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宫熹妃传-第50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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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时什么也没说,只是长揖一礼,他这番举动令允禩眸中多了一丝笑意,面上却是颇有些惊慌地道:“二阿哥这是做什么,让我如何受得起。”
弘时坚持行完礼后方直起身子道:“八叔是弘时长辈,受这一礼是理所当然事,还有,请八叔千万不要再叫我二阿哥,还是与以前一样叫我弘时便是。”
见他说得这样认真,允禩只得答应,“弘时,你无端行这礼做什么?”
“虽然今日比试我输给了老四,但弘时不是忘恩负义小人,八叔待弘时好,弘时铭感于心。”
允禩一脸内疚地道:“别这么说了,弘昌他们没用,未能帮到你,看你输给弘历受辱样子,八叔心里头不知道多难过。”
“八叔别这么说了,弘昌弘旻都帮了我许多,是有人暗中捣鬼,这才让老四抢了本该属于我胜利,不过没关系,终有一日我会连本带利赢回来。”
允禩欣慰地拍着弘时肩膀道:“你能这样想就好,八叔也可以放心了,总之以后有什么事管来找八叔,八叔一定全力帮你。”
“多谢八叔。”说话时候,有一辆马车从他们身边经过,帘子轻轻动了一下,允禩眼皮子微微一跳,待马车驶远后对弘时道:“你赶紧回去吧,皇上不喜你与我走得太近,若让人看到便麻烦了。”
“嗯,八叔路上当心。”目送允禩上马车后,弘时亦回身往圆明园走,就他进去后不久,一辆马车折回来,停圆明园门口,随着车帘掀起,一个身着锦袍男子从马车上跳了下来,咳嗽几声后对尚坐马车中人道:“墨玉,你先回府,我忘了还有些事没与皇上说。”
第一千零二十六章 心知肚明()
… …
这个男子正是允祥,墨玉将披风从马车上递出来道:“要不要我这里等王爷您?”
“不用了,我指不定会留圆明园用晚膳,外头天寒地冻,你还是赶紧回去,到时候让老张再把马车驶过来就行了。”
见允祥心意已决,只得道:“那好吧,王爷自己当心。”
马车驶离后,允祥再次进了圆明园,这里人都认得他,晓得他是皇上信任十三爷,无人敢阻拦,任由他一路畅通无阻来到镂云开月馆。
“哟,十三爷,您怎么折回来了?”守外头四喜看到允祥过来,连忙打千行礼。
允祥没有理会他话,径直问道:“皇上里头吗?”
“回十三爷话,皇上里头歇着呢,要不奴才去给您通报一声?”
允祥刚要答应,里头传胤禛声音,“是老十三吗?进来吧。”
允祥进去后看到胤禛正拿着一把红玉提梁茶壶往盏中注着茶,他倒得很慢,细细茶水落盏中,许久才注了八分满。
示意允祥坐下后,胤禛将倒好茶递到他面前,然后重给自己倒了一杯,允祥笑道:“这些事儿,皇上怎么不让四喜他们做?”
胤禛微微一笑道:“事事都让他们侍候,朕岂非变得四体不勤,再说这样倒茶,也可让朕静一静心。倒是你,不是都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允祥端着茶盏有些犹豫地道:“臣弟刚才园外,看到二阿哥与八哥颇为亲近,怕二阿哥受八哥他们盅惑,生出什么事来,所以特意与皇上来说一声。”
胤禛默默听着,待得他说完,方端起茶盏道:“老十三,尝尝这茶滋味如何,满朝文武,得朕亲手倒茶者,你可还是头一个。”
“皇上,您……”允祥对他反应甚为奇怪,胤禛一向不喜老八,可现听到自己儿子与老八亲近,竟然什么也不说,反而还有心情品茶。
胤禛打断他话道:“先喝了再说。”
允祥无奈只得抿了几口,仔细品过后道:“甘馨可口,又有浓郁鲜花香,令人回味无穷,应该是武夷岩茶。”
胤禛赦然一笑道:“几日未见,你茶道这方面倒是精进了不少,只是这么几口便品出了武夷岩茶来,待会走时候,带一斤回去,喝完了朕再让人送去。”
“多谢皇上。”这般答应了一声,见胤禛不说话,允祥忍不住再次道:“皇上,二阿哥那事儿……”
“允祥。”胤禛忽地抬起头来,清亮眼眸中已经没有了笑意,“满朝文武当中,你是唯一一个得朕亲手倒茶,但你也是唯一一个敢于跟朕说这些事人,其余,就算张廷玉、阿克敦他们见了也绝对不敢提,都怕担上一个离间罪名,朕可不信此事就你一人瞧见,可回园却只有你允祥一个。”见允祥不说话,他道:“怎么了?朕说不对吗?”
