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剑道-第1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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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某不才，恐怕是帮不了上面的前辈们了。”萧易心中犹豫了一下，还是叹息一声，对着剑一长老摇了摇头。
剑一长老好像早就预示到这个结果，脸色并没有泛起多少波澜，然而萧易还是捕捉到了老人眼眸深处一闪而过的失望神色。
“其实也没什么。”老人低低叹息了一声：“都是命，既然入了万剑门，这些终归是逃不开的。”
说着，剑一长老看了身后的大山一眼：“也不知道此后多年，还有多少人要走上这座山，终生看不到自己的路，剑一当年有幸逃开了这命，然而看着那些人，心中还是有些愧疚。”
萧易默然，这万剑门好像在内还分成了两个派别，一个是依旧修着道的，他们可以在外界行走，可以继续登顶，可以一路走下去。
而另一群人却是永远被束缚在万剑门之中，舍弃了一切，这也只能说造化使然，有人逃得过，有人走不开。
只是这些依旧有着道路的人尚且在不遗余力地想办法拯救那些失去了道的人，虽然努力了多年未果，但也依旧不放弃一切有可能的希望。
这大概。。。就是万剑门的魅力所在。
两人在山下站了许久，萧易也不知道要跟剑一长老说什么好，他的确帮不了那群人，虽然如今万剑门的气运都已经绑在了萧易身上，萧易能做的，也只是今后万剑门有难之时，出手相助罢了。
那些人的命被天玩弄，要想拯救他们，也只有等今后万剑门能出现走入上重天，修为高绝到可以逆天改命，届时候才能逆了天意，来解放这些人。
萧易也可以，只是要等萧易走到那一步，也不知道要等待多少年，修士的生命太长了，然而凡人。。。就算呆在这第六剑山上的李撰，也只是活了一千二百年，萧易已经从他身上看到了几分掩饰不住的死意。
要成长到足以颠覆天地的成程度，这些人能等么？就连姬风那样的人，成就道天，也用了三四千年之久！
“萧易在万剑门已经停留了半月之久，也该是离去的时候了。”萧易犹豫了一下，低声道：“开阳宗内，我的师尊必定已经等候萧某甚久。”
说着，萧易的脸有些红，这拿了造化就走的行事，让他自己心中都觉得有些卑劣，不过他继续留在万剑门却也当真没有多少事了，他也给了万剑门这一代人造化，仙比已经结束，各大宗门都有之后百年的规划，他再留在万剑门也没多少意思。
剑一长老听到他的话，老人笑了笑，点了点头：“小友说的是，只是剑一等人将小友请来此处，想必也给小友造成了不少困扰。”
少年连忙摆摆手：“非也，萧易还要感谢万剑门的前辈赐下造化的恩情，以后若是有需要助拳之处，萧易定当前来。”
剑一长老大笑一声“好c！小友且随老夫前往第一剑山与门主拜别，只是其他弟子尚且在大殿闭关之中，应当是无法出来为小友送行了，从今往后，万剑一门，当对小友一人开放，若是行走一重天遭遇到危急之事，大可来我万剑门，我一门上下定当保小友平安就是。”
说着，老人一挺胸，脸上透出淡淡的傲然之色：“只是这一重天，恐怕还没有什么不长眼之辈，敢于来撼动我万剑门！”
萧易含笑点头，心中一动：“这几日我多在修炼参悟之中，只不知，我那同伴丫头，如今却是如何了？”
剑一长老抚了抚长髯：“苏姑娘正与小砚儿在一起，小友不必担心。”
萧易点了点头，两人对视一眼，身体俱都同时拔地而起，两道剑光从第六剑山山底冲上，往第一剑山的方向冲去。
唐砚拍了拍自己的衣裙下摆，金龙长剑环绕着女子回旋两圈，准确地插入到剑鞘内。
唐砚叹息一声：“该走的还是要走的。”
