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宫熹妃传-第8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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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常在目光一转,落在徐常在身上,轻笑道:“妹妹不说话想必就是答应了。”
徐常在勉强笑笑道:“是,一切全凭姐姐吩咐。”她本就是个没什么主意的,又不擅长拒绝人,哪怕心里万分不愿,也只能违心答应。
刘氏之前挑拨小汪子他们去凌若面前告燕常在的不是,目的是要将这三个新秀推到与凌若相对的位置,一步步地让凌若失尽人心。只是人算不如天算,最终她亲手将燕常在等人推到了与自己相对的位置,为自己一下子竖起三个敌人。若早知道会这样,相信她说什么也不会动那个心思,可惜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而事实上,刘氏也确实后悔不已,脚上传上的痛楚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她的失策,可是错已铸下,她无力去改变,唯一庆幸的,就是钮祜禄氏现在看起来暂时还没有对付自己的打算,否则之前就不会仅仅只是警告了。
金姑在替刘氏擦完药油后,让海棠将刘氏的裙裳放下,道:“今儿个看着肿倒是有些消了,看来这药油挺有用的,再擦个几日,想必就没什么大碍了,不过这段时间,主子还是尽量不要下地,否则再拐了脚,可是麻烦。”
刘氏闻着弥漫在空气中的药油味道:“本宫知道。”
见刘氏精神不振的样子,金姑道:“主子是不是还在想昨日的事?”
刘氏叹了口气道:“是啊,本宫着实没想到,钮祜禄氏居然会看穿本宫的计策,还算准本宫会去那里,这一次本宫可真是输得很惨。”
金姑安慰道:“只是一时输赢罢了,主子实在无需放在心上,而且现在真正应该担心的人是熹贵妃才是,二阿哥可是就快回京了,到时候坤宁宫可不一定还能禁得住皇后娘娘。一旦皇后娘娘重掌后宫,熹贵妃还能不能笑出来都是未知之数。”
刘氏眸光一动,连忙道:“你这是哪里听来的?二阿哥在河南推行新政,不是要等一年后才回来吗,现在可远没到这个时候呢。”
弘时递上的折子,前朝虽然人尽皆知,但后宫中却仅有几人知道,未曾流传开来,所以刘氏才会如此惊讶。
“奴婢也是刚才去御药房拿药时,无意中听正好同样在那里拿药的公公说起的,听说好像是二阿哥在河南立了大功,所以提前回京,好像还有一个月便能回来了。”
听着金姑的话,刘氏想到的却是另一个问题,“养心殿的人去取药做什么,难不成皇上病了?”
“主子放心,这药不是取给皇上的,而是给怡亲王的,之前怡亲王突然犯病,以至于连初一的家宴也没参加,之后请了徐太医为其医治,皇上又担心外头的药材不好,所以每次徐太医开了方子,都让人来宫中取药,然后再送到怡亲王府去。皇上对怡亲王可真是好的无话可说。”
刘氏点点,重新将心思放到后宫中来,“二阿哥与皇后到底是决裂了,他回京未必皇后就会释禁足,再说熹贵妃也不会看着此事发生,必会百般阻挠。皇后想踏出坤宁宫,可说是千难万难。”
金姑在一旁道:“主子说得正是,但千难万难,终归还是有那个可能,您说是不是?”
