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宫熹妃传-第70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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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凌若的夸奖,允礼温然一笑道:“娘娘喜欢便好。”
正自这个时候,外头突然传来“呯”的一声轻响,随后又是连着好几声,出去一看,却是有人家正在燃放烟花,漆黑的夜空中,不时有一朵朵的烟花绽放,随即凋谢,虽然只有一刹那,但那份绚烂到极处的美却令人久久难忘。
这里的烟花并不多,只一会儿功夫便放完了,看着重新沉寂下来的夜空,允礼有些感慨地道:“以往在京城时,这烟花每次都要放到半夜才歇。”
凌若袖着袖间的花纹道:“这里不过是一个小城,哪能如京城一般繁华,不过与之相比,我倒更喜欢此处的平淡,若可以在这里安度一生,未必不是福气。”
允礼侧目看着凌若道:“是因为皇上吗?”
凌若微微摇头道:“说不上是因为谁,是我自己觉得累了,自入王府之后,就一直在因为各种各样的事争斗,几乎少有太平的日子正是在这样的争斗中,我失去了霁月,失去了弘历。”
不知为何,流露在凌若脸上的哀色令允礼心口有些发闷,移开目光道:“但娘娘还有皇上,皇上待娘娘一向都是极好的。”
“或许吧。”凌若随口答了一句,不欲在这个问题上继续说下去,转而道:“对了,我记得十七爷似乎至今没有成亲,算起来十七爷你年纪也不小了,为何迟迟不成亲,勤太妃没有催你吗?”
一听到这个,萍儿的耳朵立刻竖了起来,身份尊贵,俊逸非凡的十七爷居然还没有成亲?
允礼微有些尴尬,道:“以前皇阿玛在世时,曾为臣指过一门亲事,无奈那家姑娘还未过门便得急病死了,之后皇阿玛身子不好,臣自己也没这个心思,便一直拖到现在,额娘倒是催过几次,雍正二年皇上选秀的时候,额娘当时便想请皇上为臣指一门亲事,臣没有答应。”
他的话令凌若更加不解,“为何?难道十七爷不想早日成家立室吗?”
允礼的神色比刚才更加尴尬,轻咳一声,俊脸微红地道:“既是相伴一生之人,便该情投意合,若是随意娶一人,夫妻之间没有任何感情,却相伴一生,臣觉得,对彼此都是一种折磨。”
允礼的话令凌若有些恍惚,好一会儿方叹道:“情投意合,说来容易,做起来却是太难,世间那么多对夫妻,真正因为情投意合而结为夫妻的又能有几对。多数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萍儿在一旁轻声道:“十七爷如此出色,相信凡是身为女子者,皆会为十七爷倾倒。”
面对萍儿的话,允礼赦然一笑道:“本王不求倾倒那么多,只求倾倒一个能够让本王心动的女子会足够了,就不知道本王是否有这个福气,能寻到一个情投意合之人。”
萍儿连忙道:“王爷福泽深厚,一定会寻到的。”
“一切顺其自然吧。”在说这句话的时候,不知为何,允礼的目光落在凌若身上,不过很快便移开。
如蝴蝶飞过,振翅无痕……
翌日,是正月初一,亦是雍正五年的头一日,与往年一样,胤禛在在太和殿内赐宴,与王公百官共贺新年,称为太和殿筵席。
天刚亮时,文武百官便在礼部官员的引导下进入宫门,在太和殿外,按品级尊卑,东西各站十八排,等候皇帝御驾亲临。
虽然站了许多人,但整个太和殿鸦雀无声,落针可闻,直至胤禛御驾出现,钟鼓齐鸣之中,所有人拍袖跪地,齐声恭迎圣驾。
胤禛的脸色看起来并不怎么好,在其身后还跟着弘时,待胤禛坐在宝座后,百官再次朝拜,行三跪九叩大礼,说着圣体安康,国运昌隆之类的话。
在接受百官朝贺后,胤禛命四喜传旨赐宴,在宴席中,胤禛只是少少动了几筷便不吃了,坐在底下的弘时见状上前关切地道:“皇阿玛,可是菜式不合您胃口,不如儿臣让御膳房重新坐几道菜送来?”
