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妖高校-第50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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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小闲嘴角抖了一下,将原本跨入门槛的脚重新抽了出来,转身看向郑清。
“我给你一次重新组织语言的机会。”他抬起胳膊,将额前那绺长发撩到脑袋顶上,然后挽起了袖子,目光灼灼的看着对面的年轻人。
郑清估摸着他是想揍人了。
“咳……我是说,我在巫师世界呆的时间还是有点短,还没过适应期,懂吧。”郑清干咳了一声,果断换了口风,而后还欲盖弥彰的解释道:“如果当初入学前,你多给我介绍一点第一大学的信息,对于我度过这段适应期会很有帮助的。”
“比如,你完全可以告诉我说,小精灵是一种无害的炼金生物,不会对巫师造成伤害;”
“或者,不要把东西掉进临钟湖,那样东西会被鱼人们抢走……这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小细节,对吧。”
邓小闲用鼻孔看着郑清,看了几十秒,才慢吞吞的回答道:“小细节,是的……无关紧要,可不一定。就像我之前跟你说过的……所有这些遭遇,都是你学校生活最有趣的组成部分之一。如果你在学校里遇见的每一点未知都变成已知,人生岂不是少了许多乐趣?”
“我的人生不需要那么多未知。”郑清抱怨的吐槽了一句,不知想到了什么,情绪顿时低落了下来。
邓小闲眨眨眼,笑了:“比如期末考试成绩?”
“啊,对,还有期末考试。”想到自己的期末考试成绩,郑清顿时有些头疼,忧心忡忡的念叨起来:“真是让人没办法好好休假……我到现在都不明白,学校为什么不能直接用信把我们的成绩单寄道枕头边……”
随即,他就意识到,成绩单是在元宵节的时候公布,那个时候,他已经回到学校了。
想到不需要向家里人解释自己的学科以及成绩的问题,年轻男巫的心底又轻松了一点。
“学校现在还是用宠物给你们送成绩吗?”邓小闲脸上露出几分怀念的表情,但转而又对郑清的担忧嗤之以鼻:“只有书呆子与马屁精才会在意成绩单的事情……哦,对了,你也是一个‘书呆子’……抱歉,没有嘲笑你们的意思。”
郑清面无表情的看了邓小闲一眼。
他绝对是故意的。
第八章 年祭()
提及过年,人们的第一印象往往是过年前后旬月那段忙碌而热闹的日子。但如果一定要将过年限制在某个时间点上,那么非大年三十,也就是除夕莫属了。
除了惯例的年夜饭、春晚之外,祭祀也是这一天不可或缺的习俗。
早上八点钟,郑清就被父亲从被窝里拽了出来。冬日的太阳虽然露面较晚,但这个时间,外面天也大亮了。
穿好衣服,推开门,郑清抽了抽鼻子,打了个小喷嚏。因为从客厅到阳台,屋子里到处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挥之不去的烟气。
郑清非常熟悉这股味道。
从小到大,每逢初一、十五,以及过年过节,家里那些神像、牌位下的香炉里,就会烧几株线香,以飨神。按照规矩,早上起床饭前一柱,中午一柱,晚上饭前一柱。上香的人以前是郑清的爷爷,现在爷爷年纪大了,由父亲负责。而郑清,即便是已经成年了,也只有在神像们面前磕头的份儿,并不能随意上香。
上过香,吃过早饭,男人们就要开始张贴春联、福字了。
照例,郑清负责将扯下的旧春联、福字、松柏枝等收集起来,装进一个大垃圾袋,而张贴的工作还是由父亲负责。前后大约只用了一个小时,就张贴完毕了。
