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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来自星星的女巫-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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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密室() 
越过光墙,再往前走不远,夏尔便来到了地道的尽头。

    一扇厚重的木门挡住了去路,木门右侧中间,露出锈迹斑斑的锁孔。

    夏尔掏出钥匙试了试,没有预想中锈蚀金属构件应有的阻涩,很轻松便打开了。

    推开沉沉的木门,是一间长方形的储物室。

    之所以说是储物室,是因为在这个左右约十米,往前延伸颇远的狭长空间里,堆满了一摞摞叠放整齐的木箱。

    举起火把靠近,夏尔看到了木箱侧面印有月神教的标志——白色的月光菊。

    “波图男爵果然与教会有着某些不可告人的秘密呢。”夏尔自言自语道,却闻到了一股刺鼻的臭味,如同腐烂了很久的臭肉。

    里面究竟装了什么?

    他用剑撬开木箱,火把一照,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长度约半个成年人身高的木箱里,装的竟然是一具焦黑的尸体!

    虽然已经面目全非,但是从体型不难判断出,死者分明是十岁左右的孩童。

    夏尔又迫不及待地打开了旁边几个木箱,发现全都是这种被烧焦的童尸,尸体上的肌肉组织被高温完全破坏,残存的部分内脏也开始腐烂。

    这,这就是女房东丈夫说的违禁品?

    过于强烈的视觉冲击,让夏尔一时间手脚发麻。

    为什么波图男爵要偷运这些“货物”?

    贩卖人口按照现今王国法律自然是重罪,不过为了暴利的话,难免会有人铤而走险——但那得是活人,烧成这样的尸体,任谁看了,都感觉更像是要毁尸灭迹。

    慢着,脑海中灵光一闪,夏尔突然想到某种可能性。

    这次的任务,是调查失踪的水车村儿童,而这里存放的正好是儿童的尸体,再想想裁决所蛮不讲理的阻挠,还有波图男爵暧昧的态度,如果不是纯属巧合,难道说……

    他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了一跳,因为这个猜想万一被证实——涉及王国贵族与月神教会的儿童诱拐,甚至是谋杀——那将是一件足以震惊王国上下的年度大案。

    得先冷静下来。

    夏尔拍了拍自己的脸,强迫自己不去想那些遥远的事。

    将注意力再次集中到眼前的尸体,夏尔知道自己需要做更详细的调查,否则如此严重的指控,缺乏有力的证据,很容易会被反咬为诬告。

    对于如何与尸体打交道,夏尔并不陌生,毕竟财大气粗的王都监察院总部,经常邀请王立学院的法医学教授,为新入行的监察员们解剖死囚的遗体。

    为了进一步观察,夏尔用剑尖轻轻划开尸体的胸部。

    呃……

    不陌生归不陌生,腐烂到这个程度的尸体,该恶心的还是会感到恶心。

    为了克服来自感官刺激导致的不适感,夏尔尽量将思绪集中到自己学过的法医学知识上。

    首先要判断的,死者究竟被烧死还是死后焚尸,这会直接影响到死因的的判断,进而决定调查的方向。

    两者最明显的区别,便是呼吸道是否有烟灰,焚尸的话,烟灰仅仅会停留在口鼻处。

    “这里没有,这里也没有……”夏尔捂着鼻子喃喃道,突然眉头一皱:“咦,怎么口鼻处也没有,难道教授们说错了?”

    法医学虽然是本世纪才兴起的学科,但随着王国法律的逐步完善,还有监察院的兴起,已经渐渐有成为一名显学的趋势。

    比起中古时代仵作们口耳相传的经验,在技术革命后出现的法医学,是经过几代人验证过的严谨学科。

    难道不是烧死的?但是这种状态的尸体……嗯?

