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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清宫熹妃传-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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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宜妃本就来气,眼下见得慕月受伤,哪还按捺得住,将琉璃茶盏往桌上重重一放怒道:这个钮祜禄凌若好生过份,你是本宫妹妹她都敢如此,可见嚣张到何种程度。”说罢又仔细打量了慕月手臂上伤口一眼道:还好没起水泡,只要红印消下去就没事了,寄秋,去将上回皇上赏本宫生肌去淤膏拿来。”

    寄秋离去后慕月咬着下唇道:若她只是针对我一人也就罢了,可她越说越过份,后连姐姐你也不放眼中,还说……”她觑了宜妃一眼,神色迟疑。

    宜妃冷冷道:你管说就是,本宫倒想听听她都说了些什么。”

    慕月闻言小心翼翼道:她说姐姐不过是运气好才有如今地位,其实根本一无是处,她若进宫必取姐姐而代之。”

    “好!好!好一个钮祜禄氏,不过是一个小小典仪之心,心思却当真不小,还没进宫就已经想取本宫而代之了。”宜妃怒极反笑,只是这笑容森冷让人打从心底里发颤,熟悉宜妃人都知道她动了真怒。

    “主子息怒,钮祜禄家早已没落多年,照理来说这个钮祜禄凌若不应这么胆大包天才是。也许这中间有什么误会也说不定。”寄秋取了生肌去淤膏来听到宜妃话轻声劝了一句,那双眼有意无意从慕月脸上扫过,似想从中瞧出点什么来。

    慕月岂会听不出她话中之意,当下柳眉一竖喝道:你这话什么意思,是说我撒谎骗姐姐吗?”不跳字。

    “奴婢不敢,奴婢是怕有人居心不良利用娘娘与小主来达成自己不可告人目。”寄秋口中说不敢,但分明就是指她,慕月气得牙根痒痒偏又不能发作。

    宜妃是宫中浸多年人,深谙争宠夺权之道,先前是一时气恼,再加上慕月是她亲妹妹,根本不曾怀疑有它,如今冷静下来后再也觉着有些问题,但她并不点破,接过寄秋取来药膏挑出一点轻轻慕月手臂上抹着,眸光意味深长地看着她道:你觉着她对你来说是一个威胁?”

    慕月心里“咯噔”一下,知晓姐姐已经识破自己计俩,但话已至此再改口是不可能了,何况姐姐这般问,分明已经意动,当下她把心一横抬首沉声道:不是对月儿,而是对姐姐。

    “哦?”宜妃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收回手指,只见指尖除了透明药膏外还有淡不可见红色,眸光一紧,另一只戴了镂金护甲手指绣有繁花桌布上轻轻划过,抬起时,有一条细不可见丝线勾上面,似乎稍一用劲就会崩断。

    “姐姐若见过她便会相信月儿话。”管慕月很不愿意承认,但凌若确有傲人之美貌,比她胜一筹。

    宜妃默默起身来至宫门处,凝望今晨内务府刚送来十八学士,那是天下茶花极品,一株上共开十八朵花,花瓣层层叠叠,组成六角塔形花冠,朵朵颜色不同,红就是全红,粉便是全粉,齐开齐谢,极是好看。

    如此珍品,内务府纵是悉心栽培也不过几株,孝敬给了宫中受圣眷几位娘娘,宜妃便是其中之一;其余嫔妃便只有艳羡份。

    见宜妃久久未说话,慕月原本笃定心逐渐沉了下去,难道姐姐不肯出手对付钮祜禄凌若?若这样话那她算盘岂不是要落空?

    正当她不安之时,宜妃动了,她转过身对寄秋道:去库房将前些日子送来那尊白玉观音带上,咱们去景仁宫。”

    景仁宫正是荣贵妃居所,眼下宜妃要去那里,用意再明了不过,慕月喜形于色,待要说话,宜妃已移步来到她面前,抚着她垂鬓边流苏轻轻道:人呐,聪明是好事,但千万不要以为全天下就自己一人聪明,将别人当成傻瓜耍,否则吃亏只能是自己,月儿,你说对吗?”不跳字。

    慕月身子一颤,知晓宜妃这是说自己,一直以来,她与这个亲姐姐聚少离多,当年宜妃进宫时她尚未出生,后来也只有逢年过节才随额娘至宫中与宜妃相聚一两日。她心中,与宜妃并未存了多少亲情,多是利用甚至觊觎。

    然当她看到此时宜妃温和之中暗藏凌利眼神时,明白自己大错特错,这个姐姐远比自己以为利害,远不是她所能对付控制,至少现不行。

    想通了这一点,慕月再没有任何犹豫,敛起自己所有锋芒与非份之想,温顺地如同一只小猫,“月儿明白。”

