双大大眼眸已然变红:“叭!咪!吽!”战斗罢,战斗!这不公平不公平,呼巴次楞不高兴!来战斗罢,与呼巴次楞一战!面对着那同样高大雄壮同样值得尊敬的对手,谁说呼巴次楞不高兴!呼巴次楞开心得浑然忘我忘记了一切忘记了摩罗说过的话,一个蓄势便就飞扑——
“呼巴次楞——”遥遥一声,清清亮亮,很是有些熟悉。
如清风,沁心脾,眼中狂热去,灵台复清明。
“阿呼鲁鲁!”呼巴次楞嗬嗬一笑,又砰砰以拳擂胸:“呼巴次楞!”
是的,呼巴次楞不该忘记,是的,呼巴次楞应该懂。这是一个规矩,大师兄说了——关泰会意,意思就是:往这里打!打过两拳,呼巴次楞发威关堂主自也不惧,还有一拳,关堂主也是当下给他激得xing起:“好汉子!nainai个熊!”说话出拳,运足全力,正如同当先击中无禅那拳一般十足力道,却是不留半分余力:“通!”
“噗!”
呼巴次楞不是无禅,呼巴次楞经受不住,当下一口血瀑般喷出——
又浇了关泰一个满头满脸!
呼巴次楞抚胸皱眉,这一拳打得呼巴次楞胸口是好生疼痛!但也不过如此。如无禅一般,呼巴次楞也是半步不退:“叭咪吽!叭咪吽!”是不过如此,吐口血而已,对呼巴次楞来说就是吐口唾沫,呼巴次楞拿这也不当回事儿:“摩罗摩罗!阿呼鲁鲁!”呼巴次楞吁了口气,手舞足蹈大呼小叫着跑了回去,兴奋无比开心已极!
三拳了!过关了!只挨打不还手儿,这可真是难为了呼巴次楞!
关堂主可就惨了。
“呃,呃,哇——”关堂主在吐,飞流直下吐。
有点儿腥,有点儿臭,有点儿苦还有点儿咸,关堂主是在吐,关堂主也是在想——
那家伙,这辈子,有没有刷过牙?
这是一个问题,还有一个问题就是:那熊人,是不是,成心的?
吃了哑巴亏,可说倒血霉,关堂主暗自发誓:此生,再也不和这甚么二愣子,放对!
人人喜笑颜开,大出一口恶气!这就是呼巴次楞,没有人可以无视呼巴次楞,当然还有摩罗。摩罗的高深不比呼巴次楞的张扬,摩罗便于众人欢呼呼巴次楞过关之时,对上了文关的第二个对子:“老夫子——”恰此时马老夫子也是对出一对,二人当下一对,一字水落石出。随即双双落笔于纸,共二十字,字字不差。
二人相对拊掌大笑,一时各自心中喜乐。
时已正午。
文关过二人,方殷,摩罗。武关过二人,无禅,呼巴次楞。加上无能和左护法,六人一起入谷。众人目送,人人心惊,惊的并非是武勇的勇和文采的文,而是这一队奇异的组合。他们好似相互识得,武者尚有余力,文人深藏不露,试问这样的组合,天下谁人能当?万鹤谷,英雄会,他们进去又会怎样?
当然,六人是有故交也有新识,真正聚得六人的还是方殷。
说是老大,就是老大!
八 待我从头()
谷为山坳,青山夹道。
一条小路,两旁绿树浓荫,前行渐宽,人山人海遥遥可见。
须臾近前,万千景象尽收眼底,偌大一个谷,可容数万人,修整得是平平展展寸草也无,尽是大块大块的青石铺地。左右是低缓的山坡,恰恰形成一双天然看台,那是众人观战的位置。谷z是四方擂,高丈许,长宽十丈,紫檀台面。四方擂拱凌云台,高三丈许,长宽二十丈,青玉为台。
远方隐见湖光水se,松竹映衬阁楼亭台。
不及细观,一人迎上:“哈哈,小无禅,你怎才来?”
这人无禅有些眼熟,无禅一时想不起来:“这位施主,你,你是——”
五花城,骆家庄,那人正是陆行舟:“且不多说,快去报名,过了时辰可是不妙!”
