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宫熹妃传-第80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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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杨海照常去外头的井边打水,却发现一个小太监早早打了水在那里,看到他过来,讨好地道:“奴才给杨公公请安,杨公公吉祥,奴才已经给您打好了水。”
杨海上下打量着这个满脸红肿的小太监,疑惑地道:“你是哪个宫里的?咱家可不认得你。”
这个正是小汪子,昨日与那些小太监一道商议后,决定由他来求杨海,让他在贵妃面前进言。小汪子知道杨海每日会来这里打水,所以天还没亮就已经等在此处了,此刻听得杨海这么说,连忙道:“公公贵人事忙,哪里能记得奴才,但奴才自从上次见过公公后,可是一直牢牢记在心里,不敢有丝毫忘记!”见杨海还是一脸疑惑,他解释道:“奴才小汪子曾奉钱总管的命令,送东西去承乾宫,与公公有过一面之缘。”
“原来是这样。”杨海恍然地点点头,怪不得他觉得这个小太监面生,敢情只有一面之缘,对于小汪子递来的水,杨海没有接过,只是道:“你是专程在这里等咱家的?”
小汪子讪讪地笑道:“公公慧眼如炬,奴才不敢隐瞒,确实是在这里等公公的。”
杨海冷笑一声,也不与他多说什么,直接拿过搁在井边的空桶,拿着绑在柄上的绳索将桶吊下去。
小汪子看到他这样,连忙走上去道:“公公这是做什么,奴才不是已经替您打好水了吗?”
“都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你又专程在这里等咱家,咱家怎么敢接你这桶水,还是自己打来得放心一些。”说话间,木桶已经触到了井水,杨海通过绳索控制木桶装满了水,然后力用拉上来。
小汪子一听这话,顿时急了,迭声道:“杨公公,奴才绝非存有坏心,实在是有件事要请公公替奴才们做主,还请公公慈悲,容奴才一说。”
“不必了,咱家没兴趣听,再说你是内务府的人,有什么事也该跟钱总管去说才是,与咱家说个什么劲。”这般说着,杨海提了水就要走,小汪子好不容易等到杨海来,哪里肯就这么让他走了,赶紧拉住道:“此事唯有公公帮得了奴才们,求公公发发慈悲。”
第一千六百七十九章 莫过于此()
他越是纠缠,越是令杨海反感,再说谁知道他要说的是什么事,万一是些不好的,听了不知会惹出什么麻烦。
“咱家叫你放手没听到吗?”他这句喝斥不止没令小汪子松手,反而还抱住他的大腿苦苦哀求。
杨海气极之下,一脚踹在小汪子身上,小汪子倒地的时候不甚将摆在后面的水桶给弄翻了,洒了一地不说,身上的棉衣也全湿了,而今可是一月的天,又正刮着冷风,吹在身上冷的不得了,小汪子不由自主地打起了哆嗦,牙齿咯咯作响,但他还是努力地想要爬起来去拉杨海。
杨海摆脱了小汪子之后,正准备离开,眼角余光看到小汪子一边打着哆嗦一边努力爬起来的样子,不知为何心一软,搁下手里的木桶,有些无奈地道:“你究竟有什么事要与咱家说?”
小汪子一听这话,连忙就准备将昨日的事说出来,无奈他身上受了寒,不住哆嗦,努力了半天只说出几个字来,“奴……奴才……”
见他说得辛苦,杨海道:“罢了,你先回去换身衣裳,咱家服侍过主子后来找你,你且将住处告诉咱家。”
在得知了小汪子的住处后,杨海提水离去,他并没有骗小汪子,在侍候了凌若后,抽了空来到小汪子的住处,刚敲了一下门,便立刻开了,露出里面一脸焦急的小汪子,他已经换了干净的衣裳,倚在门边拱手道:“奴才给公公请安。”
杨海点点头,瞅着他松气的模样道:“怎么,你怕咱家食言不来吗?”
“没有。”小汪子连忙否认,讪讪地道:“奴才只是担心公公事务繁忙,不知道要何时才能抽出空来。”
杨海冷哼一声,也不拆穿他,在屋中坐下后道:“行了,说吧,究竟什么事让你非要与咱家说,是不是与你这脸有关?”