胤禛摆摆手道:“不必了,朕没胃口,不想吃。”
看着满桌子几乎原封未动的菜,弘时劝道:“皇阿玛,您这些天吃的一日比一日少,再这样下去,可怎生是好,您还是再吃两口吧。”
四喜也在一旁跟着劝,“是啊,皇上,您就再吃几口吧。”
“朕没事,你们不必担心。”说罢,胤禛对弘时道:“朕觉着有些累,就由你代朕去向百官敬酒吧。”
胤禛的话令弘时心头一阵狂跳,在太和殿筵席中,皇帝会向百官敬酒,以犒赏他们以往那一年的辛劳,若是立了太子,皇帝有时会让太子代为敬酒,但还从来没有说让一位阿哥代为敬酒的事。眼下皇阿玛这么做,是不是已经准备要立自己为太子了?若真是这样,那就不枉他这段时间的辛劳。
弘时忍着心中的激动道:“儿臣遵命!”
第一千四百三十九章 圣心()
在想明白了这一点后,那些官员对于前来敬酒的弘时态度异常恭谨,不敢有一丝怠慢。也是,哪个敢得罪未来的太子爷乃是皇帝呢!
在这场筵席结束后,弘时来到坤宁宫,那拉氏正在吩咐内务府总管关于晚上家宴一事,凌若一死,后宫之中,再无人可与她相争,后宫大权自然毫无例外地落回到她手中。
那拉氏拨着弄着指间的翡翠戒指道:“皇上如今身子不好,记得呈给皇上的菜式一定要清淡易消化,知道吗?”
钱莫多低头答应道:“奴才记下了。”
那拉氏看到了弘时,逐朝钱莫多挥一挥手道:“行了,下去准备吧。”
“奴才告退。”钱莫多依言退下,在经过弘时身边时,朝他打了个千儿道:“奴才给二阿哥请安,二阿哥吉祥。”
弘时微一点头,在钱莫我退出正殿后,他一拍袖子朝那拉氏行礼道:“儿臣给皇额娘请安,恭祝皇额娘在新的一年里凤体安康,千岁千岁千千岁!”
“乖,起来吧。”在示意弘时坐下后,那拉氏微笑道:“太和殿那边的筵席散了吗?”
“是,百官皆已经回去了,儿臣想着晚上还有家宴,来来回回的麻烦,便不回去了,正好先来给皇额娘请个安。”
“皇额娘知道你孝顺。”这般说了一句后,那拉氏又道:“趁着现在无事,与本宫说说刚才太和殿上的情况,是否很热闹,还有皇上,一切可都还好?”在说最后一句的时候,那拉氏声音里透着一丝担心。
“皇阿玛还是与原先一样,没什么胃口,不过刚才在筵席上,皇阿玛让儿臣代他向百官敬酒。”弘时的话令那拉氏瞳孔微缩,旋即露出一抹讳莫如深的笑意来,“看来,皇上圣心已经差不多定了,属意你为未来的储君。”
虽然弘时也猜到了,但听得那拉氏这么说,仍然有些激动,身子往前倾了几分道:“这么说来,皇上很快便会立儿臣为太子了?”
那拉氏拨弄着腕间的玉镯道:“这个本宫也说不准,不过如今几位皇子之中,唯有你最合适,除了你之外,皇上还能立谁呢!不过……”瞥了弘时一眼,淡淡地道:“你也不可大意了,还是要与原来一样,多多关心你皇阿玛,还有朝上的事也不可松懈了。弘昼再过几个月便要开牙建府了,本宫看他最近似有些不安生。到时候他在朝中当差,你多注意着他一些,不要临到头再出什么乱子。”
“弘昼?”弘时微一皱眉,旋即已是不屑地冷笑道:“以前在宫里头,有弘历护着他,现在弘历不在了,他若再不安生,可没人能护他,他额娘到现在还是个嫔位呢,根本掀不起风浪来。”
那拉氏端起茶盏,揭开茶盖撇了撇浮在上面的茶叶道:“不管怎样,他始终是皇子,有资格继承皇位,该注意的还是要注意,不过……不可轻举妄动,皇上向来不喜欢你们兄弟之间为了皇位与权利相互争夺,在皇上面前,你一定要摆出身为兄长的宽仁来,切不可因小失大,否则追悔莫及。”
弘时连忙答应道:“儿臣明白。”
那拉氏在抿了一口茶后,道:“兰陵最近怎么样了,昨夜里的家宴,本宫没有看到她。”
见那拉氏提起兰陵,弘时有些不耐烦,捺着xing子道:“回皇额娘的话,兰陵还是与原先一样,整日将自己关屋中,极少出门。昨日儿臣劝了她许久,她都不肯来,无奈之外,儿臣只能向皇阿玛谎称她生病。”
听得弘时的话,那拉氏微微摇头道:“这个孩子,xing子还是这么倔,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从牛角尖里绕出来。若将来你为帝,她还是这样的话,本宫真不知道她要如何做这个皇后。”
弘时眸光一动,试探道:“皇额娘,儿臣觉得若真到那一刻,而兰陵又一直这个样子的话,应该另择贤者为后才是。”
他话音未落,那拉氏的眸光已经倏然冷厉起来,“怎么?你还没登基为帝,但已经想废了兰陵吗?”
