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与魔法之歌-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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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错了，年轻人。”荷尔的语气平缓了下来，不再像之前那样充满了不屑，像是在引导着后辈。“瓦利斯的未来不是法师塔能左右的，瓦利斯的未来是每个像你我这样的生活在这片大陆上的普通人所决定的。不要以为法师塔有这个能力，在历史的洪流中，它只是一个配角，真正的英雄，存在于瓦利斯的每一个角落。或许是你和你的同伴们，或许不是。”
妮丝沉默了，在心里咀嚼着荷尔的话，这些话对她来说犹如拨云见日般，缠绕在她心头的乌云渐渐褪去。
荷尔见妮丝似乎想明白了什么，认真的看着眼前的后辈。“就像我，跟随自己的意志，做自己认为对的事，法师塔正确与否我早已不在意，每一个法师终究是要离开法师塔的，要摆脱法师塔的桎梏。”
“即使自己是错误的，都要坚持吗？”妮丝的语气已经没有了开始时那样咄咄逼人。
“这个世界上除了黯潮外，其他任何事都没有绝对的对错，你认为我是邪恶的，但是从另一方面来说，你却不得不承认，我是正义的，既然如此，那么我有什么理由不这么做呢？”荷尔继续耐心的回答着妮丝的问题。
“那我怎么知道自己正在做的是对的呢？没有了法师塔的意愿作为衡量，我实在是没办法确定自己是对是错。”妮丝痛苦的低着头，用力拽紧了拳头。
“在试炼中磨练自己，才能让自己的心智更加成熟，从而才能做出正确的决定，一旦做出了决定，就要坚持自己的信念，不要轻易的被外人所影响，即使是法师塔，也不能影响你。”荷尔微笑的看着妮丝。“而且你还有这几个生死与共的伙伴，和他们在一起，你一定可以找到正确的答案的，记住，不要为法师塔所束缚。”
“跟随自己的意志做自己认为对的事不要为法师塔所束缚。”这句话在妮丝的脑海里萦绕着，挥之不去。
妮丝不解的抬起头看着对面的老法师。“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你不是要来杀死我们的吗？”
“就像我刚才说的，这个世界上除了黯潮外，没有绝对的对错，一个人既是正义的，亦是邪恶的。”荷尔收起双手，伸进了宽大的袖子中。“你可以把我看作是魔法之源中的幻象，也许刚才我曾经想杀死你，但是那只是过程，我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让你能醒悟，不再为自己的心魔所折磨，在你战胜自己的内心前，你无法继续走下去。”
“那你究竟是不是幻象？还是说你从一开始就只是为了引导我而出现的？”妮丝似乎找到了事情的真相。
“这已经不重要了，我的任务也已完成，再见了，妮丝，保重，我们还会再见的，我保证。”老法师的声音仿佛从遥远的地方传来，而不是在河的对岸。
第四十三章 第二个圣印（）
就在这个时候，妮丝突然发现仍在微笑着的荷尔的身影也开始变得模糊。“怎么回事？”妮丝回过头惊讶的看着自己的同伴。
只见弗恩也正一脸惊讶的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的卡雅逐渐淡去，双手仍然紧握着女孩的手，但只是一会儿，弗恩的双手中就只剩下了空气。佣兵看着自己的手心，还在回味着刚才与卡雅紧紧相握的感觉。
斯坦怀里的丽尔也在同一时刻消失了，斯坦茫然的四处张望着，才发现同伴们那里的情况也都一样。
四个人这才发现，迪亚斯和手下也一起消失了，就连铺满地面的黑鸦团佣兵们和多伊尔士兵的尸体，连着插在尸体上的武器，都悄无声息的消失了。
河里的河水缓慢了下来，不再湍急，潺潺的流水声从身边流过，一切都是这么平静，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没发生过一样。
