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妖高校-第1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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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清听着护士长的抱怨,缩了缩脖子,再次庆幸自己当初没有走进星空学院的考场。
第二百二十一章 终于安静了()
不出意外。
在接连撞上三堵墙,碰了两扇门,还被一条路过的幽灵横穿过身体之后,郑清终于活着抵达了一楼的大病房。
病房非常宽敞,房间呈八边形,每面墙壁前都摆放着一张宽大的病床,洁白的帷帐从天花板垂落下来,将这些病床遮挡的严严实实。
帷帐上都用金色细线绘满了隔音驱尘的符咒,这让病房始终保持在安静、干净的环境中。
也许因为时间已经较晚,病房里看不到一个人影,只有举着托盘为病人们端药递水的小精灵们,悄无声息的煽动着翅膀,轻巧的在不同帷帐之间来回穿梭。
屋子中央的天花板上,挂着一盏荷花吊灯,五片荷叶优雅的向四方伸展着,洒下淡淡的乳白色光晕,让这片宁静的世界始终保持在一种低亮度的环境中。
郑清不知道这种环境是不是对病人有好处。
但这些有限的光线帮了两位小巫师大忙。
起码他们不需要摸黑把郑清推到病床上去。
直到把漂浮着半空中的公费生拖进一张空着的病床,扯下白色的帷帐之后,两位‘童工’才松了一口气。
“病好了记得请我吃饭,”李萌擦了擦额头并不存在的汗水,满意的点点头,补充道:“只要不去流浪吧,贝塔镇任何一家饭店都行。”
郑清抽了抽鼻子,脑海里浮现出步行街上那个卖糖人的小店。
“真的非常抱歉!”林果抱着书包,向躺在病床上的郑清深深鞠了一躬:“我只注意到拐角那根乱甩的墩布,没有看到从墙里飘出来的幽灵……让它穿过你,真的非常抱歉!”
“没事没事……也是一次难得的体验。”郑清连忙摆手,把小男巫拽起来:“我其实已经好了,如果不是医生要求,我今晚更想会宿舍睡觉。”
“你把他从三楼运下来,都没要路费,道什么歉呀!”李萌拽了拽林果的袍角,不满的嘟囔着:“你这么做,岂不是显得我很没礼貌……”
郑清在虚着眼,瞅着一旁的小女巫,没有说话。
“看什么看!”李萌有些恼羞成怒的叫道:“要不要我把伊莲娜给你拽过来,让你看个痛快!”
“不胜感激。”郑清飞快的回答着,然后在小女巫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问道:“现在时间已经很晚了吧……我以为已经过了探视时间了……你们不需要回去休息吗?”
李萌呆了呆,反应了片刻,才迟疑的点点头:“是啊……已经很晚了。”
“现在几点了?”郑清紧接着问道。
李萌眨眨眼,转头看向林果。
小男巫从书包里翻出一块黄铜质地的钟表,瞅了瞅,递到郑清面前。
晚上八点半。
指针后面雾气腾腾的背景中,一轮金黄色的残月已经露出朦胧的身影,闪烁的繁星如同针尖大小,看上去格外璀璨。
“不错的表。”郑清称赞着,重新抬起头看向两个小巫师:“所以,现在已经是校医院停止探视的时间了吧……如果我没有记错,校医院只允许早上九点至晚上六点之间探视。”
“因为我们长得可爱!”李萌得意的扬起下巴。
“男生不能用可爱来形容……”林果小声嘀咕着,却也腼腆的笑了笑。
“……这跟你们现在还呆在校医院,有什么关系吗?”郑清觉得一定是之前头痛的后遗症,他竟然完全无法理解两位小朋友这番话所要表达的意思。
“长得这么可爱,你忍心把我们赶出去吗?”李萌用孺子不可教也的语气教训道。
“蒋玉姐说,这个叫什么治愈系……对病人有好处,护士长才大发慈悲让我们多呆一阵子。”林果在旁边解释道:“原本贝拉夫人是不允许我们呆到这么晚的。”
郑清艰难的扯了扯嘴角,没有对蒋玉的说辞做出任何评价。
“我觉得,贝拉夫人一定对自己之前生出的慈悲之心感到懊悔了……”他小声嘀咕着。
李萌顿时瞪大眼睛。
但她刚刚开口,就被另一个声音打断了。
“我的确后悔了,”帷帐扯开,贝拉夫人高大的身影几乎把大半张病床都遮挡住了,她怒气冲冲的看着两个小巫师,语气生硬的说道:“谁把二楼的墩布用束缚咒捆到消防栓上了!”