刘氏颔首道:“你说的也有几分道理,自皇上登基以来,皇后一直稳坐后位,之前皇上以皇后所犯之罪,意图废后,遭到无数大臣的反对,可见她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何况现在皇后还远未到死的地步。”
“而且,皇后之所以会禁足,皆因熹贵妃而起,她若出来,必会与熹贵妃斗个你死我活,到时候咱们便可以坐山观虎斗,坐收渔人之利。”说到这里,金姑轻笑道:“所以依奴婢之见,主子尽管宽心就是。”
刘氏的眸光随着她的话渐渐亮了起来,缓缓道:“不错,坐山观虎斗,只要这两头老虎死了,余下的便不足为虑,哪怕是谨妃、成妃之流,也不过是两个没有子嗣的老女人罢了,根本没有与本宫争斗的资格,唯独一个裕嫔……”
在刘氏话音微顿的时候,金姑已是接过话道:“裕嫔虽有子嗣,但生性软弱,难成大器,否则这么多年来也不会一直碌碌无为了,哪怕五阿哥有心,但摊上这么一个额娘,又能成什么大事,终归挽不回败局。”
听到这里,刘氏终于放下心来,“不错,裕嫔不足为虑,只要熹贵妃能与皇后斗得两败俱伤,本宫就会是最大的赢家!”顿一顿,又道:“如今唯一不确定的就是二阿哥是否会为皇后求情,而皇上又是否会允其所求。”
金姑微微一笑道:“就算二阿哥一时忘了,娘娘也大可提醒他,让他记得还有一位皇额娘,顺便也可以告诉他,皇后在坤宁宫中是何等落魄可怜,当初又是何等含辛茹苦将他抚养成人。二阿哥与皇后娘娘终归是多年母子,应该会念着这么多年的亲情。”
第一千六百九十三章 故意()
“你说的也几分道理,好了,等二阿哥回京之后再细商吧。”这般说着,刘氏伸手道:“海棠,扶本宫去床上歇着。”
“是。”海棠小心地持她起来,虽然刘氏大半个身子都靠在海棠身上,但双足着地时,还是痛得倒吸凉气,金姑见状赶紧扶住她另一边的手叮咛道:“主子小心着些,虽伤了脚。”
短短几步路,刘氏却是走了许久才到,感觉到脚裸处的痛楚,那张秀美的容颜在烛光下微微扭曲,“那个燕常在,真是狗胆包天,居然敢这样待本宫,就算本宫真算计了她又如何,不过是区区一个常在,竟也敢心存不满,还故意害本宫扭伤了脚。”
金姑接过宫人递来的药道:“主子消消气,您也说了她不过是区区一个常在,与她动气不值得,还是先把药喝了吧。至于燕常在……”她露出一抹冷笑道:“您想要对付她还不容易吗,就像主子说的,不过是区区一个常在罢了,甚至还不曾侍寝。”
刘氏斜睨了她一眼道:“你当真觉得容易?”
这话问得金姑一愣,下意识地道:“难道奴婢说的不对?”
“燕常在虽说不够精明,但脑子还是有些的,她这次明摆着得罪本宫,自然是想好了退路。”
金姑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倒是海棠道:“主子可是说熹贵妃?”
“不错,燕常在必定会投靠熹贵妃,以便得到她的庇佑,不过她若以为这样就可以平安无事了,那就未免太天真了。”刘氏眸光一冷,接过还在冒着热气的药道:“本宫受伤的事,皇上知道了吗?”
“回主子的话,尚不知晓。”这般说着,金姑已经大致猜到刘氏后面要说什么,果然只听刘氏道:“本宫之前曾给皇上绣了一件披风,还差几针,待会儿拿来补上后,明儿个你给皇上送去,就说如今天凉,还请皇上当心龙体,切莫要着凉。至于后面还要说什么,不必本宫说你也应该知道。”
“奴婢知道。”金姑低头答应,待得刘氏用过药后,将她搁在柜中的披风还有针线拿过来,让刘氏依着针脚将最后一处缝好。
不错,而今后宫之中确是钮祜禄氏位份最高,她就算用尽办法也动不了钮祜禄氏分毫,但要对付区区一个燕常在,还不至于束手无策。
翌日,估摸着胤禛下了早朝后,金姑将披风送了过去,在依着刘氏交待的话说完后,将披风交给四喜,道:“主子为了给皇上赶这件披风,一连熬了好几夜,眼睛都熬红了。”
胤禛目光自披风上扫过,漫然道:“既是这样,她怎么不自己送来?”
其实从金姑拿着披风进来,他就觉得有些奇怪,刘氏做这些,无非是想讨好自己,这也是无可厚非的事。可偏偏自己不来,只是让一个下人将披风送来,这可是有些不合理。
金姑犹豫着道:“回皇上的话,主子她……她有些不太方便。”
胤禛挑一挑眉,口中道:“不方便?倒朕倒真是好奇了,你且说来听听。”
金姑露出为难之色,好一会儿方才咬着牙道:“回皇上的话,其实主子前日不慎扭伤了脚,如今无法走路,所以才不能亲自送来。”
胤禛惊讶地道:“竟有这事,你为何早不说?”
金姑低着头道:“是主子不许奴婢与皇上说的,怕皇上担心。”
胤禛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挥手示意金姑下去,待得金姑回到永寿宫后,刘氏连忙问道:“如何,本宫受伤的事可与皇上说了?”
“回主子的话,奴婢说了,不过皇上听过后什么都没说,也没说要来看主子。”说到这里,金姑有些担心,“您说皇上会不会不过来?”
