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妖高校-第2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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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友谊与热情凝结起来的力量!”骑士团的团长大人在会议结束时的演讲最后,满面红光的喊道:“因特纳雄耐尔,一定会实现的!”
然后,他举起杯子里的琥珀光,声嘶力竭的喊道:“达瓦西里,干杯!”
“为了友谊!”辛胖子嚎叫着。
“为了热情!”张季信脸色红的发黑。
“为了信仰!”迪伦挥舞着胳膊,大呼小叫,袖子上那两颗精致的袖扣早已不知去向。
“……干杯!”林果有些丧气的看着自己杯子里的清水,扭头看了一眼萧笑:“团长说的什么熊纳尔是什么东西?”
“熊纳尔?”萧笑脸上的笑容一僵,呆了呆,半晌,才干巴巴的回答道:“哦,是因纽特人豢养的魔法生物,用北极熊炼制的……很少见……非常少见……”
“你真厉害!”小男巫一脸羡慕的看向博士:“我什么时候才能像你一样优秀……”
“当你也喝醉了的时候。”萧笑小声嘀咕着,忽然哈哈傻笑起来。
……
……
晚会持续一直持续到深夜。
郑清甚至不记得他们一共喝掉了多少酒——这些生活资料用他的金卡在流浪吧购买简直便宜到了极点——直到周五早上起床的时候,宿醉的头痛依然困扰着403宿舍的全体成员。
是的,全体成员。
迪伦最终没有离开宿舍。也许狼人血脉中的狂野感染了他,沾染酒精后的月下贵族显得格外豪放,以至于打扫卫生时,小精灵们不得不招呼那只肥猫一起帮忙,把吸血狼人先生推进了他的棺材里。
“我只想知道,你们昨天有没有留影。”周五早上的炼金课上,郑清强撑着眼皮,有气无力的问旁边几个人家伙:“我有点忘了蓝雀喝高是什么样子了……”
萧笑脸色煞白,嘴唇也煞白,看上去就像敷了一层粉似的。
他紧紧抿着嘴,摇了摇头,没有出声。
辛胖子比他还不堪。
从进教室,一直到正式上课,他就一直趴在课桌上,一动不动。
倘若不是肩膀还有微微起伏,简直会让人怀疑他已经猝死在教室里了。
也就是特斯拉教授让他的研究生们来上课,炼金术的课堂纪律一向比较宽松。换做任意一位其他教授的课堂,如果胖子敢这种态度,早就被那些老爷们调教出十八般模样了。
“蓝雀没喝酒,他跟释缘小和尚还有林果都喝的水。”张季信转过头回答道。
郑清羡慕的看着红脸男生,一时间竟然对其他三个家伙的不讲义气没有丝毫想法。
所有宿醉的人中,也许只有张季信今天的状态比较正常。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脸红真的能喝酒的缘故。
时间在萎靡中过的飞快。
眼睛一闭一睁,一天不知不觉就过去了。
经过一天不间断的小憩,郑清的精神状态终于在晚上睡觉之前达到了巅峰。
“一定没问题的。”他坐在自己的帐子里,手心抓着那支装有变形药水的安瓿瓶,暗自打气:“掰断了,搅一搅,一口闷掉,明天就是一条好……好命!”
他用力晃着脑袋,试图把脑海里各种各样奇形怪状的虫子、软体动物、变态生物的形象晃走。
“镇静……inner peace……轻呼吸……”郑清盘腿而坐,伸手从灰布袋里拽出七八章静心符,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在床铺上拍满。
即将要变形了,他不得不谨慎一点。
经过这两天在图书馆的恶补,他知道变形时的内心世界对于宿主的最后形态影响非常大。那些厚厚的变形参考中不止一次的提到过,纳米比亚的一位老巫师在变形前不小心看了岛国的健康教育片,内心受到巨大的震撼,最终变成了一条毛毛虫。
虽然变成虫子是非常稀少,非常罕见的事情。
但郑清一点都不想拥有这种成就。
他完全无法想象一个神经元系统都不完整的生物,将如何容纳他‘庞大而丰富’的灵魂。
“啪!”
