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宫熹妃传-第3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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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羹尧对于自己此刻连立两功,却依旧未被封异姓王一事耿耿于怀,但是不论他怎么旁敲侧击,胤禛都没有松口。年羹尧无奈之下只得作罢,但他一心想为家族挣一个无人可及荣耀,而太子之位无疑要比异姓王宝贵百倍。
年羹尧始终还是天真了,胤禛既连一个异姓王都吝啬给,又怎么会舍得拿出太子之位。
朝堂之上,胤禛与百官心里都明白,年羹尧所谓立太子,无非是想立三阿哥弘晟为太子,唯有弘晟成为储君,年家地位才是真正稳如泰山。
年羹尧话音落下后,允祥第一个开口道:“皇上如今春秋鼎盛,立太子未免言之过早。”
年羹尧不以为然地道:“太子乃是国本,自是越早册立越好,当年先帝爷不是早早就立了太子吗?”
年羹尧当着胤禛面提起废太子,令胤禛本就不怎么好看面色越发阴沉,盯着与允祥争论不休年羹尧一言不发。
相交于年羹尧肆无忌惮,允祥许多话不能放明面上说,是以表面看来,倒是年羹尧占了上风,正自洋洋得意之时,一直缄默不语张廷玉终于说道:“辅国公一片忠心,为国为民,实令我等钦佩,只是册立太子事关重大,需要从长计议,何况眼下皇上有四位阿哥,立哪一位也需要慎重考虑,不是三两日便能定下来。”
第七百五十二章 促立太子()
年羹尧不耐烦地一挥手道:“考虑什么,四位阿哥当中,二阿哥平庸不堪大用,四阿哥生母家族寻常,五阿哥年幼,唯有三阿哥堪当大任,自然是立三阿哥为太子。”
这等狂妄胆大话一出,纵是向来喜怒不形于色张廷玉也不禁为之色变,至于胤禛,已经用力捏紧了掌下扶手,面色因嵌入掌心浮雕传来疼痛而呈现一种不正常潮红。
帝王家事是忌讳臣下提及,不要说过问,可是年羹尧偏偏犯了这个忌讳,当真是不知死活。
“辅国公此话有些偏颇了吧,熹妃娘娘父兄皆朝中任职,其弟准葛尔战役中获立军功成为参将,怎能说家族寻常。还有二阿哥,辅国公说他资质平庸不堪大用,可是据我所知,论聪慧,以四阿哥为,那么岂非该立四阿哥为太子?”说话是鄂尔泰,他与张廷玉一样是朝中宰辅,对于年羹尧嚣张极看不惯,“还有,三阿哥是辅国公外甥,辅国公劝皇上立他为太子,恐怕是存了私心吧。”
年羹尧眼睛一瞪,怒道:“你休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本公对皇上一片忠心可表天地,何来私心二字,倒是你一意说四阿哥聪慧,难道你是熹妃人不成?”
后宫忌讳就是结交外臣,一旦被查实,不论是后妃还是朝臣都将受到严惩。年羹尧一句话就给鄂尔泰扣上了一顶大帽子。
鄂尔泰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年羹尧道:“你!朝堂之上不得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变成了熹妃人。”
“哼,是不是你自己心里清楚,不用本公多说。”年羹尧这般不敬言词看得张廷玉等人直皱眉头。
关于年羹尧不满自己爵位,口出狂言,说当封异姓王传言,他们都有所耳闻。之前是异姓王,如今又为三阿哥图谋太子之位,再这样下次,过几日岂非要逼着皇上退位,由三阿哥继承皇位?
允祥上前打圆场道:“辅国公与鄂大人都是国之栋梁,忠心耿耿,不论做什么说什么都是为大清考虑,实无谓争执,免得伤了和气。”
允祥是亲王,又刚被封了铁帽子王,就是年羹尧也要给他几分面子,轻哼一声不说话,至于鄂尔泰则梗着脖子,朝胤禛道:“皇上,恕微臣直言,册立太子一事关系重大,马虎不得,当慎之再慎;何况皇上继位不过三年,又正值春秋鼎盛,实无谓过早册立。”
“老臣也如此认为。”随着张廷玉表态,文武百官纷纷叙明立场,大半不造成立太子,剩下那些,或是武将,或是与年家有着千丝万缕关系。
胤禛微微点头道:“张相与鄂尔泰所言极是,册立太子一事急不得,待朕慎重考虑之后再说。”
年羹尧一听这话顿时急了眼,他已经上过好几封折子,胤禛都不予理会,今日若再不定下来,不知要拖到什么时候,忙道:“皇上,奴才……”
胤禛截住他话道:“辅国公一片为国之心,朕很清楚,只是朕四个儿子各有所长,一时实难以决断,需得好好考量才是,辅国公不必心急。”
见胤禛已将话说到这个份上,年羹尧再不甘也只得答应,退朝之后,允祥被留了下来,殿中没其他人后,胤禛森然道:“年羹尧越来越不受控制了。”
允祥深有同感,今时今日年羹尧,实令人担心,“皇上有没有问过岳忠祺关于西北大军那边情况?如果咱们这里动了年羹尧,那边会否有什么异动?”