刘氏神色肯定地摇头道:“虽然许多人说皇上刻薄无情,但本宫却觉得皇上是个重情重义之人,看他待钮祜禄氏与怡亲王的态度便知道了,所以他既是知道了,就一定会来,咱们只管等着就是了。”
见刘氏这么说了,金姑也不再多提,只是心里仍有一丝忐忑,如此一直到夜间,金姑正与前几日一样替刘氏擦药油,外头传来宫人尖细的声音,“皇上驾到!”
金姑一喜,小声道:“皇上当真来了。”
刘氏笑而不语,刚要命金姑扶自己起来,门便开了,一身玄色蝠纹镶狐毛的胤禛走了起来,看到刘氏欲起身,他道:“你有伤在身,不必多礼,坐着吧。”
刘氏一脸感激地道:“多谢皇上。”
胤禛越过屈膝行礼的金姑等人,走到刘氏身前,看了一眼她红肿的脚裸道:“朕听说你伤了脚,所以特意过来看看,瞧这样子,似乎伤得不轻。”
刘氏一边拉下裙裳扯住脚裸,一边道:“臣妾都与金姑说了,让她不要在皇上面前提这件事,偏她就是喜欢多嘴。”
金姑适时地道:“奴婢该死,请主子降罪!”
“行了,这也不能怪金姑,是朕让她说的,你也是,明明受了伤却不告诉朕,太医怎么说?”
刘氏依言答道:“太医说只是扭伤,并没有伤到骨头,只要好生休养就没事了,不过在此之前,尽量不要下地,否则会好得很慢,所以臣妾这两日一直待在永寿宫中不曾出去过,连做给皇上的披风也只能让金姑代为送去。”
胤禛点点头,旋即又道:“好端端地怎么会扭到?”
刘氏一脸委屈地道:“前几日臣妾闲来无事,便去外头走了走,途中正好遇到燕常在被贵妃娘娘罚了在扫雪,臣妾看着天寒地冻,她一人扫雪不易,便过去安慰几句,岂料不知道为什么,她却以为是臣妾怂恿贵妃娘娘罚她扫雪的,对着臣妾说了许多不堪入耳的话,臣妾不愿与她计较,想要离开,哪知她却故意用条帚害得臣妾扭伤了脚。”
“燕常在……”胤禛一时没想起这个名字,还是金姑在旁边提醒了一句,“皇上,燕常在是去年新选秀入宫的,与她一道的还有徐常在与许答应。”
第一千六百九十四章 扫雪十日()
胤禛一拍额头道:“是了,朕想起来了,瞧朕这记性真是越来越不行了。对了,贵妃为何会罚燕常在扫雪?”
刘氏轻声道:“回皇上的话,好像是燕常在自己不小心摔了一跤,却迁怒扫雪的太监,苛责他们,贵妃娘娘得知后,认为燕常在出手过重,心性不仁,所以便让她扫一日的雪,借以思过。这些事臣妾也是事后让海棠去打听的,事先并不知情,实在不明白燕常在为何会这样误会臣妾。”
胤禛冷哼一声道:“就算真是你与贵妃说让她去扫雪又如何,谁让她如此不体恤宫人,胡乱发脾气的。”
金姑在一边插话道:“皇上您不知道,燕常在见主子摔倒扭伤了脚,还在一旁不住地笑呢!”
“不许多嘴!”刘氏低斥了金姑一句后道:“皇上,其实事情已经过去了,对错实在不必再追究,还是就这么算了吧。”
刘氏心里清楚,胤禛是一个爱憎分明的人,既然已经对燕常在心存反感,就绝不会因为自己的三言而语而改观。
胤禛冷笑道:“贵妃让她扫雪,是要她思过,但显然只扫一天的雪,还不足够让她明白自己错在哪里。”说到这里,他转头唤道:“四喜。”
“奴才在。”四喜知道燕常在又要倒霉了,果然胤禛道:“传朕口喻,让燕常在扫雪十日,不得有间断,否则便重新再算。”
“嗻,奴才领命!”在四喜离去后,刘氏不安地道:“皇上,燕常在毕竟刚入宫不久,难免有些气性,而且她也并未犯什么大错,扫雪十日的惩罚会否太重了一些?”
胤禛轩一轩浓眉道:“她害你跌倒弄伤了脚,你还替她求情?”
刘氏一脸真挚地道:“臣妾想着,既是入了宫便都是姐妹,得饶人处且饶人,没必要揪着错处不放,若人人都这样,那宫里岂非永无宁日?”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