“公公英明。”小汪子赶紧将昨日的事一五一十说了一遍,不过得了刘氏吩咐的他,并没有将刘氏给说出来。
杨海仔细听着,待其说完后,皱着眉道:“你们扫雪不干净,摔了燕常在,受罚是应该的,不过要你们自掌这么多下,而且还罚了那么多人,确实是有些过重了。”
小汪子连忙道:“公公说的正是,奴才知道贵妃娘娘代皇后执掌后宫,而公公又是贵妃娘娘身边的红人,所以奴才特来求公公,望公公能够为奴才们主持公道。”
“这个……”杨海犯起了难,凌若并不让他管除了承乾宫之外的事,但这一次明显是燕常在下手太狠,而且小汪子又求到自己面前,若自己置之不理,未免有些太不近人情了。
“公公,奴才们要不是没办法也不会求到您头上。”小汪子哭丧着脸道:“您看看奴才这张脸,都过了一天了还肿成这样,其实奴才还算好的,另几个连牙都打松了,所以奴才斗胆,求公公为奴才们做主。”
见他作势要跪,杨海连忙扶住道:“行了,你先让咱家想想办法,看究竟该怎么办为好。”想了一会儿后,他道:“你们现在想要如何,燕常在下手虽然狠了一下些,但她是主子,你们是奴才,又是你们犯错在先,惩治你们并没有什么不妥。说句实话,哪怕贵妃娘娘肯站出来为你们做主,也只能训诫燕常在几句。”
被他这么一说,小汪子也想起来了,是啊,燕常在是主子,以她的做为,顶多是出手过狠这四个字,旁的也揪不出什么错来。都怪他们之前只顾着听谦嫔说,自己也没仔细想想,这事,根本就不可能讨回什么真正的公道来。可要他现在放弃,又觉得心有不甘,咬一咬牙道:“就算只是训诫几句也好,至少奴才们心里头可以舒服一些。”
杨海思虑片刻,道:“好吧,咱家会寻机会在贵妃娘娘面前提起此事,但娘娘会不会处置燕常在或是怎么个处置法,那咱家就不知道了。”
小汪子一听这话,连忙欣喜地道:“只要公公肯帮忙,奴才们就已经感激不尽了!”
杨海点点头,起身道:“行了,既然事已经说清楚了,咱家也该回去了,你赶紧去干活吧。”
从小汪子那里出来,杨海回到承乾宫,正好水秀正在四处找他,一见他进来连忙道:“你这是去哪里了,到处都找不到。”
“什么事找得这么急?”听得杨海这话,水秀没好气地道:“你还说呢,主子屋中的银炭用光了,库房钥匙又在你身上,不找你找谁啊,快,赶紧去取炭来,不然冻了主子,你可赔不起。”
一听这话,杨海也想起来了,一拍脑袋,内疚地道:“看我这记性,真是越来越差劲了,行,我这就去将银炭起来。”
看着他快步离去的身影,水秀一阵摇头,这家伙,平常没事的时候就总见他在宫里,难得有点事,却不知所踪,急得她差点准备去谨妃宫中讨要一些炭来。
待得取了银炭来后,杨海拿了最上面的几块放到已经快要熄灭的炭盆中后,拍袖朝正在看书的凌若跪下道:“奴才险些误事,请主子恕罪。”
凌若抬眼道:“不过是几块炭罢了,本宫都没水秀说了断一会儿也没事,不打紧,偏她就是着急上火的,罢了,起来吧。”
“多谢主子。”杨海起身走到凌若身边后,小声道:“主子您在看什么书?”
凌若微微一笑道:“闲着无趣,便将老子的《道德经》拿出来看看,里面那句‘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而攻坚强莫能胜之’写的着实很对。”
杨海讪讪的笑道:“奴才虽然也读过几本书,认得几个字,但主子说的这句话奴才却是有些听不懂。”
“其意是说,人该像水的品性一样,泽被万物而不争名利,不过水虽不争但若来势凶猛,则无物可阻无物可争。在道家看来,水为至善至柔;水性绵绵密密,微则无声,巨则汹涌;与人无争却又可容纳万物,人生之道,莫过于此。”
杨海恍然道:“奴才明白了,既要行善举,又不可让人觉得软弱可欺。”
第一千六百八十章 亲自询问()
“差不多吧。”凌若随口说了一句,在准备将注意力放回到书上后,杨海却是又道:“奴才知道主子一向慈悲,但宫中能与主子一样心存善意的人,却是少之又少,更多的是仗势欺人,跟高踩低。”
他这番话说得凌若有些感慨,“你说的不错,但宫中本来就是这样,哪怕再过去几十上百年也不会有任何改变。”
“这个奴才也知道,不过皇上如今信任主子,将宫中大小事务皆交给主子打理,若是有人不知好歹,做出过份的事来,便会有损主子的名声,主子您说是吗?”