允祥捧了茶盏欠一欠身道:“皇上所言甚是,但大臣不说也是有他们顾虑,始终……疏不间亲。”
“何谓疏,何谓亲,皆只是他们想当然而已。”胤禛轻叹一口气,低头看着茶雾氤氲杯子,“朕坐这个位置上已经三年有余,可坐得越久便越觉得越力不从心,满朝文武,忠心者不少数,可敢朕面前说实话却还是太少了。”
胤禛这些年苦累,允祥是再清楚不过,安慰道:“皇上千万不要这么说,大清皇上治理下,蒸蒸日上,比之皇阿玛世时加繁荣昌盛,而且皇上连着推行了几个政策,令百姓受益,百姓们都赞皇上仁厚呢。至于实话……不是还有臣弟吗?臣弟绝不会皇上跟前说一句虚言。”
“朕知道。”胤禛起身拍着允祥肩膀感慨道:“朕此生幸运事,便是有你这个好兄弟,若非有你一直支持着朕,只怕朕如今已经沦为老八阶下囚。”
允祥动容地道:“皇上千万不要这么说,皇上得天命眷顾,纵然允禩他们心存谋逆,也绝对动不了皇上一根头发。而且臣弟看来,有皇上这个兄弟才是臣弟万幸,若非皇上,臣弟早已不人世。”
胤禛什么也没说,只是眼圈微红地拍着允祥肩膀,待得情绪平复一些后,他道:“还记得两场比试之中,一直跟弘时身边那两人吗?”
见胤禛将话题转到弘时身上,允祥精神一振道:“臣弟记得,这两人都是八哥儿子,一个叫弘昌,是廉亲王府世子,另一个则叫弘旻。”说到这里,他忽地反应过来,“皇上您知道?”
“你真以为朕什么都不知道吗?”胤禛摇头回到椅中坐下,抿了口茶道:“朕不是瞎子,岂会看不出他们有意护着弘时。”说到他忽地想到一事,神色有些恍然地道:“弘昌是世子?那他额娘是否……”
允祥知道他必是想到了纳兰湄儿,之前午膳时,胤禛曾去简楼敬酒,看到纳兰湄儿时,虽然什么都没说,但眼中眷恋深情却是挥之不去,二十几年了,终还是不曾放下。不过他也知道,对于当时胤禛而言,纳兰湄儿便是全部欢乐与美好,那种感觉早早便刻了心里,想要忘记,谈何容易。
“是,弘昌额娘是八哥嫡福晋。”允祥刻意咬重了“嫡福晋”三个字,想要借此提醒胤禛,不论如何难忘了,一切都已经过去了。时光不会倒流,他们也不能回到从前。
胤禛怎会听不出允祥话中意思,忍着心中厌恶与无奈,漠然道:“是啊,她是老八嫡福晋。”
“皇上,您……”允祥待要再劝几句,胤禛已经抬手道:“好了,不要再提这些不相干事,言归正转吧,你可知他们谈了些什么?”
见他不愿再提,允祥也不敢多言,只道:“臣弟当时也只是经过,不曾细听,但臣弟看二阿哥样子,仿佛对八哥甚为感激。”
第一千零二十七章 失望()
… …
胤禛冷笑一声道:“老八舍弃了两个儿子争夺第一资格,去帮弘时夺第一,他能不感激吗?老八倒是真舍得下血本,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到后还是弘历得了这个第一,弘时是当众出了一个大丑。”
这一点允祥当时也看出了几分端倪,所以没有什么奇怪,转而道:“二阿哥当时摔倒实很奇怪,明明什么阻碍也没有,怎会无故摔倒。”
胤禛一口饮杯中茶水,走到炭盆前,伸手放烧得通红银炭上,暖意顿时包围了略有些凉手掌,“这事儿你该去问兆惠还有阿桂。”
允祥一愣,这两个名字他并不曾听过,摇头道:“臣弟不明白皇上意思。”
听得他这么说,胤禛反应了过来,兆惠他们事只有上下天光那些人知道,当下道:“兆惠跟阿桂就是之前比试时跟弘时后面,后来摔倒两人。一个是佛标儿子,另一个是阿克诺儿子。”
允祥对他们两个印象颇深,一提之下立刻想了起来,“皇上是说二阿哥摔到与他们两人有关?”
