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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此情别来无恙-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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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轻轻地摆了摆手,我说:“不喝了,我们说正事吧。”

    但是高琳,却轻车熟路地招来了服务员,她很是熟练地说:“给这位小姐来一杯卡布奇诺。”

    等到服务员下去之后,我们相对着沉默了一阵,高琳端起面前的杯子轻轻抿了一口,她的脸色忽然一凛说:“李橙小姐,按理说你是张总的女朋友,我一个作为张总下属的人找你很不妥当,但是很抱歉,我在博联呆了那么久,我不想因为一朝天子一朝臣的定论,把自己之前的努力全部化为乌有。所以接下来我说的这些,如果有哪里冒犯到李橙小姐见谅。”

    这是我第一次听她一下子说那么多个句子,在我印象中高琳走的是言多必失的那种聪明路线,能说一个字的时候她是绝对不会说两个字的,现在却一开场就嘚嘚嘚说了那么多。

    我心里面牵挂着张竞驰的事,我也没花太多时间去揣摩她接下来要说什么,我就直接单刀直入地说:“高小姐,我没事的你直说就好。”

    正在这时,服务员端着咖啡过来就放到了我的面前。

    高琳的神色依然是凛然的,她等服务员走远了才说:“李橙小姐,是这样的,今天早上张总通知我我将他名下处在会展中心星河时代的物业转到李橙小姐的名下,按理说我是张总的助理,他交代的时候我就应该去办,但是这一次,我很为难。”

    我愣了一下。

    我以为我跟张竞驰已经达成共识了,却没有想到他依然在为我后面的生活保障做着打算。

    一点儿甜蜜感动的感觉都没有,涌现积压在我的心头的,反而是更浓烈的不安不酸涩,我拧着手在那里,抿着嘴想了想,我想好词措问:“高小姐,张总这一次是不是很麻烦?”

    轻轻地点了点头,高琳稍微压低了声音说:“特别麻烦。也正因为如此,我才冒昧私自找李橙小姐出来,希望李橙小姐能一些帮忙。”

    我一听我有能帮得上忙的地方,我就赶紧的把头点得跟小鸡啄米似的,我说:“高小姐不用那么客气,有什么我可以做到的,我一定不会推脱。”

    又端起咖啡优雅地抿了一口,高琳的声音还是压得很低,她说:“据我所知,张总昨天通过中转账户给李橙小姐过账了一百万,而且现在张总还让我把他名下的房产过户给李橙小姐。其实现在这个节骨眼上,张总的个人财产有的变动,都会牵动千丝万缕,他在这样的节骨眼上把自己的财产转移给李橙小姐,后面如果真的被追查起来,张总会很麻烦,这对张总很不利。所以李橙小姐,我不得不找你,我想恳请你,将这一百万还回到张总的账户上,至于那个房产过户的事,你能不能跟我统一口径,说我已经在帮你处理了?”

    顿了顿,高琳又是淡淡瞥了我一眼,她的眼睛其实很亮,之前老是板着脸我都没发现,她就这样看着我说:“当然,如果李橙小姐不同意,那我也理解,毕竟一百万不是小数目,张总现在居住的那套物业,也不是偏僻地方的小产权房。”

    如果这样是为张竞驰好,我当然没什么意见。

    但是经历了这场风雨之后,我还是有些警惕性的,就算我知道高琳说的很有道理,我也需要细心确定一下对于张竞驰而言,高琳是敌还是友。

    我沉思了一下才说:“以高小姐的才能,就算博联任职了,也可以前程似锦,我不太明白高小姐为什么会冒着得罪老板的风险来找我。”

    轻轻地将咖啡杯顿在桌子上,高琳的眼神丝毫没有躲闪,过了好一阵才说:“老张先生是博联决策者的时候,我是他助理的助理。张总上任之后,他给过我很多机会,与其说他是上司,倒不如我们是很好的搭档,在工作上张总给过我很多自由发挥的空间。确实李橙小姐说得对,我对于自己的专业水准很自信,就算张总下台,徐总也会把我留在总助的位置上,可是我这个人,我就算喜欢博联的工作氛围,却也不喜欢跟着一个对这个行业毫无建树只会投机取巧的人。说白了,我表面上是张总争取少一些风险,其实就是在帮我自己。”

    我抿着嘴将她的话细细琢磨了一遍,最终我说:“那高小姐问我现在该怎么处理我收到的那一笔钱?”