    夏尔发现了一个被他忽略的细节,他想起了法医学教授讲过的一句话——

    无论烧死还是焚尸,都有一个共同的特征:与骨骼相连的肌肉因为高温的作用,会导致尸体呈现“拳斗姿态”。

    举拳相斗,身体便会前躬,双手紧握于身前。

    但是没有,完全没有。

    已经查看过的几具尸体,全都是平躺在木箱里,好像常人睡着一样,无一例外。

    或许这种姿态是人为的?夏尔猜测着,很快又否定了这个假设,因为碳化的尸体已经失去了生前的柔韧性,外力左右下,只会断裂。

    “看来只能留待验尸官们给出专业的判断了。”

    无法理解的状况,让夏尔一时间找不到头绪,仅有的法医学知识并不能得出合理的解释。

    不过话说回来,这种似是火烧,但又与火烧特征相左的矛盾,从调查取证的角度而言,也算得上是重要的线索,说不定会成为日后揭开一切谜团的关键。

    嗯,无论如何都先记下来。

    夏尔在笔记本上做了简要的记录。

    随后,他又随机挑了几处木箱打开,都看到了同样的状况。

    就这样往密室的深处走,差不多到了“长方形”的后半部分时,夏尔发现了地上干枯的血迹。

    还有其他死者?

    追踪着地上的血迹,来到密室末端的一处角落,夏尔发现了一具新的尸体。

    与之前不同的是,死者是成年男性,俯趴在地上,尸体没有碳化。

    事实上,尸体不但保存完好,连衣物都是完好无损的,除了背部几个被染成了暗红色的破洞。

    穿刺伤,夏尔马上判断道。

    “死因很可能就是背部的这几下,只是不知道,是其中的一击致命,还是因为失血过多。不过好像也没什么区别。”

    翻了翻死者衣物的口袋,只找到了一把钥匙。

    他又拿出女房东给他的密室入口的钥匙,两者比对了一下,差不多的样式,不过末端齿状有细微的差别,显然不是对应同一把锁。

    死在被反锁的密室里,再加上背部的刺伤,被谋杀的可能性非常大呢。夏尔给出了初步的判断。

    不过说来奇怪,从地上的血迹来看,死者受伤后,显然是有自己移动过的。先不论凶手得手后,是仓惶逃掉,亦或是冷静地反锁密室门,死者如果想要逃出外面求救,怎么也得是往入口的方向走啊,而不是南辕北辙的这里,难道密室还有别的出口?

    抱着这样的想法,夏尔试着沿着密室末端的墙,也就是长方形的另一条短边寻找,很快便找到了一个向上延伸的楼梯。

    楼梯并不长,尽头处是一块向上打开的木板,像是通往地面的。按照地图标示的位置,这里很可能就是磨坊的正下方。

    木板的一侧有锁,夏尔连忙掏出刚刚得到的新钥匙试了试,果然打得开。

    他试着向上推了推,却推不动,似乎木板的上方被什么重物压着。又反复地用力试着几次,还是推不动。

    看来这个出口是被堵死了,所以这个男人最后困死在这了吧。

    夏尔悻悻地往回走着,突然停下了脚步,怔怔地看着手上的钥匙。

    有些不对!好像并不是被困死在这里的?

    假设死者受伤后,是往这边的出口逃离,那就意味着他事先不知道这个出口是被堵死。

    况且,即便后来发现了出口被堵死,那肯定也是在打开了木板的锁以后——这样的话,已经处于濒危状态的死者,就没有必要把这个已经打开的锁,再度锁上了吧?那种时候,谁还有空做这种多余的事情。

    疑惑之下,夏尔把手中的火把放低,仔细搜寻着地上的血迹,却是干干净净。

    如此看来,几乎可以肯定地说,不管死者是否知道这个出口是否被堵死,在他临死前,根本就没有打算从第个出口离开!

    倒像是,故意走到刚刚那个角落?

    那么问题又来了,既然死者没有打算从两个出口中的任何一个离开,那么处于濒危状态的他,为什么还要费尽力气地走到那个角落?

    肯定有某种原因!

    夏尔再度回去检查那个男性死者的尸体,死者的身上还是没有任何新发现。

    想了想,又试着搬开死者,在尸体压着的地面摸索了一阵子,终于发现某个砖块是可以拿起来的。

    砖块下,藏着一个木盒,木盒里装着一个信封,和一张斯科图中央银行的存单,存档纸张略微发黄,面额却不小。

    小心翼翼地打开信封,信首的第一行,便让夏尔大吃一惊

    “月神在上!我是罪人!我对不起枉死的孩子,我对不起芭芭拉,我对不起这个家!”

