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宫熹妃传-第8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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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昼一怔,旋即苦笑道:“四哥可真是看得起我,若我到时候没能将四哥拉上来,岂非成了千古罪人!”
弘历拍拍他的肩膀,道:“放心吧,不会有事的。”说到此处,眸光一冷道:“我倒要看看,他们都有什么把戏。”
自入七月后,天气越发炎热,不知是天气之故还是怎么着,徐氏近日总感觉心烦欲呕,难受得紧。
紫容在端枸杞茶进来的时候,看到徐氏伏在床上不住地呕着,地上皆是呕出来的黄水,她赶紧将茶搁在一旁,过来扶住她道:“主子,您又难受了?”
徐氏吐得说不出话来,直至那股恶心感消失后,方才忍着嘴里的苦涩道:“我也不知道怎么一回事,这几天好像越来越难受了,简直好像要把五脏六腑都吐出来一样。”
紫容一边扶着她的背一边道:“这可怎么办才好,还是请太医过来看看?”
“我都说不用了,哪里来这么多话。”不知为何,每次紫容说请太医的时候,徐氏都拒绝,哪怕明明已经难受的快要死过去了,也不肯松口。
“奴婢知道主子是怕病好了之后侍寝,可您总这个样子也不是办法,万一真伤了身子可是来不及了。”紫容苦口婆心的劝谏并没有取得任何效果,徐氏铁了心不肯看太医。
“主子,您……”紫容一时不知该怎么劝才好,沉默良久,她端起搁在一旁的枸杞茶道:“您先喝茶,奴婢让人将地上的东西收拾下去。”
徐氏点点头,然她并没有喝,只是捧着茶盏出神,至于紫容,出去唤住一个宫人,道:“主子吐了一地,赶紧进去收拾。”
“是。”宫人低头答应,然动作却慢吞吞的,紫容心里本就不太高兴,看到她这个样子,更是有气,道:“磨磨蹭蹭的做什么,不就收拾点污秽吗,又要不了你的命,快去!”
宫人见状,连忙解释道:“紫容姐您误会了,我不是不肯收拾,而是今日刚来了月事,小腹疼得利害,所以才走得慢了些。”
听得这话,紫容打量了她一眼,发现她气色看起来确实不怎么好,额头还有虚汗,面色稍缓,道:“既是这样,你去歇着吧,我让别人去打扫就是了。”
在宫人千恩万谢的下去后,紫容正去要找其他宫人,忽然一道灵光在脑海中闪过,令她整个人如遭雷击,站在那里久久不能动弹,不知过了多久,她迈着有些僵硬的双腿往屋中走去。
徐氏已经回过神来,看到紫容一个人进来,道:“怎么了,人都不在吗?”
紫容犹如没听见一般,只是直勾勾地看着徐氏,倒是将徐氏看得莫明其妙,“你这是怎么了?”
紫容缓缓握紧袖中的双手,说出一句令徐氏惊惶难安的话来,“主子,奴婢记得,您自回京之后,月事一直没来过,算算时间,已有一个余月了。”
徐氏脸色发白,别过头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想必是这段时间生病,所以月事晚来了。”
“不是,不是这样的。”紫容有些失控的说着,“奴婢记得您之前是五月十五,如今都七月了,再晚也该来了。”
徐氏不自在地道:“这种事情,可不是你说该来便来的。”
见徐氏说话的时候,一直不敢看自己,紫容越发肯定自己的猜想,道:“这样一直不来也不是回事儿,奴婢这就去请太医过来,让太医为您开通经活血的药。”
第一千八百四十四章 出宫寻药()
不等紫容转身,徐氏已经紧紧拉住她的手,尖声道:“不许去,谁都不许去请太医!”说罢,她似觉得自己态度有些过了,又道:“都说了没大碍,或许过几天就来了,何必麻烦太医呢。”
紫容没有说什么,只是蹲下来道:“主子,您告诉奴婢,是不是……有孕了?”
“你……你……”徐氏花容失色,结结巴巴地道:“你怎么想到这个了,怎么可能……”
不等她说完,紫容已是道:“怎么不可能,慧安寺时您……”她话音一顿,去将门掩上后,方才压低声音道:“您与二阿哥在一起,如今月事一直没来,又经常恶心呕吐,分明就是妊娠之兆。”见徐氏不说话,她又道:“主子,您与奴婢说实话,究竟是不是?”