女子走下祭坛，苏漓正在祭坛下抱着玉如意百无聊赖地望着天空，见到女子走下来，小丫头明亮的双眸里顿时闪起了光。
“走，你那萧易哥哥估计正在找你呢。”唐砚轻轻一笑，俯下身将苏漓抱起，小丫头还未曾发育的身躯在唐砚手中就像是小妹妹一般，而唐砚也确实将苏漓当成了妹妹一般关爱。
与萧易有所接触的女人当中，除了柳萱之外，其他都对苏漓很是疼爱，其中让苏漓最敬畏的应该就是韩雪，韩雪多次在苏漓面前呵斥萧易，是以苏漓对韩雪是又敬又怕。
苏漓最爱缠的大概就是田婉儿，田婉儿性格柔和，什么人面对着她都会感到如沐春风，在仙比内田婉儿更是不厌其烦地给苏漓讲解道术神通用法，是以苏漓很爱缠着田婉儿。
而最让苏漓亲近的，就是唐砚了。
唐砚与苏漓认识最早，而且唐砚实力强横，长得又漂亮，更兼从来不会在自己人面前做出凶恶的样子，更是对苏漓多处照顾，可以说苏漓接触得最多的就是唐砚了。
小丫头被唐砚抱起，连忙就将手里的玉如意收了起来，唐砚耐心地给她拍着衣裙上的灰尘：“漓漓，你可要跟着萧易那小子回去开阳宗了，要是有什么人欺负了你，大可跑来我们万剑门，唐姐姐一定护着你。”
苏漓点了点头，轻声道：“唐姐姐不跟我们一起走么？”
唐砚一愣，目光顿时就复杂起来，她脑海中突然出现一个执剑的黑衣少年，女子摇了摇头，脸上挂上苦笑：“他有他的去处，而我，我是万剑门的人。”
“或许我跟他有同样的终点，然而路，终究是不同的。”唐砚轻轻叹息一声，身上散开淡淡云雾，带着苏漓飘飞起来，往第一剑山山顶冲去。
唐砚已经于几日之前晋升到分神期，御剑速度越加迅速，不多时两人已经来临到第一剑山之顶的广场之上，稳稳落在剑门旁。
广场的尽头，萧易背负长剑，正与陈昇说着什么，唐砚看着少年的身影，不知怎的就出了神。
与最初在天府广场的初见相比，此时的萧易有了太多的不同，那时候的他锋芒毕露，浑身上下都是刺，身上满溢的剑气好像恨不得将所有靠近他的人都逼退。
而如今的萧易，少了几分锋芒，脸上也会时而露出舒心的笑容，有了几分人情味，只是大部分时间他还是冷着脸，并非是他性子冷漠，只是他习惯了沉默，沉默的人往往是最恐怖的，当他爆发的时候，你会发现连天都会在那一瞬畏惧。
萧易就是这样的人，不动则已，一动。。。则会将所有人震撼。
然而苏漓却没有唐砚这么多的想法，早在几天前她就一直心心念念着萧易，如今才看到少年的身影出现在远处，苏漓立马就惊呼了一声奔跑了过去，就连唐砚都来不及将她拉住。
萧易正跟陈昇说着话，陈昇一脸淡然的神色，还含着淡淡笑意，少年正待跟万剑门主告辞，却是听到一声熟悉的娇呼，不由得转过身看了一眼。
只见苏漓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大红的衣裙有如跳动的火焰，苏漓的小脸都泛起了红潮，萧易一愣，连忙走过去将小丫头前冲的势头缓住，心里不禁叹息了一声，都活了千年的妖兽了，心志还是如同孩童。
萧易拍了拍苏漓的后背，低声道：“你就把唐砚丢在那里了么。”
苏漓摇了摇头，脆声道：“我们要走了？”
“是的。”萧易轻轻一笑：“这里是唐砚的家，我们。。。回我们的家｜！”
少年拉住小丫头的手，转过身对着陈昇点了点头：
“那么，前辈，萧易就此告辞了，日后有缘，还可相见。”
陈昇笑着点了点头，剑一长老对着萧易挥了挥手，少年透过两人的身躯，看到其后大殿内盘膝着的修士，少年笑了笑，与苏漓一同飞起，临走前对着唐砚做出一个挥别的手势。
陈昇一挥手，顿时第一剑山下的万剑门山门响起雷霆轰声，露出了其后的森林。
萧易带着苏漓很快冲入山门，身影消失在外方，唐砚看着少年身影消失的地方，轻轻叹息一声，身躯渐渐变淡，最终消失不见。
萧易并不知道，这一次离开万剑门之后，他将回到开阳宗，千门仙比的试练到此已经完全结束，然而开阳宗内的老人早就已经将下一步棋下好，等待着少年的回归。
他的下一个试炼之所，就是这一重天北方，纷繁如花的凡世！
