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情别来无恙-第1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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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先来到了张竞驰之前送给我的那辆车前。
红姐一看,她又开始犹豫说她技术不好,怕蹭了我这新车,最后还是我把她给推搡着塞进车里的。
我以为我这是为红姐好,我以为我这是让红姐免于做公交车的挤迫,我没有想到,我这是将红姐往鬼门关那里送。
下午三点的时候,正当我一边核对那些林林总总的单据,一边跟小薇说一下上周的报销情况时,我的突兀地叫了起来。
我拿起来扫了一眼,是一个陌生的深圳本地固话码。
我朝小薇示意了一下,就把电话接了起来。
是一个年轻女孩子的声音,她挺直接就说:“小姐你好问你跟一位名字叫做叶秋红的女士熟吗?”
叶秋红是红姐身份证上面的名字,在我跟她认识之后,她这个名字只有在公司开表彰会的时候,我才能听到。
现在被一个陌生的码打过来,还正儿八经地提起红姐的名字,我心里面一下子涌起了一种不祥的感觉,我急急忙忙地对着话筒说:“我是她的好朋友问有什么事吗?”
那头依然是不急不慢的语速说:“是这样的,叶秋红女士在深惠路荣超花园路段,因为刹车失灵撞上了围墙,出了车祸,现在已经被送到我们龙岗中心医院,现在她还在急救中问小姐可否能想办法联系上她的家属,过来办理一下手续什么的?”
就像是在大冬天里面被人迎头扣了一桶冰似的,我浑身冰凉,可是我努力让自己镇定下去,再一次问清楚地址和一些情况,我顾不上那么多,我直接冲着那头说我马上到医院给准备最好的医生。
挂了电话之后,我每走一步,就像踩在棉花上面,可是我强迫自己走快一些。
总算走到了张竞驰的门前,我连门也没敲,直接推开就闯进去了。
没想到高一阳来了,他和张竞驰似乎在热烈地讨论着什么。
可是我顾不上那么多了,我一张嘴,差点就哭出来了:“张竞驰,红姐,红姐她,出了车祸,你送我去龙岗中心医院看看她。”
循着我的声音,张竞驰腾一声站起来,他拧过头去急急地冲高一阳说:“这事回头说。”
他说完,飞快的拉着我往电梯那边走了。
在电梯里面,我的眼泪彻底忍不住了。
在我的眼泪肆意奔腾的时候,张竞驰一直紧紧地握着我的手安慰着我说:“别哭,红姐不会有事的。我会安排最好的医院和最好的医生给她,你先别着急。”
这样的安慰捉襟见肘,我压根无法控制自己内心涌出去的无限的担忧慌乱和恐惧。
车行在路上,张竞驰借着等红绿灯的空档来打电话,与在我面前的孩子气完全不一样,他沉着冷静地在电话里面指挥安排着一切,在等第三个红绿灯的时候,他的手覆过来盖住我的手,他望着我,他很是认真地说:“橙子,你放心,我不会让红姐有事的,我答应你!”
我知道他不是医生,他说的这些都不能作数,可是我的心总算是安定了下来。
在熬过了我人生中特别难熬的一个多小时,我们总算是赶到了医院。
我整个人,完全没有思维地瘫坐在急救室外的椅子上,而张竞驰则冷静地奔波着去办理各种手续,他在联系了红姐的家里人之后,镇定地向还在医院的办案民警问情况。
我漠然地看着这一切,再看看那些行色匆匆的人来人往,一下子想起几个小时之前红姐还说想去世界之窗玩玩,说没本事出国,去看看那些国外的缩影也好。
我的眼泪终于忍不住再一次奔腾而下。
就在这时,我的忽然震动了一下。
我有些茫然而麻木地将掏出来看了看,有一个看着很眼生的QQ给我发了一个语音文件过来。
心烦意乱,我压根没打算过来听,可是那个很快发了一串字过来说:“我知道你叫李橙,这个不是病毒。我保证你听了只会感激我。我就是那么喜欢助人为乐叫我活雷锋。”
红姐还在急救室里面生死未卜,我的内心兵荒马乱到了极点,我对这个在装神弄鬼的人没什么好气,我想也没想就发了一句过去:“你到底是谁?别在那里装神弄鬼的!”