“**不离十吧。”胤禛拍拍烘暖了手道:“弘历应该也是知道,不过看样子是不打算与朕说了。弘历跟他们很谈得来,特意跑来央朕许他们到上书房读书。
允祥好奇地道:“那皇上答应了吗?”
胤禛点头道:“兆惠虽然看着病怏怏,但确实有些才华,可以对得出朕上联;至于阿桂,学问差些,不过朕瞧着品行不错,所以对他们作弊行径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若是那拉氏与弘时听得这些话,必然会大吃一惊,胤禛竟然什么都清楚,却故意不说破,有意让阿桂过关。
允祥被他说得甚是好奇,“不知皇上出了什么样对联?”
胤禛取过铁钳子拨一拨盆中炭火,“哔剥”爆炭声中道:“一上联为:东典当,西典当,东西典当典东西;另一上联为:一盏灯四个字,酒酒酒酒。”
允祥乍一听便皱了眉,第二句上联也就罢了,可这第一句却着实不易,就算让他想,也得费上好一番功夫才行,且还不一定押韵,兆惠不过看起来不过弱冠年纪,却可以对上,实不易。
复述了一遍下联后,胤禛道:“这两个联子,说是考他们二人,但实际上对出来却全都是兆惠。”
见胤禛说轻松,允祥笑道:“看样子,皇上对他们两人印象甚好,明知作弊也只作不知。”
胤禛笑一笑道:“虽然上书房有不少宗室子弟,但朕看弘历,除了弘昼以外,不曾再与什么人来往,难得他有想要结交人,朕这个做皇阿玛,岂有不成全之理。再者,品行二字虽说非一朝一夕所能看出,但终是有端倪可循,这两人断不会是什么奸恶之人。相反……弘时此事上多番阻挠,没有身为兄长该有胸襟,实令朕失望。”
“二阿哥错手失了第一,难免心中有气,使些xing子也是难免。”允祥话音未落,胤禛便接上来道:“他如何能够一直领先,你比朕清楚,原本朕看他这些天不再与老八走动,倒是颇为欣慰,以为他终于知道分好坏了,没想到皆是烟雾幌子,实际上一点都没变。”说到后面,胤禛声音渐渐尖锐起来,“朕嫡亲儿子跑去亲近朕欲杀之而后敌人,还靠他来争这场冰嬉比试第一,真是可笑至极。”
允祥见势不对,忙道:“皇上息怒,二阿哥终归还是年轻,只要皇上对他多加劝导,想来……”
胤禛倏然打断他话,“他什么德行朕比你清楚,资质平庸不堪大才也就算了,偏还好大喜功,事事皆要出风头。他要亲近老八就管去亲近个够,再不然干脆去当老八儿子,朕就当没生过这个儿子!”
允祥见势不对,忙跪下道:“皇上千万别说这样气话。二阿哥只是被有心人蒙敝利用,其本xing还是好,对皇上也素来孝顺。”见胤禛不说话,他磕头道:“若皇上因臣弟话而伤了与二阿哥父子之情,那臣弟就真是罪该万死了。”
默然许久,胤禛扶起他道:“朕知道你本意是为朕与弘时好,可是弘时……唉,真是气死朕了,不说也罢。”
“皇上,二阿哥纵是再不好,也是您嫡亲儿子,他对您孝心足以弥补一切不是,纵然现对皇上苦心有所不解,也不过是暂时,假以时日,一定会明白皇上,还请皇上多给他一些耐心。”
“希望如此吧。”胤禛捏一捏梁道:“不说这些了,你既是来了,便一道用过午膳再走,朕将熹妃也叫来,对了,墨玉呢,可还留园中?朕前几日才听熹妃提起过,说是许久未见了,今日又顾着冰嬉比试,连句体已话也没说上。”
允祥答道:“墨玉已经回去了,要不臣弟现派人让她再过来?”
胤禛摇头道:“既是已经回去就算了,来来回回也别折腾了,不过你可一定要留下来,你我兄弟也很久没坐一起了。”
允祥笑道:“皇上有命,臣弟岂敢不从。”
这般定下来后,两人又说了许久话,从朝堂到政见,再到赋税甚至黎民百姓生活,皆他们谈话之中,天色便这样说话中渐渐暗了下来。
而弘时回到自己住处后,终于将憋了一天气给发了出来,将屋里能砸东西全给砸了,宫人远远地避着,不敢靠近。
该死!该死!他怎么会输给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