    伸手撩了一下散落下来的头发,高琳浅浅笑了笑说:“李橙小姐只需要去银行将这笔钱退回到来款账户就好,剩下的我会安排。当然,希望越快越好。”

    我将拧在一起的手松开,我说:“我等下就去办。”

    高琳微微一笑,她说:“如果老张先生知道张总找了一个那么好的女朋友,他应该比较开心。”

    这是高琳第一次表达对我的善意,我就算心情多烂,也对着她牵强笑了一下。

    一起从咖啡厅里面出来,高琳回去公司上班,而我则跑去地王大厦里面的工商银行处理那笔钱。

    等我好不容易被折腾得半死办好出来,外面竟然下起了大雨。

    我没带伞,心情郁闷,也忘了可以在屈臣氏买一把,只得漫无目的地在地王大厦里面那些商铺逛来逛去,心乱如麻。

    晃荡了差不多两个小时之后,雨势不但没小,反而是越来越大,看着慢慢暗下去灰蒙蒙的天我越发的不安与烦躁。就在这时,我的却突兀地又响了。

    这一次,打给我的依然是一个陌生的码,我接起来听没几句,我已经顾不上那么多,我冒着雨就朝着地铁站急急地奔去。

100我就是在威胁你() 
打给我的人,是张竞驰的妈妈。

    她没多作废话,她只是报上她的地址,说是让我去找她,不然她不介意让她不听话的儿子吸取点人生教训。

    我知道老巫婆不待见我,我的理智也告诉我单独去找她不知道会遇到什么事,可是真是关心则乱,我一想到她语气里面的狠辣,一点儿也不像会念及母子情分的样子,我就顾不上那么多了。

    有些湿漉漉地从香蜜湖站出来,好在出口处有小摊贩在兜售雨伞,我连忙买了一把,撑开举着就一路问水榭花都在哪里。

    我那时候不知道水榭花都是一个很高端的楼盘,我还以为是咖啡店或者别的,直到有个好心的男孩子一路将我带到大门前,我才知道。

    又是好一番在大门做登记什么的,我总算是进去了。

    按照老巫婆给的详细地址,我不疑有他,上到之后,甚至没随手拨去自己额头上面的雨水,就按了门铃。

    我一直按了三次,门才缓缓被打开。

    但是给我开门的人不是老巫婆,而是徐志勇。

    我愣了一下,站在门口朝里面望了望,我想起之前老巫婆说过她叫徐艳芳,可是不可能直呼她的全名,想了想我说:“徐总问这是徐女士住的地方吗?”

    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徐志勇没有回答我这个问题,他而是抱着双肩靠在门边上特夸张地说:“哟哟哟,这不是我之前的小助理嘛,听说攀上个有钱男人就赔偿了违约金辞职了,今天晚上大驾光临寒舍,真是往那里一站,我这狗窝立刻蓬荜生辉啊!”

    我为张竞驰的事着急着,也懒得计较他的嘲讽,我依然用礼貌的语气重复了一下刚才的问题。

    徐志勇这才收起那一副我见一次想打一次的表情,他微微活动了一下自己双肩慢腾腾地说:“我妈很少来我这里,今晚也不例外。”

    我那时候全神贯注在听着老巫婆给我报地址的,我不可能记错的。

    可是我又觉得我那时候太急了,会不会出现记忆断层了?

    想了想,我掏出想按照那个码回拨过去问问,但是徐志勇随即一把抢过我的掂在手上,他说:“你别白忙活了,我妈确实是把你叫到我这里来了。她压根不想见你。”

    我听他张嘴闭嘴一口一个我妈我妈,叫得不知道多亲热,再一想到张竞驰与老巫婆之间的隔阂,心里面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难受。

    蹙着眉头站在那里一阵,我想着她既然不想见我就罢了,于是我伸出手去说:“徐总,麻烦把还给我,我要回去了。”

    似笑非笑的,徐志勇的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他忽然意味深长地说:“你当然可以现在就回去。但是我可以保证,过不了一个星期,张竞驰就会被博联以经济犯罪起诉。按照我现在手上掌握的证据他坐个两三年,不是什么难事。想想都可怜啊,我那个弟弟从小心高气傲的,更可怜的他还长得不错,监狱里面什么人都有,我真怕他熬不了几个月,就开外挂了。”

    我难以置信地看着徐志勇。

    他的嘴角微微上扬,他微微作了一个把我让进去的示意,他说:“不用这样看着我,没错,我就是在威胁你。”

    我的脑海,有差不多三十秒的空白。

    空白过后,我故作镇定地说:“你以为我真的信张竞驰他妈会让张竞驰置身在监狱里面吗?”