安瓿瓶的头被郑清掰了下来。
年轻的公费生从小精灵手中接过一杯温牛奶,将药水倒了进去。
直到最后一滴残留都消失,郑清才放下有些酸痛的胳膊,接过玻璃棒,耐心的搅拌起来。
“你在干嘛?”辛胖子在帐子外有些疑惑的问道。
“哦,喝点牛奶……宿醉后对身体有好处。”郑清不动声色的撒了个小谎。
他并没有告诉舍友们自己打算今晚变形。
虽然按照教授与资料中的说法,现代意义上的变形并不算什么危险度很高的法术。但巫师的好奇心总是无穷无尽的。
郑清无法阻止其他人彻夜不眠的守在他的床前,观摩他浑身骨头融化、皮肉重组的过程。
那种情形,想想就让人不寒而栗。
“一定要做个好梦。”年轻的公费生自言自语着,举起杯中温热的牛奶,一饮而尽。
然后他漱了漱口,径直钻进了被窝中。
“做个好梦啊。”他小声念叨着,手中紧紧攥着一张色泽黯淡的塔罗牌。
一张权杖骑士牌。
这是伊莲娜很久以前送给他的祝福。虽然上面的祝福已经几乎消耗殆尽,但郑清一直坚定的把它塞在自己的枕头下面。
也许这份执着稍稍起了一些作用。
他很快便沉入了梦乡。
第五十九章 超越现实的梦境()
夕阳西下。
橘黄的色彩暖暖的擦在一个突兀的山嘴上。
在山嘴的头部,一个孤零零的院子伫立在那里。
院子的一侧是一条临崖的土路,树枝扎成的院墙上挂着片片绿叶,几株院内的桃树将自己丰硕的果实跨过院墙送到路边。
院子的另一侧,则是一个陡峭的斜坡。
斜坡边缘,站着一株粗大的核桃树,坐着一个读书的年轻人,躺着一位悠闲的老人,还卧着一头肥壮的黄牛。
黄牛眯着眼,惬意的咀嚼干草。
老人则靠着一张躺椅,握着一杆旱烟枪,瞪着浑浊的眼睛,瞅着不远处年轻人读书的身影。
年轻人面色白净,一双眼睛漆黑明亮,手里捧着一本道经,表情专注却又有种悠然自得的气质。
良久。
直到那抹橘黄慢慢消散,一丝清凉的晚风吹起。
年轻人终于揉了揉酸涩的眼睛,放下书站起身,踢踢踏踏的蹭到黄牛身边,斜躺在黄牛厚重的背上,满意的伸了个懒腰。
老人磕了磕枪杆里的烟灰,长吁一口气,说道:
“书读的怎么样了?”
“字都认识,但是意思还不是很明白。”年轻人倚靠在牛背上,惆怅的回答道。
“认字就好,认字就好。”老人沉吟一下,唏嘘道:“认字就够了……明天开始,你自己读书吧。书读百遍,其义自现。读多了,也就慢慢明白了。”
“啊?”年轻人惊坐而起,诧异道:“那先生您呢?”
“我?我要去修路了。”老人眯着眼,转头看向悬崖另一侧那条蜿蜒悠远的山路。
“路不是修好了么,还要怎么修?”年轻人挠挠头。
“顺道而修,修的更远一些。”老人扬起手中的烟枪,指向大山深处:“现在这条路只是从山脚修到了山嘴,还没有进山哩。山里面那么危险,没有条路,大家都不方便啊。”
“那我可以跟着一起修啊!”年轻人一脸的不以为然:“您在前面修路,我帮忙看东西……老黄背石头。”
他身下的黄牛打了一个不屑的响鼻。
“哈哈哈!”老人畅快的笑道:“道阻且长,道阻且长……你还年轻,不要这么着急!这条路太远啊,我还要先去探探,看看能不能修成哩。”
“很远吗?”
“远,非常远……非常远。”
“一定要修吗?”