“老左——老左——”说话呼哧呼哧跑来一人,却是恩啊帮右护法樊护法:“哈哈!你也进来了!”右护法正自孤单,左护法从天而降,左右成双自也大喜过望!左护法一把推开,却也哈哈大笑:“老樊,快看!这!是!谁!”这,就是帮主了,方帮主,右护法一眼望过同样大喜过望,也是纳头便拜:“帮主在上,且受——”
“且慢。”方殷一把扶住,无奈笑道:“莫说笑,方殷怎——”
“老大——老大——方殷!方殷!”
只听得远远有人招呼,一抬眼便是两年有余:“大志!自朴!高明!还有——”
青衫隐隐,万众之中。
自知来此见得,然而一见之下方殷仍是泪眼朦胧:“是我!是方殷!方殷来了!”
直有万人,或聚或散,上清十人在其间。
牛大志、孙自朴、高明,这三人方殷熟识,许攸,祝由,萧逸、周昊天四人方道士却已叫不上名字。黑脸老道是司马道长,一脸正气的是袁道长,还有一个岳凌岳师兄,他在笑。他们都在笑,看着方殷笑,方殷却是笑不出。往ri无数回忆,再度涌现脑海,其是有喜有乐有哭有笑也有方殷心底不yu触及的痛——
想起袁嫣儿,方殷不能忘。
而在他们面前,方殷还是从前的方殷,那样弱小,那样可笑!
一朝打回原形,方殷泪流满面,方殷也不知为何而哭,方殷只是想哭。就像是一个走失了多年,又找到了家人的孩子。名字只是一个代号,叫不上来也不怎地,方殷看到他们只觉亲切只觉熟悉,另外还有一点小小的委屈。一别二三年,没有人知道方殷的孤独与落寞,也没有人知道方殷的痛苦与煎熬,但那些都不算什么,已经过去了。
“哈哈方道友!你还没死啊!”牛大志也激动了,牛大志少年老成,本是很少激动的:“给我瞧瞧!瞧瞧!黑了啊,瘦了啊,胡子也不刮干净,哈!也不错,挺jing神!”本是师兄弟,自也不见外,一时七人大笑开怀把臂言欢,往ri一些小小不快早已抛到九霄云外!司马道长没有上前,司马道长还是黑着个脸:“拉拉扯扯,不成体统!”
“方殷拜见司马师叔,司马师叔福如东海,寿比南山!”这是方道士说的,方道士向来都是胡乱用词,马屁拍到马脚上:“哼!”司马道长重重一哼,总算给了他个笑脸儿:“天可怜见,自打你个臭小子入我上清,这一声司马师叔,哎!”确也如此,头回听见,方道士自知无礼汗颜无比:“大人不记小人过,司马师叔——”
“拿着!”不过说笑,司马道长自不与他一般见识,当下取出一身青se道衣:“知道你小子要来,这破衣烂衫的,先换上了!”方殷恭敬接过,心下感慨万千!是的,上清的人,是不会忘记方殷的:“是,谢过师叔。”不料司马道长紧接着又是一句,方道士当场又哭了:“这身衣服,是你师父,一针,一线,专门给你做的!”
师父师父,如父如母!
静室里,孤灯下,一张长长马脸,恍似就在眼前:“师父!师父!”
吕长廉,吕道长,就是方殷的师父,一直都是!
可记得,**?
吕道长没有来,宿道长没有来,沐掌教没有来,举目四顾人山人海,却是再无一人识得。心底是思念,心头是失落,耳畔又是一声清咳:“存真。”存真,方存真,方殷也是有名有号的人,说话的同样是一个方方正正的道长:“袁,袁师叔。”袁道长点点头,笑道:“上清来了十人,加上你是十一人,还有两个人——”
木长老?木婆婆?