以往这个时候,父亲会去楼下擦洗车子、然后给车子也贴上春联福字;而郑清则会陪爷爷一起在书房呆一会儿老人坐在躺椅上看看报纸看看书,郑清则在书桌旁练习符帖。
但今天,父亲并没有急着下楼。
“现在你一年也不在家呆几天,以前你留在家里的那些符纸之类的东西,能收拾一下就收拾一下……你不在家,我们也不好乱动。”说完,父亲停了停,又改了口:“如果你觉得那些东西有用,就继续放着吧,也不碍事。”
父亲说的,是郑清留在家里的一些符纸法器。
比如他在卧室的书柜上,挂了一柄桃木剑,这是某次去回字集邓小闲送给他的地摊货,虽不算什么贵重物品,却最能震慑鬼魅阴邪;再比如他在窗棱、门楣等地方贴着的黄纸符,也都是一些祛邪静心的品类;还有他悄悄在家里的几个香炉处动了手脚,正常情况下上香时并无异常,但若是家里进了脏东西,香炉里点着的线香就会爆燃起来,给家人提醒。
因为郑清从小跟着吴先生做学生,而在家人眼中,吴先生又是很有些‘本事’的高人。所以他在家里捣鼓的这些东西并没有被一向古板的爷爷处理掉。
久而久之,竟渐渐成了惯例逢年过节烧香拜神,依旧是按照老人们的习俗;但窗前门外郑清张贴的符纸,也没人去碰它们。
仿佛泾河与渭河交汇的地方,颜色各异,却殊途同归。
听完父亲的话之后,郑清宽慰道:“你们动了也没关系,又不是庙里拜回来的,没那么多讲究。不过就是因为我不在家,所以那些符你们就挂在那里吧……回头我换点新的。”
郑老教授在父子俩说话的时候,并没有言语,只是戴着老花镜,坐在窗边看报。
待郑清父亲下楼后,郑老教授才看向孙子。
“你们大学不要求入党吗?真正的党员是讲唯物主义的,不能搞这些怪力乱神的东西。”说着,他摘下老花镜,目光锐利的看着郑清:“记得我给你讲过阳明先生的学说吧。”
郑清乖巧的点点头。
爷爷说的阳明先生,就是那位明代大思想家王阳明。老人现在提及王阳明的学说,自然是提醒郑清要‘知行合一’,不能言行不一,讲着唯物主义的话,心底却求神拜佛。
郑清暗自腹诽,如果爷爷知道那位阳明子是巫师世界的著名巫师,而且现在还活蹦乱跳的在新世界游历,肯定会改变自己的想法当然,这种事情,他是不会向爷爷多嘴多舌的。
虽然不能说实话,但并不代表郑清没有辩解的办法。
“您忘了,我读的是国外的大学。”他笑呵呵的向老人解释道:“国外不讲究国内这一套……他们倒是很信奉唯心主义。”
郑老教授愣了愣,才醒悟过来。
“噢,”他点点头,继而摇摇头,重新将老花镜架了起来:“真不知道你爸妈怎么想的,让你跑那么远去上学……在外面上学的时候,一定要注意坚定思想,实事求是,不能人云亦云,被那些哗众取宠、乱七八糟的思想腐蚀。”
郑清在心底翻了个白眼,表面却乖巧的点头应是。
“还有那些怪力乱神的东西,”郑老教授又补充了一句:“你跟吴先生学的,也就算了,那是位‘真人’,有学问……外面其他野路子的东西,不要乱学。”
郑清知道,爷爷抨击的怪力乱神并非刻意针对什么,但仍有种隐隐中枪的感觉。索性找了个借口,离了书房,去厨房找猫。
家里与小时一样,并没有养宠物。
郑清要找的猫,正是三有书屋的那只黄花狸,也就是他喊‘黄哥’的那只花猫。
因为吴先生出门,店里没人照看,郑清去书店洒扫的时候,郑老教授特意叮嘱他如果见到黄花狸可以带回家,帮吴先生照看一段日子。
黄哥需不需要人照顾,郑清觉得是件毋庸置疑的事情而且他非常怀疑那只花猫更愿意呆在书店里吃着小鱼干看猫捉老鼠的动画片,而不是跟着他回家,在一群人的聒噪声中被电视机里的春节联欢晚会晃花眼。
但出乎他的意料。
在郑清离开书店的时候,黄花狸竟然关了它那台小电视,不紧不慢的跟他回去了。
“你不要在家里说话啊,”在回家的路上,年轻巫师小声叮嘱黄花狸:“我爷爷心脏不好,万一被你吓出个好歹,你负全责。”
黄花狸瞥了他一眼,一声不吭。
“还有,想吃小鱼干或者牛肉片悄悄跟我说,如果周围有人不方便说话,就用爪子碰我几下,用眼神示意。”郑清仍旧有些不放心,里嗦的补充道:“千万不要自己开冰箱、开带锁的柜子……哦,用爪子碰我的时候,记得只用肉垫,别真用爪子。”