    “芭芭拉,这不是女房东的名字么?”夏尔忍不住惊呼道。

第十九章 信里的惊天秘密() 
信的内容,是死者生前写下的,刨开那些反复出现的自责话语,信上记载的内容,却让夏尔越看越心惊。

    “过去的几年里,我一心想着赚更多的钱,给芭芭拉和孩子带来更好的生活,无论主人交待什么,我都会照做。即便是诱拐儿童这样的重罪,我都会安慰自己‘这是教会的神圣事业’,甚至主人命令处理掉那些小家伙的尸体,我也没有任何犹豫……”

    诱拐儿童?难道跟水车村的人口失踪案有关?

    但是为什么那些孩子全都……夏尔继续往下看,一段关于教会的描述吸引住了他。

    “教会的大人们总是沉默寡言。一开始只是跟我说,教会需要选拔神子,我不知道什么是‘神子’,不过对于这些生活在穷乡僻壤的小家伙而言,能够到教会里面做事,总归是个不错的出路……直到我看了那些小家伙的尸体。我无法形容我第一次看到那个情景时的心情,一面乞求着月神原谅我的罪孽,一面又忍不住对月神教会的事情产生了疑惑。好几次忍不住向他们打听,都被严厉地喝止了……”

    “我不知道还可以向谁倾诉,我不敢把事情告诉芭芭拉。主人只是不断叮嘱我要严守秘密,说如果办好了这趟差事,就会给我们足够过下半辈子的钱。如果办砸了的话,教会不会放过我们的。”

    “我知道自己已经无法回头了,而且为了这个家的未来,我必须继续干下去。但我同时又害怕,害怕自己今天所犯下的罪孽,会被发现……幸好教会的大人们对于出资并不吝啬,这些小家伙,都是从人贩子那里高价买来的,这种不知道出处的‘货源’虽然获得的过程周折了一些,但胜在更安全。”

    “小家伙们被送去了一批又一批,很快一具又一具的尸体被送了回来,全都惨不忍睹,后来见得多了,也就渐渐麻木了。”

    “教会派人来提货的次数越来越频繁,从人贩子那里取得的货源已经跟不上需求了,从上个月开始,我不得不向村里的相亲们下手了。”

    “或许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已经预感到,报应要来了,只是没想到,来到这么快,这么突然。”

    “有一天回家,芭芭拉告诉我,孩子不见了。”

    “我那已经麻木的神经,突然变得脆弱了,害死了别人家那么多的孩子,我越来越害怕同样的事情会发生在自己的孩子身上。”

    “芭芭拉说孩子趁她不注意,自己偷偷跑去磨坊找我了,我问她怎么知道的,她指了指桌上的一张纸——‘我去找爸爸’歪歪斜斜的几个字,分明就是我家的那个小不点写的。村里人基本目不识丁,小不点的写字课是我亲自教的,希望他将来长大了能到城镇里的公立学校读书,将来做个书记官或者律师……”

    信写到这里,又是一大段呼天抢地般的自责,往下一看,死者的孩子因为跑到了密道的附近,被教会的人误以为是“货物”,步上了那些被他父亲诱拐的同龄人的后尘。

    死者自然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他将此视为自己所犯下罪孽的报应,偷偷安葬好了孩子,却不敢跟妻子坦白,只是谎称孩子失踪了。

    “不知道女房东知道这个真相,会作何感想。”夏尔感叹着,看向了信最后一部分的内容。

    “我至今依然记得,那些失去孩子的父母,是如何从最初歇斯底里般的疯狂,慢慢沉沦在死灰一样的绝望里。而那种绝望,如今全部落到了我头上。”

    “但我不能就这样放弃。我活着已经没有意义了,但是芭芭拉不能跟着我受罪,那些还活着的小家伙不能再遭到毒手,那种恶行必须被阻止。就当是我最后的赎罪。”

    “警备队是指望不上了,主人有的是办法摆平那群酒囊饭袋。监察院是个不错的选择,可惜我人微言轻,直接举报的话,恐怕会被指责为诬告,还会被教会盯上。所幸村长好像并不了解这件事,如果模仿他字迹给监察院那边报人口失踪,到时监察院的人一来,主人与教会的交易,应该就没法进行下去了。”

    “然而终究只是冒险一搏,监察院能在这件事情上有多大影响力,我并无信心,万一他们和主人同流合污,我就是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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