发完了之后,我似乎找到了目光的焦点,我不断地盯着那个屏幕看。
大概隔了五分钟之后,那个QQ再一次发过来:“我是谁不。的是,我能告诉你真相,我能告诉你,四年前,你的孩子到底是怎么死的。管你信不信,只要你听了那个文件,你就能直接知道答案,不用谢,就这样。”
PS下午一点半有加更
189是我;都是我;都怪我!()
那个头像,一下子暗了下去。
我又盯着屏幕发愣了一阵,我的手不由自主地点了一个。
文件不算特别大,而且我用的是3G网络,很快就提示成功了。
动了动手指点开,我把凑到耳边。
让我讶异的是,里面传来了张竞驰的声音。
他在说这些话的时候,似乎很是愤怒,他说:“总之我还是那句话,只要李橙少了一根头发,我都会算到你的头上。”
我怔了一下。
很快,里面传来了那个老顽固徐老头的冷笑声:“算在我的头上?你算到我的头上之后呢,你又能拿我怎么样?你连知道自己的孩子是我安排人去处理掉的,你都不敢拿我怎么样,你今天还跑到家里放大话,不觉得自己可笑么?没有我的话,你连个屁都不是!没有我们徐家,你张竞驰算是个什么东西!我就算是弄死了你的孩子,你连个屁都没敢对我放一下,现在谁给你胆子说大话了?真的那么有本事,把我给弄到监狱里面去,你要狠不下这个心做不到这个事,就给我乖乖的闭嘴!”
随后,里面传来了一阵沙沙声,就这样断了。
我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颤抖着又点开听了一次。
那些如同刀子一样的语言,不断地向我丢掷而来,我的冷静从容都灰飞烟灭,我甚至不能分出一丝一毫的耐心去推算猜测到底是谁给我发的这个文件,这个人选择在这个时刻发这个东西又有什么目的,我反而是旋过脸去,望着在远处还在向民警问情况的那个男人,那个被我深爱也似乎深爱着我的男人,他的背影依然伟岸,可是我为什么忽然对这个伟岸的男人生出浓浓的无法再心无旁骛地倚靠的陌生感呢?
原来他早就知道,原来他一早就知道,我和他的孩子,不是因为医疗事故去世的。
原来我的孩子,果真不是因为医疗事故去世的。
原来,我嫁给了一个拥有着魔鬼一般的家里人的男人。
如果说之前我曾经怨恨,怨恨我生在那样的冷漠的家庭里面,现在我是心寒,我嫁的那个男人,他的家里人简直就是魔鬼!而他在知道他的家里人是魔鬼之后,最终选择隐瞒我,给我造一个万事太平的错觉。
我正在晃神之间,我看到了张竞驰急匆匆地朝走廊的另一头走去,他很快推开了消防门走了出去,又关上了门。
在遭受了红姐出车祸的打击,又因为在措不及防中知道了一个真相,我不知道是什么支撑着我,总之我如同行尸走肉一般站起来上前,我说我是叶秋红的朋友,我问问她是怎么出的车祸。
那个民警扫了我一眼,他的语调毫无波澜,他说:“张太太,是这样的,初步判断,叶秋红女士的驾驶没问题,是她开的那辆车被别人动了手脚,导致刹车突然失灵无法自控,才会撞上了那个围墙。我已经跟张先生沟通过了,他挺配合,说是他是他的,说是去安排找一下停车场的录像。”
这个民警的话,就如同锤子一样一阵一阵地锤到了我的脑子里面,震得我的脑子嗡嗡作响。
红姐开的那辆车,是张竞驰送给我开的。
也就是说,如果不是我硬把车塞给红姐开,而是某一天我心血来潮自己开出门,那么出车祸的那个人,会是我!
也就是说,不仅仅是我的挚友,更像是我的家人红姐,她现在躺在里面生死未卜,都是因为我,她是为我受过!
原本该躺在救急室的人是我!
是我把我的挚友,我的家人,朝着这鬼门关推去的!
是我,都是我,都怪我!