    “但愿你是真明白。”宜妃淡淡一笑,凌厉之色逐渐淡去,取而代之是温情与宠眷,“月儿,你是本宫亲妹妹,只要你不犯大错,本宫一定会护着你。”

    言,于此。

    寄秋取来白玉观音后,宜妃乘了肩舆往荣贵妃景仁宫行去,慕月与寄秋随行侧。

    第八章 宜妃

    第八章 宜妃*

第九章 难容() 
景仁宫与永和宫同属东六宫,是以隔并不算远,守景仁宫外小太监远远看到宜妃肩舆过来,不敢怠慢赶忙迎上来打了个千儿,“奴才给宜主子请安,宜妃子吉祥。|”

    宜妃下了肩舆摆手示意他起来,“贵妃吗?”不跳字。

    “回宜主子话,主子正屋中与太子妃说话。”小太监恭谨地答道。

    听闻太子妃也,宜妃精心描绘过长眉微微一挑,待小太监进去通禀后方侧头问面露喜色慕月,“你知道什么?”

    慕月贴着耳朵小声将凌柱与石厚德恩怨叙述了一遍,太子妃眼下这个时候来造访德妃,多半与此事有关。

    说话间,有人挑了帘子出来,除原先那小太监之外还有一名年长宫女,朝宜妃福一福笑道:主子听说宜主子来了,不知有多高兴,让您些进去。”

    荣贵妃刚进宫时候和珠便已其身边侍候,至今已有数十年,得荣贵妃信任不过,纵是宜妃也不敢轻视了去,客气了几句后方才挑帘进了后殿。刚一进去便有一股热气迎面而来,瞬间将适才路上那点寒意吞噬。

    荣贵妃素不喜奢华,是以整个景仁宫布置以简约而不失大气为主,宜妃将暖手炉递给寄秋,双手合于腰际端端正正蹲下去行了个礼,“妹妹给贵妃姐姐请安。”跟她身后慕月与寄秋亦跟着行礼。

    荣贵妃是康熙九年进宫,如今已是近五十人了,虽再不复年轻时青春貌美,但岁月磨灭韶华同时也将那份端庄得体深深铭刻她骨子里。

    “都说过多少次了,妹妹怎得还这般见外,起来。|”荣贵妃抬手虚扶,一边叫人搬来绣墩。

    宜妃斜倚了坐下含笑道:礼不可废,否则叫人看见了又该说妹妹我没规矩了,刚进宫那阵子可没少吃这个亏。”

    她取过寄秋捧手中锦匣道:前些日子兄长进宫来探望时带来一尊白玉观音像,我瞧着玉质和雕工都不错就留下了,知道姐姐近年来吃斋念佛,这尊观音像送给姐姐是再合适不过了。”

    荣贵妃接手中打开一看,饶是她见多了奇珍异宝也不禁为之动容,整尊观音像高两尺,玉质洁白滢润毫无瑕疵,观音呈立站状,面相丰腴、神态安详,胸前垂挂璎络,右手持一经卷,右手携佛珠一串,赤足站立于一碧玉质地雕海水托莲花座上,雕工细腻,连衣纹都清晰流畅。绝对是一件贵重无比珍品。

    荣贵妃本不肯收,但架不住宜妃劝说,兼之又确实喜欢,终是收下了,着和珠拿到佛堂去供奉。

    “秀玉见过宜妃娘娘。”那厢石氏也起来笑吟吟朝宜妃见礼,待起身后瞥见宜妃身后朝她行礼慕月訝然道:咦,这是来宫女吗?好生标致,而且……”

    “而且什么?”宜妃接过宫人递来香茗似笑非笑地问。

    石氏蹙眉道:不知是否秀玉眼花,怎么瞧着她五官神韵有些像宜娘娘您?”

    荣贵妃初不意,如今听得石氏提及着意打量了一眼,果然是有四五分相似,难道是巧合?正疑惑之际,眼角余光不经意扫过慕月垂于耳际殷红流苏,按例宫女不得佩带流苏,如此说来,她不是宫女?想到这里荣贵妃忽地记起一事,略一琢磨立时猜出了慕月身份,回首朝石氏笑道:你不曾看错,但却说错了。宜妃妹妹,佐领三官保千金怎么会是一个宫女呢。”

    宜妃抿唇笑道:真是什么都瞒不过姐姐。慕月,还不重见过荣贵妃和太子妃。”

    慕月乖巧地答应一声,上前一步重见礼,声如银铃,“慕月给贵妃娘娘请安,给太子妃娘娘请安。”

    荣贵妃招手示意她过去,细细打量道:真是个标致伶俐姑娘,越看越像宜妃年轻时候,看来今年宫中又要多一位姓郭络罗氏妃嫔了。”