弘时连忙低下头:“儿臣不敢,只是兰陵一直这样避世,实在不是个办法,如今府中的事,她从不过问,对于儿臣,也是爱理不理,儿臣实在不知该怎么与她相处。”
那拉氏的目光稍有缓和,但仍紧紧盯着弘时,令他不敢抬头,“本宫会让英格多去劝劝她,但这样的话以后不许再提,兰陵既然嫁给了你,便是你的人,只要她没做对不起你之事,你便不可辜负于她。”
“是,儿臣谨记皇额娘教诲。”经过这一次试探,弘时明白,那拉氏是绝对不会允许他废兰陵的,将来他登基,不论兰陵是什么样子,都将会是他的皇后。
“对了,上次抓捕弘历时所受的伤都好了吗?”那拉氏的话令弘时脸颊一阵抽搐,好一会儿方道:“多谢皇额娘关心,儿臣已经没事了,儿臣只恨没能抓到弘历,让他在眼底子底下逃跑。”
“早晚会抓到的。”这般说了一句后,那拉氏又道:“趁着现在时间还好,你去寿康宫给那些个太妃请个安,晚些直接去乾清宫就是了。”
在弘时准备离去时,那拉氏唤住他道:“对了,果郡王可有回朝?”
“回皇额娘的话,十七叔自奉命去准葛尔接静悦后,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回来。”他与涵烟的关系并不好,所以提起她时,只以封号相呼。
那拉氏点点头道:“果郡王是奉了皇命出使准葛尔,这才无法回京过年,你待会儿让人备一份礼送到果郡王府中交给勤太妃。”
弘时自不会反对,依言应下,待他退出坤宁宫后,那拉氏在椅中坐了一会儿,忽地伸手道:“小宁子,扶本宫去外头走走。”
第一千四百四十章 必杀之心()
“很冷吗?”见那拉氏发问,小宁子连忙挺直了有些佝偻的背道:“回主子的话,奴才一点都不冷,倒是主子您可千万要当心,莫要受了寒。”
那拉氏没有说话,遥遥望着一座连着一座的宫殿楼阙,良久,她抬手,朝着那些宫殿缓缓收紧,随后再松开,手掌中空无一物,那拉氏却是笑了起来,“这段时间是自弘晖离去后,本宫最痛快的日子,你知道为什么吗?”
“回主子的话,是因为孝圣宪皇后……”小宁子刚说到一半,便感觉到头顶一阵刺痛,顿时想起自己犯了那拉氏的大忌,连忙跪下,并且用力掌掴自己,一边掴一边道:“奴才该死!”
那拉氏冷冷盯着他,面无表情地道:“既是知道该死,还跪在这里做什么?”
小宁子浑身一颤,停下手里的动作道:“奴才一介卑jian之躯死不足惜,但奴才若死了,主子身边就没一个贴心的人了。”
那拉氏冷笑道:“照你这么说,本宫倒还离不开你了?”
“奴才不敢!”在惶恐不安的等待中,那拉氏的声音终于再一次响起,“下次若再犯错,你就自己去慎刑司领罚吧。”
“多谢主子开恩!”小宁子一颗心总算安定下来,待他磕头起身后,那拉氏道:“继续说下去。”
“是。”小宁子小心地答应着,这一次可是再没有唤错了,道:“主子之所以痛快,可是因为钮祜禄氏死了?”
那拉氏嘴角微勾,露出一抹狠厉的笑容,“不错,那么多年了,本宫恨的人终于几乎都死了,再没有人可以对本宫造成威胁。谨嫔虽然封妃,但她在皇上心中的份量如何能与昔日的钮祜禄氏相提并论,至于余者,更是不足为虑。”这般说着,她闭目深吸了一口气道:“多少年了,多少年来本宫都没有呼吸过这么新鲜的空气,没有一丝束缚,仿佛这个天下都在本宫的掌控中。”
小宁子讨好地道:“待到二阿哥登基之日,这个仿佛二字便可以去掉了,整个大清江山,都将为主子所有。”
那拉氏睁开眼,漠然一笑道:“弘时未必会事事听本宫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