凌若听出杨海话中有话,搁下书卷,眉目轻扬,道:“杨海,你跟在本宫身边有多少个年头了?”
杨海正想着要怎么将小汪子的事引出来,听得凌若这话,顾不得细想,赶紧道:“回主子的话,连头带尾,已是有六年了。”
“六年……”凌若点点头,道:“六年也不算短了,既然你跟在本宫身边,又是首领太监,就应该很清楚本宫的喜好,本宫可不喜欢身边的人藏头露尾,拿话来试探本宫。说,究竟是什么事?”
被凌若看破了心思,杨海赶紧跪下请罪,“奴才该死,请主子降罪。”
凌若瞥了他一眼,冷冷道:“你且先将事情告诉本宫,本宫再看该治你一个什么罪,不许再有任何隐瞒。”
“奴才遵命!”这般应了一句后,杨海将小汪子的话一五一十转述了一遍,临了道:“奴才知道奴才不该插手内务府的事,但奴才看那小汪子可怜,又想着还有那么多人跟着他一道受燕常在责罚,心有不忍,所以才想与主子说,求主子恕罪!”
“燕常在……”凌若想起昨日那个能言善道,与许答应一起在自己面前抢风头的女子,以她的性子,做出这种事来倒是不奇怪。
杨海听得这话,连忙道:“回主子的话,正是燕常在,她自己不小心摔了一跤,却将气全部撒到小汪子他们头上,命他们自己掌嘴巴,将脸都给打肿了,且还一罚就罚了七八个人,可见她心中全无一丝慈悲之意,与这书中所说的道理截然相反。”
凌若轻哼一声道:“现在可是长进了,懂得拿书来压本宫了。”
“奴才岂敢,奴才是听着主子刚才的话现学现卖。”杨海干笑几声后,不敢多言,只眼巴巴地瞅着凌若,等她发话。
“不管燕常在做事是否过了一些,小汪子他们终归是有错在先,未曾扫干净积雪,所以才会闹这么一出事来。”
杨海闻言道:“奴才也明白,不过奴才看着他说得实在可怜,所以才答应他帮着在主子面前提一提。而且奴才相信,若换了是主子,绝对不会这样严惩。再说,小汪子也是无法可想,才会求到奴才头上,还望主子见谅。”
凌若没好气地瞅了他一眼道:“行了,起来吧,这次本宫不与你计较。”
杨海闻言大喜,连忙谢恩起身,随后又小心翼翼地道:“主子,那小汪子他们……”
“你倒是记得牢。”虽然口中喝斥杨海,但凌若一番思忖后,还是道:“燕常在处事过于严苛,这样吧,你将这本《道德经》拿给她,让她一日两次,好生诵读,往后不论说话做事皆留三分余地,莫要太过了。”
杨海心中一松,连忙打千道:“奴才遵命,主子慈悲!”
凌若摆摆手正要命杨海把书拿上,然后退出去,忽地想起一事来,眸光轻转,道:“小汪子是内务府的奴才,要求也是求钱莫多,为何会求到你头上来?”
“回主子的话,这个奴才倒是没细问,想来是怕钱莫多不敢得罪燕常在,而小汪子又曾与奴才有过一面之缘,所以才想通过奴才来求得主子训诫燕常在。”
凌若蹙眉摇头道:“钱莫多不敢得罪燕常在,本宫明白,但凭着一面之缘,小汪子就敢来求你,这个本宫却是有些不明白了。他不过是小小一个奴才,就算当真受了委屈,心存不甘,也应该没有这个胆子才是,万一传到燕常在耳中,反而会更加遭罪。”
被她这么一说,杨海一时也回答不出来,想了好一会儿方才不确定地道:“可能他们只顾着出气,没想到这些。”
凌若犹豫片刻,道:“本宫还是觉得有些奇怪,杨海,你去将那小汪子传来,本宫要亲自问一问他。”
杨海依言退下,过了小半个时辰,方才带着小汪子回来,后者一进到里面便屈膝跪地,颤声道:“奴才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