    轻笑了一声,徐志勇淡淡地说:“当初我也不信,可张竞驰他爸就这样死了,他跟我妈三十年的夫妻感情,可是他还是死了。”

    停顿了一下,徐志勇有些语重心长地说:“蠢货,你果然在我手下呆了半年都白呆了,你在张竞驰身边呆这大半年也白呆了。在我们这种家庭,所谓的亲情有时候一文不值,能让我们紧密相连的只有利益。张竞驰不同意把博联拆卖,他就是敌人,他就是挡住了我们的财路,一个挡住财路的人,留着有什么用。”

    我的心一下子的慢慢凉下去,莫名的痛,我觉得张竞驰还不如生活在一个普普通通的家庭里面更好!

    我的情绪全数放到了张竞驰的身上,我抿着嘴一直不答话,徐志勇忽然很不耐烦了,他换上冷冷的语气说:“我给你两分钟做决定,你要么滚,要么跟我进来。如果你选择进来,后面发生什么事,我都当你是自愿的。”

    就跟有人摸了一把湿漉漉的花椒在我头上揉搓似的,我的头皮一阵发麻,我的头微微低下去,努力让自己看起来特有诚意,我按捺住内心浓重的对自己的鄙夷,我很违心地说:“徐总,我知道你不是坏人,张竞驰是你弟弟,你不会把他赶尽杀绝的。”

    轻飘飘地瞟了我一眼,徐志勇冷冷地说:“你啰啰嗦嗦,已经浪费二十秒了。”

    说完,将塞回到我的手上,徐志勇向后退了一步,他的手扶在门上面,他淡淡地说:“你也可以马上滚,我也省去很多麻烦。但是过几天后别为张竞驰的事哭着鼻子来求我,你就算给我跪下,我的同情心也不会滥用在你的身上。”

    我咬咬牙,盯着徐志勇说:“我怎么知道你说的全是真的?”

    又是轻笑了一声,徐志勇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说:“哦,我以为你爱张竞驰,已经去到了赌不起的地步,原来是我错了。我还以为你在无望暗恋的时候都能给个男人打开水送早餐什么的,有机会跟他谈了之后会比较沉沦,谁知道在关键时刻还能那么冷静,果然百无一用是暗恋,呵呵。”

    我怔住:“你怎么知道这些?”

    又耸肩,徐志勇淡淡道:“想知道,自然就会知道了。张竞驰在某种程度上面说得对,我就是一条狗,但就算是一条狗,我也是一条比他聪明的狗。他早就该被人挫挫锐气了。而他该多挫败,他竟然输给了一条狗。”

    抬起手腕看了一下手表,徐志勇又说:“时间到了,不进来,我就要关门了。”

    他说完,作势就要将门紧紧地闭上。

    我一个急起来,伸手去把住门边企图阻止徐志勇关上门,却一个措不及防,被他伸手狠狠拽了一把。

    我跌跌撞撞地往前倾,连续朗朗跄跄走了几步才能站稳了脚跟,那头徐志勇已经将门关上了。

    我飞快地扑到门那边,我想把门打开了心会安一些,却不料徐志勇嘲讽地说:“看来张竞驰没怎么带你去见世面,你不知道这指纹门,没有我刷手指你打不开吗?“

    我不过是刚才失去了方寸而已,在他的嘲讽里面,我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我其实明白徐志勇他在某些程度上面没撒谎,这次他是真的有抓到张竞驰的把柄。

    而且,我是真的怕了。

    张竞驰是一个何等自负的人,他这一次要不是遭到了特别严重的挫折,他又怎么可能如此这般。

    想想他身后已经烽烟四起,想想他已经举步维艰,想想他已经腹背受敌,想想他已经四面楚歌,却依然冒着增加自己的危险度的风险妄图想保障我后面的生活,而我能为他做的,竟然少得可怜。

    太多的情绪,就跟一团杂草似的,在我的内心疯狂地叫嚣着,我总算明白张竞驰为什么说他孤单,他果然是孤单的,摊上这么的一家子,摊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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