徐氏被紫容追问的心烦意乱,摇头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紫容哪里肯就这么罢休,抓着徐氏的手不放,“主子,都到这个时候了,您还要瞒奴婢吗?”
徐氏用力挣开她的手,哽咽道:“不是瞒你,而是我真的不知道,但很有可能确实是有孕了。”
见她终于说出实话来,紫容亦冷静了下来,“所以您才一直不让奴婢请太医对吗?”
徐氏眼圈微红地道:“不错,一直以为我的月事都很准,这次无缘无故推迟已是令我有所警觉,后来又出现呕吐,更加怀疑。万一真是有了孩子,太医只要一诊脉就会发现,到时候……”
到时候会怎样,就算徐氏不说,紫容也猜到了,她道:“这么大的事,您为什么不与奴婢说?”
徐氏点头道:“毕竟是不确定的事,我也不确定究竟有没有孩子,所以想等确定了再告诉你。”
紫容无奈地叹了口气,道:“那主子现在有什么打算?”
徐氏垂泪道:“我……我不知道,我现在心很乱,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紫容低头看着她平坦的腹部,道:“主子您应该知道,若真是有了,这个孩子是无论如何都不能留的,哪怕您心里再不舍也是不能留的,必须得打掉。”
徐氏颤抖着唇,带着呜咽的哭声道:“我知道,我知道。”
紫容仔细想了一下道:“宫里的太医是不能传了,等何时有机会,奴婢出宫去找外头的大夫开一副堕胎药。”
“眼下也只能如此。”徐氏一直在哭,手不自觉地放在小腹上,紫容说的没错,她确实是舍不得,可眼下这个形势,容不得她留下这个孩子。一旦被人发现了,不止她要死,所有与之相关的人都要死,说不定还会牵连到弘时。
紫容怎会看不出她的心思,跟着垂泪道:“主子,别难过了,保命要紧,最多咱们多给他念几遍往生咒,让他早日投一户好人家。”
徐氏点头,垂泪道:“幸好……幸好有你在我身边,不然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紫容安慰道:“别说这些了,您赶紧躺下歇会儿吧,奴婢明日一早就去敬事房领腰牌出宫。”
翌日一早,天刚亮,紫容便来到敬事房寻白桂,等了好一会儿方才见白桂打着哈欠走进来,连忙起身道:“奴婢给白公公请安。”
白桂看也不看她,径直在椅中坐下,打了个哈欠后,意兴阑珊地道:“这一大早的来找咱家,有什么事吗?”
见白桂不拿正眼看自己,紫容心中暗恼,当初皇上翻主子牌子,让主子侍寝的时候,这家伙前倨后恭,百般讨好,还亲自跑去长悦居传话。如今见主子一直卧病在床,无法侍寝,便换了一副嘴脸,真是现实得紧。
不管心里多么生气,表面上紫容可不敢与白桂顶撞,好言道:“都是奴婢不好,扰了白公公清静,不过奴婢昨儿个接到信,说是父亲病了,奴婢着急,想要早些去看看,所以才一大早过来,想要问公公讨一块腰牌出宫。”
“出宫?”白桂眼皮子一翻,看了紫容一眼,阴阳怪气地道:“最近这得怎么了,一个个都说家里有事,要出宫,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紫容低着头道:“奴婢哪敢拿这事来骗你,确实是父亲病重,很可能挺不过去,若是再不去,可能这辈子都见不到了,还请公公可怜。”
她这番话并没有换来白桂的同情,反而一脸讥笑地道:“但凡来咱家这里讨腰牌出宫的,哪一个不是要多严重有多严重。不过有些话听多了总是会腻,你说是不是?”