这些激昂混杂着悲愤加夹杂着愧疚负罪和担忧的情绪,支配我跟那个民警说了一声谢谢之后,急匆匆地朝着刚才张竞驰走的方向走去。
我很快如同张竞驰那般轻轻推开了那个消防门,可是我在楼梯口没看到他,我只听从头顶的方向传来了他暴怒的声音。
我一步一步地朝着他走去。
他背对着我,正激动地冲着电话那边吼着什么,他丝毫没有察觉我的到来。
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他忽然将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在他旋过头来的那一瞬间,他总算是看到了我。
我盯着他的脸看。
这个男人,还是好看得不得了,依然是熟悉的眼眉,依然是熟悉的轮廓,依然带着让我难以自持的魅力。
这个男人,我还是爱他爱到无法自拔。
但是我也忽然茫然了,我因为这份所谓的爱付出的蹉跎太多,我已经不敢想象我是不是在最后会获得别样的圆满。
在四目相对中,我的眼泪奔腾而下,我颤抖着声音说:“张竞驰,原本该躺在抢救室里面的那个人是我,对不对?原本该出车祸的人是我对不对?原本红姐她可以好好的,她原本不需要经历这样的变故的对不对?她原本不需要遭受这一切的对不对!”
张竞驰抿着嘴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我盯着他,我的眼泪似乎永远也流不完:“我们的那个孩子,原本是可以活下来的对不对?她原本可以活蹦乱跳,她原本可以冲我哭冲我笑,喊我妈妈的对不对?她原本不需要还没睁开眼睛看看这个世界就这样孤苦地离开,她原本可以看看这个美好的世界的对不对?她原本可以不只是出现在我的梦里面朝我哭说她冷说她饿,她原本可以活生生的被我抱着逗乐的对不对?”
就跟雕像一般,张竞驰已经僵在原地,在我的泪眼朦胧中,他的表情模糊一片。
我终于无法镇定地站在原地,我冲上去伸手不断地拍打他的胸膛,我的眼泪掉到那里都是,我压根无法控制我的情绪,我冲着他就吼:“张竞驰,你告诉我啊,你怎么不说话呢!你的家里人是魔鬼吗?他们是魔鬼吗?他们没有心吗?他们是不是没有心!不管是我曾经失去的孩子,还是现在躺在急救室里面的红姐,她们都是我生命中很的人,她们都是我很的人啊,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我不过是爱上了你而已,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我的孩子她做错了什么,红姐她又做错了什么!你告诉我,到底为什么!我们都做错了什么!”
在慌乱中,张竞驰将我的手抓住,他一把将我拽入怀里狠狠地拥住,他的声音里面满是沙哑的沧桑,他原本可以说很多话,可是他最终重重复复说的都是:“橙子,对不去,对不起,对不起。”
对不起。
这些年我听过很多次对不起,在公交车上被人踩了脚就会得到一句对不起,走在路上被路上不小心撞了一下会得到一句对不起,在公司手上拿着文件被同事碰掉了我也会得到一句对不起。
可是今天,在涉及生命,活生生的生命,我还是只得到一句对不起。
这句对不起,似乎重如泰山,却轻于鸿毛。
我知道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不是张竞驰,我知道我不能过多地迁怒到他的身上,可是我不得不迁怒在他的身上。
因为做着一切的人,是他的家人,是他所谓的家人,是他魔鬼一样的家人!
而张竞驰他知道,他之前就知情,他知道我的孩子不是因为医疗事故,而是那个心肠恶毒的徐老头恶意安排,他原本可以有别的处理方式,他原本该让那个心肠歹毒对自己的重外孙都能下得手去该千刀万剐的老头子也受到法律的制裁,可是他最终只让那个庸医坐了八年的牢!
真正的始作俑者还在逍遥法外,才有今天这个惨烈的车祸。
就跟蝴蝶效应一样,只要开了一个口子,后面就会有更大的狂风暴雨劈头盖脑地来临。
我太绝望了。
甚至比四年前更绝望。
我不断地用手妄图顶开他,我不断地拍打他,语无伦次地说:“对不起?对不起有用吗?张竞驰,我都知道了,我都知道了,是你外公做的对不对,全是他做的对不对?我知道那个老顽固是你的家里人,他是你外公。可是他太毒了,他这是涉及到人命了,都是你在偏袒他,都是你,都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