“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听上去很难啊。”
“道阻且长,行则将至。”老人嘿然一笑,磕了磕手中的旱烟锅:“难难难,道最玄。不走一走,莫言谈。”
“为什么这么着急赶路。”年轻人似乎有些不安:“我们可以等山嘴上人多了再去修路嘛。”
“你也说了是赶路啊……赶路,赶路,举尾走也。若等的山嘴上人满了,你连尾巴都举不起来了。”老人诙谐的笑着。
年轻人不知有没有领会其中的意思,只是挠挠头,呵呵的傻笑着,俯身去拽黄牛的尾巴。
黄牛乜了他一眼,尾巴纹丝不动,嘴巴依旧不急不缓的咀嚼着。
他们的头顶,茂盛的核桃树在夜风下哗啦啦的笑着,笑着。
老人笑着,笑着,忽然表情一愣,费力的站起身,探头向斜坡脚下望去。
“怎么了?”年轻人跳起来搀扶着老人,顺着他的目光望去。
光秃秃一片黄土,真单调。
“你不是要跟我去修路吗?”老人侧过头,露出促狭的笑容:“那你先去带带路,看能不能认清回家的路吧。”
说着,他枯瘦的胳膊微微一抖。
年轻人脚下一个趔趄,顺着那陡峭的斜坡便向下滚去。
“啊……”
空旷的天地间,只留下了这一声悠长的惨叫。
……
……
北方夏季的清晨,常常笼罩在薄薄的雾气里。
尤其是临近河畔的森林公园,雾气显得更加浓重一些。
汾河公园的沿河跑道一侧是安静的河水,另一侧则是茂盛的柳林。
柳林种在人工堆积的小丘上,被绿化部门修理的整整齐齐。雾气顺着斜坡,愈往上,反而显得愈发厚重了许多,显得很奇特。
忽然,一只黑猫惨叫着,撞破浓厚的雾气,顺着那小小的斜土坡,滚了下来。
在跑道上的晨练者们看来,这是非常正常的一件事。也许是猫猫狗狗在林子里厮打,这只黑猫落败,被踹下了山坡。
因而滚落在跑道边缘的黑猫并没有收获太多关注的目光。
黑猫在坡地趴了一会儿,伸爪蹬腿,摇头摆尾,仿佛身上爬满跳蚤似的。
许久,它才踉踉跄跄的站起身,顺着湖畔的塑胶跑道,向远处跑去。
也许是身体渐渐活动开的缘故,这只黑猫跑动的姿势越来越灵活,速度也在逐渐加快。
直到它在中途碰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一个胳膊上绑着臂包的中学生。
黑猫跑动的脚步戛然而止。
如果中学生此刻注意到这只黑猫的表情,一定会发现它那人性化的双眼中流露出的震撼以及混乱。
然而,没有如果。
年轻学生沉浸在欢快的手机音乐中,并没有在第一时间注意到身旁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只乌云盖雪的黑猫。
只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随着那只黑猫反反复复出现在他的视线中,即便再迟钝的人也会被撩起心底的好奇。
有了好奇,自然会有相应的行动。
就这样,一个品学兼优的中学生,在晨跑的时候,被一只黑猫拐走了。
……
……
黑猫将中学生送进那栋赭黄色六层大楼,缅怀的打量了一番周围的景色之后,转身一跃,钻进了不远处茂盛的灌木丛中。
但当它穿过灌木丛,却发现已经时近傍晚,而它不知为何又回到了湖畔跑道土坡上的柳林中。
此时雾气已经散去。
天边原本淡薄的云彩慢慢燃烧起来。
燃烧起来。
滚滚的火烧云从西天漫漫烧起,越来越炽烈,越烧越近。
从橘黄色,到橘红色,到赤红色,到火红色,然后慢慢变成鲜红色。
鲜红的色彩弥漫视野,天地间空空荡荡,除了这沉重的鲜红,没有其他的色彩,一个似乎很熟悉,但依旧很模糊的呢喃声慢慢响起、渐渐嘈杂、直至弥漫整片空间,充斥它的全部感官。
黑猫渺小的身影站在这无尽的火焰中,逐渐扭曲、变形。
仿佛在这深沉的燃烧中融化掉一样。
沉闷的雷声从远处滚来。
愈来愈急促、也愈来愈响亮。
直至最后,轰隆隆的雷声响彻整片天地,燃烧着的世界也随着雷声不断崩塌,毁灭。
黑猫的身影彻底消失。
它最后停留的位置,躺着一个沉睡的年轻人。
“轰!”
随着最后一道雷声炸响,这个沉睡的年轻人也终于被震醒。
……
宿舍里,沉睡的郑清猛然间睁开眼睛。
一道猩红的痕迹出现在他的眼睛里,然后悄然淡去。
他咕哝了两句,慢慢闭上了眼睛。
翻了个身重新沉沉的睡过去了。
月光下,黑密的短毛正悄悄在他赤裸的臂膀间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