黄花狸打了个大大响鼻,依旧不屑搭理身旁的年轻人。
第九章 青烟之外()
郑清来到厨房,看到母亲正在细细整理晚上的大餐。
杀鸡、宰鱼、切牛肉、炸虾,将各种各样的青菜果蔬洗刷干净,分门别类放在不同的碗碟盆子里,以待取用。
灶台上的火从早上开始,几乎就没有熄灭的机会了。不论是炖排骨还是闷鸡肉,都是非常考验火候与耐心的事情。
小时候,每逢过年,除了与伙伴们出门疯玩之外,郑清最喜欢的地方就是厨房了。因为这里从早到晚几乎一整天都能吃到各种各样的、刚出锅的美味。
刚切好的红亮的牛肉、炖的稀烂的鸡脚、在竹篮里沥油的丸子、炸的金黄的带鱼、以及洁白的藕片、鲜嫩的腐竹等等,各种各样的美食充斥在视线之中,让人垂涎。只不过在端上餐桌之前,小孩子们很少有机会大快朵颐,只能趁大人不注意,偷摸从盘子里捞一点,仿佛偷腥的花猫。
当然,现在的郑清已经摆脱了小时候偷摸吃一点的窘境,他随时可以大大方方的走进厨房,在母亲责怪的语气中夹出一点尝尝鲜就像现在,他从盘子里拎起一片鲜嫩的牛肉。
“洗手了吗?!”母亲瞪了郑清一眼,声音微扬。
“它也没洗吧。”郑清吮了吮指尖,有些眼馋的看着盆里热腾腾的炖鸡,歪着脑袋示意了一下旁边另一位不速之客。
“你是猫吗?”郑母大怒。
“某种意义上来说,是的。”郑清默默在心底回答道。
当然,这种作死的回答,他肯定不能当面说出来的。于是他转头,看向旁边的那位不速之客,打了声招呼:
“黄哥吃饱没?”
黄花狸扯了扯耳朵,没有搭理男生。
正如郑清之前所想的那样,黄花狸也在厨房里。
此刻,它正乖乖的蹲坐在碗柜上,打着呼噜,惬意的享受提前到来的年夜饭郑母每每做好一份菜,都会拿出一点,放进黄花狸面前的小碟子中。郑清搭眼一看,那个小碟子里牛肉、鱼肉、鸡块等已经摆的满满当当了。
“你再吃就要变成猪了,小心把我家碗柜压塌!”郑清忍不住吐槽了黄花狸一句,然后转头看向母亲:“而且,我们还没有送祖神,能吃东西了吗?”
按照家里的规矩,年夜饭在上餐桌之前,需要先分出一小部分,请祖先享用。只有祖先享用过之后,后人们才能开始吃。
听到郑清的质疑,郑母没好气说道:“你不是刚刚吃过了吗?……况且,它是猫,又不是人,干嘛要守你们家的老规矩。”
黄花狸恰到好处的‘喵’了一下,似乎是对郑母表示支持。
于是它又收获了一块鲜嫩的鱼肉。
‘我非常怀疑它到底是不是猫。’郑清在心底暗暗辩解了一句,同时挽起袖子,好整以暇道:“那我干什么呢?”
“别,你们等一下不是要去迎接祖先么……别脏了你们的手。”母亲拦住郑清,指了指厨房外面:“你安安分分呆在外面就行。”
按照祭祀的老规矩,女人不能主持仪式,郑清的母亲对此颇有微词,每年过年都要刺郑父几次,连带着郑清也受池鱼之殃。
他耸耸肩,乖乖的走出厨房。
迎接祖先并没有非常固定的时间,但一般都会安排在午后,或者下午时分。
爷爷的屋子已经空出来一大半的空间。
正北的墙上已经悬挂了一张古老的家堂这是一张大幅的祭祖图画,整体布局是一座院落。图画下方是院墙,有男女聚于院外;中间是鳞次栉比的牌位,上书已故先人名讳,由上而下,逐代递减;上方则是祠堂拓影。
家堂前,已经有摆好的供桌。
桌子上,香炉、酒水、瓜果、饺子、碗筷等贡品一应俱全。桌子一侧还立了一块小小的、并不工整的红木牌位,其上并无名讳。郑清曾经问过爷爷,那块牌位供的是谁,爷爷说,是家族早夭的祖先们,虽然没能传宗接代,却也是家里的一份子,逢年过节,应该向他们上供。
请祖神除了在屋内上供之外,还需要在屋外燃放爆竹、烧纸钱。
小时候,郑清对这件事最积极,因为这是他为数不多可以光明正大放炮仗的机会。
只不过到了现在,已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