原来还有两个,是坐贵宾席的。
四方凌云台,西首有十阶,阶上一长台,其上座十二。是为十二椅,汉白玉雕琢,凌云台高三丈台上台高三丈九,能够坐上去的都是身份尊贵的大人物。鹤公鹤婆自然有座,上清也有二老席位,四人本是多年前的故交老友,话说当年还争风吃醋大打出手,闹得不可开交来着。只为一个情字,两情相悦的情,正如方殷岳凌——
眼望凌云台,依稀观云台,中秋月圆夜,一人独徘徊。
“方师弟。”终归岳凌当先开口,岳凌在微笑:“你变了。”
“岳师兄——”方殷yu语,终又无言。
“她,还好么?”然而说不出口,方殷说不出口。方殷说不出口更不与之对视,只听得他笑道:“方师弟,凌云台上见。”方殷沉默,不语。岳凌注目,微笑:“来时掌教师叔与我打过赌,若你我得以相对,他赌方殷败,岳凌胜。”老杂毛儿这个人,就是没个正形儿,方殷终是抬头,报之一笑:“这个赌,师兄你是输定了。”
既成赌约,自有对应,沐掌教赌岳凌胜岳凌便赌方殷胜,岳凌若是取胜,自然输了赌约。四目交错,电光火石,二人一笑,各自心知。岳凌如同三尺青锋,锋芒俱足却隐鞘中,方殷已见得那眼中平淡之中的税利。而岳凌望气观人,时隔三年却已看不透方殷,但见他目光之中尽是温润平和——
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是的,方殷已经变了,岳凌没有说错。
一切都在改变,就如同意气风发的少年,就如同渐趋沧桑的容颜。
“方殷大哥!方殷大哥!”“方殷亲哥!方殷亲哥!”“方帮主!方帮主!”“方殷,阿弥陀佛——”无禅来了,无能来了,左右护法来了,南山禅宗的人来了。方帮主?方老大,当了帮主?上清几人傻掉,几人哈哈大笑,四下的人三三两两散去了,凌云台周围还是很热闹:“报名了!报名了!还有要报的没,快快——”
是的,比武要报名,一个一个报。
上清八人,都报上了,禅宗六人,都报上了,只方道士,还没报名。
是有一样难处,方殷此时不知。
大门派多至八人,小门派只一二人,任何一个门派上台比武不得超过八人,这是武林大会的规矩。因此上清弟子来了八人,上清是个大门派,也只八人。因此方道士是一个多余的人,不得以上清弟子身份上台,这件事情也是上清沐掌教及各位长老早就定下来的。中秋比武前八,其中没有方殷,再说他当年一走杳无音信,总不能平白浪费一个名额。
三五句话,道明原委,方殷又是哭得不得!
怎又许多规矩?怎就这般麻烦?方殷不耐,道:“八个就八个,也不少我一个!”
师叔!师叔!牛大志孙自朴当即相让,齐齐言道武功不济,愿意让出一个名额。不成!不成!袁道长是有原则,司马道长更是不依,当然方殷也不愿意。机会难得,武功不济的是方殷,方殷不应。师父!师父!好在还有南山禅宗,南山禅宗也是大门大派,是有八个名额,现只六人,不差方殷一个。无禅乐了,无能美了,灵石空悲也点头了,方道士还是不乐意。这是开玩笑了,方道士又不是和尚,方殷不从。
还能怎样?又当如何?
帮主!帮主!自是帮主!办法只有一个,可说上天注定——
宁当鸡头不做凤尾,是驴也能一鸣惊人,帮主终得实至名归,左右护法击掌相庆!
恩啊!
九 复观山河()
今天是个好ri子,对于呼巴次楞来说。
呼巴次楞见过成群的牛羊,却没见过这么多的人,呼巴次楞很是高兴。自打进得万鹤谷来,呼巴次楞便就咧着大嘴嗬嗬傻笑,高兴得像个孩子,浑不知自家天神一般的躯体与天真无知的样子形成了极为强烈的反差,使得谷中的每一个人都在以惊奇怪异的眼神注视着他,以为他年纪老大不小,却是天生呆傻。
当然呼巴次楞不傻,呼巴次楞也不是见人就笑,那其中有善意的同情的友好的人,呼巴次楞报之傻笑。那其中也有嘲笑的厌恶的敌视的人,呼巴次楞横眉怒目!是的,呼巴次楞是异族人,自有人视之异类称其蛮狗,但无人敢与呼巴次楞对视,一个照面便就惶然退避。当然,大多数的人是坦然的,持欣赏友善的态度——
呼巴次楞是一面镜子,可以照见人心。
不过躯壳,不过皮囊,呼巴次楞从不知道自己长得什么模样:“摩罗!摩罗!”呼巴次楞也会害怕,此时呼巴次楞就很害怕:“陀迦落!陀迦落!”呼巴次楞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