    这般言语分明是暗示慕月有很大机会被选中留牌子,荣贵妃是负责此次选秀之人,她开口自是**不离十,宜妃心中暗喜,面上却不露分毫,反而哀声叹气,有难解之愁容。

    “宜妃为何叹气?难道你不想慕月入宫吗?”不跳字。荣贵妃奇怪地问。

    “哪能啊。”荣贵妃再三追问下,宜妃方一脸为难将事情讲了出来,听得荣贵妃与石氏皆是一怔,同问道是何人如此狂妄无礼。

    “是钮祜禄家女儿,叫凌若。”慕月宜妃示意下说出了凌若名字。

    石氏一听这个名字顿时冷笑不止,荣贵妃是沉下了脸,怒意眉间若隐若现,寒声道: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女,宫中也敢如此胆大妄为。”

    “怎么,贵妃也知道这个人?”宜妃假装诧异。

    “宜娘娘久居深宫自然不知,这个钮祜禄凌若阿玛与我阿玛同礼部为官,虽只是小小四品典仪却狂妄自大,从不将我阿玛放眼中,阳奉阴违不说还多番顶撞。”

    “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女。”荣贵妃攥了袖子凝声道:他们以为还是从前吗?”不跳字。

    宜妃悠悠道:昔日钮祜禄一族倚仗有孝昭仁皇后和温僖贵妃撑腰为所欲为,从不将他人放眼中,而今虽说是落魄了,可还一门心思巴望着东山再起呢。”她朝钟粹宫努努嘴,意思再明确不过。

    饶是荣贵妃涵养极佳,这一刻也禁不住为之变色,她可以不乎区区一个秀女,却不能不乎一个与孝诚仁皇后有七八分相似秀女。只要是康熙初年进宫,无人不知孝诚仁皇后康熙心目中独一无二地位。

    这个女子,绝不能进宫。

    宜妃并不知荣贵妃这番心思变化,见她不语只道还有所犹豫,又道:身为女子当有四德,即德、容、言、功;四德当中又以妇德行要紧,无德骄狂之人连正身立本资格都没有又怎配入宫为妃伴御驾左右。”

    “妹妹所言甚是。”荣贵妃双目微闭,睫毛如羽翼垂下,挡住眼眸不经意间射出凌厉。

    “只是本宫虽负责这一次选秀,却也无权随意摞牌子,一切要等皇上阅过方能决定,不知妹妹有何好办法?”她抚着袖口繁复花纹,声音依旧一派温和,听不出喜怒与否。

    宜妃微微拧眉,她当然听得懂荣贵妃话中之意,但难就难此处,选秀那天秀女留牌子与否是要看皇帝意思,她们并无权过问,顶多只能旁边提上几句,除非……

    正当宜妃盘算着如何才能不让凌若出现那天选秀时,石氏忽地起身道:若秀女不洁或与他人有染是否又另当别论?”

    “这是何意?”荣贵妃蓦然一惊,坐直了身,目光与宜妃一道落石氏身上。

    石氏弯唇露出一丝冷酷笑意,别发间晶石长簪划过一道生冷光芒,若荒野中毒蛇之眼。

    第九章 难容

    第九章 难容*

第十章 人为刀俎 我为鱼肉(1)() 
时光如流水缓缓划过,转眼已是十二月初七,夜幕浓重如墨,过了这夜,钟粹宫百余名秀女命运都将尘埃落定,是走是留,是飞上枝头变凤凰还是打回原形;很便见分晓。

    明日就是选秀大典,身为钟粹宫管事姑姑,红菱有太多事要忙,从早到晚几乎一刻不曾停过,好不容易才将诸事安排妥当,有空坐下来歇歇时,有人来报,说景仁宫林公公到了指名要见她。

    林公公?那不是荣贵妃心腹吗,这么晚了他跑来此地做甚?

    她疑惑林泉并未回答,只是说奉荣贵妃之命,宣秀女钮祜禄凌若至景仁宫觐见。

    凌若同样满头雾水,荣贵妃是后宫尊贵女子,那么高高上,怎么会知道她一个小小秀女,还指名要见她。莫非……想到秋瓷曾经说过话,她隐隐有了不好预感。

    夜已三,景仁宫却依旧灯火通明,比白昼加辉煌耀眼,令人微微目眩。凌若跟着林泉来至正殿,跨过及膝朱红门槛,悄悄抬头扫了一眼,只见正殿之上端座着两位珠环翠绕气度雍容女子,其中一个定是此间正主荣贵妃,另一个就不知是谁了。

    正当她犹豫该如何见礼时,腿弯子猛然被人踢了一下,膝盖一弯不由自主跪倒极硬极冷金砖上。

    “大胆狗东西,见了贵妃主子和宜妃主子还不跪下。”林泉喝斥了一句后转头换了一副笑脸躬身道:主子,钮祜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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