“这是幻象都消失了吗？”妮丝不置可否的看着瑞。
“应该是的，这么说来。”瑞思考了一小会，抬起头来。“我们成功了吗？”
“但是我们还没有得到圣印。”妮丝举起了魔杖，顶端的宝石里仍然只有蓝色。
“那是什么？”弗恩指着不远处之前猎人尸体倒下的地方。
在一个刚挖出来的凹洞内，掉落着一个小小的金属盒子，看上去和徽章差不多大小。妮丝走过去轻轻的捡起了盒子，回到同伴们之间。
“猎人即使是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仍然想掩埋这个盒子。”弗恩感叹道，为自己曾经的好友所折服。
妮丝双手捧着盒子，不知所措的看着同伴。
“打开吧，不管里面是什么。”弗恩鼓励着妮丝。
妮丝轻轻点了点头，左手托着盒子，右手缓缓的打开了盖子，只见在盒子里有着一个黄色的底座，在底座的中间，端正的放着一枚戒指，戒指上镶嵌着一颗黄色的宝石，除此之外，戒指朴素而没有任何修饰。
妮丝小心翼翼的取出戒指，不知道为什么，仿佛这枚戒指是有意识般的，让她非常强烈的想要戴上它。妮丝看了看同伴们，鼓起勇气，把戒指戴上了左手的无名指。戒指的大小正合适妮丝的手指，就好像是为她定做的一样。
就在妮丝刚刚带上这枚戒指时，戒指上宝石的黄色开始逐渐变淡，妮丝突然想到了什么，举起了魔杖，果然发现魔杖上的宝石开始慢慢的由原来的蓝色渐渐显现出青色。随着戒指上的宝石越来越淡，直到最后变为透明，妮丝魔杖上的宝石已经变成了绿色。
“这是黄之圣印吗？终于”妮丝的声音也颤抖起来，在经历了这么多痛苦之后，终于得到了他们想要的东西。
蜂鸣声在众人前方响起，一个漩涡出现了，随着声音越来越响，漩涡也逐渐变大，就和弗恩他们进入魔法之源的漩涡一样。
“结束了。”弗恩重重的呼出一口气，然后看了看自己身上的伤。“虽然一切都消失了，但是这伤却留下了。”
斯坦用剑撑着地面稳住身体，他的左脚伤的不轻。“我们走吧，回到我们的世界，在那里，仍然没有结束。”
弗恩赞同的点了点头，扛起了斯坦的左手放到自己肩膀上，两个人一瘸一拐的向漩涡走去，妮丝和瑞默默的跟在后面。
到门口时，弗恩停下了脚步。“妮丝，瑞，你们先过去吧，赫西应该在那里等着了。”
“不，弗恩，你先过去。”瑞又恢复了冷静，刚才在摩西面前脆弱的女孩不见了。
弗恩无奈的笑了笑，“你难道还怕我留恋这里？你看看，这里什么都没有了。”
“走吧，瑞，我相信弗恩。”妮丝看着弗恩，自信的微笑着。
“放心吧，我还在这呢，快过去吧。”斯坦的脸因为疼痛而扭曲，像是快要支撑不住的样子。
瑞瞄了弗恩一眼，没再多说话，和妮丝一起缓缓的走进了漩涡。看着两人的身影消失在漩涡里，斯坦催促着弗恩，“我们也走吧。”
弗恩转过头最后看了一眼卡雅刚才坐着的地方，露出了释然的笑容。
魔法之源里的天色已晚，已经是傍晚了，天边的夕阳照的整个天空都是鲜红的火烧云，就连河里的流水也闪耀着夕阳的光辉。北方的风仍然不停的吹着，但是已经感觉不到寒意。
“真是个神奇的存在，一切都仿佛是真的存在过一样，真不知道魔法到底是什么，我恐怕永远也无法理解。”斯坦也转过头看着眼前的美景，不禁感叹道。
“我现在开始怀疑这些并不是幻象了，而且真实存在的，和我们的世界并存的另一个平行世界。”弗恩望着远处的夕阳，饶有意味的说道。
“希望你是错的。”斯坦皱起了脸，左脚的伤痛让他从感慨中回过神来。“想到这个世界的丽尔是真实存在过而又被杀死的话，我绝对无法像现在这样淡定。”
“一个人到底要经历多少磨难才能找到自己内心的平静，而不是像我们这样还在耿耿于怀。”弗恩回过头，不再看着远处的景色。
“将来我不知道，但是至少现在，在这个世界，我们已经能平静的看待一切了，虽然我们都固执的认为这里的一切都只是幻象而已。”斯坦也回过头，重新看向了眼前的漩涡。
“也许有一天，在我们的世界，我们也能在经历一场浩劫后，像现在这样平静的看着世上的一切。”弗恩用力拉了拉斯坦的手臂，把他重新扶好，向漩涡走去。