要么不做,要么做绝;这八个字允祥比任何人都清楚,若真要问罪年羹尧,就绝对不可以给他任何反击机会,否则后患无穷。
胤禛双眸微眯,冷声道:“年羹尧这次带来两万骑兵,是精锐也是得他倚重一支队伍。这两万人,他多年经营拉拢下,不奉君令,不认虎符,只听年羹尧一人之命。但也仅限于这两万人,剩下近十万大军,还是听奉朝廷之命,只要没人蓄意挑拨,应不至于生出事端来。而且年羹尧西北时,对他们也并非一视同仁,底层那些军士颇有微词。允祥,朕问你,你可有办法控制住城外那两万人马。”
“皇上放心。”允祥眸光一亮道:“两万骑兵,纵是再精锐,臣弟也可以控制住,让他们生不出任何事来。”
“好!”胤禛用力一拍扶手,起身肃然道:“你立刻调集兵马,暗中控制住城外人马,朕立即下密旨,由岳忠祺接任抚远大将军一职,刻日启程前往西北,务必要控制住那边人马。”
“臣弟遵旨。”允祥答应一声又道:“皇可是准备现就问罪于年羹尧?”
胤禛阴阴一笑道:“不急,慢慢来,朕要让他一点一滴地感觉到什么是绝望。”
从来没有人可以将他bi到这个地步,连允禩也不曾,年羹尧是第一个,自然不能轻易放过。
这一日朝堂之事,毫无例外地传到了后宫,瓜尔佳氏来看凌若,彼时,凌若正伏绣架上仔细绣着一幅江山万里图,素锦长达三丈,绣线用得多达上百种,里面山峰峦叠、浩翰无边,只是一幅绣卷而已,却令人心生渺小之感。
闲聊几句后,瓜尔佳氏将话题转到了册立太子一事上,弯唇道:“年羹尧迫不及待地想要让皇上立三阿哥为太子心思,已是路人皆知,偏他还那里说什么为国为民,真真是可笑。”
凌若抬起头来,取过银剪子剪掉打了结之后多余绣线,漫然道:“皇上是绝不会册三阿哥为太子,年羹尧只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这个道理我也晓得,我就是有些不能理解,号称一代儒将年羹尧竟然如此愚钝,皇上已经对他不满到这个地步了,还毫无察觉,难道非要等一无所有时才反应过来吗?”瓜尔佳氏一边说一边摇头。
“姐姐错了,年羹尧不是蠢,而是他太过自信了,总以为皇上离了他不行。然事实是,这个世间不论离了谁都照样日升日落。”凌若将一根烟灰色绣线穿过细小针眼,再次穿过紧繃素锦,绣得是山峰一角。
第七百五十三章 夜来()
“年家落败已是必然之势,就不知年氏何时会倒台;这几日看她那张嘴脸,真是看得我想吐。”瓜尔佳氏靠着倚背,言语间透着一丝说不出畅。
凌若赦然一笑道:“姐姐都看了二十来年了,怎得偏就现想吐了?”
“你这丫头,倒会挑我刺儿。”瓜尔佳氏用手里团扇笑拍了凌若一下道:“以前是没办法,再难过也得忍,可是现眼见着忍到头了,这耐心就有些不够用了。再者,我一想到年氏宫外那样害你,心里就忍不住来气。”
“了,我相信皇上耐心已经到头了。”说到胤禛,凌若眸光一黯,手里动作慢了几分。
她这个细微变化,被瓜尔佳氏收入眼中,拍一拍她手道:“一切都会好起来,相信我,你定能守到皇上回头那一日。”
凌若勉强一笑道:“温姐姐让我别再盼着皇上,你却使劲让我守着皇上回头,可是矛盾得很。”
“你与温姐姐不同。”这样说了一句,瓜尔佳氏道:“涵烟那边还是没消息吗?”