紫容不知该怎么回答,只能尴尬的笑着,等了一会儿始终不见白桂说话,忍不住道:“公公,那腰牌……”
白桂挥挥手道:“没了,过几日再说吧。”
他就是有意刁难,想在他白桂手里拿到出宫的腰牌,只有两个办法,一个是宫里哪位得宠的娘娘主子,交待下来;另一种就是有足够的好处;如今紫容什么都没有,就想要腰牌,简直就是痴人做梦。
若今日徐贵人已经得宠于皇上,那自然两说;可惜没有,且一直卧病在床,未有好转,说不定这辈子都是这个样子。这样的一位贵人,他自然没心思巴结。
紫容一脸焦急地道:“公公,奴婢真的有急事,还望您行个方便。”
白桂从椅中起身道:“不是咱家不肯行方便,而是确实没了,等过几天再来看看吧,说不定到时候会有。好了,咱家还有事要办,没空与你闲扯。”
见他要走,紫容赶紧跪下道:“公公,奴婢自入宫之后,数年来一直没有回去过,如今父亲病重,就盼着奴婢去见最后一面,求您发发善心!”一边说着一边将腕间的银镯子褪下塞到白桂手里,“奴婢过来得匆忙,没带什么值钱的东西,只有这么一个镯子勉强还能入眼,待奴婢回来后,再拿些好东西孝敬公公。”
白桂接过镯子在手里掂了掂,颇有些份量,不过对他来说还是太少了,正准备说话,突然看到外头有人走了进来,在看清来人后,连忙迎上去讨好地道:“杨公公,您老怎么有空过来了,可是贵妃娘娘有话吩咐?”
第一千八百四十五章 遇见()
杨海笑一笑道:“没什么,不过贵妃娘娘有事吩咐咱家出宫一趟,所以特来敬事房领个腰牌。”
“这个何需公公亲自来,找人传个话,我亲自给您送去就行了。”此时的白桂与刚才完全是两副嘴脸。
“这怎么好意思。”杨海笑说了一句,看向还跪在地上的紫容道:“这是怎么了,她为何跪在这里?”
白桂还没说话,意识到机会来了的紫容赶紧道:“回杨公公的话,奴婢是来问白公公来讨要腰牌的,但白公公说腰牌没了,让奴婢过几日再来。奴婢家中老父性命垂危,今日若再不去,只怕往后都没机会再见了。”
“原来如此。”杨海点点头,看向白桂道:“白公公,若实在不行的话,就把我这块腰牌给她吧,瞧着也怪可怜的。而且徐贵人怎么说也是谨妃娘娘的救命恩人,你说是不是?”
“公公说的是。”白桂连连点头,随后对紫容道:“咱家手里的腰牌确实是没了,不过看在杨公公的面上,咱家再问其他管事去要一块来吧,也算是结个善缘。”
紫容大喜过望,连连磕头道:“多谢白公公,多谢杨公公。”
在腰牌取来后,杨海与紫容先后离开了敬事房,不过杨海并没有离宫,而是回到了承乾宫,朝凌若打了个千儿,道:“主子,紫容已经离宫了。”
“敬事房那边倒是肯给腰牌?”自从给徐氏服下那会令人假孕的药后,凌若就一直派杨海暗中盯着长悦居的动静。
“回主子的话,白桂原是不肯给的,奴才在外面等了一会儿,不见紫容出来,猜想可能是被刁难了,所以便进去找白桂,假意说主子有事吩咐奴才出宫,顺道帮着紫容说了几句好话,他才答应给紫容出宫的腰牌。”
凌若点头道:“那就好,等得紫容回来时,想必咱们需要的东西便该出现了。”
杨海犹豫了一下道:“主子,这个法子真的能将二阿哥引出来吗?万一他抵死不认,徐贵人又不肯说出来,咱们岂非一场空?”
凌若轻笑道:“有没有听说过滴血验亲?”
杨海一怔,道:“这个奴才听说过,但咱们都知道徐贵人并非真的怀孕,要如何验亲。”
安儿亦在一旁道:“是啊,就算不说这些,‘孩子’尚在腹中,要如何相验?”
“有些事情,并非一定要真实的才有用,哪怕咱们抓不到确切的证据,只要他们心中有鬼,便有可趁之机。”
面对凌若这番话,安儿一脸茫然地摇头道:“奴婢不明白。”
凌若没有多说,只道:“到时你就知道了,如今还不到时候。”
且说紫容那边,一出宫门就快步往城里赶,好不容易寻到一间药铺后,半掩着脸问掌柜要了一副打胎的药。
说来也巧,在回宫的路上,竟然遇到了弘时,后者看到她,颇为意外,讶然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紫容想到就是他害了自家主子一辈子,自然没什么好脸色给他,冷着一张脸道:“回二阿哥的话,奴婢出来办些事,这就要回去了。”
弘时点点头,正要离开,无意间瞥见她拿在手里的药包,皱眉道:“你拿着药做什么?”不等紫容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