林果犹豫着摇了摇头。
李萌背着手,悄悄瞟了护士长一眼,小皮鞋踢踏着,蹭了蹭身后的柜子腿。
“为什么要这么做!”贝拉夫人深吸了一口气。
“那条墩布总是不停的四处蹦跶……一刻也不停,”李萌小声回答道:“我们下楼的时候被它甩了一身水。”
“非常棒的束缚咒!”老姚站在护士长身后,对小灵巫竖起大拇指。
“这是重点吗?!”贝拉夫人的声音顿时提高了七八度。
“咳咳,这种行为的确非常恶劣。”姚教授轻咳一声,立刻转移立场,他瞟了护士长一眼,试探着问道:“要不,罚他俩明天帮助那条墩布打扫卫生?”
“这是你的学生……你自行处理。”护士长转过身,粗暴的扯下郑清身上那些乱七八糟的符纸,同时下达了逐客令:“现在,我要求所有无关人员立刻离开校医院!”
蒋玉站在帐子旁,看着郑清龇牙咧嘴的模样,爱莫能助的笑了笑,拖着两个小巫师离开了病房。
“诶呀,年轻人嘛,做事情总是冲动。”老姚大大咧咧的扯过一张椅子,坐下来,然后伸手从怀里掏出一沓资料,丢在郑清的病床上。
贝拉夫人震惊的看着他。
老姚若无其事的掏出金丝框的小圆眼镜,架到鼻子上,然后侧着身子,就着头顶微弱的光线,一页一页翻开手中的资料。
“你去忙,你去忙……我再跟他聊一会儿。”老姚挥挥手,漫不经心的说道:“这里有我看着呢……”
“没有听懂我说的话吗?”贝拉夫人鼻翼急促的煽动着,喷着粗气,咬牙切齿的低吼道:“无,关,人,员,立刻,离开,校医院!”
老姚扶着眼镜的手指在脸颊上僵了僵,他的嘴角向下撇了撇,悄悄向郑清做了一个无奈的鬼脸。
郑清眯着眼,努力压抑自己的笑意。
“嗯?”护士长挽起了衣袖,重重哼了一声。
“那我明天早上再来问吧。”老姚抓起病床上的那沓材料,一跃而起,落荒而逃,眨眼间便消失在安静的病房里。
郑清从来没有发现他的身手竟如此敏捷。
“你也是!”贝拉夫人转头看向郑清,训斥道:“不许说话,立刻睡觉!”
郑清马上把被子拽到下巴处,乖乖的闭上眼睛,开始在心底数星星。
耳边传来帷帐被重新放下来的声音,还有护士长逐渐远去的沉重脚步声。
然后他觉得耳朵有点痒痒。
眼睛悄悄睁开一条缝,他看到几只穿着白色制服的小精灵正挤作一团,在他耳边无声的打闹。
“嘘……”他鼓起嘴,悄悄向上吹了一口气。
小精灵们立刻安静下来,排成一排,趴在他的枕头边。
一只,两只,三只。
郑清数着,很快进入了梦想。
第二百二十二章 姚教授的私人病诊()
周四的上午原本有一节魔药课。
但作为‘病号’的郑清完全不需要在意这件事。
他今天不需要在上课之前背诵繁杂拗口的药剂配方,也不需要戴着鹿皮手套清理附着在盐乌头上的附子蚁,更没有呆在那栋随时都有实验室爆炸的大楼里的风险。
这让他清晨睡醒后的心情变的格外愉悦。
以至于医院为病号们配制的清淡早点,在他嘴里都变得格外香甜。
早餐非常简单,一碗小米粥、一个鸡蛋、两片香软的面包、再加上一小碟开胃小菜。
金黄色的粟米颗粒圆润,在文火慢炖之下渗出细稠的米油,白瓷勺子搅在碗中,能够清晰的感受到米粒从手底滑过震颤;含一口在嘴里,馥郁的浓香在舌尖弥散开来,给人一种非常充实的满足感。
只不过郑清没有太多心情去欣赏舌尖上的香甜。
姚教授已经安排一位助教帮他办理了出院手续,吃过早饭后,他就需要立刻前往姚教授的办公室,接受一次私人会诊。
是的,一次私人会诊。
在第一次听清这个消息时,郑清是感觉有点荒唐的。
“为什么不在校医院治疗,”他狐疑的看着张羽,眼睛在这位助教花白的头发与宽宽的额头上稍稍停留片刻,用好奇的语气问道:“我记得学校的大治疗师们都在校医院吧……难道姚教授也精通这些?”