凌若沉声道:“嗯,准葛尔已经败退,可是涵烟却像消失了一样,一点讯息都没有,送嫁宫人也是一个没瞧到。我看温姐姐这阵子整个人都瘦了一圈,也不知她熬不熬得下去。若非宫规森严,不许咱们踏出一步,我看温姐姐早就去寻涵烟了。”
“唉,只盼涵烟吉人有天相。”这样说着,瓜尔佳氏心头却始终像压着一块大石一样,喘不过气来。也没了继续说话兴致,干脆另外捻过一根针线,坐凌若对面,与她一道绣起了万里江山图。
两人一直绣到天色将晚,才堪堪将山峰一角给绣完,不过这与整幅绣图比起来,不过是冰山一角。
瓜尔佳氏放下针线,揉着发酸眼睛道:“你怎么想到绣这幅东西,要想全部绣完,非得好几年不可。”
凌若命宫人将绣架搬下去,“几年便几年罢,左右咱们有是时间。”顿了一下又道:“姐姐若没事话,就我宫中用晚膳吧。”
“我正有此意。”瓜尔佳氏笑着答了一句,待弘历进来后,三人刚要坐下,忽见四喜走了进来,打了千儿道:“奴才给熹妃娘娘请安,给谨嫔娘娘请安,给四阿哥请安。”
因为胤禛不怠见凌若缘故,四喜已经很久没承乾宫出现了,如今到来,难道是胤禛消了气,再次召见凌若?
凌若这个念头还没转完,瓜尔佳氏已经掩唇笑道:“公公可是奉皇上之命来传熹妃娘娘?”
四喜苦笑一声道:“娘娘猜错了,是奴才自己过来。”随即他将目光转向了凌若,恭敬地道:“娘娘,皇上今日见一直不曾有点心送去,问起奴才,奴才之前得了娘娘吩咐,所以只借口说是御膳房忘记做。只是奴才想向娘娘问个准信,往后,您这点心还送吗?”
失望充斥凌若心间,勉强振了精神道:“皇上当真这么喜欢本宫做那些点心吗?”
“是,皇上有一次跟奴才说,这点心里有一种令人回味滋味,让他吃了一块还想吃第二块。”四喜瞅了一眼凌若脸色,有些同情地道:“若娘娘不方便,奴才让御膳房做去。”
他话音刚落,凌若已道:“没什么不方便,本宫这就做去,晚些送去给公公。”
四喜连忙道:“那就劳烦娘娘了,奴才还得去侍候皇上,先行告退了。”
凌若微一颔首,对站一旁莫儿道:“你送送公公。”
“是。”莫儿答应一声,送四喜离去,走到外头时候,莫儿小声道:“公公,这么些天,皇上可有问起过我家主子?”
四喜自然晓得她问这话意思,无奈地摇头道:“没有呢,看来这一次皇上确实很生熹妃娘娘气,咱家跟了皇上这几年,还从来没见过皇上这样待熹妃娘娘呢!”
莫儿闻言跺脚道:“皇上……皇上他可真小心眼,主子不过帮着惠妃娘娘一道求了几句罢了,他就记恨到现。”
四喜一听这话,吓得不轻,赶紧去捂她嘴,“哎哟,我小姑奶奶,饭能乱吃,话可不能乱讲,万一让人听到你这样议论皇上,不死也得脱层皮。”
莫儿被他捂得喘不过气来,扒拉下四喜手,喘了口气道:“这不是只有你吗,要不然我哪敢说。”
四喜不放心地四处瞅了一眼,“小心隔墙有耳。”顿一顿又道:“往日里熹妃娘娘得宠时候,你说什么她都能帮你兜着,眼下却是不行了,所以你要小心谨慎,省得反害了熹妃娘娘。”
莫儿这一次倒是没与他顶嘴,拉了他手道:“我知道,喜公公,你……你能不能帮帮我家主子,主子虽然嘴里不说,但我晓得她心里得苦。”
“唉,你道咱家不想吗,可咱家只是一个奴才,皇上事哪里轮得到咱家管。上次咱家不过无意提了熹妃娘娘一句,就惹得皇上发了好一通火。你是没瞧见,皇上当时那样子,就跟要吃人一样。”说到这个,四喜至今仍心有余悸。
莫儿见左右都不是办法,不禁沮丧地道:“难道往后都只能这样了?”
四喜拍一拍她肩膀安慰道:“俗话话: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熹妃娘娘人那么好,上天不会对她太过残忍。兴许有一日,皇上气消了,娘娘就又跟以前一样得宠了。”
“希望这样吧。”莫儿对此不抱太大希望,毕竟事情都已经过去半年了,皇上那头一直没消气,