“会有那一天的，弗恩，我以骑士的荣誉向你保证。”斯坦左手扶着弗恩，右手拄着大剑，一步一步艰难的走着。
在一片宁静祥和的气氛中，两个男人的身影在夕阳的照耀下，慢慢的没入了漩涡。
漩涡又逐渐缩小，在越来越轻的蜂鸣声中消失不见了，对于弗恩他们来说，魔法之源里的世界永远的定格在了这一刻。
第四十四章 疗伤（）
高塔内，妮丝，瑞和赫西一起正站在巨大的铜镜前面等着，见弗恩和斯坦一瘸一拐的走了出来，瑞不引人注意的轻轻呼了一口气。
“英雄们，你们完成了艰难的任务，得到了圣印，并且全部安全返回，这真是了不起。”赫西赞叹的唏嘘。
“赫西，魔法之源里的一切真的都是幻象吗？”妮丝率先发问，经过了在魔法之源里的经历，她有太多的问题要询问赫西。
赫西扫过眼前的四个人，每个人的身上都带着伤，脸上都挂着泪痕和污渍，忧郁的神情暴露了他们在魔法之源里的的经历对他们的心境产生了巨大的影响。
“魔法之源自古以来就是一个试炼场，考验着每一个进入它的人，只有经历了它想让你经历的一切，你才能从中离开。”赫西带着众人走到了一片空地前，示意他们坐下。“你们的身体和精神都受到了相当的创伤，坐在这里，我帮你们疗伤。”
除了妮丝之外的三个人都默默的坐下，仍在回味着魔法之源里的经历。妮丝一边席地而坐，一边仍然在问着赫西。“试炼场？你能说详细点吗？”
赫西首先从斯坦开始治疗，老法师一只手悬浮在斯坦左腿的贯穿伤上方，柔和的光芒从赫西手心中照射出，将斯坦的受伤处笼罩在光芒中。“从某一方面来说，魔法之源并不是要阻止你们，而是在帮助你们，帮助你们消除杂念，重新认识自我。”
妮丝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瑞在一边也插了进来。“这么说，魔法之源是我们的必经之路？否则的话我们即使走到了最后，也一样会以失败告终？”
赫西从瑞的话里听出了什么，抬头看了瑞一眼，随即又低下头专心的为斯坦疗伤。“可以这么说，所以魔法之源也是个危险的地方，因为它的意志决定如果你们通不过它的试炼，那么你们还不如永远的留在幻象里，总比白白去送死的好。”
“去送死？去哪里？还有你们说的最后是指什么？”妮丝不解的问道。
“妮丝，有些事情法师塔没有告诉你也是为了保护你，希望你能够理解。”赫西叹了口气，将手移到斯坦的手臂上，开始治疗手臂上的伤。“等疗完伤，我希望能和你单独聊一会，我会告诉你一些事情。”
妮丝抿着嘴唇，她知道法师塔一定是瞒着自己什么事，但是现在赫西这么明白的告诉她，她还是有点接受不了。但是无论如何，既然赫西已经承诺会告诉她，那么之前受的苦还是值得的。
赫西的法力非常强大，没用多久就为斯坦治好了伤，随后他把双手移动到斯坦的太阳穴两边。“你们经过了一整天的战斗，不止身体上伤痕累累，在精神上也疲惫不堪，我会帮你们稍稍恢复一些精神，这样你们好尽快的上路。”
“我还以为我们要在这里休息一天的。”弗恩疑惑的看着赫西，不解的问道。
赫西放下双手，没有回答弗恩的问题。“骑士，你的外伤虽然没问题了，但是韧带和肌肉的创伤还需要一些时间的疗养，再加上你留了不少的血，近期一段时间内你会比较虚弱，不要逞强。”
斯坦刚站起身活动了下筋骨，正在赞叹着魔法的神奇，突然就觉得头晕眼花，差点站不住，只好马上重新坐在地上。
“这是失血过多的表现。”弗恩提醒着斯坦，“看来后面几天你需要多吃点好东西。”
“这些灼伤不是普通的火焰造成的，你们在里面遇见了高阶法师了？”赫西走到弗恩的面前，半蹲着检视着弗恩的灼伤，有点惊讶的问着弗恩。
“是的，我记得他的名字叫荷尔。”弗恩一边说一边看向妮丝。
“没错，荷尔，应该也是或者曾经是法师塔的法师。”妮丝补充道。
“荷尔，是的，我知道他。”赫西若有所思的说着，“他做事果断，很有自己的想法，只要认为自己是对的，就不会在意别人的想法，是个危险的家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