第十二章 重临易水城（）
第十二章 重临易水城虽然万剑门的位置已经是在中域偏北的地域，如今萧易的修为更是达到了分神初期，赶路速度已然是快速了不少，然而从中域横穿邯阳山脉，也用掉了萧易大半个月的时间。。。
待得他与苏漓到达北域，即将可以看到易水城的远景的时候，已经又是一个月过去。
苏漓感觉这几天的萧易有些不对劲。
他好像突然就话少了起来，也不知道心里藏了什么心事，在离开万剑门的时候少年还是和蔼可亲的，时不时都会指着四处的景象跟苏漓解释，然而随着距离目的地越加接近，萧易突然就开始沉默了下来。
天上开始下起雪来。
两人都是修士，自然不会畏惧这等寒冷，不过苏漓感到很惊奇，她在小世界中从来没有看过雪，那里永远是春天，永远都是暖风伴着高阳。
这是苏漓第一次看到雪，那些从天上飘下的花瓣让苏漓一阵雀跃，瑶瑶望去，远方的世界一片银装素裹，白雪将一切都覆盖，地面是白的，甚至映出了亮光来。
女孩火焰一般的衣裙在这样的冰天雪地内，仿佛为这天地烧起了一团火焰，这火焰温热，让人从心底里感受到暖意，而这暖意的旁边，却有一个黑洞一般的少年。
萧易突然很想去易水城看看。
那个他曾经呆过的地方，那个曾经他遇到过亲人，尝试过人世温情的地方，那个。。。‘灾儿’曾经存在过的地方。
他御着剑，苏漓紧紧抓着他的衣襟四处张望，一黑一红在苍白的天空下箭一般冲刺过去，很快地平线远处那座始终笼罩在白雪下的城市渐渐临近。
萧易感到自己的心在狂跳，他已经有八年多的时间没有回来过这里，在这里他曾经面对无尽的白雪，在第十山他也是面对着仿佛永远都落不完的雪。
只是易水城里，每一个带给他温暖的人都会消失，最终会把他一个人留下，那雪地的冷，每次午夜梦回，萧易都感受到自己的心在被那样的冰冷一点点握住。
很快两人就来到了易水城上空，苏漓惊呼一声：“这就是凡人的城市么？”
萧易轻轻一笑，脚下的飞剑消失，两人凌空战站立，萧易的手紧紧握着苏漓，小女孩感觉他的手好像有些用力过头了，却只是皱了皱眉头，并没有出声反对。
就算是苏漓，也感受到了萧易此刻心绪的激荡。
良久之后，萧易如梦初醒地颤抖了一下，他看着下方的城市，看着那些街道之间纷涌游走的人群，看着那些从房屋内透出的暖光，突然笑了：“我们，下去看看。”
原本他归心似箭，想要回到第十山去，然而到达了这易水城后，萧易突然很想下去看看，看看这里还有没有变，他自己已经变了，他亲手将灾儿杀死，但是此刻他意识到，那个曾经在雪地中行走的小男孩，原来一直活在他心中。
灾儿不曾离去，或许那个弱小的灾儿已经消失，但是他会一直存在，存在在萧易心中，这世上没有什么东西是可以被完全抹消的，它总会留下点什么。
灾儿留下的，大概就是这座易水城。
苏漓突然就开始沉默下来，只是拉着萧易的那只小手紧了紧，两人找了个隐蔽的角落降落下来，女孩被萧易带着，一步步走在雪地里。
“丫头，脚冷么？”萧易回头看了看苏漓的脚，女孩一直赤着足，白皙的信站在白雪的地上，犹如跟地上的雪都融为了一起。
苏漓摇摇头。
萧易看了看四周，轻车熟路地拉着苏漓往一处小巷走去，待得穿过小巷时，一道宽阔大道出现在两人面前，街道上人来人往，有小贩抬着蒸笼在路边叫卖，那些蒸笼里散出诱人香气。
萧易愣了愣，他突然发现原来这里没有变化过，自己已经离开了八年了，这里依旧没有变化过，街道还是那个街道，人还是这群人，不少人的面孔萧易都记得，原本他以为自己不会记住这些人的。
毕竟只有一面之缘。
现在萧易才意识到灾儿的那段记忆对于自己来说竟然那么深刻，好像在这个城市里游荡的八年里，虽然孤独，然而只要每次见到一个新的面孔灾儿都会感到喜悦，然后他就将那面孔记住在心里。
他的生命里，好像也就只有记住这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