说着,他下意识的扫视了一圈自己所在的病房。
清晨是病人们换药与接受治疗的时间,明亮的光线穿过玻璃窗,让整间病房都显得活跃了许多。
大部分帷帐这时都卷了起来,让病人们享受这美好的时光。
临近门口的病床上,一个脑袋长满章鱼触角的病人正漂浮在半空中,几位治疗师翻动着手中的法书,用一道道颜色各异的法术为这位病人清理昨夜新长出来的章鱼脚。
切割、清除、愈合,治疗师们用流畅的节奏向郑清展示他们的专业性。
“你的情况,并不需要大治疗师们动手,”张羽并没有因为郑清的怀疑而显出任何不耐烦的气色,声音仍旧很温和:“而且,即便是大治疗师们,也不会比姚教授做的更好了……学校里的任何一位资深教授,都精通某种程度的治疗术。”
虽然心底仍旧有些怀疑,但郑清没有继续在口头表示反对。
咽下最后一口小米粥后,他脱掉病号服,换上大红色的学生长袍,按照之前约定的地址,前往学府中院的办公楼。
老姚的办公室位于一层北向走廊的尽头。
木门非常干净,没有其他办公室门口挂着的门神像,这让郑清敲门时的动作稍稍加重了几分。
“咚,咚,咚。”
“请进。”
隔着木门,姚教授的声音显得有些沉闷。
郑清推门而进,屋子里并没有他预想中青烟缭绕、死气沉沉的感觉。
屋子格局非常简洁。
通体大红的色调在明亮的阳光中显得有些耀眼,仿佛一团团燃烧的火焰。
巨大的红木书橱占据了整整一面墙,除此之外办公室中只有一张红色书桌算得上是大件家具了——这里的摆设甚至还没有郑清曾经去过的学生办公室或者某些学生社团驻地丰富。
“先坐,我处理一下今天早上的报告。”姚教授坐在宽大的书桌后,戴着一副金丝框的小圆眼睛,翻动着手头的资料,没有抬头。
郑清没有吭声,安静的选择了书桌对面的一张红色软皮转椅,悄悄坐了下去。
教授并没有让郑清等太长时间。
很快,他便收起桌子上的文档,塞进抽屉里,然后从手边拿出另外一沓资料。
“知道今天来干什么吗?”教授的抬起眼皮,目光越过眼镜上缘,扫了郑清一眼,然后立刻垂下眼皮,借着屋外灿烂的阳光,细细翻开手边的资料。
“张老师说,您想帮我看看头疼的毛病……”郑清有些局促的挪了挪身子,小声回答道。
“嗯,差不多是这个意思……”姚教授并没有把太过纠缠郑清言词间的细节,他沉默片刻,慢慢说道:“在具体治疗之前,先跟我谈谈你的幻觉……你是怎么认为的。”
“幻觉?”郑清迟疑着了一下:“您是指梦魇吗?”
“阳光、阴影,沙滩、怪石,人鱼、塞壬……在梦境中的种种,皆为虚幻。”老姚抬起眼皮,目光中流露出几许兴趣:“你既然将其称之为梦魇,那么一定是觉得它对你有害。”
郑清有些不安挺直身子,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魇。”老姚重新把目光落在手下的书本上,嘴角露出一丝笑容,继续询问道:“那么,它们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呃……一周前?”郑清犹豫着回答道:“第一次临钟湖夜巡后,就做了噩梦……但是如果说头疼的话,最近一次明显发作是在来学校的专机上。”
“最近一次。”老姚若有所思的重复了一遍,问道:“第一次是什么时候?”
“六七岁?也许更早一点。”郑清对具体时间并不确定,但在他记忆深处,那股剧烈的疼痛似乎贯穿了幼年的全部时光。
“最后一次发作是什么时候?”
“大概是我八九岁吧,”郑清感到脸上有些发烫,似乎教授询问的每个